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蘇酥順著班主任的話,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仿佛剛才眼神凶狠的不是她。
班主任很滿意蘇酥的識時務,下一秒就聽這個“識時務”的美人說,“班主任你快看,我家季梵在這呢,不是提前走了。”
“不過班主任怎麼會帶著季梵同桌的家長來這?”班主任額頭冒著冷汗,聽蘇酥的語氣越來越溫柔,“難道班主任早就知道季梵和她同桌在這?”
班主任被問的結結巴巴,“這,這……”
麵前嬌豔的美人仿佛不自知說錯了話,還自顧自地說,“不對啊,我剛才去找你的時候,你不是和我說,家長走散的學生是自己回家了嗎?難道你區彆對待學生?”
說完,蘇酥半掩著嘴,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透出一股“不會吧,原來你是這樣的老師?”意味。
體育器材室荒廢已久,但不是沒有監控,班主任不敢承認自己區彆對待學生。
她還指望靠工作收賄呢。
“那怎麼了?”易雲櫟媽媽沒聽出蘇酥的反向語氣,一臉得意,嫌棄似的撇一眼季梵,“像你這樣窮酸的人家,怎麼能和我家兒子比?”
蘇酥沒想到傳說中po文男主的媽媽是個自視甚高的蠢貨,難怪能教出法盲。
可能是蘇酥眼中的嫌惡太明顯,易雲櫟推開他