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不早了,但葉黎睡不著,係統越來越癲,已經開始讓她進案發現場,改劇情留下關鍵破案線索,那個BB機和屍體埋進去了,但是屍體要怎麼被發現呢?
昨天晚上凶手的殘忍曆曆在目,明天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每一個最後都穿成一條線索,複盤了一下,葉黎還有個事想不通,她翻過身,手臂垂在床沿邊,胡亂摸了一把,摸到秦弋半張臉。
“你彆誤會,我隻是想跟你說說話。”
把他弄醒,葉黎就把手收回來了:“你為什麼讓我選BB機呢,就算BB機能查出線索,也要先挖出來吧,我第一次選目擊證人,就是想先挖出屍體,有拋屍現場,才能進行下一步的取證調查,怎麼隻有百分之十的破案率呢,我哪裡錯了?”
秦弋其實也沒有睡著,他選BB機靠的是直覺。
“靠目擊者發現拋屍地,隻有百分之十的概率,大概率目擊者會被凶手殺害,BB機裡存的信息,至少能確認受害者身份,東西又小,不易被凶手發現,就選了BB機。”
靠著經驗和直覺,他一次就選對,葉黎沒什麼好說的,明天還要去第二個被害人家裡租房子,和秦弋說了一聲:“你明天晚上,一定要到房東家裡找我去。”
秦弋擔心的是:“教授家裡不缺錢,你能租的下來嗎?”
葉黎沒理她,目前為止,還沒有她做不成的事呢。
……
葉黎是定了鬨鐘的,鈴聲一響,她馬上從床上翻下來,忘記床下還有個地鋪,被軟軟熱乎乎的軀體絆倒了,腦門磕在門框上,疼的咧嘴,火大的很。
秦弋剛坐起來,伸手去拉地上的葉黎:“怎麼樣了?”
葉黎惱火的摔開他的手:“睡的這麼死,你怎麼沒有像小說裡英明神武的男主,反應極快的把我撈住?”
秦弋聽了好笑:“我是人,不是你設定好的工具,還英明神武,你怎麼不寫個神仙呢?”
葉黎懶得理他,卻被叫住了,不耐煩:“乾嘛?”
秦弋還記得,她昨晚叫他尊重她睡覺的習慣:“你沒穿內.衣,換了衣服再出去。”
……
葉黎跑來九獅山公園附近租房,這裡有不少二層小彆墅,住的人家裡條件都不錯,很少有出租的。
她找的這個教授和愛人要調走,想找個乾淨的文化人租出去,房子有人氣,也有人打掃衛生,條件就是他們的女兒周末和節假日回來小住,必須和睦相處。
身份審核極其嚴格,葉黎爸爸是煤老板,有個後媽,自己是走武術學校比賽的路子,把自家情況都說了:“我爸掙錢之後,看電視看多了,怕我因為家裡太有錢被綁架勒索,加上我從小學習很一般,就送我去武校了。”
“我老公是個警察,就在平山分局上班,因為家裡人口多,我才出來租房子的,他的人品你們可以去打聽,家裡有個警察租客,你們女兒回來小住,也不用害怕了。”
教授夫妻找可靠的女租客,就是為了女兒周末節假日在家的安全,本來有個男人租客,教授夫妻絕對不願意,但人家小夫妻新婚燕爾,一個是警察,一個散打比賽拿了獎杯,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人選了。
就這麼敲定了,葉黎補充一句:“對了,我還得帶個鐘點工,你們放心,鐘點工不住家。”
教授愛人有些猶豫,和教授商量:“各方麵都符合我們的設想,就是太嬌氣了,租房子還找鐘點工,我怕她跟我們閨女合不來。”
教授笑著說:“你都要給自家小公主配個保姆,人家為什麼不能找重點工?我看這孩子不錯,是你自己信算命先生的話,說要找個屬火的破破閨女今年的煞氣,葉黎的生辰八字正好合適,她老公又是個警察,你可想好了,再找的租客未必有她放心。”
教授愛人就是因為葉黎要帶老公來住,心裡膈應的慌:“我們家閨女終歸是未婚的呀,多不方便。”
教授本來就反對迷信:“那行,我就說不租了,你自己再找吧。”
“彆,算了,就她吧。”
教授夫妻拍板定下了,和葉黎約定:“我們晚上十點的車,叫你愛人早點來,一起吃個飯,合適的話,就把租房合同簽了吧。”
……
葉黎對秦弋外表的忠厚可靠還是有信心的,晚上合同肯定簽得下來,現在還得去把第一個被害人用過的鐘點工談下來。
凶手和被害人親密期間,去過被害人小屋幾次,這個保姆,看過被害人珍藏的凶手素描像。
鐘點工大家都叫她劉姐,談工作內容的時候,葉黎說:“我要求隨叫隨到,但晚上七點以後不會找你。”
劉姐一聽不願意了:“老板,你這兩個地方來回跑,活兒不輕鬆的呀。”
葉黎直接拿出兩百塊錢放到她手裡:“這是一個星期的工資,做一個星期結一次,另外吃飯坐車都算我的,就一個要求,要隨叫隨到。”
一個星期的工資抵得上一個月的,這是什麼神仙雇主呀,劉姐糾結的表情瞬間舒展開,主動積極的表態:“下班之後也能隨叫隨到,我乾活麻利、脾氣還好,你就放心吧。”
葉黎再給她個BB機:“行,今天晚上,幫我去房東家裡做頓晚飯。”
……
約定的時間到了,宋教授的女兒、女兒的校友都回來了,秦弋還沒到,葉黎心裡再次給秦弋罵了好幾遍:“他半路遇到個飛車黨,幫人家追包,在派出所呢,說一會就來,咱們先吃,不管他!”
