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大師兄親口說過,有我宗至寶的地方!
此話讓她眼眸一亮,立馬放下手,把劍拎著,劍尖拖在地上,笑嘻嘻地看著符葙妤,姐倆好道:“五師姐,這可是你說的嗷。”
符葙妤也是給力,拍拍自己的胸脯,豪氣道:“就是我說的,我可是宗門的後備移動資源庫,我的規矩就是規矩。大師兄,不過爾爾!”
“哦,是這樣嗎?”
“那是當然,我可是五行宗的頂梁柱,丹修裡的Top two,無敵且牛逼的存在!”她自信滿滿地說著,絲毫沒覺得危險靠近。
“喲,丹修裡的Top two。Top one是誰啊?”
一說到這個,她就氣了,咬牙切齒道:“縹緲宗那個現任親傳大弟子,那個把我當狗騙的臭東西。”
“喲喲喲,你的對家,已經磕起了你和他的CP。”
“什麼?!殺了他個狗東西!”
登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她奪過阮葙寧手中的劍,單手掐訣直接禦劍走了。
阮葙寧望著那極速消失的人,傻眼了。
說好的禁製呢?
說好的宗門範圍內不能飛呢?
怎麼各個都能飛,就她一個飛不得?
“飛的可真快啊。”席相珩一手拄著一柄鐵錘,一手打了個瞭望,不由得低聲感慨。
“殺得這麼快,直接把彆人的戀愛腦捏死在搖籃裡了。真不愧是音修第一人,聽不得一點自己不愛聽的。”
“音修?丹修?五師姐不是劍修啊?”
他收回目光,看向她,搖搖頭,“她沒跟你說嗎?她是丹音雙修,不是劍修。天天拎著那把鐵劍,就是為了抓個看起來合眼緣的,然後騙進宗門當狗殺。”
“啊?!在宗門內殺人?!”
席相珩點頭,溫吞笑道:“小師妹,你現在已經入了賊窩跑不了了,安心待著吧。你的住處已經建好了,我就是出來透口氣。誰知道聽見葙妤在吹牛,兩句話就讓她暴走,真是世事難料啊。”
“……”阮葙寧苦著臉,感覺就席相珩說話不騙她,但是這話說的也太傷人了吧。
果然,極致的真誠最為致命!
“你才回來幾個時辰,就把我住的地方準備好了?”她驀然想起自己還沒有被雷劈死之前,就住在側峰後山一個山洞裡,自封了一個逍遙洞府。
現在那洞還在嗎?
其實扒拉扒拉,那洞還是能住的,修仙之人不拘小節,越破的地方住著越舒服……
都是吹牛的,她還沒辟穀的時候,睡那山洞裡,又冷又餓,跟逃饑荒跑那裡貓著的難民沒區彆。
然後落戶安家,自生自滅,好在熬過去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嗚嗚……說到往事,淚流滿麵,心中暗罵自己以前過得是什麼窮日子。
“昂,給你搭了個自建房。要是哪天塌了,記得躲在房梁底下。”
阮葙寧疑惑:“為什麼?房梁底下比較安全?”
“不是,那兒能砸成肉泥,就不用浪費靈力救了。”
阮葙寧:“……”好惡毒的想法,好歹毒的嘴巴,好邪惡的二師兄。
“怎麼不說話?”席相珩嘴毒,但反應慢一拍,說話慢吞吞的,感覺上天真無害,“因為我說了大實話,你無比讚同嗎?小師妹,其實我以前不這樣的。多虧了大師兄,讓我這個i人找對了賽道。習慣習慣,以後你會更想打死我,現在暫且忍忍,積攢一下怒氣值。”
“……”
“廢話說的太多了。”他說著,站直了身子,將鐵錘往自己那沒有二兩頭的肩上一扛。
阮葙寧乾看著,都擔心他肩骨哢嚓一聲碎了,看著柔柔弱弱不能自理的樣子,怎麼還能扛著小鐵錘呢?
