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鐸來了啊。”

阿鐸一聽回過頭看到桑媽媽正看著自己，轉身走回去了。

“我和阿遲來看看您，來時看您睡著了，就想著下次再來，沒成想還是把您給吵醒了。”

桑媽媽看著阿鐸笑著說：“老婆子我覺輕，沒什麼吵不吵的。”

“文麗姐呢？最近都沒看見她。”阿鐸拉著阿遲坐到石桌前，想著最近幾次來都沒碰到文麗，之前在院子裡住的時候雖不是常見，但總會碰到。

桑媽媽給阿鐸和阿遲倒了一杯茶水：“文麗啊，文麗也搬出去了，前天剛搬出去的，她同屋的那個小葉身體也好了就搬出去了。”

“那您現在一個人住可以嗎？”阿鐸有些擔心。

“這有什麼可不可以的，彆看我老婆子年紀大了，身體還算是硬朗的，自己一個人住也是自在，隻希望這地方不要再來人了。”桑媽媽低聲歎息了一聲。

“桑媽媽，我一直都很想問問您，這個地方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為什麼來這兒的人都失憶了啊？”阿鐸一直沒有機會和桑媽媽這樣坐下來聊聊天，今天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他肯定要好好問問。

“雖然老婆子我確實在這裡住了很久很久，久到我自己都記不清時間了，但我對這裡其實也不是很了解，隻知道這裡叫幻城，相信你們也去了那麵城牆，我剛來的時候，也沿著那麵牆一直走一直走，想看看它的儘頭在哪裡，可是我走了很久很久，最後被一條很寬很寬的河給擋住了。”

桑媽媽講到這裡停了下來，看著阿鐸和阿遲都很認真地聽著她講，她感覺好久都沒和人說這麼多話了，那幾個老東西平時沒事的時候壓根就不來找她，她也不願搭理他們，他們總覺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對於她平時救人的行為很是看不慣。

“後來啊，我也想過方法看能不能渡過去，但都失敗了。我就明白了，也許那條河就是為了阻止我們去對岸才存在的。”

“我知道這些以後也就不折騰了，就在幻城住下了，其實這裡也很好，不愁吃不愁穿的，就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消失以外，我覺得這裡挺適合養老的。我住了這麼多年了，大概真的可以一直住下去吧。”

桑媽媽說完抬頭看向院外，屋簷的積雪在暖陽的照射下有點融化了，雪水在滴滴噠噠地滴落著。

“桑媽媽，到底是誰在給我們送食物和用品這些啊？”阿鐸對這個很感興趣。

“我沒見過，聽老秦說，他有次見過，那些人說不清是不是人，臉上帶著麵具，好像突然出現的一樣，老秦趴在自己院角看的，那群人朝他看了一眼，他就暈過去了。”

“其實有很多人對他們都好奇過，也嘗試著去了解他們的真麵目，可那些人都失敗了，幾乎都忘記了他們的樣子，隻有老秦對他們有點印象，但也隻記得他們戴著麵具，其他的都記不清了。”

阿鐸和阿遲聽到桑媽媽的話都更迷茫了，幻城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怎麼越去了解，越覺得他神秘呢？

“待了這麼多年了，我也認識了很多人，留下來的人不多，大部分都莫名地消失了，所以我也就不去想了，想的再多也不可能會逃離這裡，誰也不知道哪些消失的人去了哪裡，也是消失了就是逃離了吧。誰知道呢。”

桑媽媽盯著遠處，渾濁的眼睛裡看不清她在想什麼，也許在想那些曾經在幻城生活過但已經消失的人。

“那有人出去過嗎？”阿遲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了。

桑媽媽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盯著他看了一會，才轉過頭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嗬嗬，你應該也看到了那堵牆了吧，那麼高的牆，你想想人能爬出去嗎？”桑媽媽端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問，“不過啊…還真的有人出去過。”

“真有人出去過？”阿鐸音調都拔高了。

桑媽媽看了一眼激動的阿鐸，“對啊，那是發生在我來的第三年，有個瘋子，大家都叫他瘋子，誰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他來了多久了，他不和任何人溝通，就是有一天早上，他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爬上了城牆，站在上麵喊“我要出去了！我要出去了！你們這些愚蠢的人，永遠留在這裡吧！”然後就跳下去了，然後就再也沒回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也不知道城牆外麵是什麼，隻是在我來的以後就有人告訴我，千萬彆想著出去，出去了就回不來了。”

阿遲皺眉，他感覺這裡很有問題，既然沒有人出去過，出去的人也不見了，那是誰告訴大家不要出去的呢？“那在他之後就沒有人出去過了嗎？”

“沒有，因為在他出去的一周後，牆內出現了一件衣服，資料染滿鮮血的衣服，有人認出來，那是瘋子的衣服。以前消失的人就整個消失了，大家不知道消失的人是死了還是去了彆的地方，但是這件衣服卻讓大家知道，瘋子是死了，這比消失更讓人害怕，待在這裡最起碼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出去肯定是個死，所以從那以後更沒有人想出去了。”桑媽媽慢慢地說著，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內容卻讓人害怕，是誰傷害了瘋子？那件帶血的衣服又是誰拿進來的？誰也不知道，未知總是會讓人害怕。

阿遲和阿鐸聽著桑媽媽的話，久久沒有出聲，這樣的結果是出乎他們的意外，真沒想到瘋子居然死了！

“如果待在這裡不想太多，幻城是個不錯的地方，很快，春天就要來了，幻城的春天是很美的。”桑媽媽笑著說。

“好了，和你們說了這麼多，老婆子我累了要去睡一會了。”桑媽媽開始趕人了，確實今天她說了不少了。

“好的桑媽媽，今天確實是打擾您了，您有什麼事就來找我們。”阿鐸叮囑到，桑媽媽這麼大年齡一個人住確實讓人不太放心。

“好好好，你們不用太擔心老婆子我，照顧好你們自己就行，彆想太多，在幻城這裡好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活好眼前就行，誰知道下一個消失的是不是自己呢。”桑媽媽留下一句話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走吧，咱們去後街看看吧。”阿鐸說，今天在桑媽媽這裡接收到信息量確實有點大，他們倆都需要好好消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