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1)

薑朵已經慢慢適應現在的作息了,仿佛真的回到了大三般。

陪許寂上完四節的大課,薑朵收拾著書包往外走,日常獻殷勤,“我要去快遞站一趟,你有快遞嗎,我幫你一起拿。”

“沒有。”

YES!沒有就好,她兩隻手可拿不下這麼多快遞,薑朵在心裡竊喜,但做戲還是要做足的,她惋惜道:“哦,好吧。那我去快遞站了,再見。”

她朝許寂揮了揮手,不料剛轉身就被許寂揪住了衣領。

“等等。”

該死,怎麼還不長記性,又穿的衛衣。

薑朵拽回自己的帽子,理了下領子,一臉幽怨地看了眼許寂,“乾什麼。”

許寂:“這幾天你不用和我上課了,我不在學校。”

“真噠!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她一時忘記了表情管理,睜著一雙大眼睛,眼中是藏不住的興奮。

“不確定。”許寂的目光落在她的笑臉上,眸光微冷,“你很開心?”

薑朵尷尬地眨了下眼睛,半晌後伸出兩根手指頭按住兩邊嘴角,往下一扯,笑臉頓時成了哭臉,聲音也變得含糊不清:“腫麼會,你不在偶一點也不開心,你看都偶都不會笑了。”

許寂:“……”

得到準許後,薑朵一蹦一跳地就往人群中去了,宛如一匹放飛的野馬,在一眾麵色困倦,機械邁步的大學生中顯得格外突兀。

薑朵在心裡歡呼,不料一轉頭發現許寂正盯著她,步伐一亂,直接給旁邊的同學來了兩腳,慌亂道歉後終於老實了,邁著小碎步,一點點往前挪動。

不知走了多久,確定許寂看不見她後,又邁開腿跑了起來。

耶斯,不用去聽枯燥乏味的天書課嘍!

然而,她並沒高興太久,因為整整一周她不是在畫稿就是在交稿的路上,還要忙著準備理論課的期中測試,直到周五才迎來了難得的休息。

“小包,我們去看校慶表演吧。”薑朵拍了下包藝可的肩膀,提議道。

包藝可從桌前抬頭,一臉驚訝,“你願意去?”

“為什麼不願意?”

“你不是競選主持失敗了嗎,據說晚上的主持是程書柔。”包藝可聲音卻越說越小,說完還抬眼看了下薑朵。

薑朵這才想起來校慶的主持人確實是程書柔,她不僅是主持人,還有獨舞表演,而原身下場就是因為要去破壞她彩排的威亞,也就是她穿書的那天。

見她不說話,包藝可小聲試探道:“你……真的沒事?”

“沒事啊。”薑朵聳了下肩,繼續道:“隻是一次沒競選上而已,又不能代表我主持能力不好。”

“薑薑你說的沒錯,在我心中你的主持能力就是最棒的,你沒選上肯定是因為程書柔她賄……額,是評委老師有眼無珠,沒能發現你的才華。”

在薑朵堅持不懈的熏陶教育下,包藝可已經成功被感化為遵紀守法的好青年,對程書柔的惡意已經沒有那麼大了,但一顆心依舊是向著好姐妹的。

薑朵笑笑,順著她又說了兩句,兩人笑作一團。

校慶的活動是持續一天的,但表演卻是晚上才開始,除了她和包藝可,張淺淺和何奈也去,所以四人一起吃了晚飯,往學校的禮堂走。

幾天相處下來,薑朵和包藝可自然是最熟的,其次是張淺淺,最後才是何奈。但三人中她最欣賞的卻是何奈,不僅是因為上次她說清者自清,更因為她身上那種酷酷的氣質,這要是在古代,她一定是個出征沙場的女將軍。

因為來的比較早,四人挑了個最佳觀賞位,不一會陸陸續續進來些人,然後是校領導,等代表領導發完言,表演才算正式開始。

不得不說,程書柔的主持控場能力確實可以,獨舞表演也很精彩,估計今晚會有很多人在校園牆上要她的聯係方式了,不知道在校外的反派看見了會如何做想。

薑朵又想到上周在餐廳看到的畫麵,可是許寂又怎麼會突然約程書柔吃飯呢,難道是見她身邊的追求者太多,終於忍不住要表明心意,決定以身相許來表達她的救水之恩?

想象一下許寂頂著一張冷臉說情話的樣子,薑朵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她需要上個廁所冷靜一下,但問了一圈都沒有一起的,隻好一個人繞道去了後門。

不料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許久未見的葉溫禮,他好像是刻意在等她,一見她出來就圍了過來。

相比第一次見他的光鮮,此刻的他顯然憔悴很多,像是很多天沒有睡過好覺一般,連下巴的胡茬都沒有剃乾淨。

這塊是禮堂的後門,沒什麼人,燈光也比較暗,薑朵不確定他想乾嘛,不敢輕舉妄動。

而她的沉默落在葉溫禮的眼中就是另一番意思,他大步向前,伸手想拉薑朵的手,不料被她躲過。

葉溫禮沒有再動,隻當薑朵還在生氣,他放緩了語氣,“薑薑,我上次都是氣話,你怎麼能真的和薑叔叔說取消婚約的事情呢。”

“為什麼不能。”眼看他又要上前,薑朵連忙後退。

“好,我不靠近你。”葉溫禮停了腳步,兩條眉毛皺得跟毛毛蟲似的,又道:“上次你跟許寂的事情我已經不怪你了,你也彆和我置氣了,明天我們一起去和薑叔叔說婚約的事情。”

葉溫禮已經好幾天沒有睡過好覺了,沒了薑朵給他打錢,他外出都請不起客,好不容易認識幾個富家少爺,現在也不帶著他玩了。

一開始他隻是覺得薑朵在脾氣,過幾天自然會主動來求和,所以當看到學校貼吧造謠的帖子時也沒有出來澄清,不料沒等來薑朵求和,卻接到了薑明遠的電話,說婚約的事情隻是玩笑話,讓他不要當真,他這才開始慌了。

他想聯係薑朵,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黑了,隻能線下來堵她。

“我為什麼要和你置氣,還有,你有什麼資格來怪我,怎麼不說說你和程書柔有一腿的事?”

