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凝三兩步往樓下跑，秦未隻好在衛凝身後緊緊跟著。

“慢點跑，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爸他們等得起。”

衛凝腳下步子不停，可是我不想讓爸他們等。都怪你，誰讓你那麼慢的。”

秦未還能說什麼，隻好連連認錯，“好好好，下次我一定快一點，好不好？”

什麼快一點？衛凝怎麼聽著怪彆扭的，好像他們兩個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這麼一想她還怪不好意思的，三兩下下了樓，和身後的秦未拉開了距離。

年前這兩天，秦家兩位大忙人徹底閒了下來，秦家熱鬨了許多。

倒是家裡陸陸續續有不少年禮送上門，沈玉蝶讓人把每家送來的東西都標注好。

吃的用的喝的都拿出來，其餘的統一放到二樓的房間放好。

但是年禮大家送的幾乎都是消耗品，不是消耗品的反而少。

沈玉蝶忙著衛凝也沒閒著，她跟在沈玉蝶身後幫忙搭把手。

她拿著禮品單子，上麵幾乎都是秦家的生意夥伴送來的年禮，反而沒怎麼看到秦家親戚送來的東西。

“大嫂，我怎麼沒看秦家其他親戚送的年禮？”之前衛凝跟著沈玉蝶去挑選年禮來著，她要是沒記錯的話，當時有很大一部分年禮是送給秦家親戚的。

沈玉蝶豎起右手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見老爺子在客廳喝茶後便向衛凝解釋：“秦家那些親戚不送就不送吧，反正秦家也不差那幾個年禮，就是如果老爺子問起就說都送了，免得老爺子傷心。”

秦老爺子年輕的時候發家不容易，那個時候他做生意沒人看好，他請秦家親戚一起跟著他乾，不過秦家其他人都害怕，於是隻有秦老爺子和剛剛大學畢業的秦政兩個人擺攤做生意。

遇到經濟快速蘇醒的那幾年，秦老爺子攢到了成立秦氏的第一筆資金，隨後越做越大，才有了之前的秦氏。

之後秦老爺子將公司交給秦未，不過短短幾年，秦氏又上了一個階梯，直到現在，拿下衛凝給男主準備的項目，秦氏一躍而上成了頂級豪門。

不說現在的秦家，就是秦老爺子剛剛成立秦氏那會兒，做的是電子產品，那會兒的電子產品很火。

公司成立了，秦家親戚開始眼紅了，紛紛指責秦老爺子自己一個人享受，不拉著其他兄弟姐妹一起發財，吵著鬨著要秦老爺子安排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和侄子侄女進秦氏工作。

那會兒秦政年輕氣盛，跟秦家的親戚為這事吵過不知道多少次。

秦老爺子雖然沒讀過幾年書，但他也知道擺攤和開公司不一樣，擺攤是隻要你敢拉下臉來吆喝，總能賺到錢。

開公司又不一樣了，就連那時候大學畢業的秦政都不太行，更何況是秦家的其他親戚。

於是秦老爺子一口氣回絕了他們。

那段時間秦老爺子和他的兄弟姐妹們鬨得不可開交，就連秦政秦未的爺爺奶奶也偏向他們的其他兒女，關係極速惡化。

已故的秦母當時正懷著秦未，而秦老爺子的二兒子本來是交給爺爺奶奶照看的，哪成想一個沒看住便落了水，沒救回來。

因此，秦母動了胎氣，秦未早產，秦老爺子失去了老二，得到了老三。

“這麼說，秦未還有個二哥？”衛凝倒是不知道其中還有這事，她文中也沒有提到這事。

“對，這事朝陽都不知道，秦未雖然知道，但他沒見過。這也是為什麼家裡隻有兩兄弟，秦未卻叫秦政大哥的原因。”

原來如此，這麼一想確實是的，家裡兩兄弟一般就直接叫哥，不會叫大哥。

也就是因為這件事，秦家親戚再也沒鬨了。

秦老爺子也沒見過那些兄弟姐妹，爺爺奶奶去世之後，秦家幾乎和那些親戚斷了聯係。

隻是可能秦老爺子年紀越來越大，心軟了下來，這幾年才會在過年過節的時候送份年禮。

隻是幾十年的時間，感情已經疏遠，想要修補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就算秦老爺子想和好，那些親戚也早已和秦家斷了親。

人老了或許就會留念親情，秦老爺子大抵就是這樣。就算他們之間隔著兩條人命，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人總是需要也必須往前看。

“兩條人命？”衛凝驚呼，“怎麼會有兩條人命？”

沈玉蝶歎息，“是啊，還有他們兄弟倆的媽媽。”

