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燦是中午醒過來，看見其他詞條都降下去，唯有‘yvonne細閃魚尾裙’那條還不高不低掛在榜上才察覺出不對勁的。
昨天純屬是他樂得失去了腦子才會覺得所愛之人為他停留。
杭姣本來就是握不住的晚風。
他這些年被人蹭過不少熱度，對此類事件並不陌生。
杭姣算是高明的那種。
外人看來，或覺得他倆有一腿，或覺得聯手炒作，隻有季燦自己知道。
杭姣在鋪一條不知通往哪裡的道路，恰好選擇了他做踏板。
踏板現在覺得不是很舒服。
季燦深深歎了口氣，把臉埋進枕頭裡。
三分鐘後，踏板複活了。
杭姣為什麼選他而不選彆人，還不是因為他最帥！最有用！
比上次來接她那個人強多了！
想到這。
五音不全的季燦哼著歌去洗漱了。
等他慢悠悠下樓的時候才發現基地所有人都起來了，正圍坐在餐廳吃飯。
見季燦下來齊刷刷看向他。
季燦：……
Ts奇景。
“隊長，你這是剛起？？”章澤年紀最小，第一個忍不住出聲。
平時這個點，季燦已經在晨跑。
哦不是，午跑的路上了。
“……”
“昨天晚上捉鬼去了？”景一林緊隨其後，起哄般說道。
沒等季燦開口，夏森施施然說：“怕是美豔女鬼吧。”
“……”
季燦冷笑著走過去，給‘捉鬼論’這兩個人的後背各自賞了一巴掌。
景一林誇張的‘哎呦’聲引得滿桌人哄堂大笑。
“來來，坐下吃飯。”何奇笑著給季燦拉開椅子。
早午飯是阿姨做的。
季燦喝了兩口粥才想起來問：“你們今天怎麼都在這吃飯？”
眾人沉默地看向他。
何奇翻了個白眼，“哥們，你真抓鬼去了？群消息不看？”
季燦低頭吃飯裝作沒聽到。
“今下午拍新的定妝照，”說到這何奇眯著眼看向他，“你不會下午有約會吧？”
“沒有。”
他倒是想有。
“今年拍這麼早？周政都還沒官宣。”季燦隨口問。
“……下午就宣，昨天跟你說了轉發微博，你不是回了‘知道了’嗎！”如果不是還有點偶像包袱，何奇真的很想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知道了嗎，知道了。
昨天何奇給他發了一堆消息，他挑著把杭姣有關的看完了，剩下的沒來得及看。
但統一回了一個‘知道了’。
季燦清清嗓子，“想起來了。”
何奇懶得再理他。
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收拾了東西往拍攝的棚裡去。
季燦出門前特意站在門口照了鏡子，確認形象沒再出差錯，雖說是選手拍定妝照。
萬一呢。
有時候不得不說，有準備的人是會受到眷顧。
季燦打了這麼多年比賽，運氣實在不錯。
*
杭姣聽著宋莎的電話，心裡的荒謬感難以言喻。
選手拍定妝照，“我去乾什麼？”
“聯盟說以後你可以上評論席或者主場主持，想要你的工作照一起拍。”
“他們沒事吧？我還給他打上工了？”杭姣說著撫開自己皺著的眉頭，以防長皺紋。
“你懂得。”
杭姣什麼都不想懂。
“所以其他工作人員也會拍？”她轉念想到了什麼。
這回輪到宋莎聽不懂了，“什麼其他？你是說主持他們？”
“嗯。”
“應該吧，那也不能隻你去啊。”
那還是去吧，畢竟……
“對了，還有個事，”杭姣突然想起來，“以後莊文姐先給我當經紀人，你跟她交接一下，再給我找個彆的助理。”
“莊文？”宋莎猶豫了下說，“也可以，她工作能力不錯。”
“她以前的事你知道？”
“你是說跟之前的藝人鬨掰了的事？內幕不知道，那藝人是個糊咖，這事沒什麼水花。”
既然沒什麼水花，“那她怎麼去你那乾助理？”
“沒有啊，”宋莎說，“隻是掛在我這投個社保，不給我打工，你是她第一個接的。”
第一個嗎。
掛了電話杭姣笑了下，原來這個人是奔著她來的啊。
打翻身仗這條路上，居然還能有誌同道合的人。
莊文給她發消息，說兩點過來接她。
一個小時後。
看著攝像師相機裡的樣片，杭姣莫名想到了小時候拍的那張掛在MD宣傳欄上的證件照。
深淵聯盟怎麼是也是這種畫風。
“yvonne先過去看衣服吧。”莊文過來喊她。
“什麼風格的？”
莊文小聲說：“不太行，你看了就知道了。”
杭姣生無可戀地往服裝組走。
奇形怪狀手感差的裙子，粉底液染色天生沒沾過水的白襯衣們，杭姣翻了半天直想找個地兒擦擦手。
