“劫富濟貧”得來的靈石,最後通通進了靳相柏的儲物袋裡,美其名曰:保管。
大致意思是:孩子太小,不適合拿這麼多靈石,他作為宗門大家長,有義務替大家保管這來之不易的財富。
其實,都是狗屁!
阮葙寧早早就領教過了,天殺的守財奴!
那都是她的啊!都是她的靈石啊!
一筆巨大的財富,就這樣被靳相柏一手薅走了。
阮葙寧趴在坑底淚流滿麵,回頭看一眼站在坑邊望她的二人,了無生趣道:“三師兄,五師姐,你們把我埋了吧,嗚嗚嗚……”
“嘖嘖嘖,老大這招太絕了!”
符葙妤蹲下身來,安慰道:“沒事,明天我跟你們一塊去合歡宗。到時候去合歡宗打家劫舍,勢必多偷點回來!”
“就你?”曲相勖不是看不起她,說實在的,誰碰上合歡宗那群體育生,誰死。
“我怎麼了?!”她甚是不服氣,“我可是修真界一霸,不要小瞧了我。”
“把我也一塊打死吧。失去了靈石,我的生活還有什麼意義。”阮葙寧渾身透著一股淡淡的死感,定定地望天。
符葙妤:“……”
“嗐,區區一千枚上品靈石而已,都是小意思。小師妹,把格局放大點啊。”曲相勖這安慰不如不安慰。
這麼一筆數字的靈石在他嘴裡就成了區區,哎喲,可給他富裕的。
“三師兄,你說得很好,下次記得彆說了。”
“真這麼傷心?”這話真就是明知故問,曲相勖眼眸一轉,心中已然出了一個好點子。
“傷心透了,三師兄你不懂。不過,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也會知道那靈石對你有多重要。”
阮葙寧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同他說,然後長歎一口氣,仿佛看透了人生,準備著下一秒就地埋了自己。
臨埋之前,她再廢一句話,“三師兄,你還是不懂啊!”
曲相勖:“……”
“小師妹,彆放棄啊。合歡宗那幫子人可是三師兄的定向客戶。雖然各個冷臉,但是都麵冷心熱啊!不說是百分之百的好人,但說是百分之五十那是絕對有啊,各個都正得發邪。”
她不由得壓低聲音,營造一種神秘的氛圍感,“最重要的是,他們出手超級闊氣!修煉也雜得很,我準備著到時候來個兩宗交流會,把三師兄丟過去教他們種田。讓他們把他們的大師兄丟過來,就專門跟在我倆身邊,鍛煉他的修煉意誌。所謂心誌不堅,容易走火入魔,這買賣不虧!”
“這有什麼用?”這話裡都帶著死氣了。
曲相勖歪嘴一笑,“當然是為了讓他們贖人啊!”
“對啊!”符葙妤立馬附和。
曲相勖繼續說:“你想想咱們五行宗要什麼沒什麼,吃喝拉撒睡全靠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再想想合歡宗的宗門條件,那簡直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再加上老五的精神攻擊,不出十天,他定然要哭著鬨著回去。交流期都沒到,怎麼可能回得去。真想要回去,就花個大十萬枚靈石把人贖回去。”
“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符葙妤義正言辭,“此時不敲更待何時?要是等他適應了,咱們真是白白錯過了十萬枚靈石。”
“嘶!要是能把玄劍宗的人也坑來的話,那咱們宗門的財富實力,是不是就不算是五大宗門裡的最後一名了?”
靳相柏也不知是何時又出現的,蹲在坑邊,就這麼順理成章地搭上了話。正巧他蹲著的方位,是阮葙寧躺在坑裡頭朝向的方位。
他低頭看了一眼,溫和地說:“怎麼了,小師妹,這坑底是涼快一些嗎?”
阮葙寧:“……”天殺的守財奴!
“謝謝誇獎!”
阮葙寧:“……”
“大哥,你彆逗她了。”符葙妤輕嘖一聲,無語得很,“我弄來給她的靈石,你二話不說順手就薅走,現在還來她跟前晃晃悠悠。你做個人吧,求求了!”
曲相勖也幫襯,說上兩句,“是啊是啊,老大,你忒不厚道了。你這是欺負小孩了。”
“有嗎?”
符葙妤霎時義憤填膺,“有!你剛剛拿走靈石的嘴臉,仿若過年的時候,一手拿走孩子的壓歲年,還美其名曰幫你存著的大家長。結果轉頭就拿著那錢去打牌,然後輸個精光。”
曲相勖又在後邊偷偷補充,“最後,那錢攢到孩子成年那天,孩子伸手一要,大家長就說自己從來沒拿過。更有甚者,還要孩子懂事一點,靠自己的雙手去掙,不能總伸手要錢。要不就說,家裡急用,把錢都拿去補貼了,要孩子理解理解。你以後的嘴臉,我們都已經能預料到了。老大,你是真缺德啊!”
