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1 / 1)

江瀾蓮步輕移,緩緩走向那棵承載著無數人祈願的姻緣樹。

她一扭頭的瞬間,賀長安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人,賀公子!”她朱唇輕啟,聲音清脆卻帶著幾分慌張,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急切地尋找著。

人群如同潮水般湧動,她在人流中被推搡著,腳步踉蹌,但目光始終沒有停歇,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出現賀長安的角落。

一位身著紅衣的女子翩然而至,她的紅衣似火,在人群中格外奪目。

路過江瀾身旁時,她輕聲說道:“你要找的人在河邊。”

江瀾急忙扭頭,卻隻看到女子的背影已在數丈之外,走在人群最前端。

江瀾滿心疑惑,伸手拉住身邊一位白麵書生,急切地問道:“公子,城中河邊在何處?”

書生先是一愣,隨即露出溫和的笑容,答道:“姑娘,沿著這條路一直朝前走,便能到了。”

江瀾微微欠身,道了聲謝,便提起裙擺,匆匆朝著書生所指的方向走去。

襄雲城河邊,微風輕拂,河麵波光粼粼,平靜的水麵偶爾泛起層層漣漪。

江瀾環顧四周,卻發現這裡空無一人,哪有賀長安的影子。

她輕蹙眉頭,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剛欲轉身離開,突然,身後一股淩厲的掌風襲來。

江瀾眼神一凜,側身迅速躲避,輕盈的身姿如飛燕般向後躍開數尺,拉開了與來人的距離。

“你是何人?賀長安在哪裡?”江瀾大聲喝問,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這個身著夜行衣的蒙麵男子。

男子身形矯健,眼神冷峻,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一步步地朝她逼近,身上散發著濃濃的殺氣。

蒙麵人突然出手,招式狠戾,每一招都帶著致命的危險。

江瀾身形靈動,左躲右閃,在這河邊的空地上與蒙麵人展開了一場搏鬥,二人打得有來有回。

蒙麵人的武功似乎高出她許多,幾個回合下來,江瀾漸漸有些招架不住,被打得連連後退,躲避著對方的攻擊。

江瀾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目光緊緊鎖住蒙麵男子。她快速調整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心中暗自盤算著應對之策。

蒙麵男子再次出手,他腳步迅速移動,帶起一陣風聲,右拳直直朝著江瀾麵門襲去。

江瀾側身一閃,同時飛起一腳踢向男子的手腕。男子反應極快,迅速收回拳頭,身體微微後仰,躲開了江瀾的攻擊。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對我出手?”江瀾大聲質問道。

蒙麵男子沒有回應,隻是再次進攻,他雙手如鷹爪般朝著江瀾抓來,動作迅猛且淩厲。江瀾快速後退,目光始終緊盯著男子的一舉一動。

突然,江瀾發現男子的攻擊有一個破綻,她抓住機會,猛地向前衝去,右拳用力朝著男子的胸口打去。

男子反應迅速,側身避開了江瀾的攻擊,同時反手抓住江瀾的手臂。江瀾用力掙紮,想要掙脫男子的束縛。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誰也不肯鬆勁。江瀾感到手臂被男子抓得生疼,但她咬緊牙關,用力掙脫。男子似乎也沒想到江瀾如此頑強,手上的力度加大。

“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嗎?”江瀾憤怒地說道。她猛地用力一甩手臂,掙脫了男子的手,同時迅速後退幾步。

男子也沒有再繼續進攻,兩人就這樣對峙著,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江瀾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男子,心中思索著如何才能擺脫困境。

她知道,不能這樣一直僵持下去,必須想辦法找到賀長安,同時擺脫這個神秘的蒙麵男子。

江瀾趁蒙麵男子愣神瞬間,猛地轉身朝著河邊的樹林奔去。

身後的蒙麵人緊追不舍,腳下枯枝被踩得嘎吱作響。

江瀾左拐右突,目光在茂密的樹林間搜尋著可藏身之處。

眼看蒙麵人就要追上,江瀾發現前方有一處陡峭的山坡,坡上有個山洞。

她奮力攀爬,手腳並用,借助著山坡的地勢暫時擺脫了蒙麵人。

躲進山洞,江瀾大口喘著粗氣,警惕地聽著洞外的動靜。

許久,外麵沒了聲響,她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山洞,朝著城中方向奔去。

在城中,江瀾四處打聽賀長安的下落,尋遍了大街小巷,卻一無所獲。

突然,她看到前方有個熟悉的身影,正是賀長安。

江瀾激動地跑過去,拉住賀長安的手,“大人,你剛才去哪裡了!。”

賀長安見江瀾氣喘籲籲,眉頭微蹙,眼中滿是擔憂與關切。

他動作輕柔地從袖口取出一方素淨的帕子,緩緩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輕拭著江瀾額頭細密的汗珠。

帕子觸碰到肌膚,帶著絲絲涼意,仿佛能驅散她內心的緊張與疲憊。

他微微傾身,目光緊緊地盯著江瀾,語氣溫柔且帶著幾分焦急,說道:“我去廟裡轉了一圈,出來後就發現你人不見了,一直在四處找你。你方才究竟去哪兒了?”

