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江懷錦隨劇組去滬上拍了最後的戲份。
殺青那天，熱搜上就鋪天蓋地地宣傳了這件事。
程鯉刷著《俠劍指江湖》的殺青宣傳視頻，羨慕的口水從嘴角流下。
“真好啊！又拍完了一部大製作。”
江懷錦的影視資源如今都是娛樂圈頭部，給他送來供他挑選的劇本堆積如山，這兩天程鯉在客廳連著的書房桌子上也看到了一些劇本。
本著職業道德，她沒有過去翻看，還在江懷錦臨走前提醒他把劇本收好。
隻不過江懷錦這個人，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壓根懶得收拾，如今那些劇本還大大咧咧的擺在那裡。
看完熱搜，程鯉將手機二維碼打開，刷了下取件碼，蜂巢的櫃子應聲打開。
一個又一個，足足開了十多個。
大件小件堆了一地。還好提前向門衛借了個推車，不然這麼多快遞，她一時半會還真的拿不完。
好不容易把快遞運回住處，程鯉回房間查看，頓時犯了難。
她的房間空間很大，卻沒有空置的桌子供她用來工作，還有設備的網線，插板也不好拉。
程鯉拿出手機，打開江懷錦的聊天對話框。
【江懷錦，你什麼時候回來？】
江懷錦的信息幾乎是秒回。
【想我？】
噗！
程鯉瘋狂敲手機:【你發什麼瘋？】
這句話在即將發送的前一秒，又被程鯉一點點撤回。
有求於人，自然要謙卑恭敬些。
【想，當然想啊。[諂媚微笑臉]】
【你現在可是我的衣食父母。】
然後言歸正傳。
【咳咳，是這樣的。我買了台直播的設備，需要一個稍微寬敞的地方。我覺得你北麵陽台那邊的空位就不錯，還有張書桌。
所以，您看……】
程鯉又發過去一個小人搓手的動圖。
對方發來了三個字。
【加籌碼。】
程鯉口袋發緊，不過很快輸入：【好好好，應該的，等我賺了錢，你說多少就多少。】
很快，得了江懷錦首肯的程鯉立即拆包裹，裝設備，查看說明書，忙得不亦樂乎。
……
一路從機場回來，一身黑色羽絨長款的江懷錦將車停好，從地下室坐電梯上去，等到了家門口卻聽到裡麵傳來了兩個人的說話聲。
“外置聲卡的鏈接已經好了，接下來一步呢！”
這是程鯉的聲音。
男人很快接話：“接下來攝像頭的安裝，小姐，您是準備用手機直播還是直接用電腦自帶的？”
“電腦吧。”
江懷錦按開了房門密碼進屋，就見程鯉裹著毯子蹲在地上，她的身邊還散亂著一些設備配件，手機被她放在桌麵上，聲音外放。
“等等，你說這個安裝驅動是……”
江懷錦來到她身邊，接過程鯉手裡的設備配件，突如其來的舉動將程鯉嚇了一跳。
她猛然起身，卻因為腳蹲久了一個趔趄就要滑倒。
江懷錦快速伸手將她攬了回來。
在家裡的程鯉穿了一件橘色寬鬆毛衣，頭發紮成一個丸子頭，稀碎的劉海有些淩亂，整個人暖洋洋的。
江懷錦眼裡不由染了點暖意。
程鯉微微靠在江懷錦身前，大為震驚：“你怎麼沒說今天就回來了？”
“你也沒問。”江懷錦放開她，“我來吧。”
“這個我可以的。”
程鯉動手能力還是挺強的，隻不過這套設備從前沒有接觸過，她正按著買家客服的指導一步步來安裝。
江懷錦聞言將設備配件重新放回她手中：“我可以教你。”
程鯉突然語氣油膩:“少年，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喂，喂，小姐您還在聽嗎？”
程鯉拿起手機，“你好小哥，謝謝你啊，我這邊先自己試試。”
等那邊掛斷了電話，程鯉才跟著江懷錦忙前忙後。
不過半個小時，這套直播設備就裝好了。
程鯉給江懷錦倒了杯水，恭敬地遞過去:
“沒想到啊沒想到，江懷錦，你現在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江懷錦微微揚眉，接過程鯉舉著了水杯，喝了一口。
略抬眼，他的表情好似在說‘就這？’
程鯉習慣研究彆人的眼神戲，當即會意:“一杯水自然不足以表達我對錦帝的感謝，我這不得好好請你吃頓飯。”
江懷錦幫她處理了住房的問題，又安裝好了設備，她的確該好好感謝一下。
江懷錦一路趕回來還沒有吃過東西，於是點頭。
“也好。”
程鯉快速收拾了地板和垃圾，剛要出門，又停了動作。
“江懷錦，你可不能就這樣出門。”
剛回來的江懷錦脫了黑色羽絨，裡麵還是一身西裝革履，這氣質這行頭，剛出小區就得被人圍了。
江懷錦緩緩解開袖口的紐扣:“所以，你想食言？”
程鯉搖頭，上下打量了江懷錦一眼，臉上露出一抹壞笑。
“江懷錦，我說了請你吃飯就不會食言，不過嘛，還得委屈下我們的錦帝了。”
程鯉伸手扯住了江懷錦的領帶。
