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初戀那件小事9(1 / 1)

事情是這樣的,沈佑春的二姐,也就是沈銀花懷孕了,現在已經是四個月穩定了,所以上周的時候二姐夫來家裡報過喜事。

不過家裡的農活忙,爸媽還沒有時間過去看,就撿了些東西讓二姐夫帶回去。

現在沈佑春和沈有金回來了,就安排他們兩過去看望沈銀花,順便帶上家裡攢的雞蛋,紅糖還有趕忙做出來的小孩衣服,不多,就兩件,還有一頂帽子和一雙鞋子,作為娘家人,在孩子還沒出生前是會準備這些。

大早上的,沈佑春還在睡得迷迷糊糊,就被拉起來催促洗漱,穿好衣服過去。

家裡沒有自行車,走親戚全都是靠走路,沈銀花嫁得不願算,大概一個半小時就差不多到了,這還都是大路,而不是難走的小路。

沈母把該給的東西全都裝進背簍讓兒子背著,然後將幾個雞蛋餅塞進還在打瞌睡的沈佑春懷裡,見她哈欠連連,沈母沒好氣的說,“趕緊醒著,彆去到了你二姐家還是這副樣,多埋汰。你也看著你姐,可彆走路走路睡著了,一跟頭栽進地裡,滿身是泥的回來,儘耽誤時間。”

後麵那句話她是對著沈有金講,小女兒不靠譜的事,她這個當親媽的肯定知道,一貫會偷懶當甩手掌櫃使喚兒子,不過她都是看在眼裡也不說。

村裡也不是沒有偏寵兒子太過,以後反而不孝順的情況,將老父親老母親給掃地出門,給一口飯吃都不願意的也有,她當然得防著一點。

沈有金皮實的說,“您可就彆瞎操心了,我姐那打瞌睡的功夫,她能一邊走路一邊睡,栽跟頭那麼丟臉的事不會發生。”

“整天胡咧咧。”沈佑春再打了一個哈欠,“媽,那我們就去了,三姐和四姐真不去?”

她往屋裡頭看,兩姐姐沒出來,今天休息不用去乾活,昨晚她們瞎聊很晚,可今早,兩姐姐就能爬起來,興奮地討論怎麼改衣服,這個勤奮勁,沈佑春表示佩服,一個懶覺都不睡的是狠人。

“鑽衣服裡頭了,拿掃把趕都不會去的。這年頭誰家都缺吃的,也不是逢年過節,那麼多人去,回頭還說我們是家裡沒飯吃要去討吃的,說你姐有個窮酸親戚,你兩去就成。”沈母清點了要帶的東西缺了什麼,想了想,她還是將樓下來的一半雞給包好裝了進去。

她看向沈佑春,小聲嘀咕的囑咐,“待會兒去到見到你姐了,你就和她說,這是單獨給她補身子的,讓你姐夫偷偷熬湯,可彆傻的拿出來一大家子吃,不然,她虧得褲衩子都沒得穿。”

兩孩子都精明著,這也是她和老沈等兩孩子周末回來了才安排去看二女兒,要是讓老三和老四去,那不得了了,話都不會說,撒個慌眼睛就轉,傻子都看得出來有問題。

誰家女兒懷了,娘家人去看,都是會私下裡送東西,可那也不會明晃晃就拿出來,好東西肯定藏著,免得遭人惦記。

“知道知道,二姐又不笨,有好東西都不知道自己攢在窩裡,嫁個人難道腦子還能犯傻了。”沈佑春點頭,嘴裡咬著雞蛋餅,“媽,那我們走了。”

沈母送他們到門口,“趕緊去吧,你姐留飯,你們吃中午的就成,下午回來,晚上可彆在那邊吃了。”

村裡人不興做午飯,早上吃了去乾活,中午餓了就隨便吃一口,很少會進廚房煮,也就晚上人齊了,才會煮好一點。

“知道了。”

