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處處皆風景》第三期熱播的時候,程鯉正在轉組去仙都的路上。
同車的還有夏玲和演同村鄰裡的兩個女演員。
“天呐,嚇死我了!”
“嗚嗚,好端端的,是誰殺了梅姑娘的父親?”
劇中一夜過去,村長被害,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唯一的外村人——第二天就要離開的少爺。
梅姑娘因父親身故傷心暈厥,少爺等人被族人不由分說關了起來,一時間情況急轉而下。
“哇,梅姑娘好堅強,剛醒來就忍著悲痛料理她父親的後事。”
同行的女演員剛想起梅姑娘的扮演者就在車上,忍不住想要搭話,轉頭一看,發現程鯉靠在角落睡得正熟。
而程鯉身旁的夏玲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女演員連忙轉回了頭,湊到身旁人耳邊小聲道:“夏玲她又怎麼了,你看她臉臭的。”
“心情不好吧,彆管她,你快看,少爺和梅姑娘吵起來了!”
村外出現了一行人,聲稱是少爺家族中人,梅氏宗親將人帶進來,告知他們可以將少爺等人帶走。
卻原來梅姑娘雖傷心卻沒有失了智,她始終相信此事不是少爺做的。
少爺在她的努力之下洗清了罪名。
可不想前來的一行人聲稱是奉了少爺的命前來與宗族的人商量買賣此地的事。
此事一出,族人們大怒,與這群人發生了爭執,一群人罵的罵,打的打,險些鬨出人命。
鏡頭一轉,少爺與梅姑娘爭執不休。
“你不信我?”少爺望著梅姑娘的眼神充滿了痛楚。
背對著他的梅姑娘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沒有波瀾的聲音道:“信如何,不信又如何?我爹已經死了,這些人也的確是你家中下人。”
“這不是我做的!”
“是也好,不是也罷,你走吧。從今往後再也不要來了!”
少爺心如死灰:“你要與我分開?難道你不愛我了?”
他忍不住上去一把轉過梅姑娘,卻不想迎來梅姑娘的一個巴掌。
“你清醒一點。事到如今,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少爺痛苦絕望的眼神讓梅姑娘心痛不已。
族人已經在商量無論如何都要除去少爺這個罪魁禍首,他再留下恐怕連命都要沒了。
梅姑娘想到這,又硬起了心腸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當節目裡梅姑娘麵無表情地說出:“愛你的梅姑娘已經死了,而我今後便為了梅氏而活,我們世代守護這個地方,敢打這個地方主意的,就是我們的仇人。”
梅姑娘派人將少爺等人趕出了村莊,立下重誓,從今往後,他們勢不兩立,今生今世她絕不再與少爺有任何瓜葛。
“嗚嗚,哭死!少爺好可憐!梅姑娘好狠的心啊!”
“梅姑娘不這麼說,族人不會放過少爺的。”
兩個女演員共情能力很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夏玲瞥了程鯉一眼,大聲道:“你們倆能不能彆看了,又哭又笑的,沒看到程鯉在睡覺嗎?”
兩人回頭,對上剛睜開眼睛的程鯉。
“不好意思啊,程鯉,我們把你吵醒了。”
程鯉搖頭:“沒事,我早就醒了。”
她隻是暈車,上車就倒頭是常規操作了。
“那我們能繼續看嗎?”
“當然啊,看到哪了?”
“看到少爺在村外遲遲不肯離去。你看下大暴雨了,我的天,錦帝真的好敬業,你們錄的時候還是大冬天吧?”
程鯉點頭,想到節目組為了製造悲情氛圍感,專門用水管竹排布置雨簾,營造大暴雨天氣。
程鯉怕冷,想到有一場對手戲要跟江懷錦淋雨,那真是早早就準備了各種保暖神器。
江懷錦真的很敬業,那時候和他拍這場戲到後來她幾乎忘記了身體的冷,更多的是感到絕望,和對這段感情的遺憾和無奈。
“你們演的好好啊!你看彈幕上全是誇你們的。”女演員將平板遞到後麵給程鯉看。
程鯉探頭,這時候夏玲突然一抬手,平板被打落。
“哎呀,對不起,我想幫你拿來著……”
夏玲慢悠悠地撿起平板,順手鎖了屏,將它遞回前排:“地方快到了,準備下車吧。”
前排女演員沒好氣地瞪了夏玲一眼,正準備乾架,被身旁人攔了下來。
程鯉轉頭看夏玲。
夏玲手一攤,聳了聳肩:“我也不是故意的。”
程鯉:“夏玲,以前也不見你對人這副態度。”
“哦?我是怎麼樣的?”
