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半分鐘前,鬆田陣平聽到背後傳來的腳步聲,那是一個穿著黑紅長袍的人,靠近他的時候也小心翼翼沒什麼聲音,就在鬆田準備先手把這人打暈避免暴露的時候,對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這個人拿出一個小本子,刷刷寫了幾筆給鬆田看:[我不是這個教團的人,是故意被抓來的臥底,你想救人嗎?我可以幫忙。]
雖然有點可疑,但情況十分緊急,鬆田決定暫時相信一下這個好像比較理智的人。
這就是他為什麼假裝被抓住並且來到這群教團成員麵前,畢竟北小路真晝一旦清醒過來事情就不一樣了。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等北小路真晝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當上這個教團的教主了。
兄弟,你這變化是不是有點猛了,跟大家想的不太一樣啊。
現在教主的得力乾將、擁護新教主暗影之神上位的狂信徒很有儀式感地大喊:“教主!人給你捉來了,你看應該怎麼處理?”
北小路真晝:“……”
他不想處理這件事,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讓在場的人全都失憶。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資本的,北小路真晝長歎一聲,滄桑地跟鬆田陣平對上了視線,然後可疑地挪開了目光。
他問:“平時這種事是怎麼處理的?”
教團成員們大聲回答:“當然是把他們獻祭給神明大人!”
合著你們不管乾什麼都要把人獻祭給邪神吧,這位神到底是誰啊?這麼倒黴天天在家門口收到莫名其妙的屍體……說起來他剛才召喚的是哪路神明,好像就顯靈了一下然後不見了?
哈斯塔嗎?哈斯塔要是來了不至於什麼都不乾吧……
【你可以在係統日誌裡查看骰點記錄——首先排除哈斯塔,最有可能的是被這個教團崇拜的那位看了你一眼,回應了你的召喚。】
“……我念的不是黃衣(哈斯塔的化身)的召喚詞嗎?”北小路真晝小聲問。
【他可能在睡覺沒聽到吧,這種事也是常有的。】
喂、喂,除了阿撒托斯真的有天天在睡覺的外神嗎?你們的遊戲是不是做的有點問題。
北小路真晝想不管是哪路邪神,反正祂都走了,現在當然是任他忽悠,就清了清嗓子,說:“換個做法,神明大人剛剛被我們打擾過,現在就呼喚他也未免太不尊敬了。”
教團成員們紛紛說:“原來如此,教主英明啊!”
不是,剛才臨時瘋狂的到底是我還是你們?北小路真晝有點頭疼地摸著腦殼,發現鬆田陣平的表情是越來越奇怪,他有心辯解但現在明顯不是時機,也不知道鬆田聽了多少……
“算了,”北小路真晝自暴自棄地接受了現實,說,“敢於直麵我們教團,他也算是位值得尊重的英雄人物……”
他還沒說完,有位教團成員忽然衝著鬆田陣平喊:“這、這不是我們之前碰到的那個人嗎?他是警察!剛才他把我兄弟打暈了,幸好我跑得快!”
北小路真晝:“……”
鬆田陣平:“……”
整個空間裡再次變得一片寂靜,就在北小路真晝腦袋飛速轉動想要找合適的改變局麵的機會時,那位教主大人的得力乾將、狂信徒跳起來就敲了說話的人的腦袋。
“就你知道的多!這裡怎麼可能會有警察?警察怎麼可能來抓我們?你忘了我們是從哪裡進貨的嗎?他們必不可能是警察!”
北小路真晝:“……從哪進貨?”
旁邊的教團成員回答:“哦,這些人是我們從精神病院找來的,都是沒人會管的長期住戶,腦子多少有點問題。我就說嘛,這裡怎麼可能會有警察。”
北小路真晝:?
等一下,那之前他們問三個被綁架的受害者外麵是哪裡的時候,得到的回答是……
“就那個穿白大褂的,”教團成員繼續說,“他是精神病院的問題病人,今下午剛拿菜刀砍了醫生穿上醫生的衣服跑了,本來我們不想抓他的,但他竟然汙蔑我們是警察,我們就順便把他帶上了。”
“……”
“我們抓來的人裡還有一個天天幻想自己是警察的臥底,鑽進阿卡姆瘋人院的目的是監視裡麵的囚犯並協助蝙蝠俠,他天天在精神病院說自己被小醜逼瘋了,想要炸掉哥譚,所以就是這個人吧!”
“……”
“還有那個老頭,他天天妄想世界末日,而他是末日前的大總統,被自己的妻子和兒子背叛才導致世界政府倒台……實際上他壓根就沒結過婚。”教團成員看到北小路真晝感興趣,就一個接一個地介紹說。
北小路真晝……北小路真晝沒什麼想說的,他的腦袋裡正在緩慢回放“鬼屋工作人員”和“末日幸存老人”的發言,然後他帶著一種釋然的心情看向了什麼都不知道的步美。
教團成員上道地說:“這位小……公主不是病人!是路上我們碰到順手請來的!”