秦弋見義勇為,怎麼可能不等他吃飯,都說不著急,等等一起吃,葉黎說真不用:“宋教授你們還要趕車呢,先吃吧。”
劉姐做的飯菜,宋教授一家誇讚不已,邀請她坐下一起吃飯,劉姐得到了尊重,謙虛又得意,說她給文化人做過家政,有經驗。
“就是慶安大學的女研究生,好厲害的,我知道文化人講究,東西絕不亂動,她很滿意我的,哎,就是突然要走,要不我也沒有時間給葉小姐做工。”
“慶安大學的?”宋教授女兒宋岱書今年也準備考研,她感興趣的問道:“叫什麼名字,我看認不認識?”
“姚聽潮。”劉姐印象深刻:“戴個細框的眼睛,說話溫柔又有力量,我一開始做的不合她心意,她從來不發火,耐心的示範後教我標準,我就覺得她那樣的人,想做什麼一定能做得成。”
宋岱書沒有聽過這位學姐,問做客的季長臨:“學長,是你們係的,你認識嗎?”
季長臨點頭:“很優秀的學姐,聽說出國去了。”
劉姐一疊聲的附和:“對,打電話給房東退租,房租和押金都不要了,要去國外發達去嘍。”
……
葉黎聽得感慨萬千,這麼多人,議論的是一個昨晚剛剛被害的亡者,凶手和大家談論已經被他殺死的學姐,鎮定自若,除了葉黎早就心裡有數,其他人完全沒有察覺,他們要是知道和凶手同桌吃飯,會怎麼想?
葉黎恭維道:“真羨慕你們這些知識分子,聊的都是學術和國際趨勢,我都聽不懂,所以我跟我老公說,一定要租個知識分子的家,沾沾文化氣息,將來生個孩子,也是個讀書的料就好了。”
大家嗬嗬笑她,氣氛輕鬆的很,可這一桌有個凶手在呀,每次對上凶手的目光,葉黎猶如芒刺在背,怕自己的表情露出破綻,驚了凶手。
“叮咚、叮咚。”門鈴響了,葉黎趕在彆人之前起身:“太好了,肯定是我老公來了,我介紹給你們認識。”
……
秦弋外形條件好,警校畢業又經過一段時間工作的錘煉,陽光正氣,給人的第一印象好,宋岱書的教授父親和母親,現在不擔心了,多正派的青年,還是警察,往家裡一鎮,安全呀,他們也能放心離開。
“這是秦弋,我老公,小時候救過我,我就想嫁給他,雖然他還是有點不情願,但我對他好呀,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被我感動了。”葉黎裝的傻傻自信。
教授和妻子對視,對葉黎和秦弋很滿意,心想葉黎被慣壞沒心機好單純,她老公又正派,這對租客越看越合適。
秦弋聽說教授女兒,今晚也遇到了飛車黨,那麼巧九獅山凶案嫌疑人路過幫忙搶回了包,以安全為由,送教授女兒到家門口,被邀請一起吃晚飯,太巧合了。
秦弋職業病犯了,他隨身的口袋裡帶著紙筆,拿出來做寫字的狀態,詢問教授女兒:“你儘量回想一下,嫌疑人的身高、衣著、臉部有什麼明顯的特征,聽你描述對方不慌不亂,應該不是初犯,你回家的路又是固定的,是意外遇見臨時起意搶劫,還是早就盯梢好了才實施搶劫,都要調查清楚。”
宋岱書覺得這是偶然事件,不願意回想:“爸,我以後會注意的,而且對方帶著頭盔,什麼特征都看不到,你還要趕車呢,這都八點半了,我送你去車站吧。”
秦弋看了下時間,十點鐘的車,一個半小時綽綽有餘,他沒放棄:“看不清特征,車牌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