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妝被妹妹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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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正堂內。

“母親!柔兒到底該如何是好啊!”

沈柔癱匍在柳姨娘的腳邊,淚水潸然而下,那模樣宛如遭受了這世間最為沉重的打擊,嬌柔的身軀止不住地顫抖,聲音裡滿是絕望與無助,泫然欲泣之態令人動容。

恰在此時,沈父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正堂,看到的便是眼前這般淒淒慘慘的景象。

“柔兒不哭,娘定會給你想法子……”

柳姨娘心疼地撫摸著沈柔的發絲,眼神中卻隱隱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與算計,柔聲地安慰著,可那心思卻不知飄向了何處。

沈父緩緩在高座上落座,眉頭微皺,眼神中透著幾分疑惑與關切,聲音低沉地問道:“柔兒這是怎麼了?為何哭得這般傷心欲絕?”

“父親!女兒受了這天大的委屈!您定要為女兒做主啊!”

沈柔一聽沈父的詢問,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抬起頭,眼中淚光閃爍,神情是在訴說著世間最為不公的遭遇,表演得愈發投入,愈發起勁兒,臉上的妝容都被淚水衝花了些許,卻也毫不在意,一心隻想引得沈父的同情與袒護。

“蘇家給姐姐的聘禮那可是滿滿當當足有五十箱啊!這是何等奢華的排場?女兒聽聞,便是公主出嫁,怕也不過如此……”

沈柔抽抽搭搭地說著,話語間滿是嫉妒與不甘,嘴角掛著一抹苦澀的笑意,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可裴家給柔兒的聘禮卻才堪堪十五箱,如此懸殊的差距,柔兒這般出嫁,豈不是要被姐姐狠狠比下去,在他人眼中成了笑話?待到嫁入夫家,日後還不知要遭受多少人的恥笑與冷眼,柔兒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這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一死了之!”

言罷,沈柔踉蹌著站起身來,眼神決絕,朝著大堂的柱子快步衝去,那架勢真好似要尋死一般,全然不顧自己的安危,披頭散發的模樣甚是狼狽。

“我的好女兒啊……你這是要做什麼!”

柳姨娘見狀,嚇得花容失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雪,驚呼一聲,聲音尖銳得劃破了正堂的寂靜,趕忙起身衝上前去,雙手如同鉗子一般死死地抱住沈柔,那力氣大得好似要把女兒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阻止她這尋死的衝動之舉,聲音中帶著哭腔,顫抖地喊道:

“娘可就隻有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啊!你要是不活了,娘也不活了,這日子可怎麼過下去啊!”

母女倆這般一唱一和,配合得猶如演練了千百遍般極為默契,一個哭得肝腸寸斷,一個喊得撕心裂肺,在這正堂之中上演著一場鬨劇。

“柔兒何嘗不想好好過日子?可姐姐這般行事,分明是誠心想逼死我,一點活路都不給柔兒留啊!”

沈柔被柳姨娘緊緊抱住,卻還在不停地哭訴著,聲音愈發淒厲,好似要讓這沈府上下都聽到她的委屈。

沈父也急忙起身,快步上前拉住沈柔,臉上滿是焦急之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說道:

“柔兒,爹和娘最疼的就是你,有什麼事咱們不能好好說?你先坐下來,爹這就給你想辦法,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沈柔一聽沈父鬆了口,臉上的哭意瞬間散去了幾分,那絕望的眼神中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也不再鬨騰,乖乖地任由二老攙扶著坐了下來,微微顫抖的肩膀還顯示著她方才的激動並未完全平息。

“老爺,柔兒說的並非沒有道理啊,她的聘禮與沈瑤相比,實在是太過寒酸了。這要是傳了出去,旁人定會在背後指指點點,笑話我們,說我們做父母的偏心沈瑤,對柔兒不公啊……”

柳姨娘見沈父有了鬆動,趕忙趁熱打鐵,輕聲細語地說道,那聲音溫柔得好似能滴出水來,眼神卻不時地瞟向沈父,像一條狡猾的蛇在觀察著獵物的一舉一動,觀察著他的神色,那語氣就像是在循循善誘一般,用如蜜般甜膩的話語引導沈父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一步一步地走入她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這聘禮已然矮了沈瑤一頭,那這嫁妝必定是不能再輸於她了……”

沈柔一聽這話,心中暗喜,卻又適時地嗚嗚咽咽哭了起來,那哭聲在這正堂內回蕩,讓人聽了心生憐憫,

“可府裡上上下下打點各處都要用錢,一時間,怕是拿不出多少現銀來補貼柔兒了。柔兒不敢讓父親母親為難,還是讓柔兒一頭撞死算了!”

