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日, 德國深山的廢棄研究設施裡發生了不明爆炸,據路過現場的FBI調查,爆炸的根源是很多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的手電筒擊穿備用電源, 然後將研究設施裡的東西全部炸毀。
順便一提, 那之後附近的山裡總是有不明詭異生物的目擊報道,雖然從未有人真正見過……
造成這個後果的調查員們表示其實跟他們毫無關係, 他們就是來這裡旅遊的遊客,遊客,甚至是來搞學術交流的, 還拿出了相當特彆的研究報告, 當時來營救的警察聽說他們是在搞深山裡的野生動物養殖, 多看了他們好幾眼。
“守秘人,你們會解決後續的事,對吧, 你們會把這些修格斯遣返的對吧?”
【這很難辦,這是你們應該解決的事,誰知道你們最後把研究所給炸了。而且珂賽特博士的研究成果也被你們銷毀,包括他的大腦……】
“他忽悠人家導師去本來就沒安好心, 讓他死個痛快吧,事件已經解決調查員生還, 這可是HE啊!”站在遠處山頂上的北小路真晝振振有詞。
【按照副本的完成度來說你們什麼都沒乾, 倒是把地圖破壞了個乾淨, 這真的是什麼HE嗎?就是你想要的結果而已。】
“……”
【親愛的調查員,你不能因為這件事跟你有關係就把地圖給炸了, 這樣我們也很難辦的,真的。你其實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們找到裡麵的東西……】
“找到裡麵的東西,然後呢?”北小路真晝往遠處準備回去的鬆田和宮野看了看, 樹葉的間隙裡是他被陰影蓋住的臉,“醫生是烏丸集團的人,我姑且相信珂賽特博士不是,但他既然都把自己做成了那種東西,一旦讓他接觸到外界的正常網絡,而不是隻能發出通訊的地步……”
風吹過林地的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音,就像是這片森林的低語,正在期待即將到來的寒冬。
暗藍色的眼睛如同被封凍的深湖,粼粼波光下是湧動的暗流,遠道而來的調查員抱著手臂,悠然邁步走出陰影。
“生前能召喚出這堆東西來的人,我可不敢賭他出來會做什麼,當然是斬草除根比較快。”
【這是在殺人哦。】
“放他出來也是個死刑,說不定還能加個反人類罪,而且我乾掉的就是個活著的大腦,擱醫學界都隻能說是離經叛道的研究,這不叫殺人。”
【按照你的邏輯,殺掉他確實能拯救更多人,但這不會降低你背負的生命的重量。你殺死的人最終會以另一種形式回到你的身邊,請記住——】
“好的,那遣返修格斯?”
【無能為力。】
“好的,那遣返修格斯?”
【……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從幸村夕那裡拿來的抄本是有法術的,如果你不介意CM繼續上漲,就學點法術,遣返修格斯就要靠你自己了。】
“……”
北小路真晝稍微沉默了一下,打開自己的本體角色麵板,看著上麵的CM(克蘇魯神話技能):33,有幾句話想說,但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按理來說他有CM,那他應該知道點什麼,克蘇魯神話是個非常奇妙的東西,有時候你不知道你知道的東西是克蘇魯神話相關,但CM還是會被拉高,畢竟跟調查員一樣有上帝視角的人實在是異類。
但他也想不出來自己這高達33的克話到底是哪來的,畢竟看什麼神話生物他都得過SAN CHECK,剛才見到一堆修格斯差點給他ti出暴力傾向……
“我的CM……哪來的啊?”
【舊卡你問新KP?我隻是意外分配給你的守秘人,哪知道你以前遇到過什麼。看你老家全是神話生物,說不定你壓根也不是人。】
“KP。”
【……】
“我這輩子,真的,最不想聽到的話,就是‘你不是人’。”
北小路真晝決定了,不就是研究一下法術嗎?他學還不行嗎?總不能放這群泰可莉莉獸在深山裡遊蕩,然後到處啃人吧?!
