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還行吧，主要是為民除害，讓渣男無處可遁。”洪晨提筆看作業，輕微皺眉，“我這是寫到哪一題呢？噢……！在這兒。”

窗外天氣晴朗，體育課上，高三一班學生在運動場跑道跑了兩圈，體育老師交代幾句，小半數同學就地解散，剩下多是報名運動會參加體訓的同學。

按照高矮次序排隊，從左到右，第一排第一個女生當屬洪晨。第四排最後一個男生為蘭翔。

兩人站位隔著十萬八千裡。

“現在按參賽項目列隊，洪晨、王君馨、張香香、上官曦月女子短跑四百米接力賽。蘭翔、王峰淩、趙家豪、李子昂四百米接力賽。鐘情、汪蘇女子跳高……”體育老師拿著報名表單列舉每一項參賽學生姓名。

念到名字的同學飛快張望同組成員，疾步調換位置，洪晨很快站到蘭翔前排，她偷偷在腰間舉手，熱情和蘭翔打著招呼，咧嘴微笑，“好巧，你在這兒呢！”

“嗯……！我一直都在原地。”

洪晨看了看蘭翔的站位，人確實一直在原位，論起來還是她移動站位。

參賽成員等候體育老師發話，“我先交代清楚短跑接力賽同學比賽注意事項，規範動作要領，向他們示範。其餘各小組按體育項目，到相應場地集合，我依次到場查看訓練進度。”

訓完話，老師走到短跑接力賽項目組，看他們有條不紊男女各站成兩排，會意輕扯嘴角，溢出滿意笑容，“不愧是高三的學生了，經過高一高二的洗禮，確實成熟穩重多了，你們都來跑道這裡。”他交代一句，背手轉頭往直行紅色橡膠跑道走去。

同學跑道集合完畢，體育老師開始交代比賽細則、要點，示範接棒人起跑動作要領，加速跑身體姿勢、動作節奏、動作力量，衝刺階段交接棒注意交接棒人的習慣，比如傳接棒的方法分為上接式和下壓式，之後第二、三、四接棒人站立式或半蹲式起跑，以同樣方式接力短跑。

交代細則，示範完畢後，體育老師讓體育委員組織短跑成員訓練，他往下一個參賽項目小組巡查。

老師一走，同學們開始討論誰站第幾棒的問題。

洪晨率先開口：“我高中曾經體測最好成績短跑14.99。”

“高中？我們不就高中生嗎？上一次你短跑100m體測確實14.99，我登記大家的成績有印象，王君馨應該有15.22，張香香是15.38吧，上官曦月有14.86，男生我沒記錯的話，我自己是11.75、趙家豪大概12.64，李子昂的話，應該是11.53，蘭翔你剛轉來，還沒到期末體測時間，所以不太清楚。”王峰淩捏了捏眉心，閉眼回憶剛剛去體育老師辦公室拿體育器材時，看到桌上赤條條明擺的上次期末體測成績數據。

短發齊耳的上官曦月大大咧咧一把拍在王峰淩肩頭，眼毛精光，“厲害啊，小王，你該不會是馮衡後人，竟然有過目不忘的功力，適合讀文科，記住各種曆史政治事件，一答便會，怎麼跑到理科班來了！”

“我喜歡……再說了理科班以後好找工作，高考錄取分數線也會比文科低個幾十百來分。”王峰淩直言不諱，撇嘴說道：“蘭翔，測一測你的百米成績，我們好安排交接棒次序。”

蘭翔點了點頭同意說法，小跑到起跑線位置，半蹲眼神示意自己準備好了，雙眸目視前方終點線握住秒表的王峰淩，聚精會神，一臉嚴肅。

跑道頓時安靜無聲。

終點線的王峰淩掐著秒表，起點的上官曦月舉手拿著哨子放在嘴邊，準備吹哨前，大喊著：“各就各位，預備……”

還沒發出噓聲哨響的鳴叫提示，洪晨杵在旁邊，出聲打斷，兩眼巴望，想著由頭，“等等……我，我也得測測成績，怕一個假期回來身體都退化了。”

應該說是七年時間，而不是一個假期，她也怕自己拖累小組成績，趕緊把問題提了出來。

“呃……”王峰淩拿著秒表，自然下垂，輕蹙眉頭思考，“這樣吧，要不大家都重新測試，記住自己跑到終點線的次序，我們按照這次跑的成績排序接力棒次序。”

其他人聽了這個說法，神色猶豫，洪晨率先開口：“我提這個想法，也是怕自己身體不能堪當大任，都是為了班級，成績突出的站在第一、四棒，拉開距離，給其他隊伍心理壓力，第二、三棒儘齊全力，我們都是一個集體，為班級榮譽而戰，雖說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可真正比賽，誰不想勇奪第一呢！”