說著,又要掙紮著起身尋死,那動作幅度比之前更大了些,臉上的神情也愈發顯得痛苦絕望。

“柔兒!柔兒!”見她又要尋短見,二老忙不迭地柔聲規勸,聲音中滿是焦急與無奈,順著她的性子安撫著。

“老爺!這可如何是好啊!柔兒自小就爭強好勝,讓她在這聘禮嫁妝之事上輸給自家姐姐,比要了她的命還難受啊!您可得幫幫她啊!”

柳姨娘在一旁添油加醋,語氣中滿是焦急與無助,眼神卻緊緊地盯著沈父,等待著他的回應。

“府裡的錢都是你在管,如今都花在這吃穿用度上,拿不出來多餘的,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沈父被這母女倆鬨得有些心煩意亂,心中的怒火如即將噴發的火山般在不斷積蓄,微慍怒地說道,臉色也變得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甩了甩衣袖,冷冷地坐在那裡,表情顯得頗為無奈,被這棘手的問題折磨得疲憊不堪。

“老爺,您彆生氣嘛,先坐下,來,喝口茶。”

柳姨娘不愧是八麵玲瓏之人,見沈父動了怒,趕忙放低姿態,滿臉堆笑,那笑容燦爛得如同春日暖陽,卻又帶著一絲諂媚的味道,從下人手裡拿過茶盞,親自侍奉到沈父麵前,眼神中滿是討好與諂媚,那姿態低得幾乎要趴在地上,

“此事,也並非是全無辦法……

沈父被她這般討好的舉動順了毛,神色緩和了些,但心中的不快仍未完全消散,就像陰雲還未完全散去,聲音冷冷地問道:“什麼辦法?

“若是我沒記錯,沈瑤那個已經過世的母親似乎給她留了不少嫁妝吧……若是她肯拿出一些來接濟她妹妹,此事不必勞煩老爺您出銀子,不也就能解決了嗎?”

柳姨娘眼珠子滴溜一轉,早有預謀似的語速不緊不慢地說道,那模樣就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終於露出了尾巴。

“隻是這畢竟是沈瑤丫頭的東西,她願不願意還不好說,我們呐……還是得聽她的意思才是呢!若是沈瑤她不願意,我們便還得再想彆的法子……”

柳姨娘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沈父的表情,心中卻在暗自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那心思縝密得如同蜘蛛織網,一環扣一環,讓人不寒而栗。

“豈能容得了她願不願意?哪有父母求子女的道理?這豈不是反了天了?”沈父一聽這話,頓時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臉上的威嚴之色儘顯,眼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她聘禮本就豐厚,嫁妝又如此之多,多分一些給她妹妹又何妨?此事我替她做主了!從她嫁妝中拿六成分給柔兒!”

那語氣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這沈府上下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的決定便是這府中的天條,無人能夠違背。

沈府的錢袋子都在打理府事上下花的癟癟的了,實在掏不出一星半點來給沈柔置辦那豐厚的嫁妝。

可沈父心裡頭打的那算盤珠子劈裡啪啦響,他一門心思想著,倘若這錢不用從自己兜裡出,還能輕而易舉地到手,那從沈瑤那裡巧取豪奪一番,無疑是最便捷的法子。

畢竟,能從旁的地方弄到錢財,誰還願意自己掏腰包呢。

“父親,”沈柔微微咬著唇,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怯生生地看向沈父,那嬌柔的聲音裡仿佛藏著一根細細的針,不經意間就會紮人一下,

“姐姐要是知曉她的嫁妝要被女兒分走些許,會不會氣的將這屋子都掀翻了去?柔兒一想到這兒,這心就慌得好似揣了隻兔子撲通撲通直跳,害怕得緊呐……”

