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車,葉黎和秦弋都有人接,梁海開車過來的,葉黎爸媽坐公交車,提前電話交代過,已經帶了需要的離婚證件了,梁海和葉黎爸媽在站台上等的時候,聊了不少,都沒想到他們倆人下了車,會直接去民政局,一路上誰都沒敢開口亂問,怕說錯了什麼,給小兩口堵上添堵。
現在離個婚沒那麼麻煩,到了民政局協調了一會,確定兩人要離,沒孩子、沒有財產糾紛,就給辦理了。
“叔、嬸,你們去哪,讓梁海送送你們吧。”拿著結婚證,秦弋改了稱呼,分彆前,他不想讓葉黎再有任何的難過。
但他這樣說,葉黎爸媽心裡更惋惜,多好的女婿,沒有責怪之前的欺騙,沒有催著還錢,他們實在不好意思,繼續麻煩他了。
“不用不用,我們自己走,還有些事兒,要和葉黎說,秦弋,你忙去吧。”
秦弋點點頭,朝著葉黎看過去,葉黎朝著他笑了一下,秦弋轉身上了車,梁海不敢表露出任何的負麵情緒,開車後才有機會問:“你在香港那邊體檢複查的結果,葉黎知道了還堅持要離婚?”
秦弋:“我沒說。”
梁海把車刹住,懊悔的恨不得倒車回去:“這麼重要的、能改變結果的事情,你怎麼不說,想考驗誰呢?”
秦弋把眼睛閉上,歪著頭靠在車窗上,心裡疼的沒有力氣:“我不死,她總有一天能知道,開車吧,去公司,很多事兒要抓緊安排起來,沒時間浪費了。”
葉黎看到秦弋的車急刹了一下,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猶豫著的時候,車子啟動開走了。
她看著手裡鮮紅的離婚證,真的離了,就不要患得患失,抓緊時間回深圳,把崔吉祥的一千萬拿回來,秦弋和錢,秦弋已經丟了,她要把錢抓在手裡。
“爸媽,你們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呢?”葉黎問。
葉黎爸媽的內疚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三個人的小家裡,一直都是葉黎拿主意,他們說:“你奶奶和大伯小叔,要買下我們分的那小間房子等拆遷,我跟你媽真是心灰意冷,要不就賣了吧。”
葉黎這趟本就打算拿到離婚證後,帶爸媽去深圳,等她拿到一千萬,到哪不能買房子住,賣也可以,要把條件談好。
……
葉黎跟大伯小叔奶奶談:“房子賣給你們可以,今天把家分了,以後奶奶的贍養費,我爸平攤三分之一,都說清楚,立上字據。”
為了順利買下房子,大伯小叔痛快簽字,付了錢,大伯母故意惋惜、實際笑話:“葉黎,你真跟秦弋離婚了嗎,這麼大的事還讓你爸媽瞞著家裡,如果我們知道,一定不會讓你離婚,你真是傻子。”
葉黎奶奶恨的罵:“還想讓秦弋幫你哥哥弟弟找個工作,你怎麼能把婚給離了?”
葉黎好笑:“親哥哥弟弟看情況,好我就照顧點,可是奶奶,我是獨生女呀,沒有需要拉拔的兄弟,什麼表兄弟堂兄弟,他們沒有自己的親父母嗎,哪兒輪得到我來幫?”
……
吵了一架,奶奶發了狠話,不許葉黎和爸媽再回來,說不認他們了,那更好,葉黎有錢了,不想他們過來沾光。
葉黎爸爸很自責:“那兩間小房子,本來是留給你的退路,爸爸沒用,連最後的退路都沒幫你保住。”
葉黎連忙安慰:“爸、媽,我的退路自己找好了,在深圳我能掙錢才回來離婚的,你們去了就知道了。”
葉黎媽媽聽到些謠言,說葉黎在深圳找了個比秦弋還有錢的男人,才把秦弋甩了,不敢問,心裡難受的緊。
葉黎帶爸媽來了深圳,見了崔吉祥,崔吉祥眉飛色舞,心情大好,恭喜葉黎:“你自由了,再告訴你個好消息,我爸剛檢查出來,到了年紀沒有生育能力,我那小後媽肚子裡的,不是我爸的娃,咱們搞錢的路,不會再有波折。”
葉黎一半高興、一半惆悵,和爸媽介紹崔吉祥:“爸媽,這就是我的貴人,現在做的工程,是他家的。”
葉淮安和閔秀蓮看著高高大大很俊秀的崔吉祥,還是不敢相信葉黎和他之間情似兄妹,半年朝夕相處,兩人才相信,葉黎和崔吉祥之間沒什麼。
半年多的時間,酒店裝修完工,也快到年底了,葉黎和老袁把賬分了分,這個工程老袁當監工,分了幾十萬,能過個好年了,葉黎這邊更多,崔吉祥用各種名目在項目上給她送錢,半年的工程,葉黎公司的利潤五百萬,剩下五百萬,崔吉祥說明年肯定能讓她賺到。
這半年,葉黎時不時聽老袁提起,秦弋是個工作狂,在江城和上海陸續開了兩個樓盤,深圳這邊的項目馬上要動工了,葉黎跑去工地看了下,深圳這邊是個彆墅區,位置很好,按照她了解的發展,未來這裡鬨中取靜,還是彆墅這種稀缺型地產,買到就是賺到。
聽說開年三月份開盤銷售,葉黎留意著了,總之,先把這個年過好再說!
……
葉黎爸媽這半年腳踏實地,葉淮安在工地上做木工,之前學的木工活派上用場,半年掙了不少工資,閔秀蓮在工地上賣盒飯,以前在家做一大家子的家務,挨罵還沒有錢,現在工地賣盒飯,發揮會做飯的特長,隔壁工地的工人都來吃,掙得比丈夫還多。
夫妻二人再沒想過回老家受氣,決定好好掙錢養老、再留一部分給葉黎當退路。
這個年,崔吉祥回香港,說過了年再來,葉黎一家人在深圳過年,葉黎爸爸給奶奶打了個電話,說不回去過年,奶奶罵了爸爸,爸爸氣的說不寄錢回家了:“你奶奶說我沒飯吃彆找她,就那麼不看好我,覺得我在深圳隻能討飯?”
葉黎在酒店定了個大套間,年夜飯也在酒店吃,跟爸媽說:“爸爸小時候最不得疼愛,所以才最想要奶奶的肯定,缺什麼就渴望什麼,最不受疼愛的,往往最孝順,這種在心理學上有說法的,爸,不怪你。”
葉淮安被女兒的話寬慰了,他沒用了一輩子,中年以後才找到奮鬥方向,還好不算遲。
……
一家人在酒店吃了年夜飯,回到套房,葉黎聽著爸爸媽媽和朋友們電話拜年,誇耀閨女兒很孝順,她微微一笑,回房間泡了澡,還是會想秦弋,不知道他這個年怎麼過的,是在家裡和他爸爸一起過,還是在他們原先的婚房裡守歲?
爸爸媽媽看完春晚的結束祝福語,回房間睡覺去了,葉黎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很想知道秦弋在哪兒,糾結再三,往以前的家裡撥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久,葉黎沒來由的失落,都離婚了,秦弋肯定不會在孤單單的婚房裡過春節,那不是觸景生情嗎,她在想什麼呀?
正準備掛斷電話,那頭突然接了起來,葉黎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感覺過了好久了,可對麵和她一樣,都沒有先出聲。
葉黎能肯定,接電話的是秦弋,既然撥都撥了,說句話吧,她輕聲祝福:“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