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深夜是容易惆悵的。
特彆是一些家庭因素帶來的情緒,容易在她的心裡放大。
“在想什麼?”
劉欽恒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文溪嚇了一跳,隻見他在自己旁邊原地踏步地跑。
劉欽恒遠遠地就看到了她,靠近的時候,月光和路燈灑在她仰起來的小臉上,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眼神裡的落寞,這一刻他的心也緊了一下,覺得她不再是那個無所畏懼、對一切都不屑的女孩。而是也有脆弱和難過、需要人照顧的人。
“跑你的步去。”
文溪避開他的眼神,覺得這男人的出現就是煞風景,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點林黛玉的氣質,他一出現就被打破了。不知道這種神傷,能讓她擺脫腦海裡他的糾纏嗎?
“比起跑步,我對你的心事更感興趣。”
劉欽恒用一副看熱鬨的模樣來掩飾自己對她的關心,文溪隻看到了他眼神裡的戲謔,所以恨得牙癢癢。
“你才有心事。”
她喊了一句,從小馬上跳了下來,不太願意搭理他,所以往家裡的方向走,哪知劉欽恒還不知趣,嬉皮笑臉地跟上。
“沒有心事,你一副憂愁的模樣望著月亮。你看古時候,月亮可是代表著情思、和鄉思。”
劉欽恒忍不住引導,文溪隻對他的執著感到無奈:“沒想到你對古詩詞還這麼有研究。”
“可不是,《春江花朝秋月夜》不就是典型的代表。”
“我沒興趣跟你討論古詩詞。”
她冷聲道,不太願意與人交自己的情感,特彆是一些家庭矛盾,因為這些不快都是不同的立場引起的,沒有對錯,隻有個人需求。
“你沒興趣討論故事,那討論討論你唄,我對你剛剛的行為很感興趣,想探究一下深意。”
劉欽恒糾纏不休,文溪終於忍不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一個回頭,認真地看著他:“你這麼想知道,為什麼?”
她的樣子變得嚴肅,劉欽恒嚇了一跳,楞了一下,才回答:“當然是好玩啊。”
顯然他的答案讓她失望,文溪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我不是你的玩具,好玩你找彆人去。”
她說完這句話就走了,失望的樣子讓劉欽恒不敢再跟上去。
他也不想回答好玩,可不回答好玩回答什麼,回答我TM的在乎你的情緒嗎?
但看餘超君的下場,自己實話實說朋友可能都做不成。
文溪覺得自己昨晚對於劉欽恒一探究竟的舉動,過於認真了。
早上起來收到劉欽恒的消息:老地方等你。
文戲爬起來,簡單地洗漱之後,來到東門上了他的車。
昨晚想的太多,雖然沒有黑眼圈,但看得出來有些憔悴,而且上車也沒有玩手機,直接靠著車窗眯眼。劉欽恒留意到了她的舉動,關掉了車裡的音樂,一路都沒有說話。
旬天誠現在跟部門裡混熟了,整個人都活躍了起來,臉上沒了第一眼老實的印象,反而深得周倩淺的真傳,完全是八卦體製。
工作之餘,兩人對公司裡的八卦交頭接耳,時不時拍著桌子大笑,對麵的主管看著二人,想說一頓可想著他們手裡頭都已經完成的工作,也不能做什麼。
“白秋菊在幸福裡找到房子了!”
這個消息是旬天誠帶來的,周倩淺最開始還沒意識到幸福裡的含義,直到旬天誠提醒:“劉欽恒和溪姐也住幸福裡。”
“那她以後不是也坐劉欽恒的車了。”
“這才是最搞笑的。我聽說,昨晚她跟中介找好房子還簽了合同,她找好房子後她今天上班去找了劉工,跟他說也要做他的順豐車,你猜劉工回了什麼?”
“什麼?”
“說她話多,會影響他開車。”
旬天誠說道這裡捂嘴笑了起來,周倩淺聽著有些不是滋味,她向來替舔劉欽恒的女孩不值得,雖然也討厭白秋桔,但更討厭劉欽恒。
兩個都討厭的人讓周倩淺的笑容有點為難,她倒是希望兩個都討厭的人被自己喜歡的人啪啪打臉,這才是爽。
不過這樣的劇情,也湊合,總比上班沒一點新聞調劑好。
“但白秋桔聽不明白劉工的意思,還繼續說她會乖乖的,不多說一句話,然後劉工說,之前的理由隻是借口,他就是純粹地不想載她。”
旬天誠說道這裡的時候有些同情白秋桔了,但也佩服這女孩子的勇氣,所以嘲笑在這裡變成了一聲歎息,周倩淺也是無奈。
“劉欽恒也是夠狠。”
周倩淺吐槽道,坐中間的旬天誠這個時候用胳膊碰了一下對著電腦發呆的文溪,笑嗬嗬了一臉:“溪姐,劉工對你還是不一樣。”
旬天誠的話把文溪嚇了一跳,雖然她麵色淡然其實剛剛的對話早就聽進了心裡,得知劉欽恒拒絕了白秋桔要坐車,心裡是暗喜,可這話被旬天誠光明正大地說了出來,她不知道如何應對,正要組織語言,周倩淺搶在了前麵:“白秋桔能跟文溪比嗎?文溪性格好也不管閒事嘴巴也不碎,那白秋桔,一個實習生能把為了一個男人調崗,劉欽恒不避嫌,心裡才有鬼呢。”
周倩淺的話讓旬天誠不再說了,文溪笑著點頭應和,突然明白自己以前不太想跟劉欽恒走的太近的時候,劉欽恒給的理由,因為自己不會喜歡上他。
