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手塚君,早上好!”美樹沙耶香幾乎每天早上出門的時候都能碰到去上學的手塚國光,漸漸的,對這個本就是同桌的沉默寡言的彆人家孩子起了興趣。
“美樹桑,早。”見從教堂裡出來的藍發女孩向他打著招呼,手塚回應道。
若此時有網球部的人在場,一定會很吃驚,因為手塚跟人打招呼回應時,從來沒說過這麼多字。
互相打過招呼的兩人並排走在通往學校的路上,被沉默環繞。
現在是五月份,這個時間到處都是盛開的櫻花,粉色的花瓣飄揚在空中,偶爾還會落在頭上,身上。給本就好看的人更添了一種美麗。
手塚國光,他是個同上條恭介有些相似但又不一樣的存在,相似的是兩個人都很優秀,很出挑,是長輩眼裡彆人家的孩子。
手塚國光這個人,學習成績雖不是年級第一,卻也是前三,是學生會會長,又是網球部部長,據說還早早就被職業人士看上,並且很多人以他為目標在打球。
而且光從外表來看,手塚國光也是比上條恭介好看了太多——
手塚這個人皮膚很白,明明是網球部的,每天都在曬太陽,卻好像怎麼也曬不黑。很瘦,她之前觀察過網球部的其他人,從身高以及橫向來看,雖然她不清楚他們的具體體重,但手塚國光,在同樣都是運動型的男生群體裡,真的很瘦,若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應該是不會相信手塚居然是個運動係少年。(插播一句,沙耶香早就不喜歡上條恭介了,但畢竟上條是沙耶香過去14年裡唯一真正有交集又心動過的男生,難免會拿來比較)
可惜了,手塚國光,跟美樹大人除了普通同學,再無第二種發展可能,不過每天能看到這張臉,心情還是很不錯的。沙耶香這樣想著。
要說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身體不是很好。噢!難道是因為這樣,所以家人讓打網球嗎?沙耶香左手握拳捶著掌心,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
被身旁人時不時看一眼這種事,饒手塚是個冷麵之人,也難以忍耐。
“美樹桑,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你這樣一直看我。”手塚國光忍不住出聲問道。
“什麼?”美樹沙耶香的思維一時沒有轉過來,反問著手塚。
“我臉上……”還沒等手塚說完剩下的話,沙耶香的腦袋終於重新運轉,她慌張地轉過身子麵對著側過臉的手塚,手忙腳亂雙手比叉,“不不不,什麼都沒有,手塚君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
已經是國三生,雖說還有段時間,但是沙耶香也沒打算加入任何社團,加上解決了可能有的麻煩,總之現在沙耶香的日子很是輕鬆愜意。
重生了一遍,沙耶香的學習成績雖說有進步,可也是維持在普通中等,因此最近在打手塚的注意,現成的最好選擇。
“手塚君,你晚上是否方便呢?”沙耶香從來是個行動派,雖說經曆了一些事情不再像過去那樣性格衝動,脾氣易炸,但也依然是個直性子。於是在又一個早晨的上學路上,她開口了。
“你……”手塚國光疑惑得看向看眼前的藍發少年,等她說出自己的需求。
“想拜托手塚君給我補習功課,費用會按照市麵上普遍的再多加點給手塚君的。”美樹沙耶香看著茶發少年的眼睛,這樣說道,她不會因為認識而占對方便宜,利益,是最容不得模糊的。
“我不是好選擇,美樹桑,你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手塚拒絕的毫不猶豫。
“你就是最合適的補課老師。”沙耶香搖了搖頭,說。
“……給我一天的考慮時間,下午放學後給你答複。”
“好,手塚君仔細考慮。”考慮,就是有希望,沙耶香頓感心情愉悅。
“嗯。”
……
“美樹桑先回去吧,網球部訓練結束後我會去找你。”鈴聲響起,老師拿起東西走出了教室,手塚緊接著也拿著包站起身,對沙耶香說道。
“好啊,晚上見,手塚君社團活動加油啊~。”藍發少年沒有再多說什麼,揮了揮手,她隻要知道手塚這是答應了她的補課請求的意思就好。
手塚真的是個很認真負責的補課老師,找他果然是個正確選擇。但果然是跟美樹大人除了同學再無第二種發展道路的人,可惜了。美樹沙耶香再一次感歎道。
眼前的少年在紙上寫寫畫畫,試圖用自己的言語讓藍發少年理解,然而半懂半不懂。
“手塚君。”沙耶香出聲打斷了少年的講解。
“嗯?”
