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閨蜜互扯頭花(1 / 1)

蘇臘梅一瞬間聽出,院子外發出尖叫的,正是蘇妄平日裡那個死對頭——薑落瑤!

不為彆的,這潑辣女,平日裡總隔著院子,和那死結巴吵架。

蘇妄平日裡見誰都夾著尾巴做人,不吭不響的,卻唯獨敢和薑落瑤鬥嘴吵架扯頭花。

將來蘇妄真嫁給沈家病癆,和這薑落瑤做妯娌,一定打得很精彩!蘇臘梅想著,冷笑一聲!

“啊啊啊!蘇妄!你這個小賤貨,走路不長眼啊!竟往老娘身上撞,還扯掉我兩根本來就不多的頭發,看我不撕爛你的臉!”

“啊!薑落瑤,你這個瘋子!你敢碰我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姿容絕麗驚豔世人美若天仙的臉,看我不薅禿你頭發!”

院外,吵架的動靜實在是忒大了,蘇臘梅想忽略都難。

不過遠遠聽上去,蘇妄又跟隔壁薑家的小蹄子薑落瑤打起來了!

等等……蘇妄,咋還能有力氣打架呢?不是都已經讓蘇冬峰把這賤人給辦了?

蘇臘梅原本是想要裝聽不見的,蘇棟梁和於愛蕊對視一眼,於愛蕊朝蘇棟梁使了個眼色,夫妻倆也一致決定,不管外頭蘇妄作啥妖了!

錢芬蘭卻沒忽略外頭的吵嚷,起身要去看。

錢芬蘭都起身去看了,一家人也隻好跟在錢芬蘭後頭兒去看看外邊發生啥事了。

蘇妄在和薑落瑤假裝互毆,為了坐實死對頭人設也是小拚一回。

蘇妄正拉著薑落瑤頭發,被薑落瑤揉臉兒。

沒想到第一個摻和進她倆虛假戰場的,是薑落瑤那一周都沒回家的嬸嬸田秀。

“瑤瑤,你咋跟蘇妄丫頭打起來了,今天可是人家沈家給你下聘的日子,快住手啊!彆鬨了!”

蘇妄和薑落瑤瞪著彼此,誰也不鬆手,錢芬蘭就在這時候,小跑到了倆人身旁。

錢芬蘭慈愛道:“瑤瑤啊,快彆動手了,嬸子來替家強的二堂哥,來給你送彩禮,兩百塊錢!你快來點點錢,彆打了!”

薑落瑤卻還是揉著蘇妄的臉,給蘇妄軟乎乎的小臉都揉變形了:“你先鬆手!”

蘇妄:“我鬆手就鬆手!你以為我喜歡你呀,你走遠點,離我太近啦!”

田秀瞅著倆人鬆開了,才敢上前去,給薑落瑤整理亂掉的衣襟和頭發:“瑤瑤啊,都要結婚的人了,可不能小孩脾氣瞎鬨了!”

田秀又慈愛地說:“叔嬸商量好了,你婆家嬸子給你送來這二百塊錢彩禮錢,都放到你手上,你自由支配,去了城裡好好跟澤池過日子,好不好?”

田秀話雖然這麼說著,卻十分了解自個這死了親爹媽的侄女兒,平時也不花錢。

之前去大隊上賺了工分,薑落瑤也都是交給她這個親嬸嬸管著。

現在這彩禮錢,自然也會交給她保管,等拿到賣薑落瑤換來的兩百塊錢彩禮錢。

隻需要在薑落瑤嫁人之前,哄著薑落瑤,把那隻祖上留下來的帝王紫玉鐲交上來……

田秀心裡的算盤珠子,打得劈裡啪啦響。

可薑落瑤還沒來得及開口,原本在眾人麵前話很少的蘇家小結巴,忽然開口了!

蘇妄朝薑落瑤伸出一隻手:“薑落瑤,你把我臉揉痛了,我這麼漂亮的一張臉,竟然讓你揉痛了!你真不是東西,我不管,你得賠我!”

薑落瑤:“我憑啥賠你?我賠給院子裡的雞,都不賠給你!”

蘇妄那張漂亮小臉上,冷豔的小表情不變,一本正經說:“你賠給我,就當喂雞了唄!勾勾噠勾勾噠!”

閨蜜一臉嚴肅學雞叫什麼嘟,實在是太可愛了,然而她都已經答應蘇妄演戲演到底了。

這死對頭人設,說啥也不能讓她給演崩了!

