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了被人當成小孩子的詭異感,但是給人取名這件事還是讓我轉移了注意力。
我也沒有什麼好主意,格格巫女士曾經自詡是個起名廢,我應該是完美繼承了這一血脈,拜托看看我們的名字吧。
本起名廢糾結了好一會,無奈的對獵物說:“我真的沒什麼好主意。你有沒有什麼心儀的名字?”
“隨便起一個就好。”刺客的聲音一直很溫柔。
我苦著一張臉,試探地問道:“要不你跟著我的姓?”
“好。”一如既往的簡潔。
“可是叫什麼呢?”我再一次頭禿。
大概聲音同樣可以傳遞情緒,獵物也察覺到我的苦惱,他少見的帶著笑意主動開口說道:“就叫蘇也可以。”
“嗯?真的麼?”我渾身一個激靈,猶豫著反問。
“嗯。我很高興。”獵物說。
其實我也挺高興的,看上的獵物居然把我的姓當做他的名。
就在我躍躍欲試,準備和獵物進行更多的交流的時候。
小狼風塵仆仆的進來了。
“小狼,你快過來。他能聽見啦。”我忙不迭地和小狼分享最新進度。
羅茲走近,看到蘇格的獵物正半靠在腰枕上,頭微微側偏,準確的定位了自己的方向。
“能聽見了?這是好事兒啊。”羅茲笑嗬嗬地說道。
“蘇,他叫做羅茲,是狼人。你可以和我一起叫他小狼。”我向著獵物介紹小狼,同時轉頭對小狼說:“他叫蘇。”
“嗯?”羅茲發出一聲疑問鼻音,這麼巧?居然和蘇格的名字那麼像。
刺客聽出來羅茲是個同樣年紀不大的少年人,但是沒想到原來是個狼人。
狼人在人族看來有些微妙,既不是半獸人,大部分的時候都能維持著完整的人形,但圓月之夜又化作一條真正的野獸。狼人的族群並不大,聚居在疾風草原。最近這些年,上層的貴族喜歡豢養狼人用來取樂。
那蘇格呢?也是個狼人?
知道小狼有疑問,我解釋了關於刺客名字的來龍去脈。
得知緣由的小狼無語轉過臉,對於刺客的觀感更加惡劣了。
刺客和氣的開口:“嗯,你好。”
“不用謝我,是他救了你。”羅茲用沒有感情且機械的聲音回答,嘴角挑起一絲壞笑,又補充說:“當然,如果你是指失禁的時候我照顧過你的話。”
羅茲把失禁二字咬的很重。
刺客的歲數他無從判斷,但是一定成年很久了。推己及人,對於一個成熟的男人來說,失禁且被人當麵指出,絕對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
真是遺憾,刺客臉上的麵具完美遮擋了可能流露出的各種情緒,羅茲在心裡暗暗想。
刺客聽了羅茲的話,身體很細微的僵硬了一瞬,但是很快又放鬆下來。
甚至點頭朝著羅茲站立的方向,說:“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
羅茲的臉一下字邊的臭起來,他恨恨的想,這個麵具男真是陰險,這麼示弱的回答隻能顯得自己的挑釁毛躁又無味,陰險又孩子氣。
他用眼光瞄了蘇格,果真蘇格的臉上滿是不讚同,甚至還想開口的樣子。
羅茲清了清嗓子,擠出笑同蘇格說:“哈哈,我就是開了個玩笑,怎麼還當真了呢?我的錯我的錯。”
我一直緊張的觀察著小狼和羅茲的交流情況,兩個人如我預想的一般不對付。
“好吧,你倆這就算認識了。”我大聲宣布。
小狼和獵物都對彼此輕微頷首,算是應了我的話。
“不過我很好奇,你知道是誰要殺你麼?”羅茲問。
其實我也很好奇,隻是剛才沒來及問。
刺客沉默的搖搖頭,說:“買家不知道。但是聯盟插手了。”
“被人從後麵捅刀子的滋味可不好受。”羅茲說。
“你們把我帶回來的時候,沒有人跟著麼?”刺客問。
我仔細回憶,那天急匆匆的扛著刺客從街上回到酒館,收拾了點東西就直接進了寂靜森林。