她低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恰似一隻受傷的蝴蝶在風中顫抖,然而那掩在陰影中的眼底,卻閃著早已將計劃收入囊中的得意光芒,恰似暗夜中狡黠的貓偷食了最肥美的魚兒,可在沈父麵前,卻硬生生地扮出一副柔弱無助、我見猶憐的嬌態,拚命地示弱賣乖,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敢?!”沈父猶如被點燃的炮仗,一下子跳了起來,脖子上青筋暴起,臉上的橫肉劇烈地抖動著,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滿是怒火地吼道,

“那個不孝女,整日不著家,像個沒頭的蒼蠅似的到處亂飛,野得沒了邊際!眼瞅著沒幾日便要成婚,卻還這般沒個正形,哪有一點大家閨秀待嫁的模樣?這般德行,日後嫁入將軍府,被婆家的人好好收拾管教,那也是她自找的!哼,可彆到時候哭哭啼啼地回來,把這一身的晦氣和臟水都往咱們沈府潑,若是敢如此,我定饒不了她!也彆說是我沈家教出來的女兒,我丟不起這人!”

沈柔瞧著沈父這暴跳如雷的模樣,心中暗自竊喜,那喜悅就像春日裡瘋長的野草,迅速蔓延至全身。

她拚命地咬住嘴唇,試圖憋住那幾乎要從嘴角溢出來的笑容,肩膀微微顫抖著,好不容易才維持住表麵上的乖巧溫順,輕聲說道:

“父親,您莫要氣壞了身子,女兒隻是擔心姐姐會生氣,倒也不想讓您如此動怒。”

沈父餘怒未消,大手一揮,氣呼呼地說道:

“柔兒,你不必怕她!有爹和娘在,就是你的堅實後盾,她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對你怎樣。況且這聘禮既已送進咱們沈府的大門,那便是咱家的財物。待會兒你就痛痛快快地去挑幾箱子合心意的,都拿去當你的嫁妝,讓你風風光光地嫁出去,也好讓旁人看看,我沈府的女兒嫁得有多體麵!你說好不好?”

沈父說這話時,臉上的皺紋仿佛都在算計著什麼,一條條溝壑裡都透著一股精明勁兒,眼神就像是在衡量著貨物的商賈,分毫不讓。

“多謝父親!”沈柔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眼中閃爍著貪婪與算計的光芒,“等柔兒嫁到裴家,那可是一步登天!待柔兒成了當家主母執掌中饋,這府裡的金銀財寶還不儘數由我調配?到時候,我定會將那綾羅綢緞、山珍海味源源不斷地送回沈府,定讓父親您享儘榮華富貴,好好地孝敬您!”

說罷,她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勾勒出一抹誌在必得的弧度,好似令人豔羨的未來已然牢牢地握在了她的手中。

沈柔聽到這話,內心的狂喜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澎湃,再也無法抑製。她高高地揚起下巴,那姿態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她即將成為人上之人。

眼中滿是得意與傲慢,她似乎已經清晰地看到自己身著華麗無比的鳳冠霞帔,在一片喜慶的喧鬨聲中,風風光光地嫁入裴家的盛大場景。

周圍是眾人阿諛奉承的目光和不絕於耳的讚美之詞,那些嫉妒與羨慕的眼神更是讓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仿佛自己已經成為了這世間最尊貴的女人。

“哈哈哈哈哈,好柔兒,還是你最孝順了!”

沈父笑得滿臉通紅,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一雙粗糙的大手不停地順撫著胡須,那胡須也隨著他的笑聲一顫一顫的。

他的笑聲在屋內回蕩,似乎在為自己的精明決策而感到得意非凡,沉浸在對未來美好生活的無限遐想之中,仿佛看到了沈家在沈柔的庇佑下飛黃騰達、門庭若市的景象。

“我娘留給我的嫁妝……”就在這時,一道仿若裹挾著千年寒冰的聲音驟然在屋內炸響,瞬間將這一家子虛假的其樂融融撕得粉碎。

眾人驚愕地轉過頭,隻見沈瑤身姿筆挺地站在那裡,宛如一棵蒼鬆,傲然而立。

她的眼神冷冽得好似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成冰碴,那目光猶如鋒利的利劍,直直地刺向沈父和沈柔,臉上的肌肉緊繃著,再次一字一頓地問道,聲音裡蘊含的憤怒仿佛即將噴發的火山,又似洶湧澎湃的潮水,鋪天蓋地而來,足以將這屋子裡的一切都席卷淹沒:“你們誰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