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助理,出事了!南宮少爺和許小姐又吵起來了!”
被手機吵醒的譚茉從床上爬起來,一整個就是“我是誰,我在哪裡”的睡眼朦朧狀態。
掙紮著掀開眼皮看了一眼屏幕,淩晨2點半。
“譚助理,你快過來!”對方焦急地催促,很快掛了電話。
譚茉又像條橡皮泥,軟塌塌地睡回到床上,閉著眼睛輕聲說:“我去你大爺。”
但是誰讓她是個社畜呢。
罵歸罵,事情還得做,B錢還得掙。
譚茉沉沉地歎口氣,認命地從床上爬起來,像個喪屍一樣閉著眼睛穿衣服,然後下樓打車。
其實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兩天前周末的時候剛穿越到這個身體上,有著和她一樣名字,年齡,外貌的女人身上。
不同的是,譚茉在現實世界是個幼教專業的大四學生,而這個女人是隆盛集團太子南宮烈的實習助理。
據她多年看言情小說的經驗,她多半是因為同名同姓穿書了。
可彆人穿書,好歹是穿成邪魅狂狷的霸道總裁,或者是被四五個男人爭破頭搶來搶去的萬人迷女主,亦或者是作惡作得很爽的惡毒女配。
她倒好,穿成當牛做馬,為奴為婢的助理。
這也太淒慘了!
根據這兩天的觀察,她的老板南宮烈和他的女朋友許小念是對癲公癲婆。
古早言情小說什麼樣,南宮烈和許小念就是什麼樣。
他們就是“你逃,我追,你插翅難飛”的真人版。
就連這兩天周末,譚茉剛穿越過來,就被南宮烈一通電話喊過去擦屁股:不是處理南宮烈砸壞彆人家的家具,就是反複聽許小念質問南宮烈外麵是不是有彆的女人。
然後在這對癲公癲婆冷戰期間,被南宮烈喊去給許小念送飯。許小念不吃,南宮烈還是讓她繼續送。
好好的一個周末,譚茉就這樣被來回折磨。
最後那頓飯,全都灑在她身上。
譚茉:……真的很想讓地球爆炸
好好好,人家穿書是來做總裁貴婦,享受生活,她穿書是來活受罪的。
上個世界是牛馬,這個世界還是牛馬。
合著彆人就是高貴,她就是個一輩子牛馬的命唄。
想想就生氣,譚茉忍不住跺了兩腳。
屁股底下的車子搖晃了兩下,滴滴車司機提醒:“小姑娘,不要晃,淩晨還要去公司加班,都那麼慘了,萬一再出點什麼事情,不是更慘。”
“師傅,你也沒好到哪裡去吧,這個點出工還不是也要養家糊口。”
“哦,我有十棟樓出租,沒事情做,都晝夜顛倒了,所以晚上開車玩玩。”
譚茉:……
怨念更重了。
不一會兒,車子就到了隆盛集團公司樓下。
樓下已經站了另一個小助理林瑜,見到譚茉下車,她連忙跑過去。
“譚助理,你總算來…….”見到譚茉後,林瑜剩下的話卡在喉嚨,“你的黑眼圈……”
譚茉保持笑容:“能不重嗎?現在可是淩晨。”
而且是在處理完被灑在身上的食物之後,整個周末她才睡了幾個小時的情況下,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林瑜頂上。
“南宮烈最好是給我真的搞出事情,不然把他挫骨揚灰都算是輕的。”譚茉擠出聲音說。
林瑜都快哭了,“要不是這兩個癲公癲婆,我也不會打你電話,我也不會這個時間還沒睡。”
同為助理,她比譚茉還要扛不住壓力。
譚茉壓住內心的鬱悶和吐槽,提起精神,拉著林瑜往辦公樓走,“現在什麼情況?”
從家裡出來,坐上車,林瑜就在微信裡和她說了情況:南宮烈突發奇想,奮發圖強,半夜三更帶著許小念來公司辦公。不知道什麼原因,兩人吵了一架,原本好好的許小念忽然暈了過去。
情急之下,林瑜才打了譚茉的電話。
“還是老樣子,許小念沒有醒。”
電梯一路順暢地來到了總裁辦樓層,出乎譚茉意料之外,這層樓竟然站了七八個保鏢。
“怎麼還把保鏢也喊過來了?”