所以劉欽恒之所以對她不一般,隻是因為認定自己不會在他身上投入感情,這樣他省了麻煩的同時也能有個正常的朋友。
喜歡上一個人真的是一瞬間的事情。
當你意識到自己為一個人心動的時候,以前所有在一起相處的回憶便會串聯起來,不停地在腦海裡回味,然後從中間挖掘出粉紅,再懊悔自己當初怎麼一點也不覺得曖昧呢。
但很快又會清醒過來,告誡自己你隻是因為在意所以會放大細節,把一些正常的交往誤判為對方也有這樣的感情回饋。
所以文溪的情緒在那一喜一惆之間徘徊,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因為總想去揣測自己在對方心裡的定位。
太久沒有喜歡上一個人了,文溪天上上午無精打采。
為了避免自己中午在食堂遇到劉欽恒,又變得不能淡定,文溪中午訂了外賣,快下班的時候旬天誠湊了過來,關心地問她怎麼了。
“沒什麼。”
“你看著不對勁。”
“沒有,你想多了。”
文溪笑道,旬天誠看她不願意說也沒有逼問,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事跟我說,彆埋在心裡。”
旬天誠感情的雷達有些過於敏感了,這敏感到文溪有些不安,怕他看出來自己對劉欽恒的感情,那就糟糕了。
中午下班,旬天誠要邀請文溪一起去食堂,文溪搖了搖頭,說訂了外賣,他有些意外,因為周倩淺說過自從上次和人資鬨了外賣風波後,她就一直在食堂吃。
旬天誠覺得她有事的眼神更加肯定,但文溪迅速地避開了他探究地雙眼,去公司前台拿外賣去了,拿完回來,辦公室裡隻剩下了周倩淺。
“你不去吃飯嗎?”
文溪問道,剛打算讓她跟自己吃兩口,就聽到了身後的腳步,扭頭一看,是餘超君提著一個外帶的酒店保溫袋進來了。
雖然已經離職,但餘超君跟公司的人都熟,對這裡也是輕車熟路,因為不知道是他,文溪才看過去的,兩人對視了一眼,餘超君眼裡閃過一絲沉重,而文溪則是冷漠地避了開。
“文溪,跟我們一起吃一點?”
周倩淺邀請,餘超君附和了一句,文溪給了一個笑容,起身打算去茶水間:“你們吃吧,我就不打攪了。”
文溪拿著還沒拆開的外賣包走了,周倩淺也沒有挽留,這本來就是她在意的二人時光。
餘超君拆著外賣包裝,看著文溪離開的背影,眼底一抹黯然。
茶水間吃飯的就文溪一個人。
很多人都是在微波爐裡熱完飯菜,就拿著去辦公室紮堆吃了,在自己辦公室吃飯聊天起來更加方便。
文溪快吃完了,收起手機,卻不知道給周倩淺安排完飯菜的餘超君借著給周倩淺打水的理由,也進入了茶水間。
文溪聽到門口的動靜抬頭,兩人四目相對,文溪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煩。
而她的不耐煩,卻讓餘超君不甘。一直以來他就是一個以溫柔和人品好著稱的男人,沒有一個女人討厭他,反感他,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驕傲。
文溪雖然被他當成過替身,但在他心裡的分量也是至關重要的,不僅是因為她的臉能讓他回憶起和另一個女孩的溫暖時光,也能讓他感受到她身上讓他欣賞的淡漠個性。
文溪在他心裡不全是替身,還有她獨特的自我,總歸是一種能吸引他的閃光點。
她的抗拒,拉黑她的行為、決絕的態度,讓他覺得這不該是自己麵對的,也喚醒了他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暴戾,那個被教育要成為一個紳士、大度的男人不該有,但一直被他壓抑在心底的負麵性格。
“你就那麼討厭我?”
餘超君沒有去打水,而是直徑走到了文溪麵前,文溪覺得他這行為很好笑,因為這個答案很明顯了,問又有什麼意義?
“嗯。”
她回答的爽利,多看他一眼都不太願意,起身的同時收拾桌子上的殘局,把飯盒裝進打包帶裡,還有筷子,然而就在此時,餘超君已經被她的無視給惹惱了,抓著她的胳膊把她從桌子旁拽了出來,文溪被這股突然的力道帶得北撞在了一旁的牆壁上,餘超君此時一步堵在了她的麵前,有些咄咄逼人。
餘超君在男人中雖然不是很高,但比文溪高,加上文溪從來不知道餘超君還有這樣一麵,背部的疼痛讓文溪有些恍惚,手腕因為被他抓的生疼,手裡的飯袋也掉在了地上。
“你不該這樣對我,我很在乎你。”
餘超君近乎癲狂地說道,他眼裡是痛苦也是糾結還有不解,文溪不想理解他的情緒,隻想掙脫,另一隻手正要伸出去,被他另一隻手鉗製,她想抬腿給他的襠部一擊,可他膝蓋一斜抬,給擋了回去。
“不要再反抗我。”
他咬牙道,有暴躁也有請求,文溪咬牙瞪著他,又惱又氣又羞憤的她一臉通紅,根本就顧不上說話。
“你對待感情太冷漠了,這一點你不像她。”
無視文溪的情緒,餘超君開口道,他沉迷地望著她的臉,想要觸碰,可是手要阻擋她的反抗,隻有螓首,試圖用臉頰去碰她的臉。
文溪隻覺得惡心,看著那要靠近的半張臉,咳了一口痰呸了上去。此時的文溪已經氣的胸口劇烈起伏了,但她這一舉動更讓餘超君惱羞成怒,她的挑釁刺激了他的征服欲,索性嘴直接朝著她的嘴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