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1)

眾人陷入了駭然之中。

氣氛陡然變得古怪起來。

孟父孟母的臉色無比慘白,仿佛刷過多層白漆一般。

這時,留影石的畫麵頓了許久,再度出現孟思宇的身影,令人心驚的是,他的表情瘋狂至極,眼底滿是陰翳之色。

“母親還沒有懷孕,為什麼!”

“築基修士生孩子就那麼難嗎!”

“一定是你們不夠努力!”

“口口聲聲說要治好我的病!”

“到頭來還是一無所有!”

“都怪你們,都怪你們!”

“要不是你們生下我,我怎麼可能會這樣!”

孟思宇的聲音越來越癲狂,雙眼赤紅,仿佛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

留影石光芒熄滅。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在孟思宇的身上,震驚的同時又感到腳底板升起一股涼氣。

對方不會有殺人傾向吧?!

一想到他們平日裡和對方打招呼,沒準是在和死亡擦肩而過,不禁讓他們後怕不已。

幾個舔狗男修更是如同當頭棒喝,猛然清醒過來,騙感情騙靈石都沒有關係,但不能騙他們的性命!

“你不是小宇,我們家小宇不是這樣的!”孟母驟然撒開手,踉蹌著起身,看著孟思宇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孟父的手也悄然鬆手,雖然不說一句話,可臉上卻寫滿了懷疑。

望著父母的神色變化,孟思宇心中一片寒涼,在留影石放出來之後,他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可是想到父母往常的寵溺和疼惜,他還是報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現在,他的幻想被無情地打破!

孟思宇突然感覺喘不上氣來,臉色憋得通紅,雙手拍打著胸膛,想要讓自己呼吸通暢起來。

以往這個時候,孟父孟母早就心疼地跑到他身邊。

而現在,他們仍然一動不動。

留影石對他們的打擊太大,不啻於有人告訴他們,其實小宇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他們替彆人白養了幾十年的孩子。

隗厚銘看著這一幕,慢慢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內心的波濤洶湧,思緒卻前所未有的安寧。

有些事,不值得被記住。

心境枷鎖,破!

隗厚銘身上的氣息開始不斷攀升,四麵八方的靈力湧來,於半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隗厚銘倏地睜開眼睛,身形一閃,來到了漩渦中心,靈力爭先恐後地湧入他的體內。

樓玉卿呆呆地抬頭:“這是?”

顧不改言簡意賅道:“突破。”

司霓蝶拍掌:“隗隊長好樣的!”

隗圖長老麵露驚喜之色:“不愧是我的徒弟。”

此行不僅一舉解了心結,還可以突破修為,可是再好不過的事。銘兒這些年厚積薄發,突破瓶頸簡直十拿九穩。

“轟!”

空中傳來一聲悶響。

靈力漩渦緩緩散去,隗厚銘眼中精光閃過,赫然已經晉升金丹中期!

眾人目瞪口呆,就這麼突破了?

“我突破築基期時又是服用築基丹,又是布置聚靈陣,還找人給我護法,結果還是沒有成功。”有人失神道。

身旁的路人安慰道:“兄弟,你不是一個人,想開點,這世上總有天才的存在,這人想必就是修仙天才。”

樓玉卿看著隗隊長落到地上,心中也是十分雀躍,對方的命運已經改變,不會再落到係統所顯示的那樣悲慘的結局。

“咳咳咳!”

孟思宇見到隗厚銘突破,心下憤恨,情緒波動導致自己愈加不能呼吸,咳嗽聲連綿不絕。

孟父孟母對此視若無睹,反而看向了隗厚銘,眼中滿是愧疚之色。

隗厚銘卻移開腦袋,看向隗圖長老:“師父。”

孟思宇的弱疾發作得十分凶猛,萬一猝死在這裡,也是件麻煩事。

隗圖長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當下也是無奈道:“好好好,為師就依你一次。”

說罷,手中掐訣,朝孟思宇打入一道強勁的靈力。

孟思宇瞬間覺得好受多了,然而隗厚銘接下來的話,讓他浮現出恐慌之色。

“您知道的,我不是為了救他。當年魔災來襲,孟家所在的城池一夕之間毀滅,那時就有人猜測是出了叛徒。”

隗厚銘帶著執法殿審案時獨有的冷靜:“可惜一直沒有抓住此人,如今證實孟思宇有勾結魔修的嫌疑,在他死之前,必須從他口中撬出真相。”

一旦查清此事為真,那麼不論是孟思宇單獨作案,還是他和旁人團夥作案,他都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隗圖長老頷首道:“不錯。”

他當年前去城池支援,路上撿到了銘兒,但是等他趕到的時候,城內已經血流成河,找不到一個活人。

現在想來,孟家人能平安撤出去,應該是得了孟思宇的提醒。

濃眉大漢開口道:“前輩,魔修一事非同小可,我方才稟明了城主大人,他馬上就會趕到這裡。”

隗圖長老似笑非笑道:“行。”

對方的想法他一清二楚,無非是怕他私自帶走孟思宇,不好向城主交代,畢竟這事說來也是大功一件。

濃眉大漢心中一虛,默默看向了彆處,他就知道瞞不過這位前輩,不過這話他不得不說,要不然回頭沒他好果子吃,幸好前輩不是不講理的人。

完了……

孟思宇癱軟在地,雙眼失去神采。

他此刻多麼想要昏過去,但是隗圖長老給他吊的那口靈力實在厲害,不管他使了什麼小手段,都被穩定了下來。

耳邊,響起了孟父的痛斥聲:“我怎麼生出你這麼惡毒的兒子,小小年紀就知道算計父母,算計兄弟,你對得起我們嗎!”

孟母則對著隗厚銘懇求道:“孩子,母親錯了,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怎麼就信了他的話,你能不能……能不能重新給我一個改錯的機會?”

孟思宇嘲諷地扯了扯嘴角。

當他不知道,他們這麼說,是因為隗厚銘不搭理他們,想通過貶低自己來討好對方嗎!

他也想知道,隗厚銘會不會上當。

孟思宇眼珠子一轉,看向了隗厚銘,令他失望的是,隗厚銘麵無表情地和他對視,毫無動容的樣子。

“嗬嗬嗬……”

看來是不管用了呢。

孟思宇惡毒地想。

父親母親,我是逃不過了。

你們也休想撇開關係。

“我要舉報,他們都是知情人!”突如其來的力氣令孟思宇直起上半身,他真的迫不及待看到父母的反應。

果然,聽到他的話後,孟父孟母露出了驚恐之色,急於否認道:“你彆攀咬人,我們根本不知情,那留影石上有記錄,是你一人所為!”

孟思宇不以為然地笑笑。

黃泥掉到□□裡,不是屎也是屎。

又有幾人會相信他們的說辭?

孟父孟母慌張地朝四周一看,眾人不出意外都對他們一家子都投以了敵視的目光,頓時欲哭無淚。

他們真的沒做過啊!

隗厚銘淡淡地說道:“等審訊過後,做沒做過自然就能知曉。”

孟母悄悄鬆了口氣。

“道友,這人是我南疆叛徒,你恐怕不能帶走。”人群中,一位穿著明顯迥異的年輕男子突然開口。

孟母見到此人,瞳孔猛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