林瑜看了眼四周的保鏢說:“南宮少爺擔心是有人投毒,所以才叫了安保人員。”
這麼嚴重的嗎?譚茉不禁心想。
光看這架勢和站在走廊兩旁各個人高馬大、肅著臉的保鏢,她也不自覺地有些擔憂。
但更多的還是累從心中起,撂下挑子不乾的念頭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腦子裡。
譚茉穩了穩心神:“那醫生呢?來了沒有?”
“來了來了。”一道氣喘籲籲地男聲從背後響起。
譚茉和林瑜轉過身,看見兩個喘著粗氣的醫生和護士剛出了電梯門口,很顯然,他們就比譚茉慢了一步。
那護士實在是太累,扶著牆,說一會兒停一會兒:“跑得都快累死了。”
譚茉還來不及仔細問話,就聽到南宮烈焦急的怒吼聲音:“醫生來了沒有!都半個小時了!為什麼還不來,小念快不行了!我的小念!”
如同晴天霹靂,猝不及防得讓所有人為之一怵。
醫生和護士率先拎著工具箱走進總裁辦,林瑜扯了扯譚茉的手,害怕地低聲說:“怎麼辦,老板發這麼大的火,我都不敢進去,腿軟。”
譚茉憋了一肚子的吐槽,喪氣地說:“順時針涼拌吧,你要想逆時針涼拌,也行。”
林瑜:……
譚茉拉著林瑜也進了南宮烈的辦公室,掃了一眼,挺大的一間屋子,容納二十幾個人綽綽有餘。
可現在隻有幾個人都覺得黑壓壓,死沉沉,大氣都不敢出。
許小念作為霸道總裁的女朋友躺在沙發上,雙眼緊閉。醫生和護士為了方便操作,跪在地上檢查。
而一旁站著的南宮烈沉著臉,雙眉緊蹙,滿眼都是“許小念萬一出了什麼事,他也不打算獨活”的深情。
“南宮先生,許小姐…她…”檢查後,醫生顫顫巍巍地說。
“她怎麼了?”
“許小姐快要不行了。”
“快要不行了?”南宮烈忽然暴躁,掃落茶幾上所有東西,指著譚茉一行人說:“治不好,我要你們所有人都去陪葬。”
譚茉:??
林瑜:??
醫生:??
護士:??
你高貴,你大方,你的深情靠彆人陪葬?
譚茉覺得還能搶救一下,她站出來說:“不要這麼武斷,辦公室裡什麼醫療設備也沒有,做不了詳細檢查,我還是先送許小姐去醫院吧。”
“許小姐不一定噶了,還有救。”
不知道哪個詞刺痛了南宮烈,他目露凶光,一會兒笑又一會兒哭,跟個智障一樣,大喊道:“噶?!許小念!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嘎!聽到沒有,不準你離開我!”
“如果小念真的嘎了,你,還有你,你們通通都得死!”
他撲倒在許小念身上,搖晃著許小念,仿佛這樣,就能將昏迷的人喚醒。
譚茉:??有沒有搞錯,還能不能好好溝通了?你有功夫在這裡搖,沒有功夫送她去醫院?
譚茉瞟了一眼林瑜和醫生他們,交換了“南宮烈就是個智障”的眼神。
南宮烈搖了一會兒,命令保安:“還站著乾嘛,快把這些沒用的東西都拉去陪葬。”
外麵走廊上的保安都衝了進來,又困又累的譚茉有些恍惚,居然來真的。
和她有什麼關係?腦子有泡!
誰家好人穿越個現代背景的小說,還有性命危險?打個工而已。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賣白粉的,乾的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活呢。
一股怒氣湧上頭,譚茉緊急按下暫停鍵,“橋豆麻袋,送我們幾個牛馬去陪葬,那他們這些保安呢?要不要也送去陪葬?”
現在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南宮烈一愣,覺得譚茉莫名其妙。
但他依然不可一世的語氣說:“為了小念,當然也要。”
“聽到沒有!兄弟們!我們陪葬之後,你們可是要自己殺自己,也活不了哦。”譚茉講道理,“所以,你們這麼聽話乾嘛?”
