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修仙第四步(1 / 1)

禦劍而行的速度極快,不過是兩句話的功夫,二人就在五行宗的山腳下站住了。

靳相柏揮揮手收了本命劍,指了指那峰巔之境,在雲霧之間若隱若現的樓閣。

“五行宗就在那,這整個山頭都有陣法禁製,宗門領空範圍內禁止禦劍飛行。”

他示意阮葙寧看著跟前這一眼望不到頭的青石台階,語重心長道:“你既然著了席二的道,那就從現在開始學習煉體。煉體的第一步,走上這九千九百九十九級天階。然後叩拜宗門,以示身份。過試心陣,測靈根資質,最後去戒律堂領玉符和物資。住所的話,你讓席二給你現鑿一個洞府出來。”

“現在就開始?”

他蹙眉,嚴肅道:“那你想什麼時候開始?”

“要不,明天?”

他一口回絕,“要不你現在就走上去,要不我把你丟上去。二選一,你選不選?”

“能……能不選嗎?”

“阮六,不是我這個做大師兄的說你,人得有點上進心啊!”他突然扼腕歎息,喋喋不休,“這要是我帶你們出門在外,惹了什麼狠角色。我死了不要緊,關鍵是你們得活著,振興宗門啊!想我堂堂化神中期的高手,居然沒有一個能打的師弟師妹,是我的失職啊!”

“那你剛剛不是還說,那是假的嗎?!”

靳相柏詫異睨她一眼,“我瞎說的你也信?阮六,你怎麼能這麼好騙?嘶,看你這樣子,像是隻用一把下品靈劍就能騙走,長點心吧。出門在外不要輕易顯山露水,容易招人妒恨,這是宗門保命守則第一條。”

“啊?”

他蹙眉,“啊什麼啊,不信我是化神中期?”

阮葙寧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他輕嘖一聲,當即揚了揚眉,豎起雙指於身前,然後,掐了一個淺顯的法訣。

幾乎是瞬間,阮葙寧就被他身上所爆發出的磅礴靈力逼退了數步,直至後背抵上一棵百年美人鬆,才堪堪停下。

靳相柏散開的靈力裡裹挾著小量的雷電,刮在她身上,不是這兒疼,就是那兒疼。

隻消片刻,他便將靈力收放自如,沒了雷擊電打。阮葙寧稍稍能喘口氣,看著他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恐怖如斯!

靳相柏扭頭看她,聲音還是溫和的,“信了?”

她立馬點頭如搗蒜。

“還是新人好騙啊,讓我裝了個大逼。這招要是在其他人麵前顯擺,他們都說我是死裝哥。”

他突得咧嘴一笑,整個人驀然就有了彆樣的神采。就好像,張揚肆意才是他原本的樣子。

頭發用一條二指寬的玉色發帶高高束起成馬尾,額前墜著些碎發,一身花青色的利落勁裝,袖口綁著黑色護腕,好一個肆意張揚的清俊後生。

隻是模樣極具欺騙性,你以為的溫潤如玉,真的就隻是你以為的。

先前那要死不活的感覺沒了,現在這樣的,像是很會闖禍的宗門刺頭。

阮葙寧乾笑兩聲,要不叫他一聲死裝哥吧?

“死裝……哥?”

刹那間,他恣意的笑容僵在臉上,慢慢扭頭去看阮葙寧,“你說什麼?”

“我說大師兄,我們現在就開始,踏上這台階之後,努力一飛衝天嗎?”她一臉鄭重地說,就連聲音都厚實了幾分。

靳相柏皮笑肉不笑,說:“既然你有這份卷王的心,我就滿足你。”

說罷,他抬手捏了一個響指,阮葙寧心驚肉跳一番後,突然就覺得身子一重。

她立即低頭一看,自己手上腰上腿上都綁上了一圈圈玄鐵,重若千斤。

“大師兄,這見麵禮會不會有些太重了?”

“重嗎?一點點重,微重,加了百分之四十的重,這能叫重嗎?”他言之鑿鑿,“現在不加重,以後泰山壓頂的時候,就是你吃虧的時候。所以,聽我這個過來人一句勸,彆過來,咱們開始科學修仙。”

“啊?科學修仙?”

靳相柏點點頭,又開始捋他那不存在的胡子,“對。煉體,你就跟我和席二學。其他進階需要靈力的事,找曲三。不忘初心,牢記使命,找你五師姐。至於卞四,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去找他。”

“為什麼?”

“他在閉門造車。成功了,我宗天下無敵;失敗了,大家飛升極樂。”他說得玄乎,阮葙寧就一個字也聽不懂了。

但是,一想到靳相柏是個二十二歲的化神中期,她覺得試試這科學修仙是個什麼玩意兒,肯定會有所收獲,大收獲!

此刻,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力量,鬥誌滿滿地說:“大師兄,我準備了,我們走吧!”

靳相柏點頭,給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自己墊後。

不為其他什麼狗屁的感天動地同門情誼,而是想第一時間觀看阮葙寧摔個大馬趴!