那錘子怎麼不把他壓癟在地上,爬不起來?
“先帶你看看你的住所,保管比葙妤的好看多了,那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阮葙寧將信將疑,邊想邊跟著他的腳步走。
這會兒終於不是喋喋不休的說話了,不過要是讓符葙妤聽見她心中所想,怕是要哭滿皇都的護城河。
癡心錯付了!
約摸再走上半個時辰,二人才不緊不慢的到了席相珩口中所說的自建房前。
阮葙寧看著那比起自己破爛洞府還要豪華上一萬倍的“自建房”,霎時兩眼放光,心裡滿意極了。
一時忍不住感動的淚流滿麵,哽咽道:“二師兄,你真是個大好人,我再也不說你歹毒,再也不說你是邪惡勢力的化身了。”
席相珩:“……”
席相珩:“嘶,你罵我了?”
“昂。”她此刻誠實的可怕,說什麼都應。
席相珩單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好奇道:“你是就罵我一個人,還是把彆的師兄弟們都罵了一遍?”
“都罵了,不過……”
他好奇,“不過什麼?”
“罵你是罵得最輕的。”
席相珩:“……”
席相珩:“那我謝謝你啊。”
“嘿嘿,不用客氣。”
感情她真當自己是在做什麼好事,聽見席相珩咬牙切齒的謝她,她還能笑嗬嗬的道謝。
“……”此刻打敗他的不是天真,而是無邪。
阮葙寧就像個完全沒接受過任何知識熏陶的新鮮人類,那雙杏眸不管看誰都無比真誠。
說句難聽的,在這個大家看狗都深情的年紀裡,她真是獨樹一幟,彆具一格,宛如一股清流。
他狠狠地深吸一口氣,心道:算了,何必跟孩子較真。
“不說這個,我先帶你看看你的住所。”
他默念了兩句口訣,鐵錘迅速在他手裡縮成巴掌大小,然後收進懷裡。
宗門內的所有人,懷裡裝了個百寶箱嗎?
阮葙寧滿心疑惑,終於還是憋著沒問什麼。隻是在心裡默默記下,等五師姐回來,她也要去搞一件這樣的法衣來穿穿。
還是那一身花青色的宗門服飾,看上去並不打眼。長發也是用花青色的發帶全部挽了起來,應該是為了方便乾活。
他模樣生的斯文儒雅,清俊雋秀,瞧看著與大師兄應當是一樣的性格。但是他比大師兄少了幾分溫潤如玉,多了幾分淡漠疏離。
說話也是與他的性格極為相稱,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開口直接擊殺。
阮葙寧幾度懷疑,他應該是嘴修吧。
嘴那麼毒,舔一口應該活不長吧。
可是大師兄笑起來是恣意張揚,而他卻是溫和淡然。二者截然不同,但又處處相似。
阮葙寧不禁納罕:這就是第一建築施工隊的實力嗎?
恐怖如斯!
差點,被人一下迷成了棒槌。
估摸著阮葙寧年紀小,會喜歡在屋子裡搗鼓些有的沒的奇怪發明。席相珩特地給她圍了一個小院子,院裡有一小塊藥田,主要種了些普通草藥。
自建房修成了一室一廳,屋外是用大塊平整的石頭堆疊高壘起的外層牆壁,裡麵用了鬆木做隔絕,內外看著差距極大。
最重要的還是屋內的物什一應俱全,像是早就布置好了一樣。她環視一圈滿懷欣喜之意,心中倍感滿足。
“本來是拉著你三師兄和四師兄一塊幫忙的,但是他倆正事不乾,一直在看好戲。沒辦法,將人攆走之後,我就大致擺放了一下。瞧瞧哪裡需要改一改,我再著手弄一弄。”
席相珩瞧著就是個麵冷心熱的,雖然說話難聽了一點,但都無大礙。
他人都這麼好了,說話難聽點又怎麼了。雖然難聽歸難聽,但人說的都是大實話。
阮葙寧想:雖然很紮心,但暫且允許他說話難聽一點吧!