所以,就在鬆田和宮野上飛機離開的時候,鬆田發現北小路真晝不見了,還收到了一個萬年不用手機的人發來的短信。
阿北:[是這樣,鬆田,你知道我答應編輯和波本先生要寫《北國伏魔錄》的第二卷,但我暫時寫了大綱又沒什麼靈感。]
阿北:[《北國伏魔錄》的主角是個在深山裡修煉多年的劍客,按照某位前輩的說法,身臨其境的感受更容易激發靈感,所以我決定暫時留在這裡寫我的第二卷。]
阿北:[公安那邊肯定要叨叨我了!告訴他們我在外出取材的事就交給你了!還有,地獄小姐也拜托你了,她要是真的延畢會被烏丸集團暗殺的!]
阿北:[我相信你能解決所有難題,鬆田哥!]
收到消息的鬆田陣平:……???
怎麼平時沒見你叫哥,現在忽然來這麼一句?這會兒他和宮野都要上飛機了,結果等不到說要回去拍張照片的阿北,但就算現在他們去那片深山老林估計也找不到人……要問為什麼,真以為他信阿北這家夥隻是去拍照片?!
鬆田陣平氣得摔了墨鏡,跟阿北回消息說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乾什麼,等你回來再找你算賬!
還有那個組織,還有公安……所以為什麼他要去應付公安啊!能不能給降穀或者諸伏打個電話解決問題,他們兩個總有一個其實是公安的吧!
他看向宮野誌保,欲言又止,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宮野抬頭說沒事,導師的問題解決了,組織會幫忙走關係,死掉的那個本來就有點想脫離組織單乾。
“你是怎麼做到的?”鬆田陣平不解地問。阿北不是說組織會追殺、不是,會找宮野麻煩嗎?
宮野誌保眼都不眨地回答:“我說導師被路過的朗姆先生殺了。”
路過的RUM先生鬆田陣平:“……”
不是,我根本不是你們組織的人,為什麼你用這麼信任的眼神看著我啊!
阿北,快看看你乾的好事!阿北你這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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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北小路真晝,正站在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研究基地裡,從亂七八糟的東西裡翻出了被保存在地下保險櫃夾層裡的東西。
文件、閃存盤、還有老照片。
不知何時下起暴雨,雨水順著頭發往下淌,北小路真晝就站在暴雨裡,看著照片上年幼的他自己,還有那些研究文件,緩慢地彎下腰,就這麼嘔吐起來。
吐出來的到底是吃進去的東西,還是原本就存在於身體裡的內臟呢?
暴雨將一切衝刷掩蓋,照片被緊緊攥在手裡捏成一團,然後被雨水浸泡到再也看不上麵的顏色,黑發的年輕人在那裡站了許久,最後仰頭看向漫天的雨,手裡的文件落了滿地。
灰黑色的水自墨染的天幕落下,森林裡有拖曳而過的聲音留下的痕跡,那些自四麵八方而來的響動越來越明顯,就要觸及到站在廢墟上的人。
他轉過頭,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對那些遊蕩的生物下達了宣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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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兩次獲獎的輕小說《北國伏魔錄》要電影化的消息傳來的時候,編輯先生的電話都要被打爆了,問他那位從來不出現的老師的其他作品有沒有這樣的意向,又或者能不能問問老師有沒有出續作的想法。
彆的不好說,但續作還真的有,編輯先生看到郵箱裡發來的《北國伏魔錄》第二卷,發現這是他家小孩這段時間連夜寫的,他還得加班給小孩翻翻有多少錯彆字。
要不是他那個上司俄羅斯銀毛妹……咳咳,那位英武可靠冷酷無情堪稱業界楷模的大哥最近心情非常差,他也不至於抽不出時間來找找他家小孩到底去了哪。
上次聽說消息還是從那個叫做鬆田的北神組新首領那裡,對方打電話來的時候顯然有股黑暗勢力的風範,背景音甚至是哀嚎聲、慘叫聲和求救聲,比他們組織還帶勁。
鬆田大家長是怎麼說的呢,雖然話語比較含蓄,但編輯先生還是自己給翻譯出來了,就是說他家小孩被卷進了北神組舊勢力的鬥爭裡去,人失蹤了,後來被找回來的時候有點不對勁,想問問他知不知道什麼。
編輯先生想,他確實知道是怎麼回事,但說法上得潤色一下,總不能說他當年順手撿走小孩其實是為了不被警察懷疑。誰會懷疑帶著小孩的人,更何況他們兩個的身份還確實認識!