薑落瑤在眾人目光下,接過了錢芬蘭代替下聘,送來的一遝大團結,從其中挑了一張最舊最破爛的大團結,塞進了蘇妄手裡。

“行了吧,窮酸貨?”

蘇妄翻白眼:“你好摳搜啊,就給一張,窮酸死了!”

薑落瑤似乎被這一句話,給當場激怒了,又塞了五張大團結,到蘇妄手裡:“敢說老娘窮酸,你瘋了吧?夠不夠?就問你夠不夠?”

“不說話是吧?不夠是吧?”

薑落瑤又把手上的大團結抽出來五張,砸到了蘇妄手裡。

田秀顧及著,那隻還沒來得及從薑落瑤手中套出來的帝王紫玉鐲,眼裡冒火,嘴唇乾澀,一時之間沒思索好要不要開口!

蘇棟梁和於愛蕊兩口子,看著這一幕,壓根沒尋思蘇妄這個小結巴咋不結巴了,看著那錢,對於昨個蘇妄忽然人間蒸發,性情大便生得氣,也消散了大半!

夫妻倆都覺得蘇妄沒主見,那薑丫頭這錢去打發蘇妄,四舍五入就是進了他倆口子兜裡!

蘇臘梅倒是氣憤不已,薑落瑤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乾啥?

哪有為了逞一時之快,錢都不要的!

薑落瑤把最後手裡的幾張大團結,全扔給蘇妄。

“現在你不敢說老娘打發叫花子了吧?老娘可是要進城享清福去了,可不在乎這點錢,可不像你!你這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小村姑,錢給你了,花去吧!”

薑落瑤不屑地冷哼完,轉身要走,被錢芬蘭喊住了!

“等會兒,薑丫頭,先彆走,嬸子今天也是代表你未來公婆,來給你送聘禮,你公婆都在忙工作,也不知道你喜歡啥東西,這一百元錢拿去,你公婆的意思是,你喜歡什麼,就買些什麼做聘禮……”

錢芬蘭表情雖然不情願,但是將來薑落瑤嫁到沈家難免要對賬,又不能把聘禮錢偷藏匿下來。

錢芬蘭不情不願又拿出十張大團結,薑落瑤臭著一張臉接過來,轉頭一股腦塞到了蘇妄掌心。

薑落瑤:“叫花子,這個也給你了,從今往後離我遠一點!”

蘇妄冷哼了一聲:“你以為這三十張大團結,算什麼大錢嗎?三十張大團結,就把你一輩子賣了!”

“那也比你強,還沒人來拿三十張大團結娶你呢,就算有,人家選擇也多了去了,還不一定輪得上你!輪到你黃花菜都涼了!”

薑落瑤說完這話,氣衝衝轉身進了薑家院子,看見被她親手砸塌的房頂,薑落瑤睜眼說瞎話:

“嬸,我馬上嫁進城裡,你和叔不過了嗎?咋給房頂砸了?”

田秀也看見了自家主屋倒塌的房梁,這雖然是薑落瑤父母留下來的房子,可薑落瑤走了,也是要常住這頭的呀。

可顧及著那隻沒到手,價值千金的帝王紫玉鐲,田秀也隻好強忍怨氣。

田秀邊哄著薑落瑤寬心,屋頂找人修就是。

邊盤算著咋委婉,把那三百塊錢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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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妄演戲完畢,掉頭要走人。

卻被難得朝她露出一副好臉色的於愛蕊攔住了去路。

於愛蕊拉著蘇妄,朝未來女婿親家走遠了些,才小聲開口。

“蘇妄,你一個未婚女孩子,手上拿著三十張大團結乾啥用?薑家丫頭就是逞一時之快,指不定啥時候清醒過來,這錢放在你手上不把握,你放在娘這裡,娘給你保存!”

蘇妄那張過分漂亮的小臉上揚起個乖巧笑容,她把手插進口袋,作勢要掏錢。

眼瞧著,於愛蕊臉上的慈愛表情,逐漸被眼底湧現出來的貪婪之色所掩蓋,蘇妄唇畔笑容更大更真誠了。

而蘇妄隻是把小手伸進口袋裡,把大團結深了些。“喂雞我都不給你!”

“而且,我娘早在我三歲時候就被淹死了,你是那條河裡爬出的水鬼嗎?”

