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很多際遇,但有些人無論時隔多久都會再次遇見。
戰亂不斷,敵國入侵,諸王爭番,褚國大地上早已銷煙彌漫,屍橫遍野,然而令人諷刺的是,大多普通人卻不是被殺死的,而是被活活餓死的,小謝冷冷的看了一眼屍體,不帶一絲感情,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年代,感情是最沒用的東西,小謝想活下去,就必須自私自利,冷血無情。
小謝跟著遊民的隊伍,不緊不慢的走著,途中有些人掉隊,有些人倒下,還有些人加入,小謝不知道要走去哪裡,可小謝知道,隻有跟著走,才有機會活下來,身後不遠處的城池已經被叛軍占領,沒能逃出來的人們此刻已經被斬於屠刀之下。
有人拽了拽小謝的衣袖,小謝扭頭看了過去,小謝身旁是一個小姑娘,差不多10歲的樣子,是半個月前小謝遇見的,隻見小姑娘艱難的動了動早已乾裂的嘴唇,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姐姐我餓了。
小謝看著她,又深深的看了隊伍一眼,道:再忍一忍,等隊伍停了,我就去找吃的。
不知又趕了多遠的路,等到太陽西斜,隊伍終於停了下來,小謝早已精疲力儘,休息一會兒之後,便帶著小姑娘去最近的林子裡找吃的,小謝拉著小姑娘在林子裡找了好一會兒,一無所獲,小謝早已料想到這種情況,但仍想碰碰運氣。猶豫了良久,小謝帶小姑娘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確定不會被人發現,小謝才伸手從兜裡掏出一塊發黴的餅,將餅從中間一分為二,然後拿起其中的一半,再次一分為二,才將餅遞給小姑娘,看著小姑娘接過餅吃起來,小謝將那完整的一半收起來,才拿著另外的四分之一吃起來,餅很乾很硬,還有一股黴味,很不好吃,但小謝她們卻不覺得,現在的情形,有這樣一個餅,至少不會餓死,畢竟更多的是什麼都沒有的人。
重新回到隊伍,隨便找了一塊空地,小謝便帶著小姑娘躺了下去,困意漸漸來襲,明天不知還要趕多遠的路。
睡夢中,一股吵鬨聲傳來,小謝被人搖醒,一醒來便看見小姑娘焦急的臉,小謝意識到情況不對,立馬起身,便看見流民四處散開,大喊:“官兵來了,快跑。”
糟了,動蕩年代,要問百姓最怕什麼,官兵絕對逃脫不了。小謝拉著小姑娘便往山上跑,祈禱千萬彆被抓住,小謝不敢停下來,因為小謝知道一旦被哪些人抓住,自己難逃一死,小謝不想死,她想活,沒有理由的想活下去,哪怕活的如此艱難,她也不想死。
跑了好久,見好像沒有官兵追來,小謝才敢停下來緩一會兒,看向小姑娘,也在大口喘氣。
見沒有官兵追來,小謝也不敢隨意下山,便在附近找了個草叢深的地方,藏進去,確定沒人追來,才稍微放鬆警惕,山上的夜格外冷,小謝她們隻有肮臟的乞丐服抵禦嚴寒,她們緊緊靠在一起,祈求從彼此處獲得溫暖,但隨著夜越來越深,越來越冷,小謝隱約也會想如果挺不過去死在這裡是不是就不算是她沒有努力活著了呢,小謝從小就是個乞丐,戰亂五年,曾經熟悉的人全都死了,自己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命大了,如果不幸死去,到下麵小謝也有底氣對那幫老乞丐,小乞丐講,看吧,我比你們活的久,想到這裡,小謝早已凍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久違的笑容,但那絲笑容很淡很淡,淡的像小謝此刻的生命一樣易逝。
