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戶部尚書沈倦私通外敵,證據確鑿,念為國多年,其功勳著作,故特赦九族,發配邊疆,沈倦一家罰沒家產儘數充公,沈府眾人殺無赦,即刻執行,欽此。”
何以則一身紫袍官服,手中端著明晃晃的聖旨。“沈倦,還不接旨!”
“罪臣接旨。”沈倦接過聖旨麵如死灰,站起身來向後看了一眼府中眾人。
“老爺……”沈倦的夫人陳嬌走向他的身邊顫顫巍巍摻著沈倦的手臂。
“夫人,我對不起你。”沈倦彆過臉去一臉愧疚,是他的禍卻牽連到妻子。
沈倦身後府裡滿是怨聲載道,都在埋怨沈倦自私自利,不顧一家老小死活。
“不怪你,隻怪我們不小心著了小人的道。”沈夫人盯著何以則恨恨的道。
“何以則,我已經接旨你還在等什麼?”沈倦摟著妻子試圖給她一點點,哪怕微小安慰。
“嶽丈莫急!還有一個人沒有到,等她到了我們再行刑不遲。”何以則把玩腰間佩劍劍穗笑的奸詐。
“何以則,你想乾什麼?”沈夫人掙開沈倦的手衝過去掐住何以則的脖子使勁搖晃。
何以則持劍往沈夫人的手劃去,鮮血噴湧而出,何以則不顧臉上被沾到的鮮血,用劍指著沈倦懷裡的沈夫人罵道:“你個瘋婦,你想乾什麼,信不信你不讓我舒坦,我就敢讓你女兒不舒坦。”
“何以則,你不是人,你要是要敢傷害我的女兒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沈夫人梗著脖子,臉上青筋都出來,氣氛的朝何以則吼道,讓一貫矜持的貴婦模樣蕩然無存。
沈倦抱著自己夫人隻是不讓掙脫卻讓她罵個儘興。
“嶽母,哦不!現在該叫沈、夫、人才對。”何以則擦著劍上的血笑的殘忍,“我不是人,啊!沈夫人您罵早了。”
“來人,夫人想必到了吧!還不快把夫人帶過來好好看看啊。”何以則口中的夫人可不是陳嬌,而是讓他十分厭惡的沈家女,沈棠。
“是。”門口一個侍衛答應著。
何以則跨立,雙手用劍杵著在地上,在沈棠過來的時候回頭戲謔的看向她:“來了,幸好沒有讓你錯過一場好戲。”
“何以則,你這什麼意思,帶一堆士兵來我家門口堵著,你想乾什麼?”沈棠紅著眼睛情緒激動的不行。“你對我娘他們乾了什麼?”
沈棠一個箭步想衝過去抓住何以則,卻被兩人攔住。
何以則單手持劍走到沈棠的身邊掐著那纖細的脖子,湊到她耳邊輕輕地說:“好戲開始了,你可要看好了沈棠,哈哈哈!”像極了魔鬼的低語。
“來人,壓住沈棠。”在何以則身後兩個士兵按住幾乎瘦的不成人樣的沈棠。
沈倦陳嬌看著十年沒有見過的女兒,如今瘦骨嶙峋,穿著麻衣,就連頭上的簪子也不過是一根樹枝,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千嬌百寵的女兒如今會變成這幅模樣,陳嬌不顧手上的傷勢推開沈倦跑到女兒身邊扯開士兵,費力的抱著女兒止不住的眼淚滑落。“棠兒,你不該來的。”
“娘。”沈棠苦笑擦掉陳嬌的眼淚,看著何以則想哪有什麼應不應該啊!
