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密謀(1 / 1)

皇權之上 向高 4017 字 4個月前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著這麼一小會兒時間,腦子飛快地盤算著。

突然嘴角露出一抹笑,抬眸看著李書德,舉起茶杯緩聲道:“那就祝殿下前路順遂,榮登寶座。”

李書德笑得像是綻開的花一樣,連聲道:“好好好!薑先生也加入,天助我也。”

道止撐著桌子站起身來,用杯子大力地撞向薑雪鬆的杯子,茶水濺了李書德滿臉。

不過他現在可顧不上這麼多,也跟著站起來,頗為激動地開口道:“這回就穩妥了。”

還不忘給薑雪鬆打保票道:“你放心,翁茂則的事我會出手的,他竟然企圖陷害本王,哼,老子提刀殺賊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那個山溝溝裡熬著呢。”

薑雪鬆也被道止拽了起來,雖然不知道興奮個什麼勁兒,可臉上也得應和地笑著。

她開口道:“殿下,翁茂則的事情已經板上釘釘了,接下來的事情大理寺會審判他的,在下以為更重要的是太後的案子。”

高興勁兒過去,李書德背手在屋子裡踱步,思考著薑雪鬆的話。

道止半攤在椅子上,用舌頭舔著自己缺失的牙齒,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裡,空落落地問道:“薑施主,你有什麼主意?”

“咬住太後巫蠱案,死不鬆口,最好是可以把太後幽禁起來。”

“幽禁……”兩個人都跟著念叨,仔細思考著她話裡的意思。

道止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情緒激動地拍著桌子,嘴裡振振有詞道:“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李書德走過來,踹了他凳子一下,轉頭對薑雪鬆說道:“他腦子不太好,算半個瘋子,先生彆見怪。”

道止晃悠了一下,趕緊站起來,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臉上都是止不住的興奮,望向薑雪鬆道:“離心計對不對?”

沒等薑雪鬆回答,他就自顧地說道:“你是想把太後關起來,這樣裴鳴對小皇帝的控製就減弱了。”

“要是咱們也往宮裡送幾個妃子,吹吹枕邊風什麼的,小皇帝被迷糊住,想除掉裴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現在年紀漸長,最是不好管的時候,再說裴鳴那個狗脾氣,誰能忍受得了啊……”

他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到最後根本聽不清楚他說的是什麼,李書德微微側頭湊近了仔細聽。

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教訓道:“又犯老毛病,好好說。”

說著給他使了個眼色,聲音從唇縫中擠出來,道:“彆給我嚇到薑先生。”

道止一咧嘴,轉回身子抱歉道:“薑施主,你彆介意啊,我容易激動哈。”

他突然擺擺手,聲調拔高了不少道:“但是我不咬人的!彆害怕。”

薑雪鬆喉嚨聳動一下,牽強地扯了下嘴角,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道止這才意識到自己坐在桌子上,在薑雪鬆的注視下,慢慢地挪下來,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問道:“薑施主,你說的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嗯,差不多,裴鳴現在專權,很大原因是他與陛下的關係,若是離間他們,裴鳴就好對付了。”薑雪鬆說著自己的見解。

李書德“嗯”了一聲,語調微揚:“好,就按薑先生說的做,我這邊找其他官員一起給陛下施壓,讓他不得不把案子查下去。”

他的聲音裡帶著些竊喜,舔了下嘴唇,開口道:“翁茂則既然已經被拖下來了,咱們是不是也該開始安排自己的人手了。”

“殿下可有心儀的人選?”

李書德嘴角輕勾了一下,略微思慮,開口道:“還在考慮當中,通儀大夫王湖如何?”

道止咂咂嘴,嘖了一聲,開口道:“要是那個姓裴的老東西也昏頭,不和咱們搶尚書之位該多好。”

被李書德瞪了一眼後,癟癟嘴,仔細思考著:“隻是這事能這麼容易辦成嗎?六部咱們和他搶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什麼起色,現在就能搶得過了?”

薑雪鬆出聲道:“裴鳴縱橫官場幾十年,不會讓到嘴的鴨子飛走的,若是殿下搶奪刑部,可能會引起他的反擊。”

李書德沉悶地應了一聲,他們說得也都對,可是這麼好的機會他不想白白浪費了。

薑雪鬆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試探道:

“殿下,其實這尚書之位,隻要不落入裴鳴的勢力範圍內,對我們來說都是好事一樁。若是搶不過裴鳴,倒不如把尚書之位推給純臣。”

李書德雙手交握,拄在下巴處,喃喃道:“純臣?”