哦,謝謝,所以步美說的是正確的,外麵確實是異世界東京對吧。
北小路真晝又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看起來很輕鬆的鬆田,他就知道鬆田壓根沒被抓住,就那一個人是放不倒鬆田的……
此時,那個疑似假裝抓住鬆田的教團成員看向北小路:“那他不也是……”
教主大人的得力乾將飛快地打斷了他的話:“大膽!你竟然誹謗教主!教主可是能從世界的彼端鏈接神明大人的存在!神明大人甚至替他出手解決了假貨!”
躺在地上的教團前首領有話要說。
“教主還能跟神明的使徒、莫斯軍團の未來觀測者、邪惡的老鼠對話!”
正在跟傑瑞上校小聲討論現在應該怎麼辦的北小路真晝忽然說不出話了。傑瑞上校硬生生哆嗦了一下,用袖珍西洋劍戳了戳北小路的腮幫子。
“教主大人被綁架完全是我們的失誤!但這正是命運的邂逅!”
北小路真晝回頭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繩子,決定暫時保持沉默。在看不懂這個教團是什麼情況的時候,沉默就是他最強大的武器。
但鬆田陣平沒有保持沉默的習慣,他幽幽地說:“你這不是教主,是迪〇尼公主。”
對不起!鬆田!我什麼都沒做啊,我真的什麼都沒做!!!都是他們擅自那麼認為的啊!
慷慨激昂的得力乾將繼續指著鬆田旁邊的“教團成員”說:“你的罪惡已經數不清了!現在你必須證明你不是我們教團的叛徒!那麼,答案就隻有一個了,用我們內部解決問題的方式!跟這位敢於直麵我們教團的英雄決鬥吧!”
哈?
你們教團的腦回路是不是有點問題,你們說的這個決鬥是遊戲王決鬥嗎?那剛才我們想逃跑的時候掏出一摞卡說來決鬥吧打贏了就放我們走也是可以的?
北小路真晝的疑惑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因為他很快就發現他們說的不是這個。
教主大人的得力乾將意識到新任教主不知道他們的傳統,就解釋說:
“我們的傳統是——擊劍!隻有在擊劍決鬥裡勝利的人才能獲得發言權!來吧,跟被你綁來的這個人進行賭上性命的決鬥,證明你不是混進我們教團的間諜!”
鬆田陣平眼看著事態一路向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手裡已經被塞了一把西洋劍,還被人披上了紅色的鬥篷,要跟對麵那個自稱臥底的臨時隊友決鬥。
呃,但是聽了剛才那個教團成員的發言,他對這人到底是不是臥底表示懷疑,這人該不會就是那個精神病人吧。
他看向北小路真晝,發現北小路真晝頭頂上掉下來的問號已經快要把人砸暈了,但他們兩個裡學過劍道的是北小路真晝,鬆田他學的是拳擊啊!
就在北小路真晝和鬆田陣平為忽然變化的情況緊張地想應該怎麼辦的時候,黑暗裡忽然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我……我不同意!”
眾人向聲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團黑乎乎的人形艱難地爬起來,抖掉身上的黑灰,顯露出教團前首領的模樣來。
前首領搖搖晃晃地走到場地的中央,奪過鬆田陣平手裡的西洋劍,直指北小路真晝,氣勢十足地說:“我不同意你當上教主!剛才那隻是意外!讓我們用決鬥來決定誰才是有資格當教主的人!”
豁,專業對口。
北小路真晝想這不就來了嗎,雖然他學的是日本劍道,但歐洲擊劍術這種東西他也是會的……等等,教團前首領你怎麼用的是拿日本刀的姿勢啊!你們專不專業啊!
國二教團的教主之爭就在這裡展開!究竟鹿死誰手,就看——
【需要我提醒你血滲出來了嗎?】守秘人的聲音幽幽傳來。
“這種事還需要你提醒嗎,我已經快疼死了……”
北小路真晝虛弱地看向自己的側腹部,血正在透過紗布又透過衣服浸出來,幸好這裡光線不是那麼亮,但摸一把還是黏糊糊的。
他剛從ICU出來沒幾天,傷還沒好,要不是因為這個,剛才逃跑的時候北小路真晝怎麼可能會被抓住。
【那你打算怎麼辦?】
“沒辦法了,就……”北小路真晝還沒說完,就看到傑瑞上校做了個阻止的手勢,從他肩膀上跳了下來。
穿著紅色軍裝的褐色老鼠雄赳赳氣昂昂地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拔出它腰間的袖珍西洋劍,走到了教團前首領麵前。
“I'll be your oppo.”上校眼神犀利地擺出決鬥架勢,用英語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