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棲沒忍住隔著屏幕嗤笑一聲，女孩眼睛彎彎的笑起來格外迷人。

竹雁很少見她笑，她笑起來如陽光下的玫瑰輕輕綻放，溫柔又堅定。

竹雁輕咳一聲，“飯要涼了。”

沈鹿棲這才放下手機吃飯。

竹雁八卦似看她，“我覺得……那個世界冠軍對你挺好的……”

竹雁也不知道如何八卦，“你們倆高中……是不是有過一段？”

沈鹿棲差點噎到，“沒有。”

“他高中……沒有喜歡的人嗎？”

要不是餘執周上次告白說了十年前就喜歡她，她還以為餘執周對女人不感興趣呢。

沈鹿棲笑笑，嘴唇動了動，“我們學校隔得遠，他在一中，沒什麼聯係……”

竹雁點頭，“那他是在追求你嗎？”

沈鹿棲因為被八卦得煩了微微蹙眉，但整天和同事抬頭不見低頭見也不好發火。

“我不知道，你彆問了。”

她冷眼抬眸，沈鹿棲生氣起來自帶一陣寒風，竹雁肩頭一冷低頭吃飯了。

沈鹿棲吃完把飯盒洗了就在辦公室裡的書架上隨手拿了一本書，研究起來。

*

餘執周拆開快遞，撥弄著琴弦吉他看著樂譜，頻頻出錯。

因為身體原因最近三天他不用去體育館盯著訓練。

餘執周擺弄了一下午，發現自己吉他的音不準。

媽的，還得調音。

難怪剛剛彈出來的聽得那麼奇怪，餘執周左手鼓搗著弦鈕，右手撥弄著琴弦一遍遍試音，音色卻還是覺得奇怪。

餘執周沒了主意，撥通了陳隨今的電話。

“你那個女朋友……是不是學鋼琴的？她會不會調音啊？”

“調音？”

餘執周一邊撥弄琴弦一邊回話，“我新買了個吉他……音好像不太準，我自己調了半天聽著還奇怪，想問你女朋友。”

“吉他？你又買吉他？你還記得你大學買的吉他嗎？落灰了你也沒記得彈。”

“哎呀……”　餘執周歎了口氣，“那不是沈鹿棲喜歡嘛，我就學學。”

“嘖嘖嘖……”陳隨今嫌他肉麻，“行，我忙著呢，我到時候幫你問問。”陳隨今掛了電話

餘執周擺弄著琴弦，差點忘了時間，抬頭一看已經到她下班的點了。

餘執周忙把吉他從自己身上摘下來，拿了桌子上的黑色鑰匙就竄了出去。

還好，老天爺給機會，一路沒紅燈，馬路上也沒什麼車，他開車速度也放開了些許。

沈鹿棲正好下班兩人在半路上就遇到了，沈鹿棲顯然驚了一下，她沒想到餘執周會來，自己似乎也並沒有一開始那麼排斥他了。

沈鹿棲自覺性地拉開車門，坐進去。

“真不客氣啊？”他順便逗她笑。

“那我下車？”沈鹿棲順著他的話說。

餘執周把車門一鍵上鎖，兩人不自覺一笑。

“麵包好吃嗎？現做的應該不會致癌吧？”

沈鹿棲搖搖頭，語氣比從前好了幾分，“準備明天當早飯。”

餘執周點點頭，“那……你倆旅遊還去嗎？”

沈鹿棲搖頭，“拒絕了。”

餘執周暗自狂喜，她百分之二百不喜歡他，可是又覺得自己的行為不道德，這跟當小三、見縫插針有什麼區彆。

“如果……”男人餘光瞥了她一眼，低低地飄進她的耳朵，“我是說如果啊，你們要是感情不和，能不能優先考慮我？”

沈鹿棲臉色一變，剛眸光裡的感情轉瞬即逝。

餘執周心裡立刻打起了警鐘，“我越矩了，你當我沒說。”

隨後男人打開車載音樂，是她喜歡的“富士山下”

沈鹿棲一頓，心跳仿佛產生了某種共鳴，“你也喜歡聽這首歌？”

餘執周點點頭，“我也挺喜歡粵語歌的。”

沈鹿棲眸光閃光一絲笑意，“那你會說嗎？”

“啊？”餘執周猶猶豫豫的，“我不太會……”他苦笑，“但是我聽過彆人說。”

餘執周又開口道：“我大三那年就去那裡比賽的，當時一個本地的對手跟他女朋友吵架，兩個人都說粵語就跟放MV似的。”

沈鹿棲“噗嗤”一笑，“那邊是不是特彆美啊？”

餘執周吸了口氣，“其實吧……沒你想的那麼繁華，繁華的地方……特彆繁華，普通居民樓也特彆普通……”

沈鹿棲低眸，“我以為那裡都特彆繁華。”她又著急問：“有海鷗嗎？”

“有啊。”餘執周嘴角勾起笑意，“下次有機會帶隊出去比賽，我帶你一起。”

沈鹿棲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低眸。

餘執周下意識開口道歉但又實在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

“我……我要是哪句話說錯了……你彆往心裡去啊，我沒談過戀愛……”