“居然是這樣啊。”
他說著,抬手又是捋了捋那不存在的胡子,思忖了片刻之後,點點頭。
那一刻,他動作乾脆果決,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既然如此,這一千靈石,你想要也可以。”
阮葙寧懨懨道:“事先說好,坑蒙拐騙,我一樣不會;偷雞摸狗,我不擅長;欺男霸女,不要找我;為禍下界……你們還是趁早把我埋了吧。”
符葙妤:“……”這腦瓜子怎麼長的,說話好溜!
曲相勖:“……”嘶——好嘴,會說多說。
靳相柏:“……”
他左右輕瞥了兩眼,緘默無聲。再將目光看向阮葙寧的時候,溫和地笑了笑,“很簡單,努力修煉。”
此話一出,說時遲那時快,阮葙寧一個彈射起步,鯉魚打挺起身,背對著靳相柏。片刻之後,她深沉回頭看他。
“這話有多真?”
“以我化神中期的修為為擔保。”他笑容淡淡。
曲相勖和符葙妤正欲張嘴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阮葙寧立馬回他,“要求是什麼?”
“三年之內,踏入金丹初期。”
“誒,大師兄你……”符葙妤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阮葙寧已經學會搶答,擲地有聲回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這是自然!”
二人都說好了,曲相勖才幽幽道:“該說不說,我覺得還是要說的。小師妹,大師兄其實才金丹大圓滿。”
“什麼?!”
符葙妤也是立馬辟謠,“他引雷隻是為了衝擊元嬰期而已,不然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去放他的風箏。小師妹,他的話你其實可以不信的。聽著越真的話,反而越假。聽著越假的話,反而就是真的。”
頓時,她一口氣沒提上來,仰頭又倒了回去。靳相柏掛著溫和笑容的臉,再次撞入她的視野。
“小師妹,都說過了,隨便你怎麼罵,你不罵我,我反而覺得自己下手輕了,變得仁慈了。”
說著說著,還滿臉都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無辜模樣,可算是給他玩明白了呀。
“大師兄,你被人打過嗎?”阮葙寧此刻已經是一副死人微活的狀態了。
他聞言搖頭。
“那好,你已經成了我心目中第二重要的人。”
靳相柏還好意思問:“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重點要捶的人。”
靳相柏:“那還真是受寵若驚了,小師妹。我等你捶我的那一天,到時候記得下手重點。”
“……大師兄,你是有什麼怪癖嗎?”
靳相柏搖頭,誠實了一把,“沒有。”
“那我要成為第一個捶你的人。”
他笑了笑,溫聲說:“我等著。”
“你也必須給我上化神中期!”阮葙寧此言如惡魔低語,邪惡地咧嘴一笑,“嘻嘻,大師兄,你以後不用捶彆人了,因為你的錘來了。”
靳相柏:“……”其實上一次無語,還是上一次。不過上一次是什麼時候,我也記不清了,隻記得是上一次。
此話如同廢話,幸好他沒說出來。
“喲,還躺著呐,我給你添點土,暖和暖和吧。”
席相珩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反正也快步入神出鬼沒的行列了。手上攥著一把造型奇特的鏟子,就蹲在她的腳邊,默默地看著她。
“小師妹,我看你躺了快半個時辰了。要不你讓個路,我急著回家收衣服。”
阮葙寧聞聲去看他,眨眨眼,生無可戀道:“二師兄,今沒個一千靈石,我可能是起不來了。”
“老二啊,你就讓讓孩子吧,重新打個地道繞繞路。”
符葙妤點頭附和,“是啊,二哥,你多走點陽間的路,行嗎?”
靳相柏就是典型的看熱鬨不嫌事大,看人出殯嫌聲小,跟在後邊煽風點火,“就是就是。”
“……”
阮葙寧:“二師兄,等我再躺一刻鐘,我還需要難過一會兒。”
“就是就是。”
符葙妤:“二哥,你就上來吧,求求你了!”
“就是就是。”
曲相勖:“老二啊,不是我說你,你又不是屬地鼠的。你打地洞,是準備展開第二次地道大戰嗎?!”
“就是就是。”
“……靳相柏,你特麼是複讀機嗎?”其實席相珩的脾氣算得上真好,奈何大師兄是個不靠譜的,老好人也能被惹毛。
他慢悠悠起身,然後舉起自己手裡的鐵鏟,指著靳相柏,單眼瞄準了。
而阮葙寧此刻已經放空了自己大腦,望著無邊無際的天穹,思緒漸漸飄飛而去。
驀然一個黑色的物什從腳那頭飛往頭朝向的這邊,她的思緒也被帶歪,心想:那是什麼玩意兒?好像是把鏟子吧?鏟子,哪來的鏟子?嗯?鏟子?!
豁然驚醒過來的時候,席相珩已經咻地從她麵前飛過,直指靳相柏的方位,嘴裡還大喊。
“靳狗,給爺死!”
但,阮葙寧此刻已經心如止水。
真好,大家真活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