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蘇(1 / 1)

“你讓我如何信你!我可是這月輝璃城的世子,試問月輝璃城的哪位人家不是識得我,小乞丐我現在奉勸你,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宋襲無語道。

李嬌嫣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心中的怒火,她昂起頭,一字一句地說道:“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不是什麼乞丐,更不是什麼丫鬟!我是……。”

“你是什麼?”宋襲挑了挑眉,嘴角依舊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意,仿佛在等著看她的好戲。

“我是江都城的郡主,李嬌嫣!”李嬌嫣一字一頓,語氣堅定,擲地有聲。

她抬起頭,目光直視宋襲,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

“郡主?哈哈哈……”宋襲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小乞丐,你編故事也編得像樣一點吧!郡主會淪落到這步田地?”

李嬌嫣怒火中燒,她咬著牙,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那是她身份的象征,“你看看這是什麼!”

宋襲接過玉佩,仔細端詳了一番,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這塊玉佩質地溫潤,雕工精細,一看就不是凡品,更重要的是,玉佩上刻著一個“李”字,正是江都城皇室的標誌。

他將玉佩還給李嬌嫣,語氣緩和了許多,“就算你是郡主,那又如何?如今你這般模樣,誰會相信你?”

李嬌嫣收起玉佩,心中滿是無奈。

她現在確實狼狽不堪,就算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

她必須儘快聯係上賀長安,報平安才可以。

李嬌嫣不想再與他爭吵,微微福身,帶著一絲無奈道:“麻煩世子大人能否給小女子寫封書信寄往家中,小女子便不再叨擾世子了。”

宋襲未作回應,徑直朝前走去,片刻後才淡淡開口:“跟我來。”

李嬌嫣神色一喜,趕忙跟在宋襲身後。

世子府內,宋襲對侍女吩咐道:“帶她去沐浴,臟死了,洗乾淨給我送過來。”

李嬌嫣一臉懵,被兩個侍女架著朝後院走去,嘴裡喊道:“誒,不是給我紙筆嗎,怎麼帶我沐浴了,快放開我。”

然而沒人理會她,任她一路喊叫,卻無人回應。

……………

江瀾一覺睡醒,腦子一陣刺痛,自己女扮男裝在軍營出謀劃策、突破重圍去救賀長安的種種情景一一浮現腦海。最後一幕是掉下馬,再之後便是此刻!

身上穿著女裝,回想起昨晚賀長安對她講的話。

“什麼闖蕩江湖非要跟他一起來軍營,還說什麼遇襲受重傷!賀長安扯起胡話來可真是信口胡謅。”江瀾心中暗自嘀咕,可現在怎麼辦,身份已經暴露了,該如何麵對賀長安!

思來想去,江瀾決定遺忘到底,先穩住局麵再說,不然真感覺以死謝罪賀長安都不會再理她了。

江瀾痛心疾首,全然忘了自己胸膛有傷口,用力捶了一下,“啊!”她忍不住叫出聲來。傷口又滲出了絲絲血跡,疼得小臉煞白。

江瀾起身朝外走去,剛一出門,恰好與賀長安迎麵相遇。

她眼神閃躲,結結巴巴地喚道:“大……大人。”

賀長安的目光落在她胸口的繃帶上,看到滲出血絲,不禁皺眉問道:“怎麼搞的,怎麼出血了?”

江瀾眼神躲避,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不知怎麼了,它突然裂開了。”

賀長安立刻叫來軍醫,軍醫仔細地為江瀾重新包紮了傷口。

“最近不要做劇烈運動,以免傷口再次裂開。”軍醫叮囑完後,賀長安送走了軍醫。

江瀾乖乖地點了點頭,張了張嘴,本想詢問郡主的情況,但又想到自己現在女扮男裝且處於遺忘狀態,實在不妥,便忍住了。

這時營帳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名將士匆忙跑進來,見到賀長安單膝下跪,雙手作揖道:“大人,皇上那邊派李大人過來了。”

賀長安聽聞,起身朝外走去。隻見外麵進來兩三輛馬車,李岩從最前麵的馬車下來。

賀長安上前向李岩作揖,客氣道:“李大人路途顛簸,賀某有失遠迎。”

李岩笑著擺了擺手:“無礙,我此次前來是有重要事情要與將軍商量。”

“那請大人行至賬內再細談。”賀長安側身伸手示意。

李岩點了點頭,邁步朝帳內走去,賀長安緊跟在他身後一同入了帳。

進入帳內,賀長安環顧四周,發現江瀾不知何時已離開。

李岩坐在主位旁,從懷中掏出皇上的修書,說道:“這是皇上讓我交給你的,陛下已寫信寄往敵方,陛下的意思是讓我們全力保護郡主。不知賀將軍你對此有何看法?”

