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耳少女歪頭想了想,說道:“並沒有,如果你們有時間可以過去看看。”
“所以這裡的人,都是奔著那個來的?”拉斯維克打量了一圈人聲鼎沸的小酒館,沒話找話說。
“對,畢竟這裡很久沒有出好貨了。”兔耳少女一邊說,一邊朝著蘇威戴爾的方向又推過去一杯烈焰。
黑月傭兵隊的人倒是沒有想要參與任務的心思,他們隻是想搞點煙霧彈,裝作一個好奇的旅客罷了。
倒是利斯特很感興趣,他在王城的時候可聽不到這麼多故事。
所以利斯特問道:“好貨?指什麼?”
兔耳少女看到蘇威戴爾喝了自己剛推過去的酒,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這杯算我請你的。”
蘇威戴爾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說道:“不用。我會付賬。”
兔耳少女仿佛沒有聽到精靈的拒絕,轉而回答起利斯特的問題:“好貨就是說秘銀,隕鐵那些。怎麼,你們不知道?”
蘇格是個識貨的,一聽說有秘銀和隕鐵,問道:“這裡真的有?一直以為是訛傳。”
兔耳少女驕傲地揚頭,十分篤定地口吻說道:“當然。”
蘇格和利斯特都擺出一副願聞其詳的姿態,隻等兔耳少女科普了。
但是沒想到,有兩夥人居然在酒館打起來,被掀翻的桌子,流了一地的酒水,還有被踹倒在地的戰士。
酒館在一瞬間安靜下來,然後聲音又成倍的出現,一群看熱鬨不怕事兒大的人們,迅速的空出一塊場地,然後圍觀。
被踹倒在地的戰士很快爬起來,護住了一位身穿灰袍的瘦削青年。
而與之對峙的則是一名半獸人,和吧台兔耳少女相比,這名半獸人則完全是一個狼頭人身,犬牙交錯,一頭灰黑色相間毛發。
“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快點滾出去!”狼頭半獸人用不耐煩地語氣喊道。
而剛被踹倒的戰士則滿臉通紅,嘴唇蠕動像是想說什麼,但是終究沒有出聲,隻是把灰袍青年護在了身後。
“道歉。”一道很小卻很堅定地聲音,人們順著聲音的方向尋找了過去,聲音來自戰士身後。
本來臉色有些不好的戰士卻轉過身,小聲地說:“彆這樣,我們走。”
狼頭半獸人啐了一口,大聲咧咧道:“你說什麼?你這個散發著惡臭的家夥。”
灰袍青年聞聲身子抖了抖,但是仍舊堅定地說道:“道歉。”
四周群眾發出了噓聲,不知道是對於這場鬨劇的不滿,還是想要催化場中的進程。
狼頭半獸人倒是被激怒了,最近生意不好任務不順利天氣又冷,他本來隻想安安靜靜找一個地方喝悶酒,結果酒喝的不怎麼樣,自打坐下來就一直聞到一股腐敗的味道。開始狼頭半獸人還以為是哪個該死的家夥長期不洗澡,在心裡咒罵了片刻想要刻意不去注意,但是那股子味道就像是有路徑導航一樣一直往他鼻子裡鑽,想忽視都不可能。於是狼頭半獸人隻好耐著性子尋找味道的來源,結果發現那味道就坐在自己身邊。
狼頭半獸人打量了一下旁邊的桌子,一個普通的戰士,一個灰袍的青年,而那股令半獸人上頭的味道就來自包裹得極其嚴實的灰袍青年。在做了力量對比之後,喝的半醉想要發泄找茬的狼頭半獸人得出結論,點子不硬,可以踹。
於是狼頭半獸人就一腳朝著灰袍青年踹了過去,而與之同行的戰士在發現攻擊的第一時間擋了上去,然後被踹飛。
“道歉你大爺。”狼頭半獸人甚至連武器都懶得拿,剛才踹的那一腳已經讓他確定對麵的戰士武力值絕對沒有自己高。
說話間,狼頭半獸人就朝著場中央戰士的麵門一拳打了上去。
戰士狼狽躲閃。
狼頭半獸人嘴角噙著一絲得意的笑,另一拳正好擊中了戰士的腹部。
隻聽戰士發出一聲悶哼,戰士再也保持不住站立的姿勢,捂著肚子半跪在地上,露出了身後的灰袍青年。
狼頭半獸人粗魯地向前一步,準備掀開灰袍青年的麵巾,看看這個一身惡臭的家夥是個什麼鬼東西。
就在狼頭半獸人伸手的時候,半跪在地上的戰士猛地站起來,整個人像是炮彈一樣,借著衝勁兒硬生生將狼頭半獸人頂開。
戰士嘴裡喊著:“彆動!彆碰他!”
