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複工,整個部門頭腦風暴中,聞希禾一頭紮進工作裡就拔不出來了。
戚許發消息約她周末出去玩,聞希禾看到消息的時候都是兩個小時以後了。她左手資料右手午飯,抽空回她一條語音:“不行啊,改天吧改天吧,等我抽出時間請你吃飯。我先工作了啊,晚上回去說。”
一上午工作結束,下午兩點的時候聞希禾開會出來,新調來的助理和她說,下午茶大家都收到了。
聞希禾剛走進辦公室,看到自己桌子上也有一份慕斯蛋糕和一杯拿鐵。她皺眉,以為是誰弄錯了,“不是我買…”
話落,聞希禾的目光向下移,看到了牛皮紙袋上的紙條:看到請回信息,談。
有人在等待她的消息。
她眉頭漸漸舒展,笑容也浮在了臉上。聞希禾擺擺手,“好的,我知道了。”
聞希禾將外套搭在了座椅上,手上的資料也暫時擱下不看了。她拿起手機,看到了談嶼逢十分鐘前發來的消息。
“你彆不是為了不回消息,把東西都扔了吧。我告訴你聞希禾,浪費糧食可恥!”
聞希禾含笑看著這條消息,同時打開盒子,連吃了好幾口蛋糕。
三分之一吃下去,她抬手撥通了談嶼逢的電話。
對麵秒接。
“乾嘛?”聞希禾還沒說話呢,對麵急急傳來聲音。
“哦,我打錯了,不好意思。”聞希禾就要掛。
對麵安靜了幾秒,然後警告又不滿地喚她名字,“聞希禾。”
聞希禾覺得他見麵和不見麵的時候割裂的很有意思。
時間緊,她也不鬨了,手握著拿鐵,“下午茶我收到了,我…們都很喜歡。”
談嶼逢等著她的下文。
“謝謝你,談總。”聞希禾補充一句。
“客氣。”談嶼逢這才多雲轉晴,語氣也輕鬆起來,“你現在在摸魚?”
“是,但很快就不能了。”聞希禾瞥見辦公室外有人,“我很有誠意了。有事回聊,上班時間失聯了啊,再見。”
…
接下來的一周,兩個人的聊天記錄逐漸增多,大多都是下班之後的對話。
談嶼逢告訴她要出差三天,聞希禾:“ok。”
談嶼逢:“轉人工。”
聞希禾笑翻。
一早晴朗天,聞希禾早早起來拾掇自己,今天要出門的。
前一天林翊知會她,明天帶你去隔壁市玩,最近有個美食節,一起湊湊熱鬨。
“你可不像會湊熱鬨的人。”聞希禾其實並不想去,隻想安安靜靜在家裡過周末。不過他這個提議很不錯,等談嶼逢出差回來,他們可以一起去玩。
“我是不想湊熱鬨,但我女朋友想邀請你去。”
“啊?”聞希禾立馬坐直了,想了想後又作罷,“我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吧,你們休假也不容易。”
沒事。談嶼逢寬慰她,還有他的同事和舒唯的朋友,到時候當天去當天返,算是趁著放假聚一聚。
“好。”聞希禾聽後,這才答應下來。
早九點半,聞希禾接到林翊電話,可以出門了。
畢竟是組團出去玩,聞希禾也不好空手去,前一天拜托家裡阿姨做了幾盒糕點和切好了的水果,今天就帶過去。
她在外麵轉了好一會都沒有看到林翊的車,直到後方的白色轎車打了雙閃,又按了兩聲喇叭,聞希禾才望過去。
“這裡。”林翊打開後排車窗,衝她揮手。
聞希禾這才認清了人,駕駛位上的是應伽舟,這也是他的車。
後麵是舒唯和林翊,她也不方便再坐過去了。聞希禾坐到了副駕,上車先和應伽舟打招呼,“嗨,早上好,今天要麻煩你了。”
“早,希望我是個合格的司機。”應伽舟也笑著回應她。
她打開車窗通風,再轉過頭去和舒唯打招呼,“舒唯姐,要吃點東西嗎?我帶了餅乾和水果。”
“好呀,我嘗嘗。”舒唯沒有拒絕她,接過來吃了一些,兩個人很快又暢聊。
聞希禾這才知道,前麵還有一輛車,也是林翊的同事朋友,快她們一步了。
中途到了服務區,幾個人下車休息。聞希禾握著水躲陰涼處,她低聲問舒唯,“你們怎麼不單獨去啊,那樣多方便,而且感覺林翊是被逼的。”她回頭去看林翊,他正在和應伽舟交談著什麼。
“你還不知道他,不愛玩這些的。”舒唯笑笑,“我硬叫他過來的,難得大家都有空一起出去玩,他偏偏不去不合群。而且這都半年多了,他在醫院忙也沒好好放鬆一下,這次機會難得啊。”
“說了好久他才答應的,他又問了應律師。聽他答應下來,他就要和他坐一輛車,小孩子似的。”
兩個人在原地交談了起來,最後林翊過來叫人,她們才結束了話題。
再上車時,聞希禾和林翊換了位置,兩位女士坐在了後排。
兩個小時後到達目的地,大家都不見疲倦,直奔美食節最熱鬨的地方去玩了。
聞希禾手上拿著芝士熱狗棒,拍了張人潮擠擠的照片發給談嶼逢。
撲克臉:“出去玩了?”
