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整個人恍似在虛空中漂浮著，直到Leo在耳邊喚她：“漫漫，你怎麼樣？”
乍然間轉醒，發覺又是Leo俯下身拍著她的臉頰。
每天做夢都是這麼美好的嗎？畢竟這種神仙顏值她過去十九年裡都不曾見過，今天一次性看個心滿意足，也真是賺到了。漫純迷迷糊糊想著，嘴上卻不受控製地說：“我好餓，剛才是餓暈的吧！”
誠然，醒來以後腦袋空空的，什麼也不記得了，高級VIP的體檢方式真心不想體驗第二次。
Leo想了下問：“已經到了中午，要不要去吃午餐？”
“嗯！”漫純試著站起來，一走出體檢中心，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就突然消失了，剛才的一切仿佛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中午的街道很安靜，走了很久也沒碰到什麼人，連店鋪都關門了。
漫純琢磨著自己應該買些小東西回去，諸如發夾、皮筋、吸油紙巾之類的，好不容易看見一家開著門的便利店，笑著問：“我可以先進去買點東西嗎？”
Leo一臉詫異地看著她，沉默片刻友情提示：“那是家成人用品店，用的是自動販售機，你可能看不懂上麵的意大利文，需要幫忙嗎？”
“啊？”漫純囧到吃土，她誠然看不懂意大利文，可也沒想到會遭遇這種尷尬，更蠢的是還解釋了一句：“我不是想買那些，我沒有男朋友……”
這情景就像美劇裡麵的女主角被男主碰掉了化妝包，裡麵的東西灑了一地，除開口紅粉餅以外，還有攔精靈之類的特殊床上用品。
Leo溫和地微笑：“意大利和國內不太一樣，到了中午幾乎隻有三個地方會開門，餐廳、酒店和特殊行業的門店。”
“為什麼？”漫純好奇地問，見他有些難以開口，笑著說；“拜托，我不是什麼未成年少女，沒有什麼不可接觸的禁忌話題。”
Leo看了她一眼慢慢解釋：“在意大利，午睡是一種儀式。午間三個小時，幾乎所有的商店都會關門，酒店的客房要提前去訂。男人們喜歡在半掩的百葉窗下麵的床上和女孩約會。地中海終年不散的陽光養成了意大利人熱烈的個性，他們認為陽光下的親密接觸會更浪漫，孕育的孩子也會更加強壯。所以如果有意大利男人邀請你共進午餐，可能會是一種比一起吃晚餐更明顯的暗示。”
這種有趣的事漫純還是頭一次聽說，歪著頭看他：“可你現在不是正要帶我去吃午餐嗎？”
“我隻有四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統，本質上是個中國人。”Leo並不在意女孩有意無意的玩笑，“前麵就有一家不錯的餐廳，我們吃一頓意大利餐可以嗎？”
“我儘量不挑食。”漫純擺出一副好養活的模樣，以掩飾她很挑嘴的事實。
地道的意大利餐分為開胃菜、沙拉、主菜、甜點四個部分，很多餐廳還提供餐前酒。
Leo用英語點菜，當侍者問他要不要開胃酒的時候，他回答來一杯，這位小姐的換成蜂蜜檸檬水。
“我可以喝酒的！”漫純皺眉反對，雖然她還在讀書，可真的不是未成年少女。
“開胃酒都是苦的，你不是從小到大都不吃任何苦的東西嗎？”Leo慢條斯理地說著。
“原來如此啊！”漫純見他不是將自己看做未成年，開心了些，“隻是你怎麼知道我不碰任何苦的東西？Joe告訴你的？”
Leo笑而不語，當作默認，想起Joe的那些話，還覺得很好笑，線上對白如下：
“她吃東西很挑嘴，不碰任何苦的東西，包括黑咖啡，但是有點愛吃肥肉，紅燒肉獅子頭水晶蹄花都是心頭好。另外對甜食沒有什麼抵抗力。不過她是個易胖體質，記得控製。”
“嗯，還有彆的嗎？”
“體能很好，喜歡床上運動。”
“What？”Leo驚悚。
“語音軟件的問題，翻譯錯誤，是輪船的船。她水性不錯，能駕駛遠洋郵輪，船長級彆水平。所以說她雖然看起來很乖，搗蛋起來還真不是誰都能應付得來，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騙了。”
……
漫純見他不答話，臉一下垮了，“Joe一定說了我很多壞話，我的黑曆史他幾乎全都知道，回去以後找他算賬。”
“並沒有，他說的都是誇人的話，比如國內人氣最高的美少女漫畫家之類的。”哄小女孩兒嘛，Leo雖然是頭一遭，也儘量表現的輕車熟路，讓她看不出破綻。