夏玲不再看她,拿出包裡口紅,對著小鏡子補妝。
程鯉:“以前的你雖然有些作,但不至於不分是非,對人也是親和有加。”
當年,程鯉以明豔出圈,夏玲則是以清冷小白花形象示人。兩個人在同一場晚宴紅毯上火爆全網,當年還有白玫瑰紅玫瑰的熱搜上了頭條。
“是嗎?”夏玲頓了頓,又繼續對鏡抿了抿雙唇。
程鯉搖搖頭,不再說話。
……
#梅姑娘一生的選擇#
熱搜上出現了這樣的詞條,回到酒店的江懷錦點進去看了一眼。
評論區裡都是對程鯉飾演的梅姑娘大加好評,也有對她最後沒有再選擇少爺的決定做出了激烈的討論。
江懷錦想了想,給程鯉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無人接聽。
於是,江懷錦又給程鯉發了消息。
【在拍夜戲嗎?】
等了片刻,依舊沒有消息。
正在這時,酒店的門鈴響了。
“先生,客房服務。”女服務員的聲音傳來。
江懷錦:“不用。”
門外的服務員繼續道:“先生,有位女士讓我給您送樣東西。”
已經聽出一絲不對勁的江懷錦嘴角微微上揚。
他快速開了門,如他所預想的,門口站著他朝思暮想的人。
程鯉一身米色風衣,用帽子蓋住了腦袋,提起手裡的一個禮品袋,在他麵前晃了晃。
“先生,送你的東西到了,要不要看——”
程鯉話音戛然而止,整個人被江懷錦抱在懷中。
江懷錦身上淡淡的檀香包裹了程鯉,程鯉有些羞澀地推了推他堅實的胸膛。
“江懷錦,放開我啦,小心被人看到。”
江懷錦將她抱得更緊了。
他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程鯉動了動手:“禮物,很重。”
江懷錦失笑,放開程鯉的同時接過她手裡的袋子,另一隻手拉著程鯉進了房間。
“確實有分量,是什麼?”
程鯉隨著江懷錦坐下:“你猜。”
江懷錦輕嗅了下:“魚?”
“這都給你猜出來了。”程鯉幫著打開禮物袋子,將其中一袋打開。
“我拍戲的地方盛產稻田魚,這是老鄉家裡秘製烘乾的稻田魚,味道可好吃了,就給你帶了些。”
程鯉取出一條魚乾,掰了一點遞給江懷錦:“你嘗嘗。”
江懷錦低頭湊近她的手:“啊——”
程鯉還有些不太喜歡這種親昵的表達方式,硬著頭皮將魚乾送進江懷錦口中。
卻不想江懷錦一個大口,一口咬在她手指上。
“啊!”程鯉驚呼一聲,連忙抽了回來,等發現江懷錦隻是惡作劇嚇唬她,連忙動手錘了他肩膀一下。
江懷錦笑著仰頭,一邊咀嚼口中的魚乾,一邊輕笑:“真香。”
明知道江懷錦說的是魚乾,可程鯉的臉卻有些不受控製地紅了紅。
好在江懷錦沒有再繼續逗她,打開另一隻盒子。
從裡麵取出一隻精美的青瓷杯。
杯子色澤光鮮流暢,杯子上手繪印花了一些圖案。
江懷錦仔細看了看:“一團碳,丟了半片橘子的硯台,是有什麼寓意嗎?”
程鯉聽了瞪大雙眼:“你說什麼?墨碳,橘子,硯台?”
“難道不是嗎?”
程鯉當即氣哼哼地搶過杯子,指著他說的碳道:“這是一隻貓,這裡,貓頭,貓身子,貓尾巴!還有不是硯台也不是橘子,是一汪池水裡冒出半個腦袋的錦鯉!”
江懷錦又拿過去仔細辨認,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來是這樣啊。”
“嗬。”程鯉覺得她的藝術細胞受到了一萬點攻擊,將杯子拿回來放進盒子。
“改天再送你個好的,這個還我。”
江懷錦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這個沒有不好,我喜歡。”
程鯉抬眼:“真的?不勉強?”
江懷錦失笑,認真點頭:“真的,我很喜歡,你做了多久?”
程鯉嘴角翹了翹:“你知道是我親手做的啊。”
“其他人應該很難再做出這樣‘彆致’的杯子了吧。”
“哼,很難做的好吧!泉龍的青瓷,那可是出了名的非遺文化,我拍攝空閒的時候專門過去學的。隻不過時間有點緊,這一次隻來得及手繪印花,下回若是還有機會,我還想從拉坯開始。”
江懷錦珍而重之地將青瓷裝進盒子裡。
“所以,你給它起名了嗎?”
“沒有。”
“那你起一個吧。這是我女朋友第一次送的禮物,我得好好收藏。”
聽到‘女朋友’三個字,程鯉心頭跳了跳。
她現在是江懷錦的女朋友。
怎麼還是覺得那麼不真實。
“怎麼了?”江懷錦問道。
程鯉回神:“沒什麼,我是在取個什麼名字好聽。”
江懷錦:“這是你做的,又是送我的,不如取我們的名字。”
程鯉眼睛亮了亮:“錦鯉?”
“對,錦鯉。”
程鯉低頭看盒子裡靜靜躺著的青瓷杯,釉麵光滑,圖案詼諧。
錦鯉,錦鯉。
江懷錦和程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