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溪吃飽的時候,最後一撥人才來。
有一個同事在小聲蛐蛐,說這群人是坐大巴來的,不如他們有麵。主管聽到這話立即湊了過去,讓他不要太高調。
“本來這些人就看我們不順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主管有些無奈道,那些八卦的同事不太情願,但也沒有再說什麼。
對方公司的人陸續入場,據路易斯說公司的人沒有全部來,全是自願,很多中年人因為有家有室,下班回去忙碌的事情一堆,加上不能熬夜,便對這些活動都不感興趣。所以來的都是一些單身的中年,或者年輕人。
這群人一進來便讓服務生們把音響設備打開了,文溪這才知道在吧台旁邊還有一個打碟機,對方公司一個穿的很HIPOP的人上前,一頓搗鼓,整個彆墅就熱鬨了起來。
吃飽喝足的文溪坐在沙發上玩手機,塞著耳機都不能阻擋這裡的震耳欲聾。
扭頭望去,之前沙發後麵空蕩的區域,現在已經擠滿了端著酒杯,在音樂裡輕輕晃動著身體的人們,他們有的一邊在跳舞一邊在聊天,有的獨自一人沉浸在自己的音樂和舞蹈裡,微微睜開眼睛,一臉享受。
餘超君在這裡混的很開,他在舞池裡是最亮眼的存在,周倩淺、路易斯和艾瑞可都圍著他,燈光下,周倩淺望著餘超君的眼睛,都在發光。
文溪看了一眼舞池,放下手機盯著前方的牆紙發呆,旁邊一樣無聊的劉欽恒突然開口問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這是臨海彆墅區,後院可以眺望海景。”
“行吧。”
後院很安靜,這裡有露天泳池,一個大的,一個小的。
小的是按摩缸,裡麵已經有幾個男女穿著泳衣坐在裡麵隻露出個腦袋享受了。
大泳池裡有一對情侶,正抵著旁邊的池邊,露出肩膀接吻。一旁疊浴巾的服務員認真工作,不被一切影響。
在後院裡的人都是這個公司的人,他們應該經常來這裡開派對,所以對一切都很熟悉,剛剛客廳的音樂,都是他們開的。
文溪和劉欽恒經過了泳池,泳池後麵有一排的原木連廊,裡麵有長桌和躺椅,連廊再過去便是草坪,草坪再過去便是能眺望海綿的後院圍牆。
走上連廊台階的時候,便能聽到一些嗯哼聲,問溪順著聲音看去,劉欽恒立即喊住了她。
“彆看!”
他著急地說道,這種聲音一聽就能想象畫麵了,他怕辣到她的眼睛。
“為什麼?”
文溪停了下來,相比他的局促和難堪,她倒淡定很多。劉欽恒被她這模樣,弄得有些頭疼。
“你說為什麼?”
他把問題拋了回來,文溪撇了撇嘴,才不聽他的勸,大刺刺地把頭扭有過去認真地看。
連廊沒有開燈,泳池那邊過來的燈光到這裡被欄杆一擋,已經昏暗的不行了,這一對情侶正糾纏在一把躺椅上,男的壓著女人,女人穿著的比基尼都掉在了地上。
文溪看不清這兩人臉上的具體神情,但注意到他們的動作和聲音都戛然而止,並且臉朝著他們。
“看什麼看!”
乾活被打斷的男人憤怒地道,文溪不慌不忙。
“這又不是你們的私人領地,你們好意思做,我為什麼不好意思看,更何況,電子版收錢,你們這還免費真人版,不更香。”
她回應,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被男人壓著的女人氣得把頭扭了過去,男人還想發火,可他又動彈不得,因為他一動,身下的女人就要被這兩人看光。
“我覺得我倆倒還好,可你們頭上可是永久的。”
文溪笑著指了指他們不遠處連廊頂部的一個監控,這兩人順著她的手看去,大驚失色。
“不用客氣,以後還是去找個房間吧。”
她丟下一句,也不管劉欽恒的詫異,頭也不回地朝著儘頭的圍牆走去。
這些彆墅建在山上,圍牆是用不規則的石頭砌成的,外麵沒有封水泥或其他裝飾,隻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大石頭隻見是水泥的痕跡,看著粗糙卻有一種藝術之美。
文溪走過去,這牆剛好到胸前,她可以把手搭在上麵,這裡的海景並沒有多美,因為不是繁華地帶,所以海麵並沒有燈火通明的郵輪,下麵都是礁石,沒有沙灘,所以沒有燈火通明的海岸線。
劉欽恒站在她身邊,文溪想到她來到院子裡後看到的各種親密畫麵,總覺得這很怪異。
她正這麼想著,扭頭一看,院子拐角真的有一對類似在激情地擁吻。
“不看了。”
文溪道,不感興趣地扭頭就走,劉欽恒趕緊跟上,心裡叫苦連天。
打算回客廳,但從後院進來要經過房間,那個房間在前麵的走廊,從裡麵的人出來是看不到後院進來的人的。
文溪和劉欽恒剛要經過那個房門的時候,一對男女正從裡麵出來,還沒看到他們的人影,就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他們是用粵語說的,大概意思是包裡的東西會不會突兀以及要把裡麵的東西趕緊送到車上去,最重要的一句是女人緊張地問男人老板到時候會不會懷疑,男人說,懷疑也不會懷疑到他們頭上。
文溪聽到這裡,與劉欽恒對視了一眼,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了。
兩人出現在走廊,前麵的男女已經往嘈雜的客廳走了,女的背著一個大的托特包,不過男人摟著她把包夾在了中間,兩人一副親密的模樣,很難讓人對包引起注意。
“你說包裡裝著什麼?”