“這也太豪華了,二師兄你費心了。”她險些喜極而泣,還是席相珩一句話,讓瞬間她不嘻嘻。
席相珩:“沒有費心,就隨便拿幾塊破石頭壘的。我看側峰的後山那兒有個塌了的狗窩,就拾了點碎石給你加固一下屋子。”
“側峰後山的…狗窩?”她臉上的笑在聽到狗窩二字的時候,戛然而止。
要不,你尊重尊重你麵前這個靈魂是宗門老祖的人呢?
算了,你還是賠我點靈石吧。
“對啊,塌了的狗窩裡還找到一個牌匾,上麵就寫著逍遙洞。”
席相珩想著,抬手摩挲的下巴做思考狀,“話說前幾代親傳弟子的生活過得真富裕啊,養狗都專門鑿個石洞養。”
阮葙寧:“……”我隻是死了兩千多年,我就成狗了?
席相珩:“洞裡還發現一些破碎的宗服。”
阮葙寧:“……”那是我的。
席相珩:“狗都有宗服,真是不可思議。在那些個人都養不活的時代,居然還養狗,簡直鋪張浪費!”
阮葙寧:“……”那是我的!
席相珩:“不過,小師妹你要是想要養狗,養在院子裡就行。養在外邊咬了人,你得賠靈石。”
阮葙寧:“……”再說一遍,沒有狗,那是我的洞府!
席相珩:“好了,該囑咐的都囑咐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阮葙寧:“……”
阮葙寧:“……那側峰後山的洞,應該是人住的吧。你拿人家的碎石砌牆,還說是狗洞。”
“嗯?人住的嗎?我看那裡很隱蔽,像是八百年都不會有人踏足的地方,會是前輩住的?”他兀自想了一會兒,恍然道:“哦,我懂了。世外高人隱居跑五行宗的地盤了,為了不被發現故意鑿了個狗洞當洞府。這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要是人還活著,我定要讓葙妤出馬,追討破損費,叫她賠個傾家蕩產!居然敢在五行宗內,隨意搭建違章建築,坑死她。”
“……”
此刻席相珩隻能說是嫉惡如仇,她看了心裡直搖頭,並收回剛剛讓他多說兩句的想法。轉頭吐口唾沫,再罵一句:狗屁的麵冷心熱,見鬼去吧,棒槌!
“去拿玉符了嗎?”
她搖頭。
“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拿?”席相珩蹙眉,“對了,剛剛戒律堂裡衝出一束耀眼的紫色光束,那是你的?靈根資質測得如何?”
她點頭,悶聲說:“大師兄說是下品五靈根,不適合修煉。”
“不適合修煉?”他詫異地看了看阮葙寧,然後毒舌道:“他自個兒原本就是下品五靈根,現在被雷劈成了極品變異雷靈根,轉頭跟你說,不易修煉。”
“嗯?”這句話又讓阮葙寧來了興趣,靈根居然還能劈出來?
“大師兄原本也是下品五靈根?”
“對啊,我和他是在雷劫秘境裡碰上的。他從天而降,我從地而出,就這麼貼臉碰上了。”他思忖著,幽幽道:“一個劫雷直接把我倆劈成了熟人,然後我就被他撿回宗門當同夥了。”
短短兩句話,包含的信息量極多,真是好毒的一張嘴。
“對了,明日你跟著大師兄爬過天階之後,來找我,我給你找件稱手的東西。”
又到選法器的時候了嗎?
阮葙寧眼前一亮又一亮,語氣裡是壓抑不住的興奮,“二師兄,你是準備送我一件法器嗎?”
“……算是吧。”
阮葙寧:“那是什麼?”
“彎月奪命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