“這道題,”沙耶香拿過卷子,用手指了指,“可以再講一遍嗎?抱歉,有些沒有聽懂。”藍發少年的眼神充滿歉意,似乎在為自己的笨拙感到羞愧。
“好。”手塚應下請求,又重新講了一遍,並放慢了速度。
美樹沙耶香努力學習著。
晚上六點三十,兩人結束了補習。
手塚國光並沒有收下美樹沙耶香遞給他的錢,幫她補習,也是幫自己鞏固知識,算是一舉兩得。而且總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能收這個補課費用,於是手塚堅定拒絕了。沙耶香見狀也隻好作罷,說著下次手塚有需要的話,她一定不遺餘力。手塚隻當隨便說說,並沒有往心裡去,因為他不覺得自己有哪裡需要他人的幫助。
等手塚回到家已經是六點四十五,這是小孩第一次沒有任何提前說明卻晚到家,長輩們都很擔心,可想著自家小孩平日裡的懂事自覺,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熱了飯便過去了。
倒是孩子,在吃完飯後鄭重的站在他們跟前,說以後都會晚回家,因為答應了同學給她補課。
“可如果總是這樣,吃飯太晚,對你的身體有很大的影響。”手塚彩菜反對道。
“沒關係,隻是晚一兩個小時而已。”手塚回答說。
“如果實在不行,讓那孩子來家裡補習吧,一頓飯的事,手塚家負擔得起,總之你母親說得對,你的身體要緊。”手塚國晴緊接著反對。自家兒子身體從小就不好,好不容易借著打網球有所提高,但還是不得馬虎。
“對方是位女性,可能不是很方便。”手塚搖頭。
誰知家人聽了這話,更不讚同了。
“是位異性同學?”手塚彩菜呢喃道,“從安全上來說,似乎的確是你上她家給她補習更方便。”
“不是她家。”手塚說,“美樹桑是住在教堂裡,就在這條路上,所以我們覺得在那裡補習比較方便。”
“哎?教堂?”手塚國晴反問道。
“是,美樹桑是孤兒,一個人住在教堂裡。”手塚皺了皺眉,答道。
“哎?怎麼會?”手塚彩菜因為心疼皺起了眉。
“讓那孩子上家裡來吧,自己住教堂的話大概也不會好好吃飯,小孩子怎麼能不好好吃飯呢?”祖父手塚國一最後總結,絲毫沒有給自家孫子一個反對機會。
手塚國光,男,14歲,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家裡人的關心所帶來的強勢。
補課開始第二天,手塚糾結於該怎麼告訴同桌,家裡人希望她去自己家補習這件事。
磨蹭著,最終熬到了社團活動結束,要去美樹桑住的地方給她補習,都還沒有說出口。
手塚在門口徘徊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最後美樹沙耶香忍不下去了,給他開了門。
“手塚君,你是有什麼事嗎?你在門口很久了,我聽得到哦~”沙耶香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美樹桑,要不要去我家?”咬了咬牙,他終於問出了口。
“耶?你家?”沙耶香一臉詫異的看著手塚,“發生了什麼嗎?”
“太晚回家,父母擔心,”猶豫片刻,手塚又說,“很抱歉,我說出了美樹桑是孤兒,自己住在教堂的事,家裡人覺得美樹桑一個人這樣不好,所以希望上我們家吃飯,然後補習。”
手塚忐忑不安得等待眼前藍發少年的審判。
“不,感謝手塚君家人的邀請,如果不麻煩的話,那就拜托了,但是請一定收下我該支付的費用。”看著手塚抬起頭不讚同的樣子,沙耶香眨了眨眼,說,“當然,僅僅吃飯的費用,畢竟補習的費用,已經變作我對手塚君的承諾了。”
“啊。”手塚聽罷,臉上有了笑容,沙耶香看的有些入迷。手塚國光,長得可真好看啊,笑起來更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