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意 他真的好會罵(1 / 1)

彩雲戀依 依然紫 3395 字 2024-05-01

貼心的司機大叔包接包送。山珍海味下肚,文雯有點乏。不過,再好吃的,再奢侈的,都與我無關,這是在完成任務,還要被迫住上一段時間。胡女士不了解我的地方在於,我不是不愛錢,我也並不是要做道德楷模,我隻是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硬幣的正麵是她想彌補這些年缺失的母愛,硬幣的反麵是她想戰勝那個叫文裕勤的男人。血緣加財富,她覺得自己怎麼可能輸?問題不是不愛錢,是錢還不夠多。

其實我並沒有被收買的價值。文雯心裡想,錢當然好,錢能救爸爸的命,這就是錢的價值。至於能不能擁有財富過上優雅的生活,儘力就好。奔向30歲的這七年,除了徹底治好爸爸的病,我隻想努力賺錢還債外加給爸爸和奶奶在小縣城買個房子,這些目標讓我很開心。

胡女士,人各有誌。雖然我隻有23,但我的心智感覺有46。對你和姐姐,我沒有恨,也沒有愛,大家各自安好。

正想得止不住的時候,司機猛地一刹車,文雯瞬間清醒。前麵是滾過來一個什麼東西嗎?她定睛一看,是個木桶。這大晚上的,怎麼會有木桶。

“我下去看看。”司機大叔下了車,向前走去蹲下身想查看這個木桶。“砰”得一聲巨響,木桶蓋彈了出去,一道黑影迅速鑽了出來。“啊!!!”司機嚇得癱倒在地。

文雯急忙下車,她忘記危險衝向大叔,隻見他麵色慘白快要不能呼吸。換誰不怕呀?文雯想到心肺複蘇,萬幸,他緩過勁來。是頭猛獸嗎?她下意識環顧四周。

猛獸沒等來,等來了一個年輕男人。黑壓壓一片,個子好高,帥到天際,卻滿是敵意。

“小少爺,你是想取走我這條老命嗎?哎唷,我的天呐,這是晚上,魂飛魄散,被你嚇得。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年輕男人居然笑了,他扶起大叔:“對不起,劉叔,不會有下次了。”文雯突然明白,那種敵意不是針對她和司機兩人的,隻是針對她一人。

她坐在地上,感到不可思議。這個男人是把自己裝進木桶,故意滾到這裡,然後想……這麼大的人還搞這種惡作劇?膽小的人可能真會被嚇得休克。一股正義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另外,我跟他有仇嗎難道?他看我的臉色太不友善了。

“老毒婦真有一手,之前買一送一,現在竟然一拖二了。付昂的腦袋裡都是牛糞和春藥吧。一個庸枝,一個俗粉,第三個都不知道叫什麼了。雯雯對吧,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嗎?你知不知道你是那個你叫媽的女人和付昂偷情生下的?你真正的爹在那棟豪宅裡,彆假裝高尚了,為這個爹那個爹的。你爹家財萬貫,快去念DNA。你娘是個殺人凶手,真是絕配。”

文雯一下子蔫了,本有連珠語,現在全部塞進牙縫裡。又是“小少爺”,又回想起剛才吃飯時那個家裡似乎還有一個成員沒有出現。啊!他的確跟我有仇,因為他是楚格嵌。

司機大叔驚得目瞪口呆:“小少爺啊,快彆說了。這話千萬彆讓老爺聽到了。”

總歸要回應點什麼吧。文雯緩了緩,“我娘是不是凶手我不知道,我爹肯定不是裡麵那位叔叔。養我的爸爸在醫院躺著,生我的爸爸跟我長得一模一樣。我有他的照片,真的不需要驗DNA。”

文雯突然覺得這才是今天她應該得到的正常的待遇。

楚格嵌顯然啞火了。文雯這才感覺到衝天的酒味。咦,地上那個是橡木桶,裝紅酒的。這創意,他是怎麼掐準時間滾到車子前麵的?萬一被撞飛了怎麼辦?真危險,嘖嘖。

頎長的身影向前壓迫了幾步,楚格嵌的眼神陡峭鋒利,那是一種警告,仿佛在說:“賤婦家的基因果真不一般。”

文雯選擇無視,攙著驚魂未定的司機大叔匆匆返回車裡。在汽車經過楚格嵌的一刹那,文雯的背脊都感覺到了死亡凝視,但仍然無視。她沒辦法正視。

回去的路上,司機大叔講了一點這名楚姓男子的成長片段。五歲失去母親,楚耘是獨生女,他隨母姓。姥姥姥爺(也是爺爺奶奶)非常寵愛,叛逆乖張,但腦子好使諸如此類。文雯知道是什麼意思:“大叔,你放心,我絕不會對付叔叔提起這件事的。”大叔明顯輕鬆了許多。

他對那個楚格嵌還真好,隻可惜他口中的小少爺已經26歲了,不是16歲,更不是6歲。每個人都有不如意不是嗎?凡事要三思而後行,其實給我下馬威沒關係,隻是如果把司機大叔嚇出個好歹該怎麼辦?