那些人機保安仿佛終於有了思考能力,麵麵相覷。
“還有,你確定我們陪葬之後,許小念能複活嗎?”譚茉走向南宮烈,認真地問。
她不像平時那樣唯命是從,聽之任之,咄咄逼人得讓南宮烈難以招架,竟然有些心虛:“當然不能複活。”
“不過,”南宮烈厲聲說,“譚助理,這是你和老板說話的態度嗎?”
“當然不是和老板說話的態度了,我這是和傻逼說話的態度。”
譚茉臉上掛著笑,從茶幾上抄起一本文件夾,二話不說就兜著南宮烈身上砸去。
“你也知道不能複活,但你還要我們陪葬?怎麼?光顯示你的深情了是吧?人家許小念都閉著眼睛,能知道你的深情嗎?還在這兒給我演上癮了。”
“拿我們陪葬,你是□□嗎?還是你是皇帝?你有什麼資格拿我們陪葬?就算49年沒有通知你中華人民共國成立,你好歹也買本法律書看看呢。你這個法盲。”
穿越過來的這兩天,譚茉被南宮烈壓榨得想跳樓,憋了一肚子的吐槽終於有了發泄的途徑。
她每說一個字,硬殼的文件夾就砸在南宮烈身上一次。
譚茉用儘了渾身力氣,虎虎生威,拳拳到肉,“砰砰砰”的聲音聽得其他在場的人心驚肉跳。
這到底得多痛啊。
在場的其他人都皺著眉,往後仰,生怕打在自己身上。
然而譚茉漸入佳境,越打越凶,繼續罵他:“讓你趕緊送醫院,你在這給我搖。”
“還喊家庭醫生,有用嗎?你辦公室是病房?送醫院不比你喊人來得快?”
“彆打了!彆打了!“南宮烈痛得跳起來,“保安你們在乾什麼?我付你們工資是看著我被人打的嗎?”
保安弱弱地說:“可是上一秒你還讓我們陪葬誒。”
南宮烈:……
外人幫不上忙,南宮烈隻得求饒,“彆打了,真的好痛。”
“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讓你們陪葬就是了。”南宮烈抱頭鼠竄。
手心傳過一陣陣酸痛,氣也出了,譚茉懶得繼續追。
這場追打無異於不小的運動,譚茉都沒什麼力氣,看著揉肩摸手,檢查受傷情況的南宮烈,翻了個白眼。
“站在這裡乾嘛?還不快送許小念去醫院。”
南宮烈恍然大悟,朝許小念跑過去。
譚茉丟了手上的硬殼文件夾,頭也沒回地往外走。
林瑜無助地喊道:“譚茉,你去哪裡。”
“還能去哪,回家睡覺。”
譚茉才睡了幾個小時,再不回去補眠,下一個倒下的估計就是她了。
說得不好聽點,她才領這麼點薪水,用得著她擔心南宮烈和許小念嗎?
她還是心疼心疼自己吧。
無人在意的角落,南宮烈剛要公主抱起許小念,就感受到懷裡的人有了動靜。
她似乎要醒了!
南宮烈放下許小念,對上一雙水蒙蒙的眼睛,驚喜道:“小念,你沒有嘎?擔心死我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和你吵架了,都是我不好。”
“烈,你在說什麼?”許小念滿頭霧水,“我隻是睡著了。”
“沒事沒事,一切都不重要,隻要你沒事就好了。”
還在場的林瑜:……天呐,你們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是人話嗎?合著這麼多人淩晨過來看你睡覺?有沒有人收拾他們,真的好氣!
很快,站在茶幾邊上的林瑜感到一陣旋風,已經走出大門的譚茉又卷土重來。
拿著剛才的厚重文件夾狠狠地砸在南宮烈和許小念頭上。
“都這樣了你還睡得著,你怎麼不睡到天崩地裂,盤古開天劈地再起來?”
“我們都是你們兩個play的一環是吧?我們不需要睡覺?”
“神經,癲公癲婆。”
“謔!”林瑜不由地伸出大拇指:“我的乳腺通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