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媽這個佛口蛇心的,拿到手裡的東西,怎肯輕易還回去,現在的小汽車,桑坦納還要十幾萬呢,秦弋的車值兩個桑塔納,舍不得還。
楊珍梅不顧重感冒的不適,強打精神:“葉黎,秦弋都坐輪椅了,你要車,這不是刺激他嗎?”
葉黎說:“楊阿姨,那是你覺得,我能和秦弋一起來,我能開口,你不想想嗎,一定是我們小夫妻商量好了呀,昨兒晚上我們小夫妻圓房,他就覺得腿有點感覺了,我們要重新把康複訓練做起來,所以要用車,其實我都不用和你解釋,那本來就是秦弋的車,我是他老婆,我要,後媽好像沒有理由不還吧?”
秦弋能圓房了?腿還能有感覺,那不能夠吧?
一直在房間裡的繼子躺不住了,秦弋一走,他迫不及待搬進來,才睡了一個晚上,怎麼舍得把這樣的生活還回去?
他扣著上衣扣子,故意讓秦弋看見,他從秦弋之前住的房間出來。
“是弟弟、弟妹回來了,昨晚應酬太晚,都沒聽到,車我開去保養了,過幾天給你們送去。”
“哪家汽修店,我們自己去拿。”葉黎看著鳩占鵲巢的男人,沒有任何好感,秦弋的意外,和他脫不了乾係,絕對有乾係!
“還有,你都不姓秦,怎麼能住秦弋的房間,真是好後媽呀,楊阿姨你現在裝都不裝了嗎,我非得讓家裡親戚全知道。”
楊珍梅裝了十幾年,不想功虧一簣,連忙把車鑰匙找了出來,還解釋:“秦弋,你大哥沒有、也不會來秦家住,昨天為了你的婚事,他太忙太累,我就沒讓他回去,臨時住了一晚,你彆誤會。”
秦弋點頭:“那就好,這房子的產權,我還有一半呢,你們應該沒有忘記這點。”
葉黎拿過鑰匙,朝著門外徘徊的三嬸招手:“三嬸,你來。”
……
堂嬸子跟過來,完全出於好奇,沒想過葉黎真的能把車鑰匙,從後媽手裡要回來。
堂嬸子早看透後媽的心機人品了,偽善,秦弋出事的一年,公司裡秦弋提拔上來真正乾實事的,都被發配出去了,秦弋連生的希望都沒多少,更不可能去管公司的事情。
她兒子之前給公司開車,真的沒貪大錢,但那種行業都有小回扣,確實拿了,秦弋也知道,大家都默許的,被後媽揪住,發配到工地做小工,堂嬸子心裡有氣但沒辦法。
葉黎結婚第二天,就能壓住後媽,堂嬸子有種大仇得報的爽快感,小跑著上前:“在呢,侄媳婦,啥事兒?”
明知故問嘛,但堂嬸子這人還不錯,葉黎現在要用人,先從這些還不錯的人拉攏:“堂哥以前給秦弋開車,現在還叫他開,嬸子,你把鑰匙送去,讓他把車開去好好清洗,坐墊套什麼的全換掉,本來呢,被人用了一年的車,秦弋是不要的,但我節省,這麼貴的車,我是要的。”
堂嬸子大喜過望:“侄媳婦放心,你堂哥辦事細心,裡裡外外,一定洗的跟新的一樣。”
秦弋給葉黎撐著場子,要了紙筆,寫了張批條給三嬸:“讓有年去公司找財務支錢,去買個大哥大,方便隨叫隨到。”
一個大哥大,現在買一下要一萬多,堂嬸子不敢接,公司的財務被後媽的親戚把著,她怕去碰壁、領不到錢,自己受點委屈不要緊,讓秦弋知道他的話不好使了,那不是雪上加霜的難過嗎?
……
秦弋突然過問公司的事,半年來都沒有過的事情,雖然隻是用一點點錢,但可不是好的開頭。
楊珍梅馬上警惕:“寫什麼批條呀,秦弋,這點小事讓你大哥過去辦,保證給你辦的好好的。”
葉黎立刻開口:“楊阿姨,你什麼意思,秦弋自己的公司,說話都不好使了嗎,不需要你們在中間傳達,三嬸,你現在就去,誰敢不批錢,你告訴我,秦弋不方便走動,我可不怕麻煩,我去!”
