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溪衝出了辦公樓,反而覺得很爽。
特彆是想到老淮那張黑了的臉,心裡彆提多高興。
她不是容易發瘋的人,隻要對方還在原則之內,比如劉欽恒雖然惹她,但也是無傷大雅的那種,對艾瑞可的決絕她也看不慣,但也說明他對感情拎得清。而且感情本來就是雙向選擇和奔赴,隻要沒有暴力、詆毀、虐待,外人根本就無法乾涉。
“你這幾天怎麼了?”
劉欽恒跟上來問道,文溪不解。
“什麼怎麼?”
“大動乾戈的,昨天對那笑笑,今天又對老淮。”
“誰讓我天天淨遇到奇葩。”
文溪回道,她也很無奈,當然如果老淮今天詆毀的是她不了解的人,她也不會說什麼,但艾瑞可她了解,又是她的女神,她怎麼可能看得下去。
文溪想到這裡,不免對劉欽恒一臉嫌棄:“你也是,都不維護一下艾瑞可。”
“我不還沒開口你就說話了嗎。”
劉欽恒認真道,文溪想了想,也是這麼回事,最開始老淮想從劉欽恒這裡找認同感,劉欽恒可一點麵子也沒給他。隻是劉欽恒的維護既冷靜又客觀,不夾帶私人感情的官方,而她後來的激動則是打抱不平的憤怒。
“算了。”
文溪擺手,不再說話,兩人就這樣一起來到了公交車站,文溪上車的時候,劉欽恒居然跟她上了同一輛。
“你怎麼不坐去西門的車?”
文溪刷完碼後問緊隨其後的劉欽恒,他掏出手機,對著掃碼口,不忘回複:“想吃炸串夾饃。”
他回答完,文溪倒覺得自己又多管閒事了。這個點的公交是有位置就不錯了,更彆說座位,但也不至於很擠,空間還是有的。
文溪在公交車的中間找了個位置站著,抓著靠後門前麵的立杆,劉欽恒在她前麵,抓著手環。
從口袋裡掏出了耳機,拿出一個塞進耳朵後,文溪便刷起了手機,劉欽恒則一手插著兜,一會看著窗外,最後目光又落在垂眸看手機的文溪身上。
他先打量她的側臉,才發現原來她的鼻梁挺高,眼睛也不小,嘴唇飽滿,不過眉毛有些亂了,一看就是沒有修理過的,頭發更不用說,隨意地用鯊魚夾挽起,毛糙的厲害。
不知不覺文劉欽恒被這張臉看入了神,還覺得這張臉越看越好看了,以前他怎麼不覺得。
不過人好像就是這樣,一樣東西你最開始看不順眼,越看越久之後,就習慣了,所以應該就是這個道理。
他在解釋自己的想法的時候,沒有察覺到十字路口的紅燈變綠,司機一腳油門過去,靠著欄杆的文溪的慣性被身側的欄杆穩住,但拉著手環的他沒有提前穩住重心,身子便隨著拉環往後一個慣性擺動,輕輕地撞了一下文溪。
文溪劃拉著手機的手的手肘被撞了一下,不免吐槽。
“你不是經常鍛煉嗎,這都不穩。”
“分神了。”
他不由地說了實話,文溪一聽分神,立即來了興致,抬頭東張西望,希望能從周圍挖掘到一點奇聞軼事。
但她看了一圈,什麼也沒有,窗外四周都沒有車禍,就連消防車警車也沒有,再看一圈車上,都是普普通通的牛馬無所事事地看手機。
“有什麼好分神的。”文溪不由道,她的一係列動作都被劉欽恒看在眼裡,他不由地笑了。
“分神就一定在感官上嗎,就不能在我心裡。”
他這麼一說倒也是,但文溪沒了興趣,繼續看手機,嘴裡也喃喃:“那算了,你的心事我可不感興趣。”
到了小區,一起下了公交,文溪今天也想吃炸串夾饃,兩人一起到了炸串攤,劉欽恒說跟她一樣,老板笑著打量了一眼兩人,沒有說話。
各自付了各自的錢,站在餐車前麵等著,文溪繼續看手機,劉欽恒卻有些無聊。
“你怎麼一直玩手機。”
“不玩手機乾嘛。”
“跟我說說話,我一個人站著怪尷尬。”
“你也玩手機啊。”
“沒電了。”
劉欽恒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同時偷瞄了她一眼,心裡在想她剛剛應該沒有瞄到自己滿格的手機電量。他的這一把也賭對了,她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理由。
但是她不買賬。
“沒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明天你下班可記得充電。”
文溪說道,繼續看手機的同時不忘抬頭給他一個警告。
“彆再打擾我追劇。”
第二天一早文溪來公司,就收到了老板發來的去香港培訓的相關郵件。
內容大致是培訓分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理論知識的培訓,這次培訓麵向所有有意願的同事。第一個階段培訓結束,會進行考核,考核通過且有意願的人,才能參加第二個階段的實操見習。
最後兩個階段都通過的人,就會被列入該項目組,若項目拿下,就會成為該項目組的成員,接手該項目。
這個消息一出,大家的壓力也都多了一些。
都知道這個項目將會是一個香餑餑,能進入項目組的人在公司的地位都會不一樣,而有考核就意味著有競爭,所以辦公室裡的氛圍也有了一點變化。
對文溪來說這都沒什麼,她對工作的理念就是,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不管彆人如何。
兩個階段的考核能過就過,不能過她就乾其他的,抓住了機會,量力而行,也對得起自己。
把郵件看完,文溪去了一趟衛生間。
回來的時候主管把她叫進了一個小會議室。
這種一對一的會麵是少有的,文溪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犯了什麼錯,聯想到昨天在電梯裡懟老淮,她愣住,不會老淮真的去老板那裡告狀了吧。
心裡一驚,但也覺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要她走走程序那賠償,她也絕不拖泥帶水。
正給自己做著心裡工作呢,文溪緊張地看了一眼主管,此時兩人已經在小圓桌上麵對麵坐下了,對方的表情神秘莫測,她都看不出來情緒。
“跟你說個事。”
主管道,又從拿過來的文件夾裡抽出了一份文件。
“嗯。”
文溪表麵平靜地應著,心裡卻已經激動了起來:來了,來了,乾人合同來了。她拿了錢是先去哪裡玩一趟呢?去海島度假還是去深山老林裡修身養性——
“老板決定給你加10%的工資,這是流程,你簽署一下。”
主管說著把一旁固定在桌上的筆抽了出來,文溪一下沒反應過來,不是要開她?老淮那賣車為公司挺過難關的豐功偉績不管用了?
