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呀。”覓婉婉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仍坦誠回答說。
楊月苓好心給她安排,覓婉婉當然會去見一麵。不過大概率不成就是了,她又不是真的想結婚,隻是想拿結婚當擋箭牌,度過半年特殊時期。
等政策一放開,她就能去過自己的生活。靠著自己這雙手,覓婉婉相信自己能把日子過好。
謝宴清點點頭,沒再說什麼,沉默地走了。
等他走了老遠,覓婉婉才想起一個問題,謝宴清是怎麼知道自己要去見司機小王的?
覓婉婉沒有多想,知道便知道了。
“你怎麼還在這?”回到招待所,覓婉婉見覓桂蘭沒走,驚訝地問。
覓桂蘭上前,將覓婉婉拉到一邊,“婉婉,你聽我說,謝宴清這個人不能嫁。”
若是他們堂姐妹以前的關係好,覓桂蘭做出這幅我為了你好的樣子來,覓婉婉也就信了。
可在原主的記憶中,覓桂蘭對覓婉婉一直是敵視的,兩人關係從來就沒好過。
“怎麼個不能嫁法?”
覓婉婉帶笑問她,仿佛已經看穿她的心思。覓桂蘭略微有些不自然,“你初來軍區不知道,謝宴清可謂是整個軍區最不能嫁的人了。”
“姑姑跟我說,上個月,他就把鎮上棉紡廠的一個工人的腿給踩斷了,就用腳活生生給人踩斷的。”覓桂蘭臉帶驚恐地說,接著又神秘兮兮,放低了聲音,“不僅如此,他家成分還有問題,入伍好幾年了,一直沒升職。”
踩斷腿這種事,倒像是反派謝宴清能做出來的事,畢竟他就是這麼個心狠手辣的人設。但家庭成分的問題,覓婉婉並不清楚。
也許是作者沒有過多地寫反派,也許是覓婉婉忘記了。
“我知道了,謝謝堂姐,堂姐早點回軍區吧。”縱然心中有疑問,覓婉婉也不會選擇問覓桂蘭,客氣地將人請走。
覓桂蘭隻好不情不願地走了,覓婉婉提著蘋果和桃酥上了招待所的二樓,回到房間。
“姐,你真的要跟那個謝宴清結婚嗎?”覓鴻暉看到覓婉婉手中的蘋果和桃酥,擔心地問。
覓婉婉了然,覓桂蘭對她說的那些話,想必也跟覓鴻暉說了。
“我要考慮一下。不過,鴻暉,一個人如何,不能光聽彆人說,須得自己親自判斷。”正是因為如此,覓婉婉不因書中所描述的謝宴清而對他有任何的看法。
謝宴清如何,這本書中的其他人如何,須得覓婉婉親眼看到、接觸過,她才會產生自己的判斷。
不然,僅憑書中所述,或是他人所說,便隨意地斷定一個人如何,不是太沒有自我了嗎?
覓鴻暉愣了一下,似乎在體會覓婉婉所說的這句話,隨後混沌的腦海中似乎清醒了一點,“是啊,覓桂蘭這個人就不可信,她說的話也未必是事實。”
“好了,咱們隨便吃點東西早點睡吧,明天上午還要去楊小姐家呢。”覓婉婉一邊說,一邊拿在縣城買的饅頭下樓下廚房去熱。
吃過晚飯後,覓婉婉很快將今天發生的事情拋之腦後,沉沉地睡了一覺,醒來又是精神抖擻的新一天。
等吃過早飯後,就有個穿軍裝的年輕人來招待所尋她,說是楊月苓派他來接覓婉婉去家裡的。覓婉婉確認了他的身份後,就去鎮上買了包紅糖,又拿上昨天謝宴清帶來的桃酥,便跟著人往軍區大院走。
軍區大院在離磨盤鎮不遠的山腳下,背靠大山,前麵是寬闊的玉河。大院的前麵修了一條水泥路,覓婉婉提著桃酥和一包紅糖,腳步輕快地跟著一個年輕軍人往楊月苓家去。
覓鴻暉有些膽怯,頗有些不安地張望,“姐,我第一次見大官呢。”
“大官也是人,況且我們又不在人手底下做事,上門做客而已,放平心態。”覓婉婉拍拍覓鴻暉的手臂,悄聲安撫他。
初出茅廬的青年,帶著對陌生世界、人的不安和忐忑。從這一方麵來說,原身和覓鴻暉的父母把他們保護的很好。覓婉婉很久很久以前,就沒了這份不安和忐忑。、
見她臉上全是沉著和冷靜,覓鴻暉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姐好像跟以前不同了。明明以前膽子比他還小呢,再想到父母去世之後發生的種種事情,覓鴻暉又覺得,他姐有些變化也正常。
低沉了幾秒後,覓鴻暉打起精神,挺起胸膛,不再東張西望、忐忑不安。他姐已經往前走了,他不能一直在原地踏步。
到楊家後,覓婉婉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楊月苓,她今天穿著橙紅色的長裙,外邊披一件米白色的毛衫,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裡,吸睛極了。
“果然人要衣裝佛要金裝,你穿上本小姐送你的裙子,立馬就不一樣了!”楊月苓打量著她,滿意道。
覓婉婉今天穿上了昨天在百貨商店買的天藍色裙子和白色羊皮鞋,裙子是收腰款式,顯得覓婉婉身形纖長。
加上她的膚色極白,純天藍色的長裙更襯得她肌膚勝雪,即便是在裙子外麵隨便披了個白襯衫,也難掩覓婉婉出眾的樣貌和獨特的氣質。
楊博才見到覓婉婉的時候也驚了一下,女兒昨天回來說認識了個鄉下來的姑娘,人挺好的,要介紹給司機小王給人家。
對於女兒識人的眼光,楊博才沒有半點信心,之所以安排,慣著苓苓罷了。
“楊叔叔好。”覓婉婉禮貌地跟楊博才打了聲招呼後,就拉著楊月苓,“我給你帶了桃酥和紅糖。”
楊月苓不缺桃酥和紅糖吃,可她還是第一次收到彆人送的禮物,非常興奮,“一會兒你看看司機小王成不成,不成我讓我爸再給你找,軍區單身漢一大堆,你隨便挑!”