秦弋突然就有了鬥一鬥的心氣兒:“三嬸,你去吧,建築公司還是我的,不聽話不好用的人,我有權利開除。”
堂嬸子心裡樂開了花:“你放心,把車子搞好,我就叫你堂哥過去,你是知道的,他老實不耍心眼,有什麼事隻管指派他去做。”
……
車子拿到了,裡外煥然一新,怕秦弋的繼兄動手腳,堂哥秦有年得到消息,馬上去了汽修廠,蹲在那大半天,洗車換坐墊,車裡一點彆人使用過的痕跡都沒有,像新的一樣,連秦弋都滿意。
葉黎帶秦弋去康複中心,他勉強的很,好感度一直沒漲,可能心裡依舊抵觸吧,但必須去,這樣等好起來,就能說得通了。
才半年沒見,堂哥曬的黝黑,秦弋看了沉默,他消沉的這一年,原先提拔安排在重要崗位的人,被換的、排擠的差不多了。
堂哥一句不提這一年公司那些糟心事,隻撿高興喜樂的說:“弟妹這心態好,就衝她能讓你高興、能出門,這婚結的就是對的,秦弋,你彆抗拒出門、再試一次康複訓練,說不定真有用了,人啊,還是要心懷希望的。”
下樓抱上車再下車抱上輪椅,都是堂哥忙的,堂哥在工地,黑是黑了點,但壯實多了,力氣大,他覺得秦弋還沒工地每天扛的建材重,給他開車比工地的活兒輕鬆多了,工資還翻了倍,秦弋這媳婦,是有點能耐的,哪怕她就是圖秦弋的錢,那又怎麼樣呢,秦家的人,哪個不暗戳戳圖他的錢呢。
……
葉黎和堂哥聊了幾句,這個遠房堂哥不錯,能用,身邊都是這些赤誠之心的人,秦弋的心情也能好些。
為了讓秦弋心情更好,葉黎就沒破壞此刻的氣氛,堂哥的批條都有了,怎麼電話還沒買上?
做完康複訓練,回家後,葉黎馬上放了水讓秦弋洗澡。
這次堂哥留下來,給秦弋洗了澡、換了衣服,看著秦弋主動配合,終於不那麼死氣沉沉了,堂哥心裡很高興。
秦弋要在書房看書,葉黎給他拿了好幾本,告訴她自己要出門,稍微遲點回來:“老公,堂哥買大哥大的錢,公司財務不給,我要去問問誰的主意。”
秦弋早就發現了,他半年沒去公司,親手寫的批條,隻是一萬多塊錢,居然領不出來,真當他是死人了呢。
“你一個人去管用嗎?”秦弋問。
葉黎狡黠一笑:“就我和堂哥去,才知道誰在那狐假虎威呀,揪出來我直接開除行嗎?”
“你要有本事開的掉,你就開。”秦弋說:“就怕你鎮不住他們。”
“走一步看一步,老公,那我跟堂哥先過去看看,你不要胡思亂想,堂哥老實,我也痛改前非,有堂哥一路跟著,我作不了妖,你在家放放心心的看書。”葉黎是這樣說的。
秦弋低頭,目光落在紙上,嘴角噙著不易覺察的笑,心裡那點擔憂,被她的保證衝淡了。
……
三嬸等在建築公司門口,兒子不願說,她可不能忍,她親眼看到葉黎能彈壓得住後媽,所以這個黑鍋不能背,要讓葉黎知道。
“有年老實,我就叫他去看著搞車,我拿著批條來領錢,現在管出納的叫餘紹芳,是秦弋繼兄的準丈母娘,也是後媽楊珍梅的好姐妹,她那態度囂張的,好像這家建築公司,已經是她們家的一樣,直接說沒有錢,要等。”
“一萬多塊錢都沒有?”建築公司呀,要說一萬多都沒有,那就麻煩大了。
“有肯定是有的,她就是不給呀,我們又不能查賬,就算查,她也不可能給我們這些人看。”
“媽,你說這些事情,給葉黎添堵做什麼呢?沒有電話不礙事,我在家也不怎麼出門,有固定電話,耽誤不了事。”
“都彆急,我們先上去看看。”葉黎昨天才結的婚,相信公司裡參加了婚禮的,都認識她。
……
建築公司部門多,秦弋這公司還挺大,走廊上一看就不是本公司的人好幾個,穿著樸素,鞋底帶泥巴,一看就是從工地上才上來的,打眼瞅著穿得漂漂亮亮的葉黎:“你也是來要錢的?”
葉黎好奇極了:“對呀,才一萬多塊錢,居然說沒有,我好奇極了,自己過來看看。”
那幾個工頭、裝修老板苦笑:“一萬多都沒有,不會真破產了吧,那咱們墊付的建材、人工,能要得到錢嗎?”
“不能吧,難怪這次精裝修的工程要換承包商,這是要降標偷工減料省錢啊。”
“秦總不在,遠大公司早就不姓秦,被蛀空了,要不咱們走法律途徑,能要一點是一點吧。”
葉黎叫他們先不要亂猜,財務室從裡反鎖著門,她敲了幾下,無人反應,葉黎四處看了看,拿起消防斧,直接一斧頭把門鎖給砍了,她的舉動,把門裡門外的人嚇死了。
三嬸把兒子拉回來,低聲嗬斥:“傻啊你,這烏煙瘴氣後媽家的裙帶關係,早就該整治了,讓她發威。”
要錢的工頭嚇的紛紛站起來打聽:“誰呀,這麼凶的姑娘,沒見過。”
有人告訴他們:“秦總昨天才結婚的新媳婦呀,你們想要錢,期待她能鬥得贏財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