“嗯,臨市有個美食節,好多人。”
這條消息發出後,他許久沒再有消息,聞希禾也沒等,和舒唯吃美食暢所欲言。
下午時候,談嶼逢叫她發來一個地址,聞希禾沒問為什麼,直接將地址拋給他了。總之他在出差,沒功夫理會這些。
談嶼逢覺得自己像個昏君。
他將工期壓了又壓,甚至到康先生都驚訝的地步,什麼事讓你要丟了工作去的。
“私事。”談嶼逢言簡意賅,也感謝康先生這位叔輩的包容,“等您回宜城去,我一定好好作陪。”
上飛機前,談嶼逢通知程池,下午四點準時開車到機場來。
但不是接他,隻是送車,車他要開走。
五點一刻,飛機落地,談嶼逢不停歇的要開車去找人了。
程池想攔著,“要不我開吧,你彆疲勞駕駛了。”
算下來他這三天沒有完整的睡過一個好覺,程池擔心他堅持不下來。
“我會情敵,你也去?”談嶼逢睨他一眼。
程池:“…”想去看熱鬨!
最後,談嶼逢準備獨自驅車走了。
程池關門前給老板打氣,“除了三天沒怎麼休息好眼見的疲憊外,其他地方無可挑剔。”
“那也就是說我現在已經輸了一半了。”
“不,”程池撐著車門,為老板正名也是鼓氣,“輸不輸不在於你們兩個的對峙,而是在於你們的“心上人”到底心心念念哪一方。如果她惦記著你,你現在就算不是個好皮囊到她麵前,她也隻會心疼你的憔悴,而不是指責你狼狽。”
談嶼逢被他這話逗笑了,揮揮手讓他關門,“歪理。”
所以去見心上人的這段路途,談嶼逢都不會覺得累,哪怕自己沒有好的精神貌。
他一路馳騁,車子開往人多且熱鬨的地方,他根據聞希禾發來的地址,導航問路才費了好大力氣找到了地方。
原木田園風庭院,幾位好友圍在一起忙晚餐,十足的煙火氣。庭院有秋千,有人吃著零食休息,也有人鋪桌準備食材。
樓上小陽台上,一男一女中間隔著些距離,悠然對話。
談嶼逢禮貌叩門,得到應允了才走進來。
然後,他視線精準鎖在二樓。
對上他的目光,聞希禾整個人都僵住了。
西裝革履的人靜立在下麵,與這一切溫馨顯得格格不入。日光為他鍍了層金,在聞希禾眼裡,又無限光輝卻不刺眼。
聞希禾想都沒想的轉身下樓去,對於剛才沒有交談完的話題,聞希禾也不管不顧了。
應伽舟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閣樓裡,他始終沒開口說一句話。
最後,他重新整理好情緒,篤篤下樓去。
談嶼逢盯著上麵的兩個人,來之前的熱情被澆滅了一半。
出差三天,被偷家了,
聞希禾早跑到下麵去了,隻是周圍人太多,她難免拘謹。尤其在林翊的目光下,她也不好說什麼,隻輕輕拉了下他袖口,“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要三天才回來嗎?”
那低聲又溫順的樣子,談嶼逢又沒脾氣了。
他狠捏了下她食指作為懲罰,“我活該早回來的。”
“你這嘴…”聞希禾要氣死了,好好解釋一句會怎樣!非要鬨得兩個人都不痛快。
林翊在一旁靜靜看著兩個人的小動作,直到舒唯碰了碰他,“希禾男朋友嗎?”