早晨,第一縷晨光灑滿大地,徐徐晨風吹起小謝的鬢毛,小謝感覺自己體溫滾燙,頭疼欲裂,小謝艱難的睜開眼皮,映入眼瞼的是清晨的山林,果然,上蒼還是眷顧我的。
小謝艱難起身,渾身肌肉酸痛,小謝抬頭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十分滾燙,真是,不能多眷顧一點嗎,不知道在這個時代,哪裡還有醫館,普通人生病便隻能等死,唉,小謝重重歎了口氣,伸手去拍小姑娘:“醒醒,趕路了。”
手碰到小姑娘的瞬間,小謝便心道不好,趕緊扒開小姑娘一看,果然,人已經凍死了,小謝心裡並沒有觸動,甚至一絲傷心都沒有,小謝草草的將小姑娘的後事處理了,沒有立碑,因為在這個時代立碑太過招搖,還是低調點好,小謝走之前,對著那個很小的土包說:“王小甜,我走了。”
半月前,小謝之所以選擇帶著這個小姑娘,是想著如果自己死了,她可以把自己埋了,不至於曝屍荒野,雖然她沒做到,但自己做到了,也算是不負相遇。
小謝體溫異常,渾身乏力,想著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下山前便將剩餘的半塊餅吃了,小謝害怕還有官兵埋伏在此,觀察好久之後,確定沒人,才敢下山,下山後按著之前的路線繼續前進,一路上小謝沒有遇見一個人,倒是有許多屍體,看見屍體,小謝就上手去摸,摸了不知多少個,什麼東西的都沒有摸出來,小謝不管那麼多,繼續往前走,遇見屍體繼續摸,最好能找到一些吃的。
終於,小謝在一個剛死沒多久的人的屍體上摸到半個饃饃,饃饃又乾又硬,小謝卻顧不得那麼多,拿起就往嘴裡塞,突然,小謝意識到不好,剛死沒多久,屍體上還有餘溫,說明這附近有人,是誰?叛軍還是土匪。
小謝想找個地方藏起來,還沒來的急,隻見一隻箭刷的一下射到小謝腳邊,小謝嚇得趕緊抱頭蹲下,不敢亂看,但小謝感覺到有人靠近又離開,接著她聽到一個不清晰的話:“報告將軍,是一個流民。”
小謝不知道那個將軍說了什麼,接著她就被抓走了,她被關在一間屋子裡,那個屋子裡都是與小謝一樣被抓來的流民,小謝在屋子裡找了一個角落,坐下去休息。沒多久,房間的門打開,一個穿著戰袍的人走了進來,他環視一圈道:“有沒有從廿城過來的?”
眾人都看著他,沒有出聲,因為沒有人知道回答了這個問題後會怎麼樣,也許會死。許是看出了我們的擔憂,這位穿著戰袍的人道:“我是□□軍的主帥,嘯虎將軍裴清風,想向各位打聽廿城的情況。”
聽到這話,眾人才有了反應,嘯虎將軍裴清風在民間很有名聲,他曾和武安王蕭景珩並稱褚國二傑,曾經的褚國由他們二人坐鎮,無人敢犯,自從五年前蕭景珩被囚禁之後,不論是敵國還是藩臣皆有了反叛之心,隻靠裴清風根本抵不住那麼猛烈的攻擊,有時候小謝也會想,當今聖上到底是怎麼想的,將武安王囚禁起來,一囚禁還是五年,如果沒有囚禁,是不是現在他們就不用受戰亂之苦了。
聽聞裴清風的身份,慢慢有人站出來:“我是從廿城逃出來的,是葛城主帶人拖住反賊讓我們逃出來的。”