楊博才好笑地搖了搖頭,看到女兒手上的桃酥和紅糖,再看向覓婉婉時,眼光和語氣都帶了溫度,“小夏,你安心相看,彆緊張,也彆害怕。”
覓婉婉乖巧點頭,“謝謝楊叔叔給我安排,我不緊張。”
她一派坦然,沉靜又穩當,看起來確實不像是緊張的樣子。楊博才不由得悄悄打量了她一番,十幾歲的小姑娘,卻半點不怯場,在完全陌生的環境中表現得落落大方。
楊博才在她身上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心底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進屋後,司機小王目不斜視、端正地站在屋子中央,見到覓婉婉之後,呆了一瞬,很快就恢複嚴肅的姿態。
覓婉婉主動提議:“我們兩單獨出去聊吧。”她可不想來一場被眾人圍觀、看猴似的相親。
兩人並沒有走遠,就在外邊的小院說話。
“王同誌,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對象。”院子中有棵碗粗的玉蘭樹,正是開花的時候,覓婉婉站在玉蘭樹下,聞著玉蘭花香,語氣閒適地問。
“我...我...”小王卻異常緊張,說話都結巴了,“我一個月工資加津貼五十二,每個月布票糧票什麼的都有......這些結婚後都交給你。”
雖然他答非所問,覓婉婉依舊耐心地聽他講完,回以微笑。
“覓同誌你有什麼要求,也可以儘管提!”小王見她朝自己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大聲說了一句。
“砰砰砰!”
“老楊,你個黑心肝的,快給老子開門!”
覓婉婉正要說話吧,就聽到院子小門外巨大的拍門聲和吼聲。
楊博才父女倆和覓鴻暉聽到動靜,都從屋裡出來了,覓婉婉他們也跟著走到門邊。
開了門,隻見一個穿著舊軍裝的黝黑膚色、國字臉的四十多歲男人一拳就朝楊博才打過去。
楊博才敏捷地握住他的拳頭,“乾什麼?專門上我家來打架,你被撤職了,這麼有空。”
“放你的屁!老子打你是因為你破壞人家親事。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老子打你都算輕了。”顧大勳抽出拳頭,沒好氣地說。
看到站在後麵的覓婉婉,顧大勳立馬換了一張笑臉,眼角都要笑出褶子了,“這是覓婉婉同誌是吧,我是謝宴清的叔叔,今天特意來提親的。”
覓婉婉這才注意到站在顧大勳身後的謝宴清,仍舊是麵無表情的清冷樣子。
“顧叔叔你好。”覓婉婉立即反應過來,笑著打了個招呼,這就是男主的父親,顧大勳軍長。
一群人進了屋,把前因後果說了遍,楊博才道:“雖說是娃娃親,也要看兩個年輕人的意思。沒定下來之前,覓婉婉同誌是有選擇權的。”
“婉婉啊,小王有小王的優點,宴清呢,也有他的長處,全看你怎麼選擇。”楊博才溫和地對覓婉婉說,顧大勳在一旁點頭表示同意。
他們都沒有要以權勢壓人的意思,覓婉婉卻覺得,他們隱隱都希望自己跟謝宴清能成。
“你跟我出來一下。”覓婉婉起身,叫了謝宴清一聲。
“就在這裡。”覓婉婉的本意是想走到玉蘭樹下,那裡香,謝宴清卻在離玉蘭樹不遠處的地方停了下來。
“剛剛他說的那些,我也可以做到,你有什麼要求,我也能滿足。”謝宴清的臉上看不出情緒,話語中毫無感情。
覓婉婉看了他好一會兒,“這些不重要,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跟我結婚?”
人人做事都有原因,覓婉婉來軍區尋謝宴清結婚是為了度過最後艱難的半年。那麼謝宴清呢?
原書中關於他們為什麼會結婚沒有寫,可覓婉婉想知道,總不能因為她美若天仙,謝宴清對她一見鐘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