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悻自然是懂彌七不是喜歡和彆人一起,而是覺得有些浪費。
隻是他說的倒是平靜坦然,聽著的兩個人卻是品出了彆的意思。
她不喜歡…
什麼時候謝家大少爺這麼在意彆人喜不喜歡了。
謝蕪狡黠笑道:“知道了,都聽嫂嫂的嘛!”
顧承譯也是嘖嘖稱羨。
謝懷悻再次聽到這稱呼,眉心微皺提醒道:
“謝蕪,你不要太過了。”
“不要把人嚇跑了。”
謝蕪連連搖頭:“你放心吧,我和嫂嫂關係好著呢!”
話落她倒是頗為無奈地看著自家哥哥:
“倒是你,彆把她嚇跑了就行。”
謝懷悻無言,選擇轉身上樓。
謝蕪滿意地笑了笑,罕見地誇讚顧承譯:
“顧承譯,你這主意不錯啊。”
顧承譯在謝蕪心中就是典型的自戀男,他毫不猶豫地收下了她的稱讚:
“那是自然。”
謝蕪習慣了他這幅樣子,撇了撇嘴,“那下次計劃你想好了嗎?”
顧承譯點頭卻賣關子:
“想聽嗎?”
謝蕪給他一個“有話就快說,彆逼我罵你”的眼神。
顧承譯接下她這不屑的目光,吊兒郎當道:
“那就叫聲承譯哥聽聽。”
謝蕪沒有絲毫猶豫扭頭就走。
徒留顧承譯原地哭笑不得。
他追了上去,“不是我說,小祖宗我和你哥一般大,怎麼就從來沒聽你喊過我哥呢?”
“我這要求不過分吧?”
話落等待他的是毫不留情扔來的抱枕以及一聲低吼:
“你自己看看你有幾分當哥哥的樣子?”
顧承譯心裡打鼓,自覺自己看來還是長得太年輕了,謝蕪都叫不出口哥哥。
…
事實上顧承譯壓根也沒想到什麼好計劃,他就是瞎說著逗謝蕪玩,隻是沒想到,幾天後謝蕪學校提前開幕的運動會倒是給了她新點子。
其實往年的運動會都是在下個月才開始,今年學校沒有下發具體的時間通知,大家都以為和往年一樣。
但其實校領導也是前幾天開會才正式決定的時間。
鑒於之前的運動會太多人提前以各種原因請假離校,不僅沒有起到團結一致鍛煉身體全麵發展的目的,反而導致學生有了逃課的契機。
於是今年特意提前了時間,也就打了個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但也對那些認真準備想拿個名次的人不太友好。
比如,謝蕪。
她從知道這個消息開始,整個人便蔫了。
一下午的練習她都心煩意亂,唉聲歎氣。
彌七自然一見到她就聽她說了這事,說實話,這點時間確實不太充足,尤其是她還即將麵對兩個強勁對手。
這種情況下,拿第一很難。
思慮再三,彌七還是開了詢問的口:
“謝蕪,你和蕭凜,還有秦渝,是一個班的嗎?”
謝蕪一聽到這兩個名字,瞬間停止了歎氣,詫異道:“老師,你認識他們?”
彌七點頭,又道:“他們也是我的學生,最早的已經在我們俱樂部學了一年了。”
“我前段時間聽他們提到你的名字,才知道你們原來一個班級的。”
謝蕪驚道:“老師,我和你這什麼緣分啊!”
彌七挑了挑眉,也沒想到她的關注點在這裡。
隨後又聽她吐槽道:“秦渝就還行,不過老師,你還是少和蕭凜接觸,他可跟我不對付。”
彌七不意外,倒是那天聽他兩說過。
可讓她感到意外的是謝蕪接下來的話:
“他沒和你說我哥什麼壞話吧?”
謝蕪的擔心不無由來,畢竟她就聽到過他說自己哥哥憑什麼得到那麼多人的喜歡還不珍惜。
她當時聽到這話就上頭了開始和他爭論,雖然他也就說了這麼一句話,但自此,兩個人就開始不對付。
他哥她自己罵兩句就算了,彆人說算怎麼個回事?
這也是她不想彌七和蕭凜接觸的原因,她可害怕自己快到手的嫂嫂被蕭凜天天挑撥下飛走了。
不過,她看著彌七一臉生人勿近的臉,忽然就覺得誰來說壞話都不好使,蕭凜要是上趕著和未來嫂嫂說這些,恐怕隻會被她冷著臉教育一番吧?
想到這她忽然就笑出了聲,什麼擔心都沒有了。
彌七自然不知道她內心豐富的內容。
她隻覺得奇怪,他分明是不上課都要跑出去見他的人,又怎麼會說他的壞話。
他們倆看起來對謝懷悻挺尊重的呀。
彌七無解。
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充滿了秘密的時候,他不想說,她又怎麼能讓他說出口?
