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很煎熬，但是晃眼看又很快，轉眼已經晚上快十點，齊若一直沒醒，陳實讓陳奶奶林姨寇林等人先回去休息，這不用這麼多人等，等齊若醒了他通知大家，但寇林說陳實已經守了一天一夜，也累了，萬一晚上不醒，得有人看著，他不走。

陳焱也說不走，陳奶奶和林姨也放心不下，陳焱讓兩人去旁邊房間陪護床先休息了。

倒是賀恒跟陳焱聊過以後就走了，陳焱想著他自己走了應該是放棄了，也沒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過了十一點，越靠近十二點，陳焱抬手看表的次數也越多。

終於在十一點四十多的時候，齊若醒了。

陳焱之前出去接沈戀的電話，回來的時候一推門剛好看到，她快步走過去，“媽，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齊若還有點懵，看著陳焱慢半拍搖搖頭。

大家聽到聲音打瞌睡的都醒了，寇林很快起身去叫醫生，因為是Su教授做的手術，加上Su教授對陳焱的態度，醫院領導還以為陳焱跟Su教授有什麼關係，很是重視齊若，連醫生都多留了兩個。

三個人過來時把病床圍住，做了一番檢查，又低聲交流一番。

陳實聽他們說術語，根本聽不懂，他忍不住問：“怎麼樣？”

主治醫生笑道：“不用擔心，目前情況很穩定，後續好好休養就好。”

大家聽完都鬆口氣，幾個醫生出去時陳焱聽到其中一個也進了手術室的醫生還在誇Su教授很厲害，那個學生也不遑多讓。

陳焱笑笑。

齊若也聽到了，眼睫微動，陳實問齊若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齊若搖搖頭，又看向陳焱，陳焱也正看著齊若，眼底有擔心。

她以為齊若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齊若隻是說自己還有點累，還想睡，讓大家都去休息吧。

陳焱聽完不放心，又去醫生辦公室問了醫生說齊若一直睡正常嗎？醫生說是正常的，陳焱才放心下來。

齊若很快睡熟，陳實跟寇林也都放下心來，讓陳焱也先回去休息，兩人也沒打算再回去，就一個在旁邊床上一個在沙發上休息了。

陳焱聞言這才想到什麼，抬手看了眼表，已經十一點五十七。

她沒拒絕，轉身很快出了病房，一出來就趕緊跑去電梯快速按下開門鍵，電梯下行時，她盯著手腕上的表，已經五十八了。

沈時清送完Su教授回來就又等在樓下，最開始他是在車上等，坐久了有點僵硬，他後來又下來等，後來又上車等，期間除了跟周嶼通了幾次電話，因為周嶼女朋友發燒了，他問他怎麼處理外，沈時清都乾等著。

倒不是想賣慘跟齊若表誠心，隻是他怕陳焱突然有事找他他沒辦法立刻過來，不能上去就在下麵等著，陳焱會安心。

又看了眼表，已經十一點半還過幾分，上一條消息是十一點出頭發的，齊若當時還沒醒，沈時清又很想給陳焱發消息，但是又怕她在休息，正糾結著，這時手機先響了，沈時清看了眼，是沈戀的電話，他按了接通，跟沈戀聊了幾句，互相提前說了新年快樂，他掛斷電話。

放下手機時沈時清又開始盯著手機屏幕看，他的手機屏保是他偷拍的陳焱，陳焱有一次坐在長椅上吃章魚小丸子，剛咬一口，發現自己被偷拍，抬眼看他時眼底都是迷茫。

後來她一直要他刪掉，說很傻，但他都沒，他覺得很可愛。

看了會，突然聽到外麵有人放煙花，沈時清又抬手看了一眼表，已經十一點五十四，他又下了車，往醫院裡麵走，剛走到醫院門口的路燈下，手機又響了，他拿起來看，是周嶼的電話，接通跟周嶼聊了幾句，沈時清再次抬手看表，已經十一點五十八了，他提前跟周嶼說了新年快樂很快掛斷電話。

然後沈時清立刻把電話給陳焱打了過去，不能見麵但是他想卡點跟她說一聲新年快樂，這是他們在一起後的第一個跨年，但是他把電話撥出去一直沒有人接，眼看時間已經跳到十一點五十九，沈時清有點著急。

電話響到自動掛斷，沈時清皺了皺眉，剛要發個消息過去，這時他莫名突然抬起頭。

下一秒，陳焱從醫院裡麵跑出來，陳焱看到沈時清也愣了下，然後立刻就笑了，她飛奔著跑過來，沈時清眼睛一眨不眨，像是怕自己看錯了，等他反應過來張開雙手，下一秒就被撲進懷裡的陳焱撞的後退一步，手機都差點直接從他手裡飛出去。

頭頂剛好又有煙花炸開，兩人緊緊相擁，還沒站穩，已經先異口同聲喊道：“新年快樂。”