林翊收回視線,替她將碎發拂到耳後,實話實說,“不知道。”
周圍人見有新朋友來,立馬圍了上去,讓聞希禾介紹。
“我朋友。”她莞爾。
談嶼逢嗯了聲,無所謂大家的調侃,一一回應他們的話。
熱情稍微退去後,談嶼逢才和林翊說幾句話。
“我想帶小閃走。”談嶼逢開門見山。
“她同意就行。”
談嶼逢點點頭,“回見。”
等人走了,舒唯才坐回去,“你怎麼又擺臭臉啊,不高興?”
林翊沒做任何反應。
舒唯笑了,“希禾早晚要戀愛的啊,你這麼冷臉再把人家男朋友嚇到了。”
“他?他臉皮無形的厚。”林翊乾脆不看了,拉過她手去屋裡,“穿件外套吧,起風了。”
聞希禾走之前和眾人揮手告彆,他們都要留人,說來一次兩個多小時,起碼吃好了再走啊。
談嶼逢solo全場,“我和小閃不留了,下次有機會再和大家一起聚。”
他又讓程池送了兩瓶好酒來,安頓好所有後才要離開。
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應伽舟才有了動作。
他送兩人幾步路,最後揮手道彆,“下次希望能見到你那隻可愛的貓。”他對聞希禾說。
聞希禾愣了一下,然後禮貌點頭說好。
談嶼逢像是腳下生風,“怎麼不介紹我是你哥了?”
這人還在耿耿於懷上次酒局的事。
“你要是喜歡我這麼介紹你,那下次我還這樣說。”
車上,聞希禾頻頻回頭看他,
談嶼逢隨著車流慢慢向前開去,ETC剛過,他就開始提速。
“慢點開啊。”聞希禾白他一眼。
“聞小姐,高速開太慢不符合規則,應律師沒告訴你嗎?”
又來了。
聞希禾忍笑偏過頭去,“人家是律師,又不是交警。”
開車的人腳下踩油門,速度提上了105邁,“哦,那他給你普法了沒。”
感受到速度的提升,聞希禾也不逗他了,“行了行了。我是去看我哥和他女朋友的啊,他們說讓我去玩,結果應伽舟也去了,就這樣碰到了。”
“那他為什麼要和我的貓玩?”
“你講點道理,這是我的貓。”
那也是我送你的。
“行,那為什麼要和你的貓玩?”
“可頌可愛啊,可愛的貓誰都喜歡。”談嶼逢小幅度偏頭看她,聞希禾回他一個笑,“談少爺,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空氣安靜了一瞬。
聞希禾以為他生悶氣去了,自己也轉過頭去想怎麼哄他。
她還沒想出來個所以然來,談嶼逢開口。
“聞希禾,你彆告訴我你看不出來他喜歡你。”
他突如其來的直球讓聞希禾有點懵。
這個問題可把聞希禾難住了。
她偏過頭盯著他側臉不說話。
得不到答案的人要鬨了,“再看收費。”
聞希禾終於笑出來,“行了吧你,小氣鬼。彆編排人家了,我們是朋友。”
下了高速後,談嶼逢開車去到了聞希禾的家裡。
進了屋子後聞希禾就去廚房做飯,但最近工作太忙,每天都是外賣度過,很久沒有添東西了。
談嶼逢要進來幫忙,聞希禾剛翻出來一盒餛飩,“我昨天剛包的,下點餛飩吃吧。”
“有餃子嗎?”站在門邊的人問。
“沒有。”聞希禾燒水,“我看你還是不餓,挑三揀四。”
談嶼逢也沒多餘力氣和她鬨了,洗手脫了外套幫她一起做飯。
“就煮一份?”
“我剛吃了東西了,不餓。”
廚房裡收拾完,談嶼逢才坐回去。
“叮”一聲,手機一個短信發送進來。
“哈嘍,我回國了,要不要考慮接我一下?”
談嶼逢打開手機看了一眼,被這無厘頭的短信弄得沒有頭緒,他又看了眼手機號,非通訊錄的人。
他思索著這段短信是否是誰發錯了。
他抬頭看了眼正在忙的聞希禾,她將餛飩都舀在了碗裡,瓷碗放到碎花桌布上,發出一聲悶響。
談嶼逢當垃圾短信刪除了這條消息,剛要放下手機去拿碗。
“叮”的一聲,又是一條短信提醒。
“談嶼逢,你彆告訴我你不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