“應該沒人。如果有人跟著,看著我們進來寂靜森林,應該也不會跟了。”羅茲說。
“這裡是寂靜森林?”刺客有些驚訝,雖然他知道自己生活在洞穴裡麵,但是他以為是地堡或者其他什麼地方,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寂靜森林。
如果真的是寂靜森林,估計跟著的尾巴不會貿然進入,那樣就過於顯眼了。
“他們是想確定你的死活麼?”我好奇的問。
“嗯,他們應該是想帶回複命的。”刺客停頓了片刻,用嘲諷的語氣道:“畢竟他們還想把這個麵具帶回去掛起來。”
“那我算是誤打誤撞了?”我腦子轉的飛快,分析眼前的情況。
如果那天下午獵物碰到的不是我,可能已經被帶回去了。按照醉生夢死的藥效,刺客會一直活著被帶到買家手裡,等買家驗了貨折磨或者弄死獵物。刺客聯盟的人再放一把火燒了獵物的身體,把這個該死的麵具帶回無名之地,繼續誘騙新成員,真是好算計,安排的明明白白。
刺客帶著笑意,“嗯,是的。”
而羅茲則是問:“那豈不是說,你其實現在並不安全。如果你走出寂靜森林被他們發現的話?”
“無名無姓,不死不休。”刺客念出聯盟的祝福語。
“他們如果知道我還活著,一定不會停手。所以你們也要注意安全。”刺客說。
我不以為然,從來隻有我找彆人的麻煩。
羅茲則若有所思地望著刺客,究竟這個麵具男乾了什麼會被如此追殺?
“沒事,我們現在十分安全。”對此,我敢打包票。
羅茲不讚同的看了我一眼,說:“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要注意的。”
我揮揮手,“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一直都沒有動靜。要是有什麼事情早就出了。”
“你說的也對。”羅茲輕聲應和。
我拍了拍刺客的手,安慰說:“所以,你就放下心來,隻剩下最後一副藥了,很快你就能好起來。”
“嗯,我想看看你……你們。”刺客回答。
羅茲這個時候開口打斷,“好了,說了這麼久,該吃飯了。”
因為刺客聽力和體力的恢複,這是三個人少有的都能坐在長條桌前的晚餐。
一人麵前擺放著一碗蘑菇濃湯,擺了一大盤涼拌山野菜,和一道手撕兔肉。
我把勺子塞到刺客手裡,引著他找到湯碗,又夾了肉和菜到盤子裡。
“你試試看,如果不方便吃,一會我喂你。”
刺客沒有著急往嘴裡送食物,而是摸索著湯碗,勺子,盤子的位置,又對比了椅子和桌子,還有嘴巴的距離。
做好一切準備後,這才緩緩拿起勺子,先是舀了一勺子湯,緩慢但是堅定的朝著嘴巴送過去。
我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獵物一個對不準,就全倒在身上,或者潑在臉上。
一直到獵物的湯勺穩穩地送入口中。
我緊張的像是第一次坐上掃把,然後放下心來。
刺客放下勺子,朝著羅茲的方向說:“味道不錯。”
羅茲也一直關注著刺客的動作,對於刺客的誇獎,隻是懶懶說一聲:“那就多吃一點,旁邊還有菜和肉。”
刺客沒搭茬羅茲的意有所指,又轉頭對蘇格說:“放心吧,我可以的。”
我好像是偷東西被抓的鬆鼠,嘿嘿一笑。
“那咱們慢慢吃,時間有的是。”
刺客微笑著說好。
小狼則惡狠狠的塞了一口野菜,又呸了出來。
我抬頭詢問。
小狼說:“這個野菜我好像沒洗乾淨,牙磣。”
刺客換了叉子,從容的叉起菜葉,說道:“我覺得還行。”
我有些疑惑,獵物不是沒有味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