陳焱愣了愣，忍不住笑出聲，沈時清也忍不住笑出聲，他低頭看陳焱，陳焱抓著他的衣服仰頭看他，她眼底亮亮的，臉上也都是笑。

兩人四目相對半晌，看著陳焱眼底映出的一片星光，沈時清忍不住攬著她的腰低下頭。

陳焱沒拒絕，幾乎同時踮腳摟住他的脖子，頭頂的煙花還一下一下炸著，兩人在路燈下相擁接吻。

沈時清難得沒有閉眼，他看著陳焱輕顫的睫毛，想到她朝他飛奔過來的樣子，心底的心動難以言喻，忍不住抬手托住她的後腦更加加深這個吻。

沈時清的吻跟平時不太一樣，溫柔又強硬，兩種很矛盾的感覺交織，又奇異的融合在一起，陳焱閉著眼睛，感受他讓人心跳加快的吻，某一刻她輕聲哼嚀一聲，睜眼看沈時清，一眼看到他眼底的深情和灼熱愛意，心底像是被燙了下，她很快重新閉上眼。

看她的反應，沈時清眼底多了點笑意，終於也閉上眼睛。

兩人在寒冷的冬夜，在煙花炸開的聲音裡纏綿擁吻，吻沒有持續太久，卻比平時的每一次都要讓人悸動，唇分開時，陳焱紅著臉直接藏進他懷裡。

沈時清抱著她低笑出聲。

陳焱臉更紅，沈時清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說：“還以為沒法跟你一起跨年了。”

陳焱道：“我媽剛醒。”

沈時清摸摸她的頭發，“嗯”了一聲。

兩人靜靜擁抱，某一刻陳焱從他懷裡抬頭，沈時清剛好低頭，兩人四目相對，陳焱莫名又害羞躲進他懷裡。

沈時清好笑，“怎麼了？”

陳焱道：“你彆用這種眼神看我。”他平時看著她時也深情，但不會像今天這樣，眼神灼灼，眼底滿滿的都是喜歡，像是要把她燙化了。

“什麼眼神？”

“你自己知道。”

沈時清笑著給她轉了個身，圈著她往車邊走，“我不知道。”

陳焱道：“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我不能吃。”

沈時清聞言喉結輕動，一時沒有出聲。

陳焱從他懷裡轉頭看他，沈時清低頭，沉聲道：“彆撩我。”

陳焱：“......”

她想反駁她沒有，但是看他的眼神莫名的沒敢說話，沈時清看她這時候真的不出聲了，更想笑，小姑娘還真是聰明，他還想她要是繼續說，他好順理成章的繼續欺負她。

沈時清拉開了後座車門，陳焱以為他又要讓她上車，想到昨天在車上他低聲磨人的樣子，她紅著臉想拒絕，卻不想沈時清隻是突然從裡麵拿出一束玫瑰花轉身遞到她麵前。

陳焱眼底明顯的驚訝。

沈時清笑道：“新年快樂。”

陳焱慢半拍接過花，又抬頭看他，“我什麼也沒給你準備。”

沈時清好笑，“又不是交換，而且...你隻要一直陪在我身邊就好。”

陳焱看他幾秒，突然抬了抬下巴，沈時清隻愣了一瞬，很快笑著傾身過來輕輕吻了吻她的唇，親完剛要離開，陳焱突然伸手扯住他衣領，沈時清又停住，唇瓣重新相貼，陳焱濃密的睫毛緊張輕扇兩下，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但就像沈時清說的，平時都是沈時清主動，陳焱難得主動，唇輕輕攆在他唇上，再多也就是抵開他的唇，舌尖舔一舔。

但這也已經夠沈時清受的，他眼神一瞬沉了下來，剛想壓著人親。

突然感覺到眼皮上一點冰涼，沈時清微頓，又是一絲冰涼，陳焱好像也感覺到了，她放開沈時清，抬起頭。

看著雪花飄下來，陳焱眼底一亮，有點驚喜的道：“下雪了。”

沈時清站直身體，抬頭看時，心底也有點詫異。

他又看向陳焱，陳焱也抱著花看向他，沈時清彎起唇，看她幾秒，看她明豔的笑，看雪花落在她發梢，喉頭輕動，沈時清將人拉進懷裡，忍不住一聲輕歎，“好喜歡你。”

他把臉窩在她脖頸，輕輕蹭了蹭，他又道：“好愛你。”

他不知道還要怎麼愛她，隻覺得心底滿滿蕩蕩的，愛意快要溢出來，他不知道該怎麼做，隻能開口告訴她。

脖頸被人輕蹭，陳焱心底一軟，身體也一陣酥麻，她靠在他懷裡，沉默半晌，她突然重複道：“下雪了。”

“嗯。”

又是幾秒安靜，陳焱道：“我們可以一起白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