於是編輯先生說:“你說他有點自閉,那不是很正常嗎?他剛從你們那組織裡逃出來的時候連話都不想說,隻會寫東西,不然我讓他一直寫輕小說乾什麼,我又不缺養孩子的錢。”
嗯,他本來是想養幾天就丟掉,但小孩根本就沒地方去,他就決定多養兩天等那個家族的人找到他,結果那個家族的人沒找來……
你們好沒用啊!哦,原來是內部在爭鬥,各種勢力在來回廝殺,沒事了,一個組織裡摻水多了的時候,工作確實比較難做,編輯先生深以為然。
那邊的鬆田大家長認真地聽取了他的建議,然後說:“其實我真的不是北神組的首領。”
編輯先生又看了一眼北神組的現任二把手給他發來的警告消息,說:“好的好的,我會當做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假裝你隻是個普通警察的。”
他掛斷電話,心想你們北神組的事是真多啊,這都換了首領內部鬥爭還這麼嚴重,幸好他不是真的普通編輯,不然就栽進這些亂七八糟的陷阱裡了。
“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撞開了。
物理意義上的撞,同事帶著震驚的表情對他說:“大明星莎朗·溫亞德說想參演《北國伏魔錄》的電影!她要跟北小路老師談,但北小路老師從來沒出現過,所以她說要跟你見個麵。”
編輯先生:……
這裡為什麼會有貝爾摩德?她不是準備回美國去了嗎?
幾分鐘後他們在出版社的會客室裡見麵,空氣裡仿佛流動著僵硬的色彩,編輯先生說大明星光臨真是讓這普普通通的出版社分社蓬蓽生輝,但這就是個輕小說電影吧,您擱這乾嘛來了?
貝爾摩德,也就是莎朗·溫亞德歎氣,她說:伏特加,你不知道,前幾天波本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是不是二次元,我說是,他就給我推薦了一本小說。
編輯先生:……
貝爾摩德從包裡找出一本今上午剛剛發售的雜誌,上麵有《北國伏魔錄》第二卷先導預告,她將那本雜誌敲在桌子上,問:
“所以小說的主角有個叫做黃昏的弟弟、是某個組織的實驗體、精神不穩定、給組織的二把手工作,還跟波本長得很像這件事你有頭緒嗎,伏特加?”
伏特加:……
“這不都是輕小說常見元素嗎?”伏特加艱難地回答,“這隻能證明波本很二次元,你看他長得就很二次元。”
你看看這個波本,漂亮可愛的黑金布偶誰會不喜歡呢?波本要不是朗姆的人,早就在組織裡混得如魚得水了吧……
哦,也可能被貝爾摩德給禍害了,還是算了。
“好吧,我暫且相信波本隻是看了一本小說,突發奇想來跟我推薦,而你剛好在這裡做編輯工作,那波本的哥哥跟電影演員長得像這件事怎麼解釋?”
伏特加:我不造啊!朗姆不是都說了波本真的是組織的實驗體嗎?
“你可能不知道,”伏特加找出自己家小孩發來的郵件,把第二卷的結局拿給貝爾摩德看,“你看看這一卷的結局就知道了。”
貝爾摩德看到伏特加欲言又止的表情,還是去讀了那關鍵性的一段:
[春雪消融。]
[祭典結束了,火星赤著撲向灰燼。他們把歡愉掃儘、把悲傷掩埋,然後一股腦地裝進編織袋裡,送往生的墓穴。]
[老人又問,你是誰?]