他這幾年……都沒談過戀愛？

“我不是生氣。”沈鹿棲微微攥緊拳。

沈鹿棲下車前回眸看了他一眼，他是繞二十公裡開車送自己回來的……

“你找個地方停車……”女孩不自在扭了扭，身後的手摩挲擰著。

“家裡有排骨……”她聲音越來越小，“我想吃排骨。”

餘執周秒懂了她的意思，“行！”男人積極答應，高興地合不攏嘴，“我現在停車。”

沈鹿棲沒急著上去，在門口等他。

餘執周急得連車都不會倒了。

“小心彆撞上！”沈鹿棲喊了一聲，眼波柔軟，美豔的五官更加耀眼。

餘執周下車，和她一起上樓。

沈鹿棲自己租的一室一廳房子，房子裝修布置還算好，但是廚房小了些，兩個人有些擠了。

沈鹿棲突然想起什麼，“你腰能做飯嗎？彆病倒了還得找我……”

“這要不能做飯，我自己吃什麼啊？”

餘執周看她冰箱裡的排骨，“我做飯你歇著吧。”

沈鹿棲點點頭，“好。”

沈鹿棲坐在椅子上，手撐著桌子，手機微博閃過的還是最近的大頭條“餘執周退役當教練”

沈鹿棲抬頭看向男人在廚房的身影，臉上再次洋溢起笑容。

這次他沒再做糖醋排骨，這種甜的東西對中醫來說似乎不太受歡迎就放了點辣椒。

嫩肉夾雜著麻辣的香氣撲鼻而來，沈鹿棲不禁挺起腰看了過去，看起來真好吃。

“等著還有一個素菜。”

餘執周轉身進了廚房，一刻後，一道酸辣土豆絲端了上來。

沈鹿棲覺得酸辣開胃第一口夾了土豆絲。

餘執周又用公筷給她夾排骨，“好的都是你一個人的。”

沈鹿棲不好意思點頭，言歡之際，吊燈一震，大地如搖晃著樓層一般，這次震感很強，櫥櫃上的碗跟著掉下來摔得粉碎。

沈鹿棲怔住搖晃著站起身倒是餘執周反應快拉著她拔腿就跑，安全起見沒走電梯直衝樓梯，同樣，樓梯間也有彆的人匆匆下樓。

沈鹿棲和他一路衝到樓下，彼時，樓下已經有了不少人。

這次震感強，不怪人們害怕。

餘執周喘了幾口氣打開了手機新聞頭條，沈鹿棲還在後怕，心臟還在因為剛剛的突然餘韻。

“翼林……七點六級地震……”餘執周喘著氣說。

沈鹿棲抬眸和男人驚恐的目光對上，後怕得咽了口唾沫。

餘執周喘著氣給那位好友打去電話，周圍是人們的嘈雜聲，電話想了許久沒人接。

沈鹿棲心裡跟著咯噔。

餘執周見沒人接電話又打過去，結果還是一樣的。

膽大的見沒再震轉身上樓了，膽小的就還在空曠的地方待著。

沈鹿棲心裡咯噔咯噔跳，“我們再等一會吧？”

餘執周的電話沒聽，屏神凝氣不忘安慰似的拍她的手。

兩人沒上樓，餘執周的電話也沒再繼續打。

翼林的記者和救援第一時間趕往重災區域，餘執周盯著手機新聞。

他臉上常見笑容，如今隻剩下沉重。

沈鹿棲見時間差不多了，膽小的人也都上去了也安慰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我們上去吧？回去開電視看新聞。”

餘執周點頭，和她一起上樓。

微博和今日頭條全是翼林的慘狀，房屋倒塌、烏雲密布的天空仿佛也要坍塌下來，隻見幾個幸運兒沒有受傷，地震來的突然誰都沒想到。

餘執周心情沉重晚飯也沒怎麼吃，給好友發的信息也沒收到回複。

當天晚上嵐橋組織了誌願者報名，沈鹿棲是醫生自然自覺報名，雖然臨床上大多數都是西醫但自己能幫幫忙也是好的。

餘執周也毫不猶豫報名了，男人屏氣仰頭靠在沙發上，沈鹿棲倒了水。

“你彆這樣……他沒準隻是手機沒信號，或者手機損壞了，人沒事呢……”

餘執周看她，“他還沒退役……剛剛大學畢業……”

沈鹿棲心裡酸澀，太年輕了……

“反正明天我們就過去了。”她抬眸看了一眼時間，“你要不要回去收拾東西？”

餘執周點頭起身，“我現在回去，明天一早車站見……”

沈鹿棲點頭，“晚上回去早點睡。”

餘執周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

第二日，沈鹿棲踏上車站就見到了熟人，這不是嵐橋醫院的那個小護士嗎？掛著的胸牌上沈鹿棲看到了她的名字——孫秀。

小護士下意識躲過她犀利的視線，一起去的還有護士長路燕。

“棲兒，這兒，一起坐吧。”

一排兩個坐，沒多少兩個都空著的位置了，沈鹿棲淡笑選擇和熟人坐。

餘執周來的時候就在尋找她的影子，見位置沒多少，她又和彆人坐了有些茫然。

“餘先生這兒！”孫秀立刻朝他招手。

沈鹿棲扭頭看向那個孫秀，眸光微便，心裡說不出的彆扭隨即扭過頭看著窗外。

大家一路討論著災情和安排，餘執周隻管服從，心思全在好友的安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