秦母那會兒剛剛失去一個孩子，又早產，有很嚴重的產後抑鬱，儘管秦未尚且嗷嗷待哺，秦母的病情也沒有好轉。

說起來，秦氏那會兒又是最忙的時候，恰好又和秦家親戚斷絕了往來，秦老爺子也不讓自己爸媽幫忙，秦母每天都會崩潰大哭。

秦母堅持了五年，終於還是拋下了秦家父子三人。

秦未那會兒已經有記憶了，秦母在自己的房間悄無聲息的離開，而秦未在客廳玩耍毫不知情。

“往後的這麼多年，秦未一直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母親，可他那時隻是一個孩子，又能做什麼呢？”

衛凝聽著聽著紅了眼眶，不知道是心疼秦未的母親還是心疼那時候隻有五歲的秦未。

之後秦未沒有人照顧，秦老爺子才請了白媽。

這些事沈玉蝶早就知道，二十多年了，她對這事的感情早已遺忘在時間的長河裡。

沈家當時是秦家的合作夥伴，這事對秦老爺子打擊挺大，最早的那幾個合夥人都知道。

隻是二十多年過去了，秦氏也愈發龐大，往事也沒人再提。

大年二十九那天，秦家的傭人們都拿著豐厚的紅包回家過年了，秦家隻留了張媽和白姨。

兩人家裡的人幾乎都在秦氏工作，每年兩人都會在秦氏待到大年三十，大年初一再早早的過來。

大年三十這天晚上的晚飯是張媽主要張羅的，衛凝和沈玉蝶幫忙打的下手。

秦未見自己的小妻子在廚房幫忙，動作麻利，不自覺的也進廚房幫忙。

衛凝做慣了的活到秦未手裡變得不聽話。

洗個菜搞得地上全是水，衛凝心裡對秦未的心疼轉眼變成了嫌棄。

白姨將地上的水擦乾，衛凝指著廚房門對秦未說：“要不你還是出去吧，照你幫忙的程度，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吃上年夜飯。”

沈玉蝶、張媽和白姨都在笑，秦未手足無措的站在廚房裡，“那我去擺盤子。”

衛凝點點頭，“行。”

秦未雖然洗菜笨手笨腳，但擺盤子這件事還是做得很好的。

三個人從下午忙到晚上六點，終於做好了年夜飯。

年夜飯做好後，張媽和白姨也離開了，她們也要回家和家裡人團聚。

白叔來接的兩人，先把張媽送回家，再和白姨一起回家。

姐弟倆感情好，年年都是一起過的年。

張媽和白姨離開之後，偌大的秦家隻剩下六個人，有些空蕩卻也熱鬨。

晚飯後，沈玉蝶擺了一桌麻將，她和秦政兩夫妻，秦老爺子以及衛凝組了一桌。

秦未沒上，他坐在衛凝身邊給她指揮。

每年大年三十秦家人都要一起守歲，客廳裡放著春晚，秦朝陽在沙發上不知道在做什麼，另外五人全在麻將桌前。

衛凝很少打麻將，可以說幾乎不打，她每天忙於生計就耗費了她大部分的時間和心血，更加舍不得將自己辛苦掙的錢拿去輸掉。

不過麻將這種東西，很簡單，她會，但不精。

本來她不想打，但是秦未讓她試試，據說像她這樣的新手很容易贏。

和家裡人打麻將衛凝倒是不在乎什麼輸贏，而且她現在有錢，再不濟還有秦未。

隻是她不太會，動作很慢，隻怕會掃興。

秦未無奈，“那你先試幾圈，實在不行我再上。”

衛凝打麻將動作慢是慢，手氣卻不錯，一晚上的時間幾乎都在贏。

一直到十一點半。

沈玉蝶讓沙發上的秦朝陽幫她打幾圈，她要去包一些餃子，十二點過後煮給大家吃。

衛凝趁機說：“秦未，我去幫大嫂，你也幫我打幾圈吧。”

秦未點頭，衛凝開心的讓出位置，她今晚贏太多了，再打下去她就不好意思了。

餃子皮和餡都是張媽離開之前準備好的，兩個人坐在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包餃子。

半個小時忙忙活下來沒包多少，但六個人一人吃幾個墊吧墊吧是夠的。

快要到零點的時候衛凝去廚房燒水煮餃子，秦家四個男人已經停止了打麻將。

沈玉蝶拿了個盤子將包好的餃子端進廚房，隨後去餐廳擺餐具。

秦未走進廚房，衛凝正站在鍋子前，餃子已經下鍋了，她正緩慢攪動著餃子。

零點的時候客廳裡傳來其他人互道新年快樂的聲音，秦未站在衛凝身後，對衛凝說道：“新年快樂。”

衛凝回頭對著秦未笑，明豔張揚，“秦未，新年快樂。”今年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改變你的命運，願你往後都平安順遂。

秦未像變魔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個紅包，遞給衛凝，“這是給你的新年紅包，希望我的小妻子明年能萬事順意，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