此人說要,下麵立馬有人附和:是的,要不是葛城主,我們都死在哪裡了。
聞言,裴清風問:“葛城主還活著嗎?”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他們當時隻顧著自己逃命,誰都沒去想葛城主會怎麼樣,哪怕會怎麼樣,他們也覺得與自己無關,隻要自己逃出來就好。
良久的沉默之後,一個人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我最後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葛城主被捅了好幾刀,還有一刀在胸口,估計是……
又是長久的沉默,有人開始擦眼淚,小謝覺得他們真的挺虛偽的,小謝看向裴清風,隻見,他透過窗戶看向廿城的方向,眼中似有淚光閃爍,隨後,裴清風收起情緒,看向眾人:天色已晚,大家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早我派人送你們離開廿城地界,到禾城去。
說完之後,裴清風便離開了,有了他的話,眾人也可放心在這裡休息,期間還送來些食物,看著食物和能抗凍的屋子,小謝想誰知道禾城什麼時候淪陷,她要想彆的辦法,不能一直這麼逃亡下去,人腳終究抵不過馬蹄,指不定哪天就死在叛軍刀下了,必須掌握主動權,小謝意識到這是自己的機會,自己必須得做一些什麼,可是直到睡著,小謝也沒想到自己能做什麼,前麵十幾年小謝一直都是乞丐,這些年除了做乞丐,其他的她都不會,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怎樣才能留在□□軍中,更何況自己也不是男人,不會行軍打仗,小謝很苦惱。
直到第二天,小謝也沒想出來辦法,眼看著就要被送走了,小謝很焦急,東張西望,企圖找到辦法,突然,小謝的視線與一個人對上,小謝認識這個人,他是裴清風的下屬,昨天與裴清風一起過來的。
小謝感覺對方看見自己明顯一愣,小謝嚇得趕緊低下頭想躲起來,但對方明顯不給自己機會,迅速抓住自己,小謝嚇得不輕,包括小謝周圍人趕緊離開小謝周圍,生怕被她連累,隻見那個抓住小謝的人吩咐道:這個人我帶走了,其他人你們安全送出廿城。
說完那個人帶小謝離開,走到一個地方停了下來,小謝不解的看著他,他停小謝也停了下來,隻見那個人側開身,在他前麵是一個水缸,裡麵裝滿水,小謝不解地望著他。
他看看水缸,又看看小謝道:把臉洗乾淨。
聞言,小謝沒動,為什麼讓我把臉洗乾淨,他想乾什麼,但小謝不敢惹怒他,隻是一會兒便上前洗臉,小謝伸手舀了一瓢水到旁邊的木桶裡,然後開始洗臉。
洗好後,小謝轉頭看向他,隻見他十分震驚的表情,小謝知道自己的容貌是有點美麗的,但也沒到那種能迷惑人心神的地步吧,想是他長年打仗,很久沒見過美人的原因了,這才被自己的容貌驚豔到,隨後小謝想他應該不會對自己做什麼吧,傳言說□□軍治軍嚴明,嚴禁燒殺搶掠,凡□□軍所到之處皆稱讚□□軍愛護百姓,是一隻好軍隊,深受百姓愛戴。
小謝隻是聽說,但他相信傳言總會有幾分真實的,目前自己打不過,逃不掉,隻能希望裴清風如傳聞中所說的那樣,如此自己才能逃過一劫。
良久,對方終於回過神來,問了小謝一些之前的事情後:跟我去見將軍。
將軍??見什麼將軍??他不會是要把我獻給裴清風?