賀長安接過書信查看內容,過了好半晌才說道:“賀某自然是聽從陛下的安排。隻是此次讓李大人前來擔任和平使,實在是委屈大人了。這次談判凶險萬分,李大人有幾成把握?”

李岩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說道:“此次過來定要將郡主帶走。至於對方要什麼,陛下說了,不管對麵要我們任何東西,都有回旋的餘地。”

賀長安點了點頭,道:“那接下來幾日就全仰仗李大人了,賀某定會在一旁協助大人。”

李岩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說:“容我休息一會兒,傍晚再過來與你商討計劃。”

賀長安微微側身,伸手道:“請。”

看著李岩離去的背影,江瀾從旁邊的屏風後走了出來,明知故問地問道:“郡主怎麼了嗎?為何陛下會派和平使過來?”

賀長安微微一愣,皺眉道:“你怎麼還有偷聽彆人牆角的習慣。”

江瀾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本來想走,可你們進來了。要是被大人看到我在帳內,我恐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這不是怕誤了大人的清譽嘛。”

賀長安坐在主位上,說道:“我們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下次大大方方出來便是。”

江瀾心中暗自翻了個白眼,心想賀長安真是個不解風情的正人君子。

嘴上卻繼續問道:“剛才聽你們講郡主怎麼了?為什麼陛下會派和平使過來?”

賀長安剛想開口說:“這些你不都知道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頓了一下,才緩緩說道:“郡主隨我們一同來到此地,我本打算送她回去,誰料她私自偷跑出去,在林中迷了路,結果被敵軍俘虜。現在都城的皇上已經知曉此事,派和平使過來與敵方談判,無論如何都要將郡主救出來。”

江瀾點了點頭,道:“那為何我們不直接偷襲過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把郡主救出來呢?”

賀長安目光掃向她胸口的傷口,說道: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這麼做,這可是自損一千傷敵八百的法子。”

江瀾心裡暗自腹誹:既然你知道,為什麼當時晚上還非要偷偷跑過去自己救人?真是人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表麵上卻陰陽怪氣地說道:“是是是大人最聰明了,彆跟奴家一般見識,奴家頭發長見識短,隻是提個意見罷了。”

賀長安聽出她話裡有話,試探著問:“那你說現在有什麼彆的辦法可以將郡主救出來?”

江瀾心裡不屑,表麵卻認真地回答道:“奴家能有什麼法子,奴家隻是個女子,能有什麼辦法。”

賀長安見她這般模樣,擺了擺手說:“退下吧,你好好養病,沒事彆在我跟前晃悠。”

江瀾小嘴一嘟,哼了一聲:“哼,大人這是嫌棄奴家了,奴家這就走,再也不來大人跟前了。”

說完轉身就走。

賀長安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剛才的對話明顯看出江瀾還未恢複記憶,到底何時才能恢複呢?他有好多話要問她。

月輝璃城世子府。

李嬌嫣被裡三層外三層地洗了個澡,感覺自己的皮都快被扒下來了。

好不容易洗完,她被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原本模樣逐漸清晰。額頭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顯得格外醒目,除此之外倒也沒有其他明顯的傷痕。

李嬌嫣被推搡著來到世子府前廳,宋襲轉過身看到李嬌嫣的那一刻,瞬間回想起了當時與她相遇的場景。

“你怎麼落魄成這副模樣?當初你不是還誇下海口說自己多麼多麼有錢有勢嗎?”宋襲一臉疑惑地問道,隨即便嘲諷起來,“怎麼牛皮吹破了?”

李嬌嫣哼了一聲,倔強地說道:“誰說我吹爆了?誰說我吹牛了?我講的都是事實,隻不過現在落難了而已。彆廢話了,快把紙筆拿來,我寫完就走。”

宋襲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這裡是本世子的府邸,你竟敢指使本世子做事。”

李嬌嫣皺著眉頭,直直地盯著他,質問道:“你到底想怎樣?不是你說跟著你走就可以寫書信嗎?堂堂世子竟然是個謊話連篇的小人。”

宋襲嗤笑一聲,慢悠悠地說道:“真是牙尖嘴利,本世子又沒說不給你,隻不過有個條件罷了。”

“什麼條件?”李嬌嫣警惕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