[我這才想起北國沒有薄霧一樣的森林,春生的芽被冬日的野獸啃食,孩子們赤著腳走在雪地裡,手裡捧著熄滅的蠟燭。那日的煙也不是靜物,月光浸沒在河裡,融化成我的影子。]
[不,我是他留下的影子。]
電子文檔翻過短短幾行,伏特加收到了其他組織成員的消息,他站起來,對貝爾摩德說:
“真的,這必然和波本沒有關係,這部的主角一開始就是幸村明的弟弟,他隻是以為自己是哥哥,並且把自己活成了哥哥的樣子。”
貝爾摩德歎了口氣,說好吧,畢竟波本不像是會為了哥哥在組織裡一路往上爬,最終發現哥哥已經死了又要複仇的角色。
他們兩個回到組織裡,電影的事先不提,因為就在所有人磨刀霍霍準備問波本實驗體或者臥底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
波本推門而入,阿裡高特給他倒茶,這位前幾天還在被懷疑是臥底的風雲人物開口就說:“朗姆已經死了,現在我是組織的No.2。”
一片死寂。
貝爾摩德緩緩看向伏特加。伏特加:?我他媽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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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北小路真晝正在書店的簽售會上。
他戴著一頂鴨舌帽,使勁兒把帽簷壓低,坐在他腿上的小女孩正在高高興興地幫他在書上塗塗畫畫,除了他自己就沒人覺得這件事有什麼不對。
關於不打招呼,也沒跟編輯先生說就來這裡的原因——
從德國回到日本後,他本來是被叫到公安那邊的醫院裡繼續接受醫生的死亡凝視的,但醫生是真的很不想見到他,就對黑田說真的彆送他來了,讓這人愛去哪去哪吧,結果就是專案組那邊再次接收了“沒人要的”北小路真晝。
沒人要,指名義上說是沒人管,其實走到哪裡都會有人監視的情況。
而這次是他把稿件發給編輯先生後,在醫院裡睡了好幾天恢複他丟失的SAN值,本來是一點也不想出門的,但他被跑到他麵前的工藤拽出來,路上又遇到小女孩步美,然後為了證明自己真的不是什麼暗影之神,也不是世紀魔術師,而是一名普通的小說家,就轉頭往正在舉辦的書店簽售會那邊走。
因為這次活動也跟《北國伏魔錄》的電影化宣傳有關,所以書店的人還是給他留了一個位置的;當他乾脆坐在那裡的時候,不認識他的工作人員和粉絲明顯滿臉疑惑,但旁邊在新人時期見過的同期小說家跟他愉快地打招呼。
“喲,暗影,你怎麼有空來這裡了?你不是一直不想出麵嗎?”
這個人的筆名叫做長穀川一平,跟北小路真晝在同一個編輯手下。
他是個從新人時期就憑借一部作品爆火,結果一直連載到現在都沒完結,甚至打算出第16卷的家夥,每次都活躍在各種線下和線上活動裡,他跟北小路真晝上一次見麵還是五年前的大賞結果公布的時候。
因為從那時候就開始認識,所以在其他人有喊北小路老師、真晝老師或者北國老師的時候,他堅持喊北小路真晝暗影,甚至在社交平台上到處提及他,時至今日還有讀者跟著他亂喊當年的筆名。
“我早就改筆名了,你這家夥……因為妹妹要出來玩,就帶來了,就這麼簡單。”北小路真晝把整個人都在開花的步美放在腿上,然後繼續跟那位同期小說家聊了兩句。
“原來你還有妹妹啊!真好,我家裡隻有天天不回來的混蛋哥哥,我都想找個機會打上門去問問他在乾什麼了。”長穀川一平叼著筆,跟讀者說稍微等一下,就往這邊靠過來。
“這是朋友家的妹妹,我不是早就說過我是豪門繼承人了嗎?不,你這家夥不是應該回老家了嗎,為什麼這次還是來了啊?”北小路真晝跟這人說話的語氣實在是很熟。
雖然基本上不見麵,也沒什麼聯係,但就跟老朋友一樣,但怎麼說呢……他們這群同行每次開會的時候大家都是這個語氣。
長穀川一平攤開手:“沒辦法,因為我剛聽說我哥把自己玩死了,我爸說讓我趕緊回來繼承家裡的遺產,現在我們兩個都是豪門繼承人了。”
他們兩個聊了幾句,雖然聽不懂但是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是的,步美小姐是這麼想的。
步美高高興興地拍手:“不愧是暗影之神哥哥!所以哥哥其實是小說家魔法師!”