薑朵被他氣笑了,第一次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人,真是禮不直氣還壯。

說來倒也奇怪,這個時候葉溫禮不應該已經開始追求程書柔了嗎,怎麼還反過來糾纏她,難道是因為她還沒下場,所以對葉溫禮來說,她的價值比程書柔這個私生女高?

“你怎麼又在拿書柔說事,我都和你解釋過很多遍了,我和書柔清清白白,我隻把她當妹妹,對她好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

去你爺爺的腿,還愛屋及烏,就原身和程書柔的關係,他恨屋及烏還差不多。

與其在這和他浪費時間,不如進去看表演,反正這裡離後排的位子也近,葉溫禮要是想對她做什麼,大不了她高喊救命,裡麵人總不會見死不救。

“說夠了是吧,該我說了。”薑朵雙手抱在胸前,清了清嗓,“我上次有沒有跟你說過,下次見到我記得繞道走,你去裡麵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這個陰盛陽衰的樣子,大晚上的我還以為遇到鬼了,還是滿嘴惡臭的鬼。”

葉溫禮麵色漲紅,五官也扭曲了起來,氣急敗壞地指著薑朵,“你!你……”

“你什麼你,我還沒說完呢。”薑朵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在暴怒邊緣的人,嘖了一聲,搖頭嫌棄道:“野鴨終究是野鴨,彆總想著飛上枝頭當鳳凰。還有,少看點屌絲逆襲的小說,這裡不是男頻世界,可沒那麼多成功的屌絲,比方說……你。”

她故意在話尾拖了長音,在葉溫禮憤怒的目光中,虛空點了下他。

這下可以確定葉溫禮以後再也不會來糾纏她了,如果他把自己的尊嚴視如糞土的話。

葉溫禮一臉菜色,雙目圓瞪,攥緊的拳頭咯吱作響,仿佛下一秒就要衝上來暴揍薑朵了。

她自然不會因逞一時嘴快而把自己的安危致於不顧,畢竟她可是個惜命的,早在她開口前就注意到禮堂的後門被打開了,要是葉溫禮衝上來,她就拚命往後門跑,高喊救命。

就在薑朵做好逃跑的準備時,一個穿著駝色風衣的男人突然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輪廓分明卻無攻擊性,淡眉笑眼,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笑意,一眼就讓人聯想到四個字,溫文爾雅,宛如從詩畫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他緩緩開口,連聲音都如他本人一樣,溫柔中帶著淺淡的笑意。

“鄙人並非有意偷聽,隻是想來說句公道話。同為男人,這女子說話確實過分,但話糙理不糙,你要是想罵回去,我不攔著,但要是想動手,那我還是當回英雄,救個美。”

恍惚間,薑朵好似看見了他手中打開的折扇,還有他挽起的束發和隨風擺動的衣角,這人不會真是從古代穿來的吧,天哪,她見到真的古人了!

或許是覺得失了麵,葉溫禮隻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轉身走了。

薑朵學著古裝劇裡拱手的姿勢,朝他鞠了一躬,“感謝大人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儘。”

隻聽他笑了一聲,“你這姿勢不對,應該是左手在上,右手在下。”

不是大哥,你真古人呐。

薑朵無奈把左右手一換,又朝他鞠了一躬,卻聽他說,“你不認識我了?”

猛地抬頭,薑朵向他看去,實在是沒想起來在哪裡見過他。

“方青雲,前年拍校宣傳片的時候,你忘了?”

薑朵拔高了聲音,驚訝道:“你是方青雲?!”

她想起來了,原身大一參與的校宣傳視頻就是方青雲拍的,後麵有機會能出演電影的小角色也是他在背後搭的線。

最重要的是書中提到過一名有才的年輕導演,也叫方青雲,二十六歲的年紀就拿下了最佳導演獎,而他拍攝的這部電影同時也是程書柔的成名作。

“正是在下。”方青雲淡淡點頭,隻聽“唰”的一聲,他居然真的從身後拿出了一把折扇。

見薑朵一臉疑惑地看著他,方青雲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把折扇收了起來,訕訕地摸了下鼻子,“最近在排古裝的話劇,有點轉不過來,抱歉。”

額……還真是古裡古氣的。

薑朵怕在外麵待太久,一會校慶表演結束了,包藝可她們找不到她擔心,又說了一番感謝的話,轉身就想從後門進去,不料卻被他叫住。

“你周末有空嗎?”

方青雲說著說著又不自覺打開了折扇,解釋道:“是這樣的,我最近排了一部話劇,當局者迷,想著讓你來看看,給我提點建議。”

薑朵本人確實挺喜歡看舞台劇的,以前放假偶然也會約上朋友一起去看話劇音樂劇啥的,但也僅限於看看,哪能給專業人士提建議呢,更何況眼前這位還是未來的名導,她可彆霍霍了人家的才氣。

薑朵怕拒絕的嚴肅,腦中思索了一下,幽默道:“我一個門外漢,何德何能,大人莫說這種笑話折煞我了。”

方青雲折扇合並,抵在嘴邊,悶聲笑了出來,“姑娘有所不知,本公子要的就你這樣的門外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