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明白謝宴清的意思,覓婉婉的臉迅速變得通紅。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由於太過羞恥,覓婉婉的聲音聲音很小,但兩個人離得這麼近,仍然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除此之外,覓婉婉清清楚楚地看見謝宴清眼中那抹來不及掩飾的痛色。
她的心似乎被這抹痛色紮了一下,著急忙慌地解釋:“我穿成這樣,不是為了顧寧陽,是為了你。”
說完,覓婉婉愕然地看著眼前的人。她的話似乎對謝宴清衝擊也極大,隻見謝宴清微微睜大了雙眼,愣愣地看著自己。
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之後,覓婉婉一把推開謝宴清,一骨碌鑽進被子,用粉色的碎花被子把自己裹起來,隻露出小小的一顆頭。
“我不是那個意思。”覓婉婉試圖挽救,但隨她怎麼想,都覺得現在說什麼的都是越描越黑。
“對不起,”謝宴清恢複了平常冷若冰霜的樣子,突然向她道歉,“我不該誤會你。”
“況且,”謝宴清看了覓婉婉一眼,垂下頭,像隻受傷的小狗狗,“我們又不是真的夫妻,我沒有資格對你生氣。”
覓婉婉最看不得他這樣,“名義夫妻也是夫妻,我會遵守約定的。我跟顧寧陽,真的沒什麼。”
怕謝宴清不相信,覓婉婉將傍晚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說了。
“你看清楚那個人的樣子了嗎?”謝宴清的臉色變得凝重,嚴肅地問道。
“沒有,他是做好了措施的,連白霜兒都沒看清他的樣子。”如果看清了,覓婉婉必定是會報警把人抓起來的。
謝宴清皺眉:“今天他沒成功,下次呢?留著他,終有姑娘會遭受傷害。”
“你好像特彆厭惡毀人清白的男人?”這個疑問,先前謝宴清差點打斷姚勇軍腿的時候,覓婉婉就有了,隻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問出來。
那天晚上,在他們碰見之前,謝宴清明顯是不知道姚家想要算計的人就是自己。可是謝宴清還是管了,說明無論那個被算計的人是不是自己,謝宴清都會出手阻攔。
“女子一旦被算計了清白,就一輩子回不了頭了。那些男人,萬死不為過。”謝宴清平靜地說,周身泄露出一股寒氣。
對此,覓婉婉頗為認同:“就是,要是抓到這個人,打斷他腿太便宜他了,你應該直接閹了他,用你剖野豬的那把刀!”
謝宴清直直地看向她,目光意味不明。
“我的意思是,強/奸犯即使受到了懲罰,很快,他們也會再次犯案的,閹了最好。”覓婉婉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的話有點過於凶殘,找補說。
不過,她在前世的時候看過犯罪心理學,這類煩人因為缺乏自我控製能力,是極容易重新犯罪的,尤其是在懲罰的嚴厲性不足以遏製重新犯罪的時候。
“當然,最好還是交給警察去處理,我們不能因為罪犯而犯罪。”覓婉婉怕謝宴清以身犯法,補充道。
謝宴清突然笑了一下,如晴光映雪,“我知道了。”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覓婉婉差點忘了把明天去溪城卷煙廠工作的事情跟謝宴清說了。
許是因為放鬆下來,覓婉婉抓著被子的兩隻手便抓得沒那麼緊了,被子略微鬆開,左肩露出一大片雪白。
謝宴清扭過頭,冰爽似的俊臉染上一層薄紅,“既然明天要上班,你早點休息。那個混蛋沒有抓住之前,我送你上下班。”
說完,謝宴清不等覓婉婉回答,幾個跨步就走出了房間。
覓婉婉瞥見他粉色的側臉,接著注意到滑落的被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謝宴清剛才,是在害羞嗎?
折騰了一天,覓婉婉早就累了,扯著被子倒頭就睡。
覓婉婉起來地時候,謝宴清已經收拾好客廳的床鋪,沒了人影。
一直到她洗漱完畢,謝宴清才拎著兩隻野雞回來,“雞給你吃。”
覓婉婉精致的臉上全是笑意:“那我就不客氣啦。”
謝宴清又扭過頭,神情淡定地換衣服、洗漱。
覓婉婉卻從他的動作中看出了逃避,她解鎖了謝宴清身上的有趣密碼呢。
謝宴清果真騎著自行車送覓婉婉去上班,覓婉婉坐在後座,自然地攬住謝宴清的腰。
明顯感覺到前麵的人有些僵硬,覓婉婉偷笑了一下。
今天早上醒來,覓婉婉再想起昨天謝宴清的質問,有了全然不同的想法。
除了自己不知道的、關於顧寧陽以及顧家一家人跟謝宴清的恩怨,謝宴清昨天的質問,是有吃醋的成分在裡邊的。
不然,那麼多女孩喜歡顧寧陽,一口一個顧哥哥,謝宴清怎麼從沒去找他們麻煩呢?