她隻能等,等待能和他談到這些話題的契機。
彌七回神,正看到謝蕪笑得明媚。
剛才的愁怨仿佛一掃而光,她的情緒真的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果然,謝蕪下一秒想到了什麼,又垂下了頭興致缺缺道:“老師,你說我還能贏嗎?”
彌七沉默,她沒辦法不負責任地告訴她可以贏,也沒辦法看著她這副樣子說出些什麼喪氣的話。
她隻能拉過謝蕪,放柔了聲線道:
“謝蕪,你一開始想學習射擊,想贏是為了什麼呢?”
謝蕪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很快灑脫道:
“老師我不瞞你,我就是為了拿那個獎杯,然後拿給…”
“拿給他看。”
彌七很快對上了名字:“向瀝?”
謝蕪聽到這個名字也是一愣,隨後又微微點頭。
“當然,也有想挫挫蕭凜的銳氣的意思。”
彌七安靜聽完未作評價,隻等著她繼續往後說。
“不過那是之前了,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我也發現射擊是一個很有意思的運動,從瞄準到射出,再到去看成績那一刻,都很新奇。”
“沒接觸以前,我就覺得射擊很簡單,隻要手穩,準頭好,不就可以了嗎?”
“但是我現在不這麼覺得了,一次能拿出好成績算不得什麼,次次都能穩住那才是厲害呢!”
說完她撓了撓頭,“雖然我現在做不到,但是這也不代表我從來沒拿出過好成績啊!”
她說起這些時,眼神裡泛著光。
彌七很高興她能熱愛這項運動,她徐徐道:“是啊,你知道的,不是必須拿了第一去向彆人證明什麼,而是要得到自己的認可。”
“即便拿了第一,你的獎杯在彆人眼裡也可能不值得一提,可當你認可了自己的時候,你就永遠是第一。”
謝蕪頓悟。
是啊,她拿了獎杯,想去討好彆人的時候。這個第一仿佛就變成了工具,沒有任何意義,而且蕭凜也不會覺得她多麼厲害。
隻要她現在玩得開心,自我滿足,不就好了嗎?
她突然跳起抱了下彌七,“嫂嫂,你果然就該是我嫂嫂。”
“你看,你一說我就明白了,你天生就該是我的家人!”
彌七時常感歎謝蕪的腦回路,但她還是彎臂回抱了她。
謝蕪卻忽然覺得身後一冷,果不其然下一秒,熟悉的聲調響起:
“謝蕪,我怎麼和你說的?”
彌七瞬間抬起眼眸,謝蕪也彈跳開來。
“你什麼時候來的?”謝蕪不可置信道。
“從你說,自己是為了某人才參賽開始。”
謝懷悻眼中有警告意味。
“那你怎麼一聲不吭?”
“我不聽完,怎麼知道你大徹大悟了?”他一臉無辜。
謝蕪無語,又躲到彌七身後,準備故技重施。
謝懷悻扶額,“行,我看這招你能用幾回?”
謝蕪沒說話,卻猛地將彌七朝著謝懷悻的方向推了過去。
彌七壓根沒想到這麼一出,沒有任何防備就往前跌去,好在有人比她反應快,來人一個箭步迅速地撲向她身前。
在她以為自己就要與地麵親密接觸時,穩穩當當地落入了他的懷中。
彌七雙手搭在他肩上,身體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蜷在他身前,她甚至能清楚地聽到他心跳的聲音。
可存在感更強的,是他攬著她腰間的手。
非常陌生的觸感。
許是為了及時將她接住,他環在她腰間的力量似要穿透她的肌膚一般,讓彌七有些無所適從。
不明前因後果的旁人看來,或許會以為他們在相擁。
甚至讓她也產生了片刻的錯覺。
這雙手直到她站穩了也沒鬆開,他隻是柔聲問道:
“沒事吧?”
彌七垂眸沒有看他,輕“嗯”一聲。
謝蕪也是沒想到力度大了些,剛剛也是衝上前去想扶起彌七: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彌七見她擔心的神情,寬慰道:“我沒事。”
“力道沒控製住。”謝蕪慚愧解釋。
彌七用眼神再次表示了沒關係。
謝懷悻卻給了謝蕪一個不悅的眼神,他在提醒她玩得太過了,畢竟剛剛如果沒接住她,那可就是直接摔地上了。
她還是運動教練,萬一磕碰了哪裡受傷了,對她來說這代價都是莫大的。
謝蕪自然也知道,她也自責。
彌七看著兩人沉默不語,想要出言緩和一下,但這腰間的觸感卻依舊清晰,彌七猶豫了下,還是抬眼對著謝懷悻道:“謝謝…”
她有話沒說完,但她想,他應該懂。
可他似乎有意忽視,一臉的坦然。
彌七又暗示了句:“我站穩了。”
她的意思是說,你可以放手了。
可謝懷悻仿佛沒聽懂一樣裝傻,他狀若苦惱般偏頭,“可是彌老師,怎麼辦?”
“我好像有點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