周圍的看客又發出一聲長噓,狼頭半獸人覺得自己被嘲笑了,乾脆一鼓作氣,穩住下盤,弓腰,抓起戰士的肩膀,想要把戰士從身上扯下來。
戰士察覺到了半獸人的打算,硬挺著想要避免被投擲的下場。
但是戰士和半獸人的體力差距太大了,戰士被生生舉起來。
不知道是誰,居然在這個節骨眼還吹了一聲口哨,顯然覺得這場打鬥終於到了有看點的時刻。
狼頭半獸人此刻酒勁也上來了,就連一直困擾他的怪味都要忘記了,他隻想狠狠地把戰士摔到地上,再踏上一腳。
“你們不管麼?”就在衝突剛剛發生的時候,拉斯維克喝著酒問向兔耳少女。
“放心,在這裡不會死人。而且一會還會有罰款。”兔耳少女一副看多了的樣子,很熟練的回答。
“可是,看起來那個戰士壓根不是狼頭人的對手。”拉斯維克瞟了一眼,做出了判斷。
蘇格聽到戰士說的話,微微歪了頭。
蘇威戴爾瞟了一眼場中就默默繼續喝酒,他對於酒館鬥毆的雙方都不感興趣。
利斯特小少爺一邊品著酒,一邊很感興趣的看著場中發生的一切,這一幕可比王城的鬥獸場看起來刺激多了。
安列克一直蹙著眉盯著場中的形式,雖然不知道狼頭人為什麼要找那兩個人的麻煩,可是顯然戰士是單方麵的被揍。
而此刻場中,戰士被狼頭人抓著腰帶舉過頭頂,朝著地麵砸下去。
人群中已經發出了叫好聲,隻打算戰士被狼頭人打服帖了,然後繼續喝酒。
安列克看不過眼了,跳到場子中央,抓住了狼頭人的手臂。
狼頭人正在興頭上,哪容得安列克的挑釁,隻陰惻惻問道:“多管閒事?”
“再打下去會死人的。”安列克說道,同時指了指酒館吧台。
狼頭人當然知道酒館的規矩,打架可以,照單賠償,不能死人。
“讓開,死不了。”狼頭人從喉嚨間吐出這一句。
安列克沒讓。
狼頭人已經舉著戰士好一會,手臂自然十分吃緊,又有安列克這個強出頭的家夥冒出來。
“你和我打?”狼頭人眼神幽暗。
安列克點頭。
狼頭人把戰士扔到一邊。
戰士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先是給了安列克一個感激的眼神。
安列克低聲說道:“沒事,你先帶著你的同伴下去,我看他好像一直在抖。”
戰士本來還想在說些什麼,但是一聽安列克的話,掙紮了片刻,還是選擇安撫同伴。
“我們要上去麼?”蘇格看著狼頭人已經拿起了武器。
拉斯維克搖搖頭,“隊長可以。”
然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詢問兔耳少女:“罰款是怎麼罰的?”
兔耳少女快樂地豎起了耳朵,“當然是參與者都要罰。”
拉斯維克捅了捅還在旁邊喝酒的蘇威戴爾,“真想看看隊長聽到要罰款的臉色。”
蘇威戴爾腦海中已經有了畫麵,也跟著偷偷笑了。
而利斯特小少爺,則把喝了一半的烈焰放到一邊,屁顛屁顛朝著戰士和灰袍青年走了過去。
“嘿,你怎麼樣?剛才的是我們隊長,要過去坐坐麼?”利斯特熱情地邀請,同時好奇地打量著灰袍青年。
利斯特聽到了狼頭人說的惡臭,他自以為悄悄地聞了聞,好像是有點,但是這也不至於是挨打的理由吧,利斯特在心中暗暗琢磨。
戰士本就很感激安列克的幫助,同時也很擔心,一聽來人是同一小隊的,猶豫著看了看灰袍青年,最終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拉斯維克和蘇威戴爾對於利斯特邀請過來的兩個人不置可否,隻舉起杯子示意了一下,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場中央。
安列克上場後,打鬥變得精彩了很多。
狼頭人憑借先天體力優勢,又手持狼牙棒,在最開始占據了上風優勢。
安列克先是和狼頭人纏鬥,接著試探性的進攻了幾次,很快就找到了狼頭人攻擊中的漏洞。
隻是狼頭人不愧是半獸人,武力充沛且一根筋。
安列克的幾次點到為止,都隻是讓狼頭人攻勢一頓,一旦發現安列克沒有繼續攻擊的意圖,狼頭人就重新逼近,十分難纏。
逼得安列克幾次都退到角落中去,其中一次躲閃不及還被狼牙棒刮傷了手臂。
而這次小小的見血,引起了周圍人的歡呼,大家看了一晚上的熱鬨,單純的技巧攻擊遠沒有鮮血來的暢快。
而狼頭人在歡呼中獲得繼續攻擊的動力,咬準麵前的劍士是個不敢下殺招的廢物。
於是,再一次錯峰中,狼頭人冒進,接著脖頸一冷。
安列克的大劍紋絲不動地放在狼頭人的頸側。
隻要狼頭人微微一動,就足以割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