文溪問劉欽恒,劉欽恒麵露嚴肅:“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他說著便轉身,走進了後麵的房門。
文溪沒有跟進去,她盯著前麵的兩人,也穿過了客廳,然後來到大堂,看著他們消失在了大門口,自己也跟了出去,躲在了距離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彆墅歐式大石柱後。
彆墅的院裡就停了兩輛送他們過來的派對車,文溪看著這兩人穿過了前院的草坪,往彆墅前的馬路上走了。
越過前院和馬路隔離的灌木,借著路燈隻能看到露出上半部分車身的大巴,文溪隻好離開石柱再往前走,在他們消失在前院門口的時候,即使出現在了大門旁的灌木大理石壇後麵。
原來也有人開車過來,馬路上不僅停著大巴,還停著幾輛轎車,文溪看到這兩人走到了馬路對麵的一輛淺綠色的車前,男人掏出車鑰匙打開了後備箱,兩人在四處張望發現沒人之後,把裡麵的東西放了進去。
此時的文溪找著最近的攝像頭,才發現院門口對著馬路對麵的攝像頭被大巴給擋住了。
趁著兩人回頭,文溪趕緊溜了回去,剛進大廳們就撞到了劉欽恒。
這家夥的胸膛可真硬,把她的下巴都快磕到了。
劉欽恒看到她進來擔憂的神色終於放鬆了下來,他注意到不遠處已經走進了前院的男女,拉住他的手,往熱鬨的客廳走。
“那房間裡是什麼?”
文溪問道,劉欽恒歎了一口氣,回道:“那是一個樓梯間,下去是是收藏室,裡麵有不少古董藏品,好在那些藏品都上了鎖。”
“那他們拿的是什麼?”
“除了古董,裡麵還有一個酒窖,裡麵當然也有上鎖的酒,但沒上鎖擺在一旁架子上的也有不少,我猜他們偷的是架子上的酒。”
“什麼酒?”
“我搜了一下,架子上那些酒一瓶幾千到兩萬不等。”
聽到這個價格,文溪心裡一聲冷笑,這個價格對這住上億港幣豪宅彆墅的大老板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不至於調監控。
之前讓員工來公司開派對從來沒有出過這種事情,現在他們來了就發生了,那老板但肯定會認為他們這批人大陸來的人品不好,到時候即使那年輕老外極力推薦公司接這個項目,他爸樂意嗎?
一想到自己努力又認真聽講的付出被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毀掉,文溪很不舒服。
但她也不打算直接出手,而是找到了這次派對服務的負責人。
負責人很忙碌,一會客廳一會大廳一會在廚房,文溪和劉欽恒一起找到了他,這個負責人很有職業素養,微笑著接待他們。
“請問二位有什麼事嗎?”
他用帶著港腔的普通話問道,問溪問他,吧台後麵的酒是哪裡來的。
“有一部分是從主人的酒窖拿取,但更多的是我們自帶的。”
“拿取得酒有清單嗎?”
文溪又問道,負責人聽她這麼問,多年來的工作經驗告訴他,對方一定有事情。所以微笑的臉轉為嚴肅,他很認真地看著文溪。
“當然有清單,我們可是專業的服務機構,工作結束可要發與主人進行核對的。您問這個,是有什麼事情嗎?”
負責人問道,酒水可是他們工作中重要的工作環節,他懷疑對方是不是想做手腳,文溪見他對待事情如此認真,心裡也有了把握。
“是這樣的,我剛剛看到有兩個人從酒窖那個門出來,往包裡藏了東西,送到外麵路上的車裡去了。我怕你們到時候發送的清單與庫存不對,雖然主人家不差錢,這幾瓶酒肯定對你們以後的業務有一定影響,您說是吧?”
文溪這話一出,負責人立即警惕起來,他跟文溪又確認了一遍:“您確定看到了?”
“當然,不信你可以調監控。”
看文溪這麼自信,負責人拿出了一旁控製彆墅自動化家具的平板,在一番操作之後打開了監控平台,掉出酒窖的監控之後,問了文溪具體的時間,文溪道十來分鐘前,負責人便把進度條往後拖了二十分鐘。
果然看到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他們低著頭在架子上隨便拿了兩瓶酒塞進了包裡。
拿完之後就立即撤了,男人在途中還在安慰女人:“沒事的,這兩瓶酒對老板來說不算什麼,不會徹查,但會對他們產生隔閡。”
男人幸災樂禍的話在負責人眼裡聽成了客戶對他們的隔閡,眼眸立即一沉,放下平板之後又露出了職業微笑跟文溪道謝。
“謝謝二位好心提醒,我們會妥善處理。”
負責人說完還朝他倆鞠了一躬,文溪和劉欽恒剛客氣地擺手想說不用,還沒說完,這負責人就大步離開了廚房,拿著平板朝著客廳走去,尋找那兩人的身影去了。
文溪嘴角帶笑地看著負責人離開,又悄悄地在客廳找了個角落,劉欽恒緊跟在她身後,隻見偷酒的兩人已經分開玩去了,負責人交代了另一名服務員把女孩叫走,然後就都去了大廳的角落。
具體他們說了什麼文溪不清楚,隻知道後來那個服務生就揣著兩瓶酒回來消失在了酒窖門口,而那兩個偷酒的人在今晚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文溪的視線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