哪裡蹭的油。
熱熱鬨鬨的交談聲由遠及近，近到門口戛然而止。杭姣猜應該是來人看見了她的緣故，但她不想回頭看。
現在不是她的回合，不該她主動。
“……杭姣老師？”呂向寧果然沒讓她失望。
杭姣這才循聲望過去，笑著跟她——
我靠，這麼多人。
——們打招呼。
“又見麵了。”杭姣心裡嘀咕，麵上笑容弧度不變。
“你…這是？”呂向寧語言還沒組織明白，看得出他們也沒想到聯盟能想一出是一出，但杭姣轉過身接著挑衣服，裝作沒聽到。
她沒必要跟呂向寧解釋。
“姐，要不我就穿這個拍算了。”杭姣指著自己的黑T恤，小聲跟莊文說。
莊文聽聞思考起來可行性。
“我去買一件。”
杭姣拒絕了，“用不著，浪費錢。”
這照片對杭姣來說沒那麼重要。
“你沒見過我在MD的宣傳照嗎，穿得比這草率多了。”那張是正在練舞，半路被抓出去拍的，還不是貼了七年。
“那你就穿這個吧，我去跟他們說。”莊文替她拍板。
莊文剛出去沒多久，就有人坐在了杭姣身邊。
杭姣側目看了一眼，不認識。
“hello？”那人對她說。
杭姣劃著小程序雲光臨咖啡店，沒搭理他。
“我是KTG的渡夢，你認識我吧。”
我認識你大爺。
渡夢也不在意杭姣什麼態度，接著說：“加個微信？你掃我？”
杭姣沒法無視伸到臉前的二維碼，隻說。
“不好意思，沒帶手機。”語氣裡沒有半分抱歉。
渡夢：“……”你手裡的這個是啥？
周圍響起竊竊地笑聲。
渡夢聽著心裡有些氣惱，他雖然沒TheJ火，大小也是個明星選手。來之前也是篤定杭姣當著這麼多人，不會不給他麵子，沒想到真能讓他下不來台。
“大明星加個微信都不行啊？”他特意加重了‘大明星’三個字的音調。
聽起來格外嘲諷。
這種人杭姣見多了。剛準備開口，一道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冷得像室外寒風中凝成的冰碴子。“乾什麼呢。”
杭姣輕輕挑了一下眉尾，轉頭果然是季燦。
不過視線沒對上，季燦正盯著渡夢，擺出一張好似欠他幾百萬的臉。
乾嘛？想打架啊？
杭姣可不想在這鬨出什麼事來，主動接了季燦的話，“點咖啡呢，喝嗎？”說著把手機遞到季燦眼底下，拉回了他的視線。
“給你買了，去我們休息室喝吧。”季燦對著她轉成一貫地好臉色。
變臉大師，杭姣心想。
“帶路。”杭姣站起來擋在他們兩個人中間，隔絕了互相警惕的視線。
見季燦沒有要動的意思，她抬手用手機懟了一下他的胳膊。
季燦這才往外走。
路過呂向寧那群人的時候季燦沒打招呼，杭姣裝作不經意瞧了一眼。
好家夥，幾乎人人麵前一台手機，都播著呢。
直播人，直播魂。
杭姣邊走邊尋思，早知道我第一視角直播了，這三人情景小尬劇，白白養活了多少直播間。
杭姣抬頭看前邊悶頭帶路那位，季燦背影都寫著不開心，她覺得很有意思，快步追上跟他並排走，問：“給我買了什麼？”
季燦似乎想轉頭又硬生生停住了，人機似的，“很多，自己挑。”
“好吧。”杭姣輕快地說。
本來以為季燦不打算說話了，剛走了兩步又聽他生硬地說：“你沒穿外套嗎？”
在莊文那。但杭姣這種情況通常比較直給，這種彎彎繞繞的緩和不是她的風格，於是她問：“你在生氣嗎？”
人機季燦這才把頭轉過來。
杭姣眼睛睜得圓圓的，小貓似的看他，眼裡泛著好奇。
季燦喉結上下滾動，低聲說：“沒有。”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服裝組距離Ts的休息室不遠，杭姣還沒進門就受到了熱烈歡迎，她沒顧季燦還在獨自僵硬，眾人簇擁中拿到了今天第一份食物。
咖啡跟剛才她想喝的是同一家。
“姐你來乾嘛呀？”景一林的視線在杭姣和季燦中間來回反複，語氣透著懷疑。
杭姣不想打擊他吃瓜的心，說：“你猜。”
換來的是此起彼伏地起哄聲。
杭姣很滿意，笑裡帶著狡黠，“來拍工作照。”
眾人：……？
季燦沒繃住，笑咳了聲。
歡聲笑語裡杭姣收到了莊文的微信。
她問：你人呢？
杭姣：……
不好意思，我說忘了什麼，原來把你忘了。
杭姣回：在Ts這，過來吧。
然後打開了位置共享。
敲門聲隨之響起，先來的卻不是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