小謝倒也不是害怕,隻是自己與裴清風昨天才見過一麵,準確來說是自己見了他一麵,對方怕是都沒注意到自己是誰,這樣就在一起,會不會有點快了,轉念一想,將軍在行軍途中收幾個美人,似乎也是很常見的事,小謝都聽到過不少這種八卦,再說,如果真的跟著裴清風,就不用再受逃難之苦了,而且以裴清風的本事應該也不會太快死,這麼說自己不僅能活,還能活的很好,說不定還能混個將軍夫人當當,這樣一想,小謝便下定決心,一會兒見到裴清風就使勁勾引他,一定要讓他看上自己。
想到以後的美好生活,小謝便覺得這美人計必須得用,要是老乞丐還活著肯定會批評他的,不過現在老乞丐已經不在了,而且命都快活不下去了,其他一切都是扯淡,如今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對方帶自己到了地方,通報後,小謝便跟著進去了,哪怕小謝剛才想的那樣好,真要見到人時,頭都快低到地底下去了,萬一他要殺了自己怎麼辦。
突然有人碰了自己,小謝猛的抬頭,看見剛領自己進來的人,一臉無奈的說道:讓你把頭抬起來。
“哦哦哦,好,抬起頭。”小謝抬頭看著他,不斷點頭。
“你看著我乾嘛,看將軍啊”說這對方將小謝的頭扭了過去,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裴清風。
裴清風很快掩飾了神色,不過小謝還是察覺出一絲異樣,裴清風剛才看自己的眼神和他的下屬看小謝的眼神一樣,莫不是他看上自己了,想到這個猜測,小謝心裡異常興奮,但是表麵上她不敢有任何表露,依舊是那副小心謹慎的模樣,裴清風也是問了小謝一些問題,小謝跟之前的回答一樣,自己叫小謝,是個孤兒,從小就是乞丐,被老乞丐養大,不過他們都已經死了。
聽了小謝的回答後,裴清風便吩咐道:裴鬆,帶她下去,好好安置。
裴鬆:是。
“你叫裴鬆啊,剛才一直不敢問你的名字。”
走在路上,小謝主動開口,看著小謝,裴鬆突然笑了起來,他一笑,小謝發現他竟然還有梨渦,本來裴鬆長得就是那種人一看就很舒服可愛的麵相,隻不過之前他一直繃著臉,小謝才不敢跟他講話,現在,他一笑,反倒顯得他更可愛,平易近人了,“剛才你是不是怕將軍看上你?”
“沒有。”小謝低下頭,她才不是怕裴清風看上她,她是怕裴清風看不上她。
裴鬆:“放心吧,將軍不會看上你的,你就放心在軍營裡呆著。”
小謝:……
真不知道這是個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看著裴鬆一臉天真的樣子,小謝還是決定把自己的齷齪心理藏起來,永遠不要讓他發現。
裴鬆帶小謝到一個房間,拿了乾淨衣服給她:“軍營裡隻有男人的衣服,我拿了最小軍服的給你,你先穿著。”
小謝:“好”
看著眼前乾淨的衣服,小謝已經很滿足了,沐浴之後小謝換上乾淨的軍服,軍服有點大,除了這點其他的都很好,小謝將頭發梳成男人的發髻,整理完成後,便出了門,裴鬆在外麵等著,見小謝出來之後,笑著道:“沒想到速度還挺快,我還以為要很久。”
小謝:……
“在軍營裡,你以後便以男子身份行事,將軍讓我給你安排個職位,但由於你的身份,我怕你不好跟其他人相處,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一起照顧將軍。”裴鬆邊走邊講,不時回頭看小謝一眼,見她低著頭,以為她不願意呆在軍營:“不用擔心,你不會在軍營呆太久。”
聞言,小謝立馬抬起頭,詫異道:“不會呆太久?”
裴鬆:“等收回廿城之後,將軍就會送你離開。”
“離開,去哪兒?”
“自然是看你想去哪?”
小謝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抬頭死死盯著裴鬆:“我沒有想去的地方,我想一直呆在軍營裡。”
裴鬆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小謝知道這種情緒,是同情,她以前見到過太多這種情緒,剛開始可能還會覺得難受,後麵就慢慢沒了感覺,可現在看見裴鬆對自己露出同情,小謝瞬間心裡不是滋味,不知怎麼她心裡隱隱覺得他不改對自己露出這種感情。
裴鬆突然笑了起來:“沒地方去,多大點事情,你看,我也沒地方去,不就被將軍收留了,說不定將軍也會留下你,哦,對了,你叫小謝,謝這個字怎麼都像是姓,你真的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嗎?”