“啥?”
文溪懵逼地問,主管被她的反應逗笑。
“鑫姐跟老板提的,讓給你加工資。老板把我叫了過去,考慮到你的能力確實不錯,得到我的認可,薪酬管理那邊就立即給了文件。”
主管解釋道,又催她。
“趕緊簽吧,我一會還要交過去。”
文溪“噢”了一聲,趕緊簽字,雖然旅遊夢碎了,但往好處想,旅遊奔來跑去的,也挺辛苦,留在這裡加薪也不賴,嘿嘿,她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接受力特彆強。
簽完字,文溪笑著把合同給了主管,主管重新接過筆簽上自己那部分的名字,然後把筆放回了原處。在推開辦公室門消失之前,主管扭頭衝她露出了似有似無的笑。
“鑫姐讓我跟你說,可彆說自己是廉價牛馬了。”
加薪的幸福來的有點突然。
文溪笑著從辦公室出來,又一想這才是自己應得的呢,不要太激動。
於是出來之後,她又迅速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有了昨天去食堂吃飯的教訓,文溪今天點了外賣。
中午下班去公司前台拿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同樣在拿外賣的笑笑,隻見她在櫃台掃了一眼,拿上自己的外賣後,手裡的袋子故意朝著旁邊的一份外賣一甩,把那份外賣給打翻了。
這份外賣從前台的櫃子上掉下來,一米多的高度,啪地一聲巨響,文溪看著袋子上自己點的那家餐廳的LOGO,氣不打一出來。
因為是連鎖品牌,配送費不便宜,包裝是不透明的錫紙包裝,所以看不清裡麵到底怎樣了,文溪了解這家餐廳的打包方式,都會在盒子邊上再加一層塑料封口,隻希望打開裡麵的盒子不要破了。
“啊,這是誰的外賣。”
笑笑驚恐道,周圍人看過去,發現不是自己的外賣之後,對她責怪的表情便消失了,事不關己地拿著自己的食物走開。
“都怪外賣員,把兩個袋子纏一起了。”
她故意把話說的大聲,卻沒有一點要彎腰撿的意思,這個時候文溪已經走近了。
對方把不是故意、內疚演繹的很好,如果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還發火就是她的不對,分析了自己的處境,文溪隻有第一時間把自己的買賣撿了起來。
“這是我的。”
她冷冷地提醒,笑笑像是這才知曉,可憐兮兮地立即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文溪懶得搭理她,把袋子放回了前台桌上,想拆開包裝看看裡麵怎樣了,再跟她算賬,而她這邊沒出聲,這笑笑更是卑微的不成樣子。
“文溪,你要介意,我把我的外賣給你吃,或者我賠給你錢。”
笑笑上演著賣慘博取同情還能倒打一耙的戲碼,文溪依舊不搭理,此時的她已經打開了外賣餐盒,好在裡麵的飯都沒有撒出來,盒子也沒有破,隻是有些變形了。
“哇,飯沒撒,文溪你點的這家餐廳包裝可真好。”
笑笑湊過來激動道,無疑就是在對外宣稱我隻是把這外賣不小心弄掉了,裡麵可沒有一點事,讓我賠就不合理了。
文溪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理都不想理,沒給對方一個好臉,文溪提著外賣回辦公室去,恰在此時,身後一個人影撞得笑笑一個踉蹌,她手裡的外賣被一股力道故意甩了出去。
“啪嗒”一聲,在笑笑震驚的表情裡,她那用透明袋子包裝的麻辣香鍋圓形盒子裂了,紅油從裡麵撒了出來,倒是那一份米飯沒事。
“你沒長眼睛啊!”
笑笑扭頭對著撞他的人就是吼,文溪好奇地看過去,那人居然是劉欽恒。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劉欽恒可憐兮兮道,他本來就長得好,又長期走的冷鬱人設,現在突然一賣慘,反差感更是讓人不由地心疼起來。
笑笑麵對這張臉也囂張不起來,委屈也是弱弱的。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撞我的時候為什麼非得衝著我的袋子撞。”
她無語道,可惜過來的幾個人剛剛都關注她和文溪去了,沒有留意突然出來的劉欽恒,所以沒有人證。加之劉欽恒認錯的態度,她也不好嚷著調監控。
“你要介意,我把我的外賣給你吃,或者我賠給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