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到?”林桑問。
“沒有啊。”何晴晴撓著頭說。
“好吧。”林桑說,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我繼續給你畫畫。”
何晴晴撓著頭的手放下,黑乎乎透亮的眼睛看著林桑,心下還是好奇。但還是聽林桑的話乖巧地跑到畫架前,擺出剛才的姿勢,坐在草坪。
陸安安不知道林桑和何晴晴溝通什麼內容的他安靜地站在一旁看林桑繪畫。
林桑其實沒畫多久,滿打滿算也就半個多小時。快到中午,氣溫升高,漸漸的有些熱了。
林桑停下筆,畫紙上何晴晴的肖像畫畫了大概。何晴晴此時此刻的場景出現畫紙上,黑色線條描繪在紙上。
“何晴晴,你起來吧,我畫完了。”她對畫架後的何晴晴說。
何晴晴聽後,從地上站了起來,跑到她的旁邊看著畫紙。
林桑手裡握著筆,何晴晴在她旁邊用驚羨的語氣說:“大姐姐,你好厲害呀,畫的好好啊。”
林桑笑笑,一抹微彎的弧度出現在臉頰,她低下頭對何晴晴說:“認真學習畫畫,你也能畫的好。”
“我會認真學習的!以後和大姐姐畫的一樣好!”何晴晴挺了下小胸脯說。
“加油。”林桑輕輕地握起一個小拳頭說。
說完,林桑收拾畫架。手上的鉛筆放到地上,打開夾子,取出畫圈起來套上褐色皮筋放到草坪,將畫板取下放到草坪,最後雙手折疊畫架,收起畫架。
林桑雙手拿著畫架,一個轉身就看到陸安安和何晴晴蹲在草坪,中間是她的黑色背包。兩個孩子正撐起包,等她把折疊的畫架放進去。
林桑從看到撐起的包裡看到:她剛才放置在草坪的鉛筆、畫、畫板。它們全在包裡,陸安安和何晴晴幫她把東西放到波包裡的。
似乎有暖乎乎的陽光照亮她如夜月如平靜溪水一般的心。
林桑拿著折疊的畫架,走了兩步,蹲在背包前把手裡折疊的畫架放進背包。
陸安安小手把背包的拉鏈拉上。交錯的齒輪隱藏背包裡的東西。
“謝謝。”林桑說。
“大姐姐,你太客氣啦。”何晴晴對她說,說完後對看著她的陸安安比劃“謝謝”的手語。
林桑看著何晴晴比劃的手勢:一隻手豎著握拳,伸出拇指,彎曲兩下。
這個意思為謝謝。林桑學了一個手語。
何晴晴比劃完,陸安安看著她比劃手語。
陸安安先是豎起手,掌心向外,擺動幾下,這個意思林看的懂,這是“不”的意思。
比劃完這個手勢,陸安安又做了一個手勢。
陸安安雙手掌心向上,左右微動幾下,隨著手的姿勢微微低頭。然後抬起頭,放下手,又黑又大的眼睛放看著她,
陸安安的手語“說”完了。
林桑是不懂這個手勢的,她看向何晴晴。
何晴晴手語小老師教她:“不客氣,陸安安說不客氣。”
是這個意思啊。
林桑微微笑了一下,她蹲在地上說:“我去院裡其他的地方轉轉,你們去玩吧。”
說完,要起身,林桑看到陸安安對她比劃手勢,她動作停住。
林桑看到陸安安手指指了兩下她的旁邊,比劃出手語“不”的意思,然後又指了指她,最後比劃了手上比劃出愛心的手勢。他放下手。
林桑根據陸安安比劃的手語,心裡總結:她的旁邊沒有,陸安安喜歡她。
她的旁邊沒有什麼呢?
林桑想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她的旁邊,空氣之外什麼都沒有。
陸安安比劃出她旁邊的“沒有”,對她好像也不重要。
除了生活中一些重大的事情,生活中一些小的事情她沒有探究的欲望。
林桑側過臉,看到旁邊蹲著的許諾 。許諾發現了她的視線對她笑了一下。
帥氣的青年舒心的笑容好看極了。
她要帶著許諾去孤兒院轉一下,和她一起看一下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走嗎? ”許諾問她。
“走吧。”她說。
對著許諾說完,林桑站起身,她對麵的兩個孩子也跟著站起身。
“我們先走啦,你們玩吧。”林桑對兩個孩子說。
兩個孩子沒有回答她。陸安安一雙乾淨透亮好像黑珍珠一樣的看著她,何晴晴眉毛向下彎,黑色水汪汪的大眼睛眯起,好像很疑惑的樣子。
小孩子的心思都擺在臉上。
林桑心裡知道兩個孩子心裡所想的。她沒有比劃手語,陸安安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何晴晴則疑惑又好奇的樣子,她現在不打算探究和解開何晴晴的疑惑。
沒有理會兩個孩子的心思,林桑向兩個孩子擺了下手,再見。心裡淡淡的想著這下陸安安知道她的意思了。
何晴晴看林桑離開了草坪,沿著樓下的房簷走,身影消失在後花園。
何晴晴站樹下的草坪,大眼睛眨了眨。
大姐姐在和誰說話呀?她想。
望著林桑主樓消失的身影,她想不到大姐姐和誰說話。何晴晴拉著旁邊陸安安的手轉過身,要去玩。
何晴晴看到李院長來到後花園,正往他們這走。她可以和李院長說一下她的疑惑,李院長會給她解答的。
李院長走到孩子們玩耍中間的位置,何晴晴拉著陸安安跑了過去,在李院長身前站定。
“我剛才看到大姐姐對著空氣說話。”何晴晴說。
李院長雙手一動,眼睛裡凝神急切的問道:“她是怎麼和空氣說話的?”