“棠兒,沒有人能照顧你了,往後隻能靠你自己了。”沈家一門獨剩的一個沒有被牽連的人了,生活在難過也比跟著他們下黃泉的好。
“娘,我知道了,我會跟那個畜生拿到和離書的。”沈棠用手心擦著陳嬌的眼淚,抬頭向沈倦看去。“爹,女兒不孝所嫁非人,禍及滿門,來日必定與您二老賠罪。”
沈倦站在另一邊看著那邊的母女倆,臉上隻有慢慢的擔憂和哀傷,忍著淚水才輕輕開口:“棠兒,你不要做傻事,我和你娘這輩子沒做過壞事,到了下麵那閻王也不會太為難我們的,乖。”
“看來嶽丈嶽母已經和夫人聊好了,那麼……”何以則拖著劍在地上劃出痕跡一步一步向沈棠母子走來,眼裡滿是嗜殺。
沈棠看出何以則的意圖,連忙將陳嬌護在身後,“何以則,你這個畜生。”
“沈棠,你就儘情罵吧!你罵的越狠你全家就死的越慘。”何以則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抬起手中的劍揮向陳嬌的脖子。
沈棠擋不及,鮮血噴灑出來半數落入她麵頰,鮮血染紅了眼眸,讓原本就血紅的眸子更加妖冶。
極大的刺激過後才慢慢從失神中緩過來伸手接過陳嬌尚且溫熱的身體,悲從心來一口血噴了出來,“何以則,你不得好死。”
“沈棠,你這樣咒你的夫君可不太好。”何以則蹲下身子重重的揩去沈棠臉上血漬,嫌惡的看了自己手指,往沈棠的身上擦。
“不需要你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何以則你假不假?”沈棠一把揮開何以則的手,“彆碰我,我嫌棄你臟。”
“嫌棄我,哈哈哈哈。”何以則笑的瘋狂。
“沈棠,你也配嫌棄我,如今沈家人的命掌握在我手裡,你憑什麼嫌棄我,啊?”何以則死死掐住沈棠下頜,語氣頗有些癲狂。
沈棠費力掙開何以則手,“何以則,你總有一日會為今日付出代價的。”
“那也是日後,沈棠,今日就讓你看看什麼叫代價。”何以則用劍抵住沈棠的喉嚨吩咐說“看好夫人。”便鬆了劍尖,拿著劍邁步朝沈倦走去。
“何以則,不可以……”沈棠被人拉著死命掙紮,想衝過去。
“沈棠,看好了。”何以則走到沈倦麵前一劍刺入胸前,拔出。
“爹。”沈棠無力跌坐在地。
“何以則你到底要怎樣!”沈棠一下子無法接受雙親死在自己麵前而自己無能為力。
“我要怎樣?沈棠你問我要怎樣。”何以則揮劍殺了離沈倦不遠的心腹。“我要你親眼看著我是怎麼一個一個殺掉你這些親人的,我要你日後一看到我就想起今日的種種,我要你日後終生活在悔恨中,卻又殺不了我。”
“瘋子,何以則你就是個瘋子,我不會如你願的。”沈棠歇斯底裡的吼著。
“我就是瘋了沈棠,憑什麼你們生來就能高高在上,憑什麼我就麵對命運的不公,向來命運都不會站在我這邊,既然這樣那我就去搏一搏我這條命,看我現在不是成功了嗎?現在隻有彆人仰視我的份。”何以則眼裡帶著病態的偏執。“我沒耐心陪你玩了,沈棠就這麼樣吧!”
何以則轉身一揮手,帶刀的士兵宛如殺人機器,手起手落數十人就這麼結束了生命。
“沈棠,滿意嗎?”何以則似是早就料到了沈棠不會應答自顧自的說道:“反正我是很滿意的。”
“待一切財務清點完成後記得一把火燒了沈府。”這句話是對著屬下說的。
沈棠目睹了沈府周圍被士兵潑了無數桶油。
“你這是要燒了沈府,何以則,我們和離吧!”沈棠眼裡藏不住疲累,厭倦。
“怎麼?想逃離我身邊,沈棠我告訴你休想。”
“我知道你不會寫和離書的,但是我不想死後還跟你們何家扯上關聯。”沈棠抽出離她比較近侍衛的一把刀架到何以則脖子上,聲音帶著恨意:“所以這和離書你不寫也得寫。”
“沈棠,你個瘋婦。”他沒想到看起來弱不經風的沈棠竟然能舉動他人手中之刃。
“何以則你要不要猜一猜我敢不敢劃下去。”女人的聲音帶著沙啞和無窮的恨意,刀往下割上一分,鮮血自刀口溢出來些許。
“沈棠,彆衝動。”何以則不敢輕舉妄動隻好吩咐:“來人,拿紙筆過來。”
何以則被脅迫著寫下和離書交給沈棠,“可以了嗎?”
“何以則,從此我跟你、跟何家再無一絲關聯。”話音剛落手中的刀跌落在地,她僅剩的力氣都用來脅迫何以則寫下和離書,整個人癱倒在地。
“好好好,沈棠,你真行。”何以則抹掉脖子上的血漬,轉身朝外走去。
“何以則。”沈棠用毫無生氣的聲音喊住何以則,近似瘋狂之後的平靜:“我不求來世,何以則我就在閻王殿等著你,等著看那十殿閻羅怎麼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那你就等著吧!沈棠!”何以則走了,走之前一把火點燃了沈府。
沈棠癱坐在地上,看著周圍隨濃煙升起火焰,笑的肆意,用最後的力氣撿起掉落的刀費力的往脖子上一抹,鮮血隨著火焰蒸發,沈棠慢慢沒了生機。
大火燃燒了三天三夜,未及周邊鄰裡,直至完全燒沒沈府,一僧人路過收斂沈府眾人的骸骨。
沈府變為廢墟的七天,一身胄甲的將軍琅琅鏘鏘走到沈府門口,表情愈發悲痛,看著舊日的沈府一言不發枯坐了三宿,而後發瘋似的到處尋找沈府眾人的埋藏之地。
許多年後,有人翻看野史當做趣聞,竟意料發現當年被滅滿門的沈大小姐和異姓王之間的不二三事,那人當即表示,野史還得是野史,那人也隻是當個笑話看看。
後史記:承天十二年,衛將軍為南陌披肝瀝膽,功勳卓著,得帝嘉豐,賜異姓王爵位。
翌年,異姓王薨,無留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