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河東郡是太子也就是當今皇上所管的地盤。
前朝邊疆戰亂,河東郡地理位置特殊,處於山穀之間,易守難攻,但隻要攻下了此處,那便可直通京城。
沈擇行當年奉命平叛格爾達,但在半路上還是遭到了埋伏。
身受重傷的他落腳在了河東郡。
那時的他無權無勢,雲懷山將他收留在了府中。
說來也奇怪,沈擇行再府中休養了好幾日都不見傷勢好轉,半夜時常會被噩夢驚醒。
當時還是小孩子的雲婉整日替他送藥。
沈擇行回過神,眼神晦暗不明。
雲婉見狀,大笑了一聲。
她就是想要看到沈擇行現在這般模樣。
“我爹他隻是當時太子的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太子為了除掉你,故意設計了一個圈套等著你上鉤。”雲婉頓了頓,“但你命大沒死,被我爹留下了。”
“於是啊,太子找到了我爹,他說一定不能讓你活著回京。”
沈擇行方才挺拔的身子忽而奄了幾分,藏在衣袖裡的手被握得泛白,他的太陽穴猛地跳了幾下。
雲婉又繼續說道:“你知道你為什麼沒死,反而還活到了今日嗎?”
“……”
“因為我爹他心軟了,他冒著被殺的風險,換掉了你每日喝的藥。”
“太子知道後,他惱羞成怒,給我父親中了蠱,每到發作時,他就會痛得五臟俱裂,肝腸寸斷,可他到死前的最後一刻,都讓我不要跟你說。”
沈擇行聽到這,眸子裡終於有了反應。
沒想到,他的那個大哥為了奪皇位,早就將自己視為眼中釘。
許是知道沈擇行對他沒有了威脅才放他一馬的吧。
可對於沈擇行來說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切。
雲婉並不喜歡他,相反的是恨!
她恨他害死了雲懷山。
裝了這麼久,她再也裝不下去。
所以,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她必須得做些什麼。
她要為爹爹報仇,於是她默默地握緊了手中的刀,趁著沈擇行晃神的時候,飛速地朝謝拂姝那刺去。
謝拂姝還沒反應過來他們之間的事,就被狠狠地捅了一刀。
不是吧,難道又要NG了?
她好不容易苟到現在的劇情,不行,她不能死。
但身體早就不受自己的使喚,下一秒,謝拂姝眼前一黑,直接倒到了地上。
沈擇行眼疾手快地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
他大喊:“來人!”
頃刻,府裡的侍衛立馬將雲婉禁錮了起來,將她摁在了地上。
雲婉失聲一笑:“沈擇行,我要讓你嘗嘗失去至親的滋味。”
“快去叫大夫過來。”沈擇行沒有理會她,而是抱起謝拂姝走出了聽雪庭。
*
謝拂姝睜眼了的時候,還是在那個熟悉的床上。
這是在謹王府,她沒有死。
謝拂姝在心裡送了一口氣。
她想要翻個身,但很快腹部傳來一陣刺痛。
“嘶——”
好疼。
這時,一雙手將她托了起來。
謝拂姝抬眸一看,是沈擇行。
“王爺……”她虛弱地開口,“我這是睡了多久?”
“三日。”
沈擇行溫柔地將她抱入懷中,輕輕地在她頭上落下一個吻。
“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他安慰道。
“那雲婉她……”
“本王已經送她出府,安置在了彆處,她不會有機會再傷害到你了。”
“……嗯。”
忽然謝拂姝頭頂傳來係統的聲音。
“恭喜宿主完成支線任務,即將為你發放獎勵。”
莫?這就成功了?
看來她這一刀沒白挨。
下一秒,謝拂姝的主控麵板收到了一個包裹。
裡麵果然是部手機。
“宿主,介於你表現良好,我向上級請求了存檔,是否需要現在就使用,但你隻有三次機會。”
“當然存!”
她好不容易苟到了現在,要是再出什麼變故,又得重新回到最開始的地方。
“好的,已經為宿主存檔,你還剩下兩次存檔的機會。”
謝拂姝的嘴角不禁向上揚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
突然,沈擇行的聲音在謝拂姝耳邊響起。
“咳咳。”謝拂姝立馬將呲著的大牙收了回去,“沒事,我隻是覺得牙太熱了,露出來涼快涼快。”
沈擇行:“……”
謝拂姝此時才察覺到她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躺在沈擇行的懷裡。
她反應過來後,隻感覺全身僵硬,不知道該不該動。
沈擇行溫熱的鼻息輕灑在她的額頭上,撓得心裡癢癢的。
“王爺……”
“嗯?”
“我可不可以換個姿勢?”
沈擇行沉默了片刻,隨後鬆開了她。
謝拂姝坐了起來,身子撐在了床沿,她仔細地打量起了沈擇行。
發現他的耳後有一道疤,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而後,謝拂姝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他的耳後。
沈擇行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分,蹙眉道:“你在做什麼?”