終點線的眾人麵麵相覷，輕微點頭。

長發垂條，紮著高高馬尾，清冷氣質的王君馨略微點頭，“洪晨說得沒錯，我同意。”

“嗯……我們都回到起跑線吧。”

“畢竟一個假期，腿腳不利索了都有可能。”

“哈哈哈……趙家豪你要笑死我。”張香香笑說，連忙止住，“這樣吧，曦月和王峰淩先給大家測成績，測完了，我們再給他們兩個測試。”

眾人點頭讚成，都往起跑線走去。

站在百米開外的蘭翔一臉茫然，兩手攤開，嘴裡口型：發生什麼呢？

遠處洪晨張嘴回應：馬上來。

“喜——歡——我！”蘭翔複述自己“聽到”的內容，雙唇微微發顫，手指指在心口，瞬間全身肌肉緊繃，僵硬起來。

溜達在蘭翔身後的三三兩兩女生議論紛紛。

“剛剛那一堆過來的人裡，有人喜歡蘭翔！？”

“是吧……我應該沒聽錯，就連蘭翔自己都在驚訝不可思議，你看看他的反應，緊張到不行。”

“不會吧，不會吧，難不成我男神心有所屬，也喜歡那個女生！”

“剛剛誰說得喜歡他？是誰？是誰？我得好好瞧瞧！”

“是那個紮著麻花辮的女生回應蘭翔的問話吧！”

“明明人蘭翔問發生什麼情況？她乾嘛無辜表白說喜歡人家！”

“就要借此情況表白。”

“不行……我不能接受我男神和這個女生在一起，他隻能屬於我！”其中半披發女生破防衝出後援姐妹團，一股腦站在洪晨麵前，質問不停，“你剛剛是不是說喜歡蘭翔？”

兩眼懵逼的洪晨眉頭蹙成一把鋒利長劍，湧現困惑與混沌，這都什麼情況？自己隱藏的那麼明顯，還能輕易看出來？

“你……你剛剛說什麼……我……喜歡……蘭翔！”洪晨冷靜下來，仔細回憶，剛剛張口明明說得是馬上來，怎麼就變成喜歡蘭翔？

半披發女孩一動不動，挺胸抬頭，眼神銳利逼視洪晨，非要得到答案不可。

看熱鬨的人群圍擁上來，低聲碎語湊耳討論。

當下洪晨眼底閃爍著捉摸不定的目光，擰緊眉頭，內心填滿掙紮與矛盾，雖說沒有直接挑明說喜歡蘭翔，可總不能違背內心本願撒謊自己沒喜歡過蘭翔，她陷入兩難境地。

半披發女孩見洪晨猶豫不決，沒有即刻否定她提出的說法，雙眼氣憤蹬得圓溜溜起來，用力咬了下唇，猛一抬手，巴掌揮到洪晨臉頰。

“啪——”，皮肉接觸響聲，洪晨瞬間眼睛清明，吃驚女孩的行為，來不及作何反應。

被不明原因的蘭翔伸手擋住，打在他白皙手臂，片刻，紅了五指印記。

他撅起嘴巴，麵上帶著慍色，低聲質問：“你無辜霸淩同學，這件事，還是讓老師來評判清楚。”

“不……我沒有霸淩同學，我隻不過是向她征詢答案。”半披發女子瞬間哭得梨花帶雨，無辜的很。

“你胡說，你就是霸淩，一上來就氣勢洶洶地問倒洪晨，強迫人家回答喜歡蘭翔。”王君馨不緊不慢，將事情原委說出。

“對……我們都是見證人，你無辜毆打同學，讓教導主任來評判清楚比較好。”

“可……你明明複述了她說的話：喜歡我，你……你對她也有意思！”女子委屈巴巴，手指向蘭翔。

剛剛對話再一次在蘭翔腦海裡浮現，他回憶著洪晨的嘴型，明白過來是他引起的烏龍，輕輕咳嗽一聲，“我……我想著昨天晚上KTV裡的曲目。”看向洪晨，猶豫著還是羞澀唱出聲來：“喜歡你，那雙眼動人……”他不悅目光，反問女孩，“我在唱歌，你怎麼聽成了喜歡我，再說了喜歡我那是彆人的事，我喜歡彆人那也是我的事，還要你管！”

“我……哇……”女孩哭個不停。

王峰淩看向洪晨，“沒多少時間訓練了，你還和女生計較，找教導主任評判嗎？”

女孩臉上掛壁兩行淚痕，洪晨瞅著蘭翔白皙手臂的指痕，“我沒事，得看蘭翔，受害者是他。”她指向對麵下垂的手臂。

起跑線圍了一群看熱鬨的學生，蘭翔想著剛剛王峰淩的提醒，思慮自己耳背造成的烏龍，把袖口攔住，“我們繼續測試。”

“都散了，都散了。”王峰淩驅散跑道眾人，開始組織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