愁雲密布,文雯不看好今後的日子。

隻剩下一天時間了,她把那套高級公寓打掃了一遍,其餘的時間就陪著文裕勤。這個年近半百的男人心裡五味雜陳,他有種為了活命賣女兒的感覺。文裕勤擔心文雯可又從心底相信她,她是個那麼讓人放心的孩子。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們卻有難得的默契,知道對方心裡所想。

文雯樂嗬嗬的,就像什麼都沒發生,就像這是最平凡的一天一樣。

行李很少,非正式搬家。胡詠芳早早等在了門口。文雯想把行李拿上樓,胡女士卻把拉杆一推:“不用打開我都知道裡麵是什麼,跟我來。”

文雯被她帶到了一個房間,撲麵而來的夢幻感和奢華感。胡女士嫵媚地倚在衣帽間的門上,前凸後翹。嶄新的、昂貴的、整齊的衣服、包包、鞋子、飾品,足夠從頭發絲武裝到腳指甲。胡女士的眼神在向文雯傳達著得意與征服,文雯有眼力

見地說了聲:“很漂亮。”

“隻是‘很’嗎?”

“非常,非常。”

“雯雯,這些年你受苦了,沒享什麼福。前天你來家裡穿的衣服太樸素了,早知道我就把衣服先給你送過去。青春是好,但更需要用錢去雕琢。今後,我保證一定會讓你過上煥然一新的人生,我的兩個女兒,走到哪裡都是焦點,不輸任何人。”

媽媽,這煥然一新的人生和用錢雕琢的青春,你能不能就領著姐姐一個人發揮?文雯當然不可能說出來,隻是微笑應付。

“過幾天我們出海吧,很好玩的”,胡詠芳滔滔不絕,文雯跟在後麵。兩人一抬頭,楚格嵌正從下往上走。胡詠芳一秒換臉像見到了鬼,文雯皺著眉頭不禁想起司機大叔說他之前一直在國外呆著,直到疫情才回國。現在這樣低頭不見抬頭見可咋整?

“這裡在熬萬毒湯嗎?蒼蠅啊,雞蛋啊,小三啊,不要臉啊,全都集齊了準備召喚神龍。”

那天晚上沒看清楚,天了嚕,穿著短袖白T的楚格嵌露著兩個大花臂。其實文雯並不是在意他的挑釁,隻是希望自己擁有瞬間移動的功力。

“狗嘴吐不出象牙。敢在我女兒麵前放肆,我要你好看。”胡詠芳怒目圓睜,骨架好像都一下子變大了。

“怎麼讓我好看呢?憑你嗎?在付昂麵前,對我笑得那副奴才相,雙麵蛇蠍老巫婆。用再高級的粉也裝飾不了你的皺皮老肉。男人掛上牆才老實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我爸永遠喜歡18歲,現在不知道又在誰的床上快活呢,哈哈哈哈!”

“你的嘴和你的心一樣臟。”何齊齊又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楚格嵌的身後?“18歲又怎樣,最多算個器官。我媽現在就是這裡的女主人,你嘴再臟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何齊齊笑得何其輕蔑。

但楚格嵌笑得更肆無忌憚:“女主人?這真是2021年最好笑的笑話。是馬桶登記在你們名下還是化糞池免費送給你們了?哦,18歲的是器官,”他居高臨下望著何齊齊:“那你媽當年那土雞樣還有你現在已經二十好幾了,是不是連個器官都不算?老的少的捆綁銷售不要白不要。”

真損呐,文雯瞠目結舌,不愧是吵架大王!這段話說完,同時有兩雙手抓住了楚格嵌前後兩邊衣領,崩潰發狂的母女倆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可這麼高大的身材,楚格嵌帶著戲謔的表情稍稍一掙脫,兩個女人一前一後倒了下去。文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住了胡詠芳,何齊齊就沒那麼幸運了,腳磕在了台階上,雙手緊緊拉住扶手才避免了人仰馬翻跌下樓。腳出血了,她哭了起來。

每天都要上演宮心計嗎?文雯耷拉著腦袋,這一次,她與楚格嵌對視了,這雙眼睛裡,裝著的是山川和利刃。他打量著這個瘦小的支撐著媽媽身體的女孩,麵色冷酷。隨後他開著超跑走了,留下了勝利的弧線。

一個爆炸性的新聞,文雯輾轉難眠。胡女士懷孕了!這比有人告訴文雯今年就能把這110萬還上更令她吃驚。睡覺前,胡女士拉著文雯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謝謝你啊,好女兒,這孩子太重要了。我一定會讓那個人付出代價。”

望著窗外,文雯想到了大姨曾說的一句話:“你媽媽用了25年時間終於做到了那個男人的正牌老婆,完成了你外婆的遺願!”

這是什麼遺願啊?這一切真的值得嗎?夜色漸濃,她長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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