謝拂姝訕訕地收回了手:“王爺你耳後的疤是怎麼來的?”
“嗯?”沈擇行疑惑了一下,“前年秋季狩獵的時候被誤傷了一箭。”
“啊,那疼不疼呀。”謝拂姝擔心地皺起了眉頭。
疼?
沈擇行好像從來沒有感受到過。
他從小就是被父皇扔在狼群裡,和它們廝殺搏鬥。
那個時候他身上就沒有一塊完整的肉,全是野獸的牙印,可父皇說這還不夠,於是將他送到了戰場上。
那時他還隻有十歲。
讓一個隻有十歲的小孩在吃人不吐骨頭的戰場上搏鬥,這是何等的冷血殘酷。
可沈擇行就這麼活了下來,渾身是血地從死人堆裡爬了出來。
他沒有抱怨一句話,□□上的麻木,導致他對於平常的傷從來都不在意,哪怕是皮開肉綻,白骨露出。
但當真的有人關心他的時候,他的頭腦是一片空白的。
他不知道怎麼去回答。
是疼嗎?
好像不疼,他沒有任何感覺。
是不疼嗎?
好像也是疼的……
就在他晃神的片刻,謝拂姝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王爺以後要小心點,不要再讓自己受傷啦。”
好一陣的寂靜。
沈擇行:“……好。”
謝拂姝朝他笑了笑:“我肚子餓啦,現在應該快到用午膳的時間了吧。”
沈擇行反握住她的手,道:“嗯,本王待會命人將飯菜都端到你的房裡,這幾日你好生在府裡養傷,想吃什麼久儘管吩咐下人。”
“好。”
*
深夜,謝拂姝從一個噩夢中驚醒。
冷汗打濕了她額前的碎發,臥房裡的窗戶沒有關上,寒風趁機鑽了進來。
謝拂姝被凍得直打哆嗦,她翻了個身,將被褥蓋緊了些。
她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回到了那個噩夢裡。
在夢中,謝拂姝被原書中的三個男主圍在中間。
慕允:“阿姝你還不跟我們說實話嗎?”
“什麼實話?”
謝拂姝被盯得有點不自在。
他們三人仿佛變了各個人似的,臉上灰沉沉的,毫無一絲生機。
就好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僵屍……
謝拂姝想要後退一步,但她發現無論她怎麼逃,這三人始終將自己包圍起來,她走到哪裡,他們就跟到哪裡。
“你們不要在跟著我了!”
謝拂姝朝他們大吼道。
可她聲音越大,他們好像就越興奮,嘴角裂開來,張開血盆大口,想謝拂姝慢慢逼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大叫著用手去捶打他們,“你們不要過來!”
下一秒,她的手不知被什麼給禁錮住,動彈不得。
謝拂姝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看見自己的手正扯著沈擇行的衣領,裡麵的腹肌若影若現。
謝拂姝回過神來之後,咽了一口口水。
沒想到沈擇行的身材這麼好,那她之前在裝什麼。
真是虧大了。
“王爺,我做噩夢了。”
沈擇行上床之後,躺在了謝拂姝的身旁,隨後將她抱進了懷裡。
謝拂姝被沈擇行的舉動給整蒙了,她還是第一次和異性睡在同一張床上。
“王爺你這是……”
“噓——”
沈擇行壓著嗓音說道,他輕輕地拍著謝拂姝的後腦勺,像是在哄一個嬰兒。
但他下手的力道把握的不好,謝拂姝被他這麼一敲,睡意全無,腦袋還嗡嗡作響。
“王爺,彆,拍了,我,頭好暈。”
沈擇行的身子一頓,隨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對不起,本王還是第一次哄人。”
“……沒事。”
謝拂姝從他的懷裡鑽了出來。
好熱,除了熱還有心跳的太快了。
在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之後,謝拂姝剛要開口,就聽到了沈擇行緩緩的呼吸聲。
他就這樣睡著了。
謝拂姝:“……”
這入睡的也太快了吧。
她抬起頭,安靜地看著男人的臉龐。
一個想法在她腦海裡油然而生,隨後她悄悄地將手伸進沈擇行的衣衫裡,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腹肌。
“嘿嘿嘿。”謝拂姝的口水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你在乾什麼?”
沈擇行冷不丁地冒出了聲。
謝拂姝被嚇了一大跳,瞬間將手縮了回來,緊閉著雙眼,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
沈擇行輕笑了一聲:“本王又不是不準你摸。”
“……”
“再過幾日,本王要出一趟遠門。”
謝拂姝問道:“王爺這是要去哪?”
“揚州。”
“……哦哦。”
謝拂姝睜開了眼睛,下一秒,一個吻覆了下來,落在了她的鼻梁上。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同房睡覺,謝拂姝滾燙的臉貼在沈擇行的胸口。
“夫人,你的臉怎麼這麼燙?”
“哪有!”
隨後謝拂姝快速地轉了個身,將背對著沈擇行。
可是為什麼她感覺到腿也被一個滾燙的東西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