侍者的開胃酒很快端上來，彬彬有禮地說：“請用！”
漫純看著自己那杯冒著氣泡的檸檬水開始了剖白：“其實我沒去過幾次高檔餐廳，我爸爸是一家跨國公司的老板，做遠洋海運，他有很多資產，也很疼我。不過他一直說希望我像一個普通女孩兒一樣長大，而不是長成一個被家族責任束縛的豪門大小姐。所以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就開始一個月給我一萬塊生活費，而我從小喜歡畫畫，幾乎把所有的錢都用來買昂貴的畫紙和顏料，還有付不便宜的課時費。到了十七歲那年，寄去出版社的漫畫開始出版發行，就自己賺錢了，很快也就不需要爸爸給生活費。去年版稅賺了上千萬，可是除了旅行以外，我一直都沒有學會怎麼花錢。不知道這些事情Joe有沒有向你提起過，跟一個平民女孩一起出街，會讓你覺得不自在嗎？”
“不會。”Leo直截了當地否定：“其實我跟你想的大約也不一樣，並不是每天都過著歐洲上流社會貴公子的生活，我甚至沒有什麼社交。通常情況下都是一個人待在很大的實驗室裡麵和機器打交道，這樣聽起來，你的生活是不是比我的好很多？”
“你沒有助手的嗎？”漫純好奇，“電影裡麵的頂級科學家不是都安排了很多助手嗎，像奧本海默、愛因斯坦那樣的？”
Leo把手臂橫放在桌子上看著她笑：“你當我是研究什麼的，核武器嗎？其實我的研究領域多是在陸地、海洋和星係這樣的自然物理範疇，跟武器研發或者推動社會生產沒有什麼關係。至於助手，這些領域到了極限以後幾乎少有人能涉足，所以我隻有Joe。”
爆掉了智商表的人當然不會是個普通的天才，漫純一臉崇拜：“Leo，你似乎口才不錯，不像Joe描述的那樣沉默寡言。”
Leo怔了一下，心裡知道Joe的描述並沒有錯，而是他今天確實話說的很多，大概是因為願意和這個女孩多說話，畢竟她是達芙妮：“在意大利，很多人的午餐都要吃上三、四個小時，大家都很健談，會聊很多話題，愛情、藝術、美食之類的，最無聊的那種人會聊政治，通常有那樣的客人，宴會就會變得很糟糕。”
第一道菜上桌，是洋薊包著小番茄，造型亮眼且浪漫，還有著一個很相配的名字叫羅馬時光。
不得不說開胃菜氛圍感拉滿，Leo果然是一個很了解女孩子的男人。
“那麼你在餐桌上一般會聊些什麼？”漫純在把小番茄放在嘴裡之前把話題繼續下去。
“聊最多的是藝術吧，尤其是音樂，或者雕塑詩歌之類的。”Leo一本正經地回答，“畢竟我拋開科學實驗，隻有這些愛好正常一些。”
“聽起來不錯。”漫純附和一聲，頓時覺得和貴公子一起吃飯壓力山大，她對西方藝術的了解相當有限。
Leo卻笑了，“彆鬨，誰會在吃飯的時候聊這些？事實上男人們的話題都差不多，各種有趣的八卦才是常態。”
“像女孩在一起總是聊男人那樣嗎，失戀、暗戀、約會之類的？”漫純一下子放鬆下來，不過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Leo，可不可以告訴我，卡羅拉是你的女朋友嗎？”
Leo的表情瞬間變化，好像這是一個不該被觸及的話題。
漫純問出口之後就開始道歉：“Sorry，我不是想問你的隱私，隻是覺得卡羅拉對你很著迷。你知道在國內這種事情總是很麻煩，沒有女孩子能接受自己的男朋友房子裡還住著另外一個女人。”
Leo垂了下眼眸，語氣有些生硬：“我沒有女朋友，卡羅拉隻是一個普通朋友而已。至於我的房子裡住著一個女孩，這是我的私人問題，與任何人無關。”
果然是一個很蠢的話題，漫純忐忑不安：“那麼我真的不會成為你的麻煩嗎？你聽起來工作很忙，卻突然多出了一個人需要照顧，會不會有很多不便？”
“其實我今年最主要的工作隻有一項，還債！”Leo乾脆和盤托出：“有幾個朋友之前一直在幫我的忙，而且全都不是錢的問題。所以今年算是我空閒出來支付報酬的一年，算起來真的有很多債主，而Joe是我最大的債主，因此我忙你的事情完全是很應該，這樣你可以坦然接受了嗎？”
漫純叉著一塊牛排，卻無論如何也沒心情往嘴裡送，乾巴巴地問：“這麼說來我其實是你要償還給Joe的一筆債務，對嗎？”
債務，她隻是一筆債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