沈佑春揮了揮手,和沈有金一起乘著天剛亮,遠處青山背後剛升起來的太陽而去,朝陽灑在身上還沒熱,隻是驅散了霧水。

沈母站在門前看了一會兒,直到兩孩子的身影越走越遠,她這才轉身回去,找了鐮刀又去地裡乾活了,沈父早就去了,大早上挑水回來,想著地裡的活還沒乾完,也沒歇息片刻就去做了。

他們都是忙習慣了,半輩子都在地裡刨食,看著地裡的糧食長得好,心裡頭高興,日子也有盼頭。

前往大路前的小路會經過一片田地,這裡有人種了西紅柿,結出的果子很多,一簇一簇的掛著。

現在還不是西紅柿普遍成熟的月份,最早也要到下個月六月,但也不是全都這樣,和采光有關,有些露在外麵,每天照太陽,已經先提前其他西紅柿紅皮了,一片綠裡紅彤彤,很有食欲。

沈有金順手就摘了兩三個,也不多,在外麵容易摘的就這麼點,他拿著就往衣服上擦,給了兩個好的給沈佑春,他自己吃一個皮已經裂開的,咬一口,有點酸,不過還挺好吃,三兩下就吃完了。

這是常態了,彆人也會這樣做,經過了,見到想吃,順手就摘一兩個,他們家的也經常被摘,而且他們不摘,看看盤算在天空的鳥,等他們走了,就會淪為鳥的食物,每一個都啄幾口。

沈佑春也沒覺得有啥,今早吃的雞蛋餅有些口渴,來一個西紅柿剛好解渴。

他們離開這片田地,偶爾遇到熟人,也會打招呼,然後上了水泥公路,沿著公路一直一直走,見著開過的車,而他們要倒騰兩條腿,沈有金羨慕說,“姐,我什麼時候可以坐上姐夫的小轎車啊。”

他見過一回,羨慕的眼淚汪汪,他長這麼大,家裡連二八杠自行車都沒有,更彆說隻在傳說中的小嬌車,要是讓他坐上一回,半夜都能笑醒。

“我都還沒坐上呢,哪兒就能輪到你了。”沈佑春翻了個白眼,不過心裡頭也想著什麼時候能體驗一次坐小轎車是什麼感覺。

沈有金當然搶不過他姐,姐夫都會一腳踹來,能跟著喝一口肉湯謝天謝地了,“期盼,期盼,知道啥叫期盼不。我姐是誰啊,那是無所不能的沈佑春,坐小轎車而已,簡簡單單的事。”

“少給我戴高帽,膽肥了你。”沈佑春給了他一腳。

沈有金捂著屁股,嘿嘿笑躲開。

大概過了四十分鐘左右,他們終於到了進村的路口,沿著這條路進去一直走,會經過兩個村,還有一塊魚塘,在往前就是一片莊稼地,穿過莊稼地對麵錯落的房屋,那就是二姐嫁的人家了。

他們穿過莊稼地,看見有個人提著兩條魚回來,有點眼熟,仔細看,那不就是二姐夫嗎。

“姐夫。”沈有金先打了招呼。

在忙著提東西的二姐夫聞聲抬頭,見著是他們,快步走上來,笑著說,“五妹,小弟,你們怎麼來了。”

他說的家鄉話,他聽得懂沈家那邊的鄉音,可是沈佑春他們聽不懂這邊的,所以二姐夫這家鄉話裡夾著不太熟練的普通話,村裡人,就連村裡學校的老師教書很多時候都會用家鄉話教學。

常年生活在村裡沒人說,時間久了就會淡忘,這還是他和沈銀花結婚之後,沈銀花會說普通話,夫妻兩天天在一起,他也學到了,說得也越發順,而且小姨子和小舅子都是讀書人,他很敬佩,講普通話也能拉近差距。

沈佑春笑著說,“二姐不是懷孕了嗎,我們想著二姐,趁周末放假回家就過來看看。二姐夫,我二姐呢?”

