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天誠睜這芭比娃娃一樣的大眼睛說道,黑框眼鏡都擋不住他那雙眼裡的光亮。
大家聽到他這話,有的歎氣,有的說他沒有眼見力。
“你不知道說話要轉挑彆人愛聽的講?”
“可師父特意叫我過去,是相信我的眼光,我要是撒謊,沒有意義。”
“你啊,可真是一根筋。”
“就是,你的眼光就一定準嗎?”
有個同事鄙夷道,旬天誠倒不卑不亢,他對自己的眼光極度的自信:“要是不準,師父也不會這麼難過了。”
眾人:……
周倩淺從廁所出來的時候眼睛紅了,狀態比之前還差了很多,眾人不敢作聲,都衝旬天誠使眼色,他倒是個有眼力見的,從包裡掏出來了一個巧克力,湊了過去。
此時的文溪手機上也收到了一條餘超君發來的短信:文溪,幫我看看倩淺,她剛剛跟我吵架了。
文溪是最反感在一段感情裡充當和事老的,而這段感情的某一方還把自己當成替身的情況下,她心裡更是沒有勁。
餘超君發來的消息隻是提醒了她,自己居然還沒有拉黑這個男人,於是直接把他給拖進了黑名單。
旬天誠和周倩淺的悄悄話,文溪並不怎麼想聽。
學生時代的她已經當夠了宿舍的情感谘詢師了,主要是你這話說了也擋不住對方的戀愛腦,何必呢。
她拿起杯子,去茶水間打水,剛要走進去就看到了林健陽和白秋桔,白秋桔在打拿鐵。
公司的咖啡機雖然是全自動的,但打奶泡還是需要把一根奶管插進牛乳盒裡,林健陽就是白秋桔打奶泡的時候,貼心拿著牛乳盒並微笑的那個。
文溪默默地掃了他們一眼,在一旁的飲水機上打水,但這動靜還是引來了二人的注意,白秋桔看到文溪,熱情地打招呼。
“師傅!”
“嗯。”
文溪點頭,她算是部門裡現在唯一一個被白秋桔叫還有回應的人來了,因為白秋桔去撲劉欽恒,對她來說隻有利大於弊,她不用帶新人,少了很多事……想到這裡,她心裡就樂嗬嗬。
文溪對白秋桔的笑是發自內心的,這種發自內心過於真誠,和部門裡其他人的態度形成的反差讓林健陽狐疑地打量著文溪,一副她葫蘆裡一定賣了假藥的探究。
“師父,你喝拿鐵嗎?我給你打一杯。”
“不用。”
文溪擺手,此時她也已經打完水了,雖然不介意跟白秋桔打招呼,但也不願意多說話,不然被部門裡人看見過於親密,就顯得背刺了。
所以拿著水杯的文溪扭頭就想走,可哪知這個時候白秋桔立即靠了過來,拉住了她的手,親昵的不像樣子。
“師父,我也想住幸福裡,可是那裡都是套房,沒有一居室的公寓,我剛來這裡也不熟悉,聽說你也住幸福裡,我能跟你合租嗎?”
對方直奔來意,文溪抽出了自己被她抓著的手臂,拒絕的乾脆:“不能。”
“為什麼?我可勤快了,我能給你做家務,給你洗衣做飯,我還會打掃,我很愛乾淨,我保證把你伺候的服服帖帖。”
白秋桔激昂的保證像是在伏低做小,仿佛是文溪霸淩了她一般,林健陽聽到這裡就不舒服了,把白秋桔一拉。
“你沒必要上趕著討好她,沒有一居室的公寓也有合租,你可以去租房軟件上找找。”
“可是租房軟件上的人都不熟悉,我怕不安全。文溪姐是我師父——”
白秋桔帶著一點委屈地說著,文溪翻起了白眼,懶得跟他們糾纏,恰好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劉欽恒的聲音突然從頭頂而降:“我記得你比文溪還大一個月,你還是叫她妹吧。”
這男人的聲音略帶諷刺,文溪聽了有些想笑,她都沒注意這女孩子比自己還小呢,隻知道是同年,看不出來劉欽恒還能記住她們的月份,看來這男人有點東西。
劉欽恒的出現和毫不留情地話讓白秋桔臉色又紅又白,林健陽看不慣劉欽恒,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那又怎樣,秋桔看著就比文溪小很多。”
“看起來又不是事實。”
劉欽恒秒懟,要走的文溪聽了這句話沒差一口老血噴出來,這不就是在肯定她文溪雖然比白秋桔小,但長的比她老媽?
這男人就不能說一句中聽的嗎,比如說她文溪沒化妝,比如說妝容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委婉一點不行?
有點鬱悶,瞬間看劉欽恒不順眼了,不管他們,文溪迅速撤離了茶水間,往自己的辦公室跑了。
“你不會真的和白秋桔合租吧?”
回到辦公室,劉欽恒發來了消息,文溪回了一個NO的搖頭表情。
“謝天謝地。”
本以為這次聊天會在他的感慨聲裡結束,但他很快又發來了一條消息:我去HK了,車給你開吧?
“不開。”
“為什麼?你不是喜歡屎黃色的車。”
“看你買了這個顏色後,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的回複讓劉欽恒一陣沉默,但那邊很快又發來了一條消息:“你對貓不過敏吧?”
“不過。”
“我從動物救助中心認養了兩隻貓,出差期間你能不能幫我照看一下?”