蘇妄說完這句話,也不去看於愛蕊精彩紛呈的臉色,轉頭就走。

於愛蕊剛繃不住要罵人,身後傳來沈家強的問詢:“今個咋沒看見冬峰,我還給冬峰買了包大前門!”

沈家強這話,讓於愛蕊理智回籠。

現在不是和蘇妄那丫頭片子生氣的時候,教訓蘇妄有的是機會,蘇臘梅要嫁進城裡,丟了啥,也不能丟了她親閨女的麵子!

於愛蕊這麼想著,掉頭主動上前去說:“冬峰那孩子最近刻苦著呢,去生產隊上工去了。”

沈家強點點頭:“那我上生產隊找冬峰,把這兩包大前門煙給他送過去。”

沈家強這麼說完,朝蘇臘梅點點頭,一陣風似的走了。

隻有沈家強自個知道,他包裡兩盒大前門香煙,並不是拿給蘇冬峰這個將來去了城裡,根本使喚不上的小舅子的。

沈家強仗著自個腿長,朝著蘇妄剛剛走的方向小跑著去。

走了約莫百米不到的距離,果然看見了那道纖細窈窕的身影。

他自小跟蘇妄定下了娃娃親事,他也知道,要不是蘇妄親媽會中醫,精通治病救人的手段,他家也不可能看得上蘇家這樁親事。

他早先也是看不上蘇妄這個話都說不明白的結巴,覺得這樣的女人將來結婚了,她來家具廠找他,一開口跟他說話,會讓他在下屬麵前特彆丟臉。

可今天蘇妄竟然不結巴了,最重要的是,蘇妄竟然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蘇妄不是愛他愛的發狂嗎?知道他要娶她姐姐,不應該傷心委屈難過嗎,一眼都不看他,這對嗎?

沈家強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小跑著攔住了蘇妄去路。

他等著一直愛慕他的蘇妄開口,沒想到蘇妄竟然沒問他為什麼忽然攔路,也沒用那種滿含愛意眼神看他,繞過他就走。

沈家強裝不下去深沉了:“蘇妄,你無視我?”

“知道還不趕緊走開!”

她竟然還承認了,沈家強眼看著她又要走,立馬說:“蘇妄,你竟然不結巴了,所以你以前都是裝的嗎?”

蘇妄不答反問:“魚和自行車有什麼關係?”

沈家強蹙起眉頭來:“你說這麼莫名其妙乾嘛?魚和自行車能有什麼關係?你以前對我不是這樣的態度,怎麼現在我要娶你繼姐了,你就不理我了,是在怨我嗎?”

蘇妄:“魚和自行車就像我和你,都沒什麼關係,你哪來那多廢話?”

蘇妄淡然嫌棄地說完這句,繼續繞過沈家強就走,沈家強思索了幾秒,還是追上來,又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條小巷略窄,沈家強攔著路,她根本繞不過去,隻好不耐煩地站停了腳步。

“沈家強,你到底想乾嘛?”

蘇妄氣鼓鼓的表情,看在沈家強眼裡,倒是格外生動。

白生生的小臉被氣得眼尾通紅,這樣的表情倒是比蘇臘梅永遠偽裝出來的溫柔有靈性多了。

或許是因為得不到,所以看上去格外讓人著迷。

沈家強鬼使神差地開口:“蘇妄,我倆彆斷了。”

話起了個頭,他才鬆了口氣,繼續把滿腹想對蘇妄說的話一一講了出來。

“蘇妄,或許你聽說過“娥皇女英”的故事嗎?”

“你這樣的鄉下姑娘沒有聽說過也是正常的,故事大概是講帝堯把兩個女兒娥皇和女英同時嫁給了帝舜……”

“算了,我和你說這個乾啥?隻要你不和我斷,我在省城給你買房子,將來每個月來看你,咋樣?”

這沈家強的算盤珠子,都快崩到蘇妄臉上了。

蘇妄的耐心快要告罄了,然而這沈家強還是仿佛不會看人臉色一樣,繼續觸怒她。

“蘇妄,你跟了我,你長得這麼漂亮,將來我們的孩子一定也很漂亮的,你給我生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剛好湊個“好”字,這不幸福美好嗎?”

蘇妄忍無可忍了,咬緊後槽牙:“你咋不去公共茅廁前邊兒吊死,湊個“屌”字?你的尿是啞光的?你們北城的大江大河河麵,也都是啞光的嗎?你是敵國派來的尖細吧,又尖又細,臉皮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