道止一拍手,叫道:“不如咱們推舉金靈均如何?金家在朝廷中的影響力不小,但是和裴家不對付。金靈均這個人又死板,彆管誰當皇帝,他就認他的死理。”

李書德臉上的陰霾散開一些,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怎麼把這個人給忘了,嘴角的笑止不住地揚起,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好事。

眼睛偷瞄一眼薑雪鬆,收住自己的笑容,吞吐道:

“金靈均是不錯,可薑先生的師兄呢?要是我沒記錯,許念和金靈均同是狀元,想來本事應該差不了。”

薑雪鬆聽出他話裡的試探意味,張嘴道:“殿下定奪即可。”

李書德爽朗地笑了幾聲,沒想到今天還有點意外收獲,現在怎麼看薑雪鬆怎麼滿意。

伸手給她倒了杯茶,佯裝漫不經心道:“除了本王,應該還有其他人找過先生吧。”

昨天薑雪鬆遇刺,被秦王救了,而且那李書衍還做得那麼大張旗鼓,很難叫人不懷疑啊。

薑雪鬆嘴角一勾,如實地回道:“確實還有其他人。”

李書德一雙眼睛不錯眼珠地看著她,拉長聲音道:“哦?”

“在殿下找在下之前裴鳴曾找過我,不過我不願與他同流合汙,就沒答應。”

“在就沒有其他人?昨天聽說是秦王救了你?”李書德垂眸盯著茶杯,試探道。

“在下試探過秦王,他說自己隻是碰巧路過,年後就回翼州,不想摻和這些。”

李書德不屑地輕哼一聲:“他在北邊守大門倒是自在,也好,他不蹚這渾水,本王也能輕鬆些。”

作為大周唯二有兵權的皇子,早年李書德時時刻刻都在盯著李書衍,隻不過觀察了幾年才發現,他這個人似乎有些枯燥。

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邊關有戰亂就率兵打仗,沒戰亂就窩在翼洲,以至於後來李書德都撤走了許多眼線。

薑雪鬆淡淡地聽他說著,神情不變半分,理了理衣袖開口道:

“時辰也不早了,大理寺那邊還有公務要忙。”

李書德趕緊站起身,客氣道:“先生快請,要是有什麼事你就往望月樓傳消息。”

薑雪鬆走到門口轉身道:“最近我儘量不聯係殿下,裴鳴必然會有所警覺,若是被他發現了,對我們都沒什麼好處。”

李書德替他拉開門,道:“先生明智。”

在門口看著人下了樓梯才關門,一轉身,道止的臉近在眼前,嚇得他往後仰去。

嘴裡罵罵咧咧道:“混賬!嚇我作甚?”

道止嘿嘿一笑,開口道:“殿下,既然咱們都來了,不如吃個肘子再走吧。”

李書德走到書架上拿出個賬本,自顧地坐在桌前翻動,還不忘拉踩道:

“都是謀士,人家薑先生就有正事的多,哪像你成日裡不是吃就是睡。”

“好啊好啊,殿下這是有新人了,瞧不上我這個老和尚上了,行!我走。”道止雙手叉腰,瞪大眼睛不服氣地說道。

李書德側頭看了他一眼,道:“走吧,正好我省下一個肘子。”他濃眉一皺,開口道,“你覺得薑雪鬆會忠心於本王嗎?”

道止摸摸下巴,嘖了半天,才湊到李書德耳邊嘀嘀咕咕地說著,薑雪鬆不知道原來道止是這麼看自己的,她現在正忙著吃閉門羹。

從望月樓一出來,青鳥立馬就跟了上來,伸手遞上一張紙條,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說道:“大人,這就是京城幾家叫得上名號的武行。”

薑雪鬆接過,看著手裡她整理的信息,武行一共有三個,離望月樓也算不上遠。

上麵信息記載得很詳細,連每月需多少銀錢都記上了。不得不說有青鳥跟在身邊,她輕鬆不少。

隻是這人是李書衍送來的,用著總有些不放心,還是得早點找到自己的護衛,把青鳥送回去。

她把紙條折好放進袖子裡,奔著最近的武行走去。

走了兩炷香的時間便到了全勝武行,還沒進門就看見滿院子赤膊的彪形大漢,個個凶神惡煞,不知道還以為進了哪個土匪窩。

那些大漢身後擺著幾張桌子,桌前坐著一乾瘦男子,手裡折扇一搖,瞥了一眼就趕緊站起來。

眼睛先往青鳥身上瞟,隨後客氣地詢問道:“兩位貴人可是要雇些侍衛?”

薑雪鬆也是第一次雇侍衛,直接指著青鳥問道:“有沒有與她相當的,實力比不上她也行。”

那乾瘦男子立馬說道:“那恐怕沒有,這位姑娘一看就知道武藝不低,您滿京城找恐怕也不好找。”

“況且,我們這一行多是些男子,看家護院還行,要是像這位姑娘一樣貼身保護,您也不方便不是?”

他說得確實在理,既然沒有也不好勉強,再去彆家就是。

第二家也是如此,笑嗬嗬地說自家沒有女侍衛,不過第三家的態度就沒那麼好了。

大白天的大門還緊緊閉著,薑雪鬆站在門前雙手抱著手臂,隱約感覺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