道德淪喪,人性扭曲。

好在阮葙寧被雷劈的那一下,已經給她身體來了一個初步的淬煉,這會兒穿戴重若千斤的玄鐵,倒也還能邁開步子。

不過,上了百級台階之後就有些大喘氣了。

她走一步,靳相柏就在她身後邁一步,為了擋開了大部分青石台階上設下的威壓。

想當年,這青石台階上的威壓還是她親手設下的。

她當時的修為應該是合體境,專門設下這威壓給新弟子煉體用的。隻是沒想到千百年後,自己居然陰差陽錯成了五行宗的新弟子。

踏上這條宛如天梯一樣的台階,心中還是頗多感慨。

天殺的,早知道就不設這麼重的威壓,快爬死我了。

是的,各位沒有看錯。

此刻阮葙寧內心欲哭無淚,沒有絲毫的憶往昔崢嶸歲月。心裡隻剩下殺殺殺,天殺的,地殺的,宗祖十八代殺的,明天修真界就爆炸!

言語有些過於粗俗,不好意思了,各位。

步子漸漸邁不開了,身上的粗布麻衣也被汗水浸透,阮葙寧心累,身子更累。

不得不停下步子仰頭看去,還是無儘的階梯,一眼望不到頭。

“三個時辰,三百級天階。”靳相柏腳步輕輕走到她身旁,側臉看了她一眼,見她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溫和地說:“小師妹,這煉體的天階對從未修習過術法的普通人來說,每踏上一階都備受煎熬。你第一次就能堅持踏上三百級,日後多多練習,一定會登頂的。”

“啊?我才走了三百級?”阮葙寧隻覺得腦子發暈,大口喘息了好多次,才稍稍好一些。

靳相柏趁著她休息的間隙,再次抬手捏了一個響指。下一瞬,阮葙寧隻覺得身子一輕,一時忍不住往後仰去,想要倒頭就睡。

迷迷糊糊間聽見靳相柏喊了一聲什麼,霎時她身子猛地騰空而起,昏沉的意識瞬間又清醒了。

靳相柏依舊是步履平緩地往上走去,雙手負在身後,優哉遊哉,十分愜意,像是出門郊遊的。

察覺到她的目光,他微微側臉,和煦淺笑,“今日就先打個樣吧,倒也不需要你一蹴而就,量力而行即可。”

“……大師兄。”

“嗯,你問。”

她心中有惑,隧問:“大師兄,五行宗除了我們幾個親傳,真的連個外門弟子都沒有了嗎?”

“嗯,一個也沒有。”

她又問:“大師兄,那你是幾歲入了五行宗的?”

“二十。”

“哇,二十歲,短短兩年就是化神中期的高手了!”這下是真的不得不驚歎,居然短短兩年,達到了彆人幾百年的修為。

她大為震驚,立即追問,“大師兄,那你是怎麼修煉的?是不是跟書上說的一樣,突然得到了什麼奇遇,有高人指點,然後一飛衝天,打遍天下無敵手!”

“嘖,你玄幻小說看多了?做什麼白日夢呢?那機緣要是真能隨地一抓一大把的話,我早就飛升成仙,與天地同壽了。還用得著,在這兒坑蒙拐騙?”

她作勢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你是怎麼一路進階這樣快的?”

“引天雷。”

“啊?”

“我原本也不是這樣進階的,剛開始修煉的時候,老實本分多了。”靳相柏回憶往事,不由得發笑,“那時候,我隻能自己摸索著修煉。沒有師父指點,沒有長老護法,不慎落入一個雷劫秘境,被大大小小的劫雷打個半死。原本以為,人死了就死了。不成想原本平平無奇的五靈根被劈碎,竟然置之死地而後生,突生了極品變異雷靈根。”

“所以?”

他點頭,“所以,我學會了引彆人的天雷劈自己,然後吸收掉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吸收不了的,就用來淬體。”

“……”

“我造風箏,不是不務正業,隻是想著如何能造出一個既引雷又能防劈的東西。到時候,讓大家都試試如何引雷劈自己,然後淬體。”

他說的有道理,但阮葙寧不覺得這樣對修為提升和劍法精進有幫助。

“大師兄,這個引雷劈自己的法子,是會死人的吧?”

靳相柏點頭,理所應當道:“當然。活著算命大,死了算倒黴。”

“……”

天就這麼被他聊死了,他可真是個會掃興的人啊。

話題不了了之,阮葙寧這會兒懶懶地翻了一個身之後,才發覺自己好像是飛著的。

抬手拍拍自己身下躺著的東西,靳相柏立馬嚷嚷,活像阮葙寧揍了他媳婦兒。

“下手輕點啊!我的祖宗!我可就剩這一個壓箱底的風箏了,你悠著點吧!”

阮葙寧:“……”

阮葙寧:“…不是說五行宗範圍內禁止禦劍飛行嗎?你的風箏怎麼還能飛起來?”

“隻是禦劍飛行而已,不管用靈力禦風而行的事。”

說的有道理,是也是這麼個理,完全沒問題啊。

但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靈劍好像也是用靈力飛的吧。

“這護山的禁製被我改過,所以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阮葙寧:“……”死裝哥。

“嗯?”

阮葙寧立即諂媚地說:“嘿嘿,大師兄,我在心裡誇你英明神武,蓋世無雙。”

“我聽見你罵我了。”

阮葙寧:“……”

“既然如此,那師兄便送你一程,遙祝你振興宗門,發光發熱。”靳相柏又一次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

阮葙寧心中瞬間升起不安,一股寒意襲上心頭。果不其然,瞬息之間她就被靳相柏提著後衣襟。

靜候片刻,待他單眼瞄準好巔峰之際的宗門樓閣。

然後,他使出自己的洪荒之力,將人如丟鉛球一樣,猛地擲出。

瞬間,阮葙寧快速化作一顆閃亮的流星直逼宗門內,樓宇環繞間那片看著最是寬敞的地方。

“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