江懷錦看到她這副笑容，眼裡有了絲詫異。
“程鯉，你——”
“跟我來！”程鯉牽著領帶將江懷錦拉進了房間。
……
傍晚時分，杭西大學城美食節。
程鯉從出租車下來，強忍著沒有去看江懷錦。
身後的江懷錦頭上一頂毛躁的假發，一副黑框眼鏡，花格子襯衫外罩羽絨短款，下身運動褲，膚色更是讓程鯉專門調的深度粉底液給美黑了幾個度。
無意間一個對視，程鯉破功。
“哈哈哈，江懷錦，你現在就像是個熬了三天大夜的程序員，這樣子你的粉絲要是還能認得出，那真是真愛！”
江懷錦不太舒服地撩了下遮住眼簾的劉海，看著笑得花枝招展的程鯉，不由伸手過來。
程鯉以為他要動手忙後退兩步半蹲下來。
“咳咳，不好意思，我真是要笑吐了。”程鯉好不容易止了笑，直起身擦了擦冒出眼簾的淚水，深呼一口氣。
“江懷錦，走吧，哈哈哈——”
江懷錦等她緩過氣，伸手扶正程鯉一頭黑長直長發。
她同樣戴了一副黑框眼鏡，臉上不施粉黛，白襯衫搭配米色羽絨外套，白褲子運動鞋。
“江程序員，你演技那麼好，今天可得扮演好這個角色。”
江懷錦:“我是程序員，你是什麼？”
“我？我自然是清清爽爽女大學生啊！”
江懷錦臉上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頂著這樣一張明豔的臉，就算是大學時期，也沒人說她是清清爽爽女大學生。
“怎麼，不信啊？不信你就跟我來。”
程鯉拉過江懷錦湧入了大學城的美食街，沿途的各色小吃香氣撲鼻。
遊埠豆漿、糯米飯、辣哭餅、J師傅酥魚、小W油墩、蔥包燴、玉米汁、梅花糕、燈盞糕、湯泡飯、噴泉牛雜、舒芙蕾……
程鯉已經許久沒有吃這些東西了，忍不住每樣來了一份。等到她到了地方，已經打了嗝。
程鯉叫來了服務員，拿了菜單。
“我記得這家店的蟹黃撈飯挺好吃，你要吃嗎？”
江懷錦沒什麼意見，事實上逛了一路，程鯉每樣都嘗個鮮，然後剩下的都塞他嘴裡，他已經吃了個半飽。
程鯉翻看菜單，興致勃勃，點了好幾樣特色菜。
兩人坐的位置靠窗，窗外是杭城特有的古城小巷，許多穿著漢服的年輕學生穿梭其中，每個人手裡都提著一盞燈籠。
“江……”程鯉頓了頓，這裡人多，還是不要喊他的全名了。
叫什麼好呢？
“錦弟~”
江懷錦臉一僵，程鯉好像看到有什麼無形的疙瘩爬到了他臉上。
“我比你大。”
程鯉繼續在他雷區蹦躂:“你也可以叫我鯉姐姐，或者姐姐。”
“程鯉！”這兩個字從江懷錦後槽牙擠了出來。
程鯉忙解釋:“我說的是錦帝，你粉絲都這麼叫你。”
江懷錦可不管，“是錦帝還是錦弟，你都不許叫。”
他像一隻被惹毛炸了毛的貓，隨時隨地就能撲過來。
程鯉很有眼力勁地見好就收:“好吧好吧，叫你錦同學，同學行了吧？”
身份證上差她一天，真是江懷錦的死穴，當初知道的時候，江懷錦就狡辯說他的實際生日比她大一個月。
程鯉:嗬，信他的鬼。
男人的年齡就跟身高一樣，差一點都不行。
“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大學那會，麗城也舉行了好幾場大型的古裝漢服秀？”
江懷錦推了推眼鏡，上麵倒映著支著腦袋靠近窗口吹風的程鯉。
“記得。”
“我記得你那次穿了一套黑白水墨武俠古風裝，一手拿劍，一手拿著鬥笠，那造型那眼神，簡直妥妥一個江湖俠客。”
程鯉記憶裡就是那次，她極力推薦他畢業之後去武俠劇組試戲。
結果江懷錦果然如她所說，天生為武俠而生，被選進組以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江懷錦正要說話，這時服務員過來上菜。
程鯉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蟹黃撈飯吸引了。
“好香啊，你快嘗嘗。”
他們兩人都是麗城人，都喜歡吃海鮮，口味也比較淡，所以杭城的飯菜也極附和他們的胃口。
半晌。
“吃不下了，我真的吃不下了。嗝！”
程鯉摸了摸肚子，看著吃得差不多的盤子，不由給自己豎起了大拇指。
“還好周姐不在，否則——”
程鯉一頓，想到自己現在已經沒有經紀人了，尷尬地笑了笑。
江懷錦將最後一口飯吃完，很優雅地放下筷子，又喝了一口湯才作罷。
“你吃這麼多，你經紀人不管你？”程鯉小聲問。
在娛樂圈，男明星也需要控製體重，否則胖一點都要受到群嘲，像江懷錦這樣的頂流，胖了一點都能被看出來。
江懷錦雙手交疊，活動了下手腕。
“可以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