“不記得,我一直都叫小謝,我以為那個就是我的名字。”
小謝從來沒有奇怪過她的名字,是因為他們乞丐都是這樣叫的,小的就叫小雨,小五……老的就叫老馬,老楊……從來沒有人在意過他們叫什麼,包括他們自己,直到現在裴鬆提起來,小謝才想起來自己一直都沒有個完整名字。
“沒事,我以前也沒有名字,裴鬆這個名字還是將軍給我起的,出自於清風明月,鬆柏長青,等時機到了,你也會有自己的名字,放心吧。”裴鬆對著小謝笑笑,企圖安慰她。
小謝明白,也回給他一個微笑,讓他放心,對於名字小謝沒有執念,但如果能有,似乎也不錯。
接下來,就是為攻打廿城做準備,前期不斷派人出去探查,查明周圍情況,不斷準備武器,結合天氣狀況,最終定下攻城之日。
小謝對打仗不懂,裴鬆也沒有讓她過多參與,隻是讓她做些雜活,等到站在廿城城牆之上,看著被戰火侵蝕的廿城,這一刻,小謝似乎意識到軍隊的使命,後期小謝跟著軍隊一起重建廿城,看著一點點被修補的廿城,小謝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複蘇,冰冷的心一點點再回溫。
這一刻小謝才真正意識到原來自己不是沒有心了,而是一直將它藏了起來,因為隻有這樣,她才不會因為彆人的離去而悲傷,才會在隻剩自己一人時,仍然堅定的邁著前進步伐,不會為任何人停留,也隻有這樣,她才能活下去,走到今天。
廿城的重建工作繁雜且持久,不過目前已經能滿足大多數人的基本生存。
廿城這邊結束,是不是意味著自己要離開了,小謝抬頭看了眼正在處理事情的裴清風。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裴清風看了她一眼:“小謝。”
被呼喚的小謝走過去,行禮:“將軍。”
裴清風:“在想什麼?”
小謝:“稟將軍,屬下什麼都沒想?”
裴清風繼續問道:“對此次重建廿城有什麼感受?”
小謝一愣,隨即答道:“看著正在變好的廿城,屬下也想儘自己的一份力,可屬下能做的太少了。”
聞言,裴清風思考了一會兒:“之前說過收複廿城之後,送你離開,有想去的地方?”
裴清風剛問完還沒反應過來,小謝騰的一聲就行了一個大禮:“將軍,屬下之前就是乞丐,沒有地方去,現在更是沒有想去的地方,還望將軍不要嫌棄屬下,讓屬下留下來跟著部隊行軍打仗。”
見她如此堅定,裴清風:“留下也不是問題,隻是你的身體……”
後麵的話裴清風沒有講完,但小謝卻明白,小謝來軍隊不到半個月,反反複複生病,也幸是這段時間沒有大規模遷移,否則她的身體肯定吃不消,這種情況尚且如此,若是需要急行軍,她怕會是拖累。
小謝沒有回答,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見她這樣,裴清風歎了口氣:“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聽到這話,小謝刷的一下抬起頭。
見她如此急切,裴清風說:“你先不要抱太多希望,你的身體跟著部隊肯定不行,但是我這裡有另外一個任務,你願不願去做?”
小謝重重點了頭。
馬車緩緩駛入褚京城,褚京不虧是褚國的權力中心,哪怕外麵已經殘破不堪,褚京卻依舊是繁華鼎盛,街上人來人往,小販的吆喝聲不絕入耳,小謝放下窗簾,不禁紅了眼眶,她不明白,明明都是褚國人,為什麼他們和自己不一樣,為什麼飽受磨難的永遠是自己這樣的普通人,她不明白那麼多死去的人,哪些和自己一樣的人到底做錯了什麼,要承受這樣的災難,終究是世道不公。
良久,她終於還是忍不住,抬手擋住眼睛,無聲哭泣。
麻木許久的人,終於不再麻痹自己,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