“大姐姐,有兩次對著空氣說話,一次是她對著空氣說'和這個大哥哥說話',還有一次就是說'走吧',對,這兩次都是大姐姐側著頭說話的。”
側著頭說話,對著空氣說話......
李院長短短的幾秒裡想了一下,想完後她對兩個孩子說:“你們去玩吧。”
何晴晴沒有走,她說:“大姐姐為什麼對著空氣說話,她在和誰說話嗎?”
“我......問問她。”李院長說,暫時沒有想好怎麼和何晴晴說此時林桑的狀態。
何晴晴點了下頭拉著陸安安跑開,跑到的幾個孩子蹲下圍著的圓圈中。
周圍是孩子們玩耍嬉鬨的聲音,李院長如一旁的樹一樣站著,幾秒後她轉身離開。
—
林桑和許諾正站在花壇前。花壇不算小,有兩個成年人身高為直徑差不多的大小,三兩聚在一起的黃色雛菊花,種滿了整個花壇。
此刻,耀眼又明亮的花代表著希望、活力、幸福、和快樂,傳遞出陽光般的溫暖和積極能量的黃色雛菊花,他們懨懨地低著頭,不知名的因素摧殘他們的身軀和頭。
“這裡原本一直種的是各種顏色的鮮花,有我們喜歡的鮮花都會種上的,花開的時候這裡是我和朋友們常待著的地方,可漂亮了。”林桑看著花壇說,“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了黃色雛菊花。”她隨後說道。
“你不喜歡黃色雛菊花嗎?”許諾問。
“喜歡,非常喜歡,特彆特彆喜歡!”說到喜歡的東西,林桑一慣溫和的語氣聲調升高了,喜悅之情宣泄於口。
“你很喜歡黃色的雛菊花。 ”許諾感歎一句。
“我很喜歡,我喜歡它的顏色、喜歡它的花語。 ”
“花語是什麼?”許諾問。
“快樂、希望和幸福。”林桑說。
“我也要喜歡這些花了,”許諾說,“它的顏色也很漂亮,和你一樣都是明亮的。 ”他說。
林桑轉頭睜大眼睛,“我很明亮?”疑惑道。
許諾笑笑,“對,你和光一樣,明亮又溫暖,和你站在一起就像站在了陽光底下。”
“真的會有這種感覺嗎?”林桑不確定的問道。
“有。”
許諾說,林桑笑了。為她能給許諾帶來溫暖。
李院長走到花壇,正看到林桑對著空氣笑的一幕。
聽到腳步聲,林桑轉頭,李院長正往她這走。李院長走到她的麵前。
“你在和誰說話?”李院長低聲問。
“和許諾。”林桑說。
“你看的到他嗎?”
“看的到呀。”林桑說。
“他在哪呢?”
“在這呢。”林桑往身側一看,許諾站在她的旁邊。
“你旁邊嗎?”
“對。”
“林桑,你知道許諾他......”李院長話正要說完,又忽然想到什麼,停了下來。
“他怎麼了?”許諾在她旁邊站著的呀。
“沒事,”李院長放棄了一般說,“我一會兒讓江婷婷接你回去吧。”
“不需要接我的,我一會兒自己回去。”
“江婷婷一會兒要來院裡拿東西的,你倆一會兒一起走。”
“她有東西放在院裡了嗎?”江婷婷工作很忙,可是很少來孤兒院的。
“她上次來我這東西忘拿了。”李院長說。
“好吧。”好像沒什麼問題,她想,“她什麼時候來?”
“我打電話問一下她。”
李院長說完,拿出上衣口袋的手機看了她一眼,這是林桑沒有見過的李院長的眼神,眼裡沒有常常對她的溫暖的笑意,她眼神裡是凝重又複雜的。
李院長拿著手機,走到離她很遠的位置,隻看到李院長手機放到耳邊,留下一個背影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