江瀾聽著賀長安的話,原本懸著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她抬頭望著賀長安,眼神中有些許迷茫,愣愣地看著他,思緒還未完全從剛才的驚險中抽離。

緩了緩神,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開口道:“我也一直在找你,現下總算是找到了。我們回去吧。”

說罷,她下意識地拉了拉賀長安的衣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隻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江瀾的床榻上,銀白的光輝給屋內鍍上了一層清冷的色調。

江瀾靜靜地躺在床榻上,雙眼望著天花板,眉頭緊鎖,腦海中不斷回想著今晚遭遇的一切。

蒙麵人出手狠辣,每一招都帶著十足的勁道,然而細細回想起來,卻又似乎留有餘地。好幾次明明有機會置她於死地,卻在關鍵時刻刻意避開。

這種奇怪的舉動,讓江瀾越想越覺得蹊蹺。

她翻了個身,將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裡,心中暗暗下了決心。她不能再隱瞞下去了,必須向賀長安坦白自己的身份。

江瀾從床榻上起身,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衣衫。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緊張的心情,朝著賀長安的營帳內走去。

江瀾掀開營帳的簾子走了進來。

她一身素色衣衫,烏黑的長發用一根簡單的木簪挽起,顯得格外乾淨利落。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地說道:“大人,奴家有一事相告。”她的聲音清脆而有力,在寂靜的營帳中顯得格外清晰。

賀長安看著她,眉頭緊鎖,等待著她的下文。

“奴家江瀾,便是林台。”

江瀾迎著賀長安的目光,眼神堅定而坦然,沒有絲毫的閃躲。

她緩緩說道:“將軍,我知道你一直懷疑我的身份。今日,我便坦誠相告,我確實是江瀾,也確實是林台。”

他緊緊地盯著江瀾,仿佛要將她看穿一般。

賀長安沉默了片刻,複雜的情緒在他眼中翻湧。

“你當真是林台。“他明知故問,他想要她親口承認。

江瀾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語氣堅定地重複道:“是。”

她坦然承認自己是林台,這份膽識與魄力,饒是他見慣了沙場風雲,也不禁心生讚歎。

他目光在她清澈的眼眸裡逡巡,那裡沒有一絲謊言,有的隻是坦蕩與自信。

他想起她平日裡對戰局的精辟分析,對戰略的精準把控,那些連他都要思索良久的難題,在她麵前卻如庖丁解牛般輕鬆。

如此才略,若是男子,定當成為一代名將!

他心中既有對江瀾才華的欣賞,又因她的真實身份而生出一絲疑惑。

他眼神一黯,想起那塊在屋內身上搜出的玉佩。

他視線如同獵鷹般銳利地盯著林台,心中暗忖:若江瀾並非刺客,而是真心歸順,那他可當做左膀右臂,為自己所用;可若是她依舊與刺客脫不了乾係,那他便絕不手軟!

江瀾卻仿佛渾然不覺,隻是靜靜地立在那裡,等待著賀長安的最終決斷。

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

帳外風聲呼嘯,吹動營帳發出獵獵聲響,更襯得營帳內一片沉寂。

他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江瀾,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賀長安緊緊攥著江瀾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覺得骨頭都要碎裂。

她吃痛地皺了皺眉,卻依舊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

“將軍,江瀾此來,隻為助將軍一臂之力,平定叛亂,還天下太平。”她的聲音清脆而堅定,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賀長安看著她,眼神複雜難辨。

他鬆開了手,江瀾輕輕揉了揉被捏紅的手腕,心中卻波瀾不驚。

賀長安轉身走到地圖前,目光落在上麵,良久,他沉聲說道:“既如此,江瀾,你便留在軍中,擔任軍師一職。”

江瀾微微頷首:“是。”

翌日,江瀾一身戎裝,出現在軍營的議事帳中。

她身姿挺拔,英姿颯爽,絲毫沒有女子的柔弱之態。

眾將領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驚訝,有懷疑。

江瀾走到地圖前,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沉聲說道:“諸位,如今敵軍來勢洶洶,我軍需早做準備。”

她拿起一根木棍,指著地圖上的幾個位置,條理清晰地分析著敵軍的部署,以及我軍的應對之策。

她的聲音清脆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充滿了自信和力量。

眾將領聽得入神,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戰略分析,更沒想到,這番分析竟然出自一個女子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