“她在家,我沒讓她出來乾活,家裡的玉米收回來了,她就在家裡剝玉米,累了就能睡覺。”二姐夫沒聽出來這是試探,他腳上還穿著水鞋,滿是泥,手上提的魚也沾了泥巴,“剛好,我今天撈到了兩條魚,中午就在家裡吃飯,我煮魚給你們吃。走一路過來累了吧,你們二姐看見你們肯定很開心。”

兩人跟在他身邊回去,見沉默下來,沈佑春用手肘捅了捅沈有金的手臂,沈有金開口,“二姐夫去哪裡撈的魚,那麼肥,我瞅瞅,一條應該有三四斤重了。”

“我們村後山有塊村裡的魚塘,誰都能去撈,銀花說想吃魚,今天也沒什麼事做,我就去山上碰碰運氣,沒想還真撈著了。”二姐夫也開心,八十年代的農村依舊缺衣少食,魚肉也是老百姓餐桌上不可多得的加餐好菜。

三人說著話,很快就到了家。

二姐夫姓梁,名叫梁光田。梁家在這裡也是一個大戶,不是指有錢,而是人口多,在梁光田這一代,他有三個親兄弟,十餘個堂兄弟,他在家裡排老二,結婚之後就分家自己單過了。

他分到了兩間屋子,還有一間小廚房,隻是這廚房還是借錢砌的,前後花了三百塊,但是空間大,也能分成兩間房,還是用的青磚,算是一份不小的家產。

遠遠的,就見兩間並排的房子前堆有玉米,有一個人坐在矮凳上剝玉米,還有兩個同伴一起,從年紀來看和沈銀花相差不大,她們應該是妯娌關係,有天聊,一個人也不會寂寞。

梁光田的嗓門大,還沒走近,就扯開嗓門喊,“銀花,你看誰來了!”

沈銀花回頭,看見是小妹和小弟,臉上頓時露出欣喜,站起來走過去,風風火火,“你們倆怎麼來了。”

她在家是掐尖要強,覺得爸媽偏愛小妹,可到底是親姐妹,有事還是護著的,特彆是嫁人之後就格外想。

而且之前她和大姐回家,大姐說想要做生意的事,小妹給出了注意,她覺得不行,嗆了幾聲,姐妹之間生有悶氣,發脾氣的時候沒什麼,可是離開家,回來這邊,沈銀花怎麼都不舒坦。

更特彆是,前頭還沒懷的時候她又回去一次,聽說大姐現在過得風風火火,日子越發好了,心裡更不是滋味,可她這人好麵子習慣了,要她拉下臉來道歉,實屬是為難,可又不想關係僵硬,還打算過幾天回去一趟。

沈佑春說話可不客氣,“二姐這話說得,我們想來見你,還不能來了。”

這是她們的相處方式老,姐妹哪裡來的隔夜仇,拌嘴肯定會有,自個兒都能咬到自個兒的嘴唇,不斤斤計較就好。

“你這妮子儘亂說,我又不是這個意思,你們天天來我都高興,住在這裡和我一起更好。”沈銀花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小妹的手臂,她的臉上滿是笑容,懷孕之後長胖了點,看著比以前要溫柔。

見著有客人,兩個堂妯娌在沈佑金她們打招呼過後也起身離開了。

不過這時有個小孩手裡拿著一顆糖在嗦,歡歡喜喜跑來,“媽,方澤小舅過來了,爸叫你趕緊回去呢。”

聽到這話,看著比沈銀花年長幾歲的女人笑容滿麵,轉身牽著孩子回去了。

方澤?沈佑春挑眉,是昨天說到的那個方澤嗎,這……也不會有那麼巧的事吧,沒準隻是同名同姓而已。

村裡人取名大多都這樣,撞名的有很多,真有同名同姓,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