北小路真晝低頭歎氣,已經失去了反駁的力氣:“……對,我是小說家魔法師。”
算了,步美就是小孩子而已……北小路真晝看看不遠處正在跟他們揮手說步美好好玩的步美媽媽,還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給上班去了的鬆田陣平發照片的工藤新一,再次確定他今天被拽著出門就是個無比錯誤的決定。
雖然知道他情報的朗姆被物理滅口了,但組織的人還是有他的照片,他依舊本著能不露臉就不露臉的原則出門,當然,這次他要出現的真正原因其實是……
黑田:[你該出現了,烏丸君。]
黑田:[我沒有要求你一定要配合,現在退出還來得及。組織的人將看到你,你隨時都有可能死。]
真夜:[我知道。若是死了,正合我意。]
以及。
Aligoté:[地址.jpg]
Aligoté:[一個小時內來這裡。我想看到真夜出現哦!]
Aligoté:[要是不去的話,我就自殺給你看。]
北小路真晝。
看到這幾行字的時候倒黴的小說家眼前一黑,差點就給老同學發消息說要不然你還是來殺了我吧我們從此兩清。
但以真晝君的精神狀態他很難想象這人能乾出什麼事來,特彆是黃昏先生——啊,現在他知道黃昏先生其實應該叫波本先生——還跟他在一起的情況下。
所以他查了查這個地址,發現這是書店的簽售會,又是兩眼一黑,但出門都出了,來都來了,現在要跑也來不及……
“暗影?暗影?你那是什麼表情啊!”同期的輕小說家乾脆離開自己的桌子跑過來,長穀川一平這個自來熟的就扔下自己的讀者趴在他這看,“手好涼啊,聽編輯說你在住院,不會是從醫院裡來的吧?”
那還真是從醫院裡出來,但那群人堅持給他查查腦子,而不是覺得他身體有問題,反正在哪裡都是被監視,什麼情況都一樣。
北小路真晝捂著腦袋,有點歉意地看向正在跟步美交談、任由步美在原本應該簽名的書上塗塗畫畫看起來還很高興的粉絲,把長穀川一平攆回了自己的桌子。
他把自己的手縮回袖子,回答:“不,我剛剛從沉睡的棺材裡出來,發現人類的世界跟我想的不太一樣,還沒適應過來。”
“暗影老師果然是吸血鬼設定啊!”粉絲跟著笑起來,“所以老師這幾年沒出現都是睡覺去了嗎?”
“對,就在地下室裡,沒人看見的地方,現在剛睡醒。有吵吵鬨鬨的狗和老鼠鑽進了我的城堡,真是的……”北小路真晝就順著粉絲說。
“哈哈哈哈,不愧是暗影老師,我還記得這是你寫過的短篇小說《艾爾海森的城堡》的劇情啦!對了,既然這樣就養隻貓,城堡裡應該有巡邏的貓貓管家吧?”
粉絲顯然是真的北小路真晝的粉絲,還記得他早年寫過的東西,她說著,拿起步美畫了塗鴉的書,讓北小路真晝簽下了北小路真晝的名字,就離開了。
然後,一隻貓被放在了桌子上。
銀色長發和黑色風衣在視線的角落裡隨風晃動,熟悉的冷煙味傳遞過來,當他出現的時候整個會場似乎都凝滯了,但那也是某種殺氣帶來的錯覺。
來人沒帶書,但拎來一隻正死死咬著他袖子的銀色長毛貓,語氣冰冷地說:
“你的貓。”
北小路真晝緩慢地、不能再慢地按著帽子抬起頭,從視野的邊緣瞅過去,發現果然有個熟悉的人正在居高臨下地看他,一池墨綠比十二月的鋼筆還冷。
眼熟的銀色長毛貓撲騰著撲騰著,忽然不動了,試探性地對他伸了伸爪子,然後猛地拋棄袖子飛撲過來。
“喵!”
“小、小、小陣彆出聲!”
他手忙腳亂地把被這氣勢嚇到的步美抱好,又接住撲到他懷裡來的貓,飛快地抽出編輯先生給他的《北國伏魔錄》第二卷試印:
“老、老師,你是來要簽名的嗎?沒帶書沒關係,我可以送你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