明白這一層之後,覓婉婉問自己,對謝宴清是什麼感覺呢?
她清晰地記得自己看到謝宴清露出痛苦神色時的慌亂,還有謝宴清故作委屈時,覓婉婉明晃晃的偏愛。
自己對謝宴清有好感,覓婉婉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她不打算逃避自己的感覺,前世今生覓婉婉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她想要試試看,能不能跟謝宴清走下去。
到了溪城卷煙廠後,謝宴清看到卷煙廠的環境,不由皺眉:“你確定要在這裡工作?”
覓婉婉:“我在劉叔手底下工作,他是部隊出身,管的車間也紀律嚴明。”
謝宴清的神色緩和下來:“嗯 ,我回去了。”
“婉婉,你來上班嗎?我帶你去找羅主任。”卷煙廠以男工人居多,很少來小姑娘,更彆說覓婉婉這樣漂亮的小姑娘,因此彭飛見到覓婉婉非常高興。
隨後,彭飛就感覺一道冷冰冰的視線投在自己身上,冷的打了個哆嗦。
“彭飛,這是我愛人,謝宴清。”覓婉婉挽住謝宴清的手臂,笑著介紹。
彭飛感覺對方的視線緩和了一點,雖然驚訝於覓婉婉竟然結婚了,但很快自然地向謝宴清打招呼:“同誌你好,我是卷煙廠的工人彭飛,平常負責工人入職一類的工作。”
謝宴清“嗯”了一聲,踩上自行車回部隊,臨走時特意對覓婉婉說:“下班後我來接你。”
“好。”覓婉婉現在對謝宴清的小心思一清二楚,憋笑答應。
進入車間,換好工服後,劉為民安排覓婉婉去山上種植黃煙。春季是黃煙播種的時候,劉為民給覓婉婉講解黃煙插秧的注意事項。
覓婉婉拿出準備好的筆記本,一一記下。
她認真的態度讓劉為民滿意了幾分,做事一向雷厲風行、不愛解釋的劉為民多說了幾句:“在我手下做事的人,都是從種煙開始的。種植黃煙雖然辛苦,卻是製煙最重要的一環。等你熟悉了,自然回讓你去其他生產環節。”
對此,覓婉婉不覺得有什麼,她雖然看重溪城卷煙廠後來的發展,但她既然決定做這份工作,就會做好。“劉老您放心,我會好好乾的。”
接著兩人又說了一些細節,覓婉婉就戴上草帽,往山上走去。
她纖細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車間中,彭飛覺得讓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去做插秧的事情,怎麼看都有點過分。
“師傅,人家畢竟是個小姑娘,把她安排在咱們車間得了,出去風吹日曬地多不好。”
劉為民瞪了他一眼:“我看人家小姑娘覺悟都比你高。”
彭飛摸了摸頭,不敢再說話,一溜煙跑了。
劉為民看著彭飛的身影,又是搖頭又是歎氣。他就收了彭飛這一個徒弟,彭飛天資不高,做人做事卻是認真的。
他帶彭飛在身邊這麼多年,這個徒弟也沒什麼長進,劉為民多少有些恨鐵不成鋼。可當初他落難的時候,無論彆人怎麼逼迫彭飛,彭飛都不願意揭發自己的師父,堅持不認那些人給劉為民安的罪名。
就憑這一點,劉為民覺得彭飛這個徒弟就沒白收。
“劉老,”王進走過來,苦笑了一下對劉為民說:“咱們車間人手不夠,卷煙廠如今這個情形,幾乎沒人願意過來。”
“我看您收了個女工人,恰好,我這裡也有個人選。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磨盤鎮邊上柳村鎮的人,我想著是不是能讓她來上班。”
劉為民對男女之分看的沒有那麼重,“你看著辦,隻要她能按照我的規矩來,踏實做事。”
王進是劉為民一手提拔起來的,現在已經是車間主任。他們雖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這點事情,劉為民是願意讓他放手去乾的。
“多謝劉老,我會讓她守規矩的。”王進恭敬道。
覓婉婉來到後山,管種植的是一個憨厚的中年男人,叫李利國,他正帶著一堆人在翻土。
乍一見來了個小姑娘,還有點難以置信,愣了一會後交給覓婉婉一把鋤頭,指了指地裡的一個男人:“你跟著他乾。”
覓婉婉接過鋤頭,來到他指的那個人身邊:“大哥,我跟你一起翻地。”
前世的時候,覓婉婉幼年的時候是做過農活的,所以她會鋤地。後來舉家搬到縣城,每年放寒暑假,覓婉婉也會跟著爸媽去地裡乾活,農活對於覓婉婉來說,不算陌生。
白良平聽到一道女聲,抬起頭,沒想到是覓婉婉:“姑娘,是你?”
就是這個人,救了他們家霜兒一命,沒讓部隊那個紈絝顧寧陽玷汙了霜兒的名聲,白良平自然是清楚記得覓婉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