劉欽恒突然來的請求,讓文溪愣神了幾秒,上周末去他家也沒有看到貓的影子,不過他從救助中心認養的,估計是加入了什麼群,看到了夢中情貓,很倉促吧。
文溪不反感動物,特彆是救助中心來的,最有一種惹人憐的疼惜。
“行。”
“那到時候我給你錄入一個指紋。”
中午吃飯,餘超君為了哄周倩淺,給整個部門叫了一份日料外賣,壽司、三文魚、蛋包飯、鐵板燒……加起來上千了,周倩淺這時才破涕為笑。
文溪因為拉黑了餘超君吃不下那美味,而旬天誠則因為自己昨晚說了覺得餘超君不夠愛周倩淺讓周倩淺不開心,不願吃那飯,顯得有些掃興。
所以文溪便和旬天誠來到了食堂,兩人打好飯,文溪遠遠地看到白秋桔衝自己招手微笑,身後的旬天誠忍不住提醒文溪:“她想乾嘛?”
“不想知道。”
文溪回道,跟旬天誠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著。
“姐,你為什麼不在辦公室吃?”
旬天誠忍不住問道,文溪說出了其中之一的理由:“吃人的嘴短,到時候他倆又吵架了,叫我當和事佬,麻煩。你呢?”
“還不是昨天說了師傅男朋友不愛她,現在人家拿著物證上來,我也沒臉。”
“你上午的時候不是說的很自信嗎?”
文溪笑著問道,旬天誠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現在也對自己的推斷很自信啊。願意付出又不一定是因為愛,可能隻是想要被愛。師傅很愛那個男人,我看得出來。”
旬天誠認真地說著,文溪盯著他這張好看的娃娃臉,說出的話也跟自己的想法一致,忍不住有些開心,以致於在靠近的劉欽恒看在眼裡,特彆不是滋味:這女人不會喜歡這款手不能拿,肩部能抗的小奶狗吧?
“你們聊的挺開心。”
在文溪身邊空著的座位坐下,劉欽恒心情不是很好,文溪對著旬天誠的笑容在看到劉欽恒後消失,心裡念了一句:知道我們聊的開心,還湊過來。
“欽恒哥。”
旬天誠禮貌地跟劉欽恒打招呼,這一聲哥字讓劉欽恒感覺到了年齡差距,如果文溪真的是喜歡這款,他還刻意凸顯自己的年齡缺點,有些過了。
所以劉欽恒的臉色依舊不好地嗯了一聲,明顯地感覺出了不悅和疏離,文溪嫌棄了一眼劉欽恒的態度,大大方方地安慰旬天誠。
“不用搭理他。”
旬天誠倒也不介意,他隻是愈發好奇地打量劉欽恒又看了看不以為意的文溪,但感覺到劉欽恒那邊的氣場越來越陰暗,又立即低下了頭。
“師傅!”
白秋桔開心地在文溪身邊坐下,剛好對著劉欽恒,遠處被拋棄的林健陽望著這邊,神情有些幽怨。
“哪裡都有你。”
劉欽恒丟出一句,他心情不好,誰也彆想要他有好臉色,但白秋桔麵對這句無比嫌棄的話,當做沒聽見,繼續微笑著看文溪。
“師傅,合租的事情——”
白秋桔的話還沒說完,旬天誠看出了兩位對她的不歡迎,忍不住提醒:“你彆叫溪姐師傅了,她已經不是你師傅,你要一直這麼叫,你在實施部的師傅聽見了會不開心吧。”
白秋桔聽了這話,沒好氣地給了旬天誠一個白眼:“我現在的師傅又不是那種小雞肚腸,他可維護和心疼我了。”
旬天誠無言,一個白眼翻到了天上懶得再說,白秋桔也不在意他誇張的大眼睛,繼續對著文溪輸出:“師傅,合租的事情?”
“我不喜歡跟人合租。”
“我會出租金的,而且我會幫你乾活,隻要你願意我住進去,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不喜歡跟人合租。”
文溪的拒絕是從來不拖泥帶水的,但現在她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旬天誠也煩,特彆是那句:“我做什麼都可以”看似祈求的語氣,路過不明事理的人還以為溪姐怎麼欺負她,霸淩她了。
連續被拒絕白秋桔的臉色不好,加上此時的旬天誠又冷哼了一聲,便立即瞪了一眼他,但旬天誠也不是吃素的,在工作上被調任就是這女人的鍋,雖然調任沒什麼事業的影響,但那種被篩選,被動選擇的感覺讓他不爽。
“瞪什麼瞪,就你眼睛大?”
旬天誠不爽起來,輸出也不是蓋的,至少氣勢很足。白秋桔剛想開口,他又如機關槍一般:“溪姐都說了不想跟人合租,你強迫人家好玩嗎?”
“還你做什麼都可以,那要你有多遠滾多遠行不行?”
“你以為公司的人都不知道你惦記著劉工的姿色,在這裡下棋呢?要上就直接上,何必拐彎抹角找事不關己的人。有本事你找劉工,問跟他合租啊?那不是更省事?”
旬天誠的一段話懟的白秋桔啞口無言,加上他的聲音有些尖利,引得了周圍人的好氣,遠處的林健陽看到這裡為白秋桔捏了一把汗。
而白秋桔在無言之後,察覺到被眾人注視,便紅了眼眶,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仿佛是被人怎麼欺負了一般,林健陽見此,已經忍不住丟下碗筷衝了過來。
“旬天誠,你怎麼可以欺負一個女孩子!”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她了?能哭就是被欺負?”
旬天誠質問道,緊接著他也放下了筷子,開始了自己的演技,嚎啕大哭,他不僅哭,還一邊哭一邊雨聲俱下:“你們這對情侶,欺負我一個人新人啊。”
“我畢業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公司,剛好馬上要去香港出差學習,你倆為了在一起,仗著喜歡你的是老員工,為了自己的利益把我給調崗了。”
“我沒了學習的機會,現在你們還到我麵前這樣欺負我。”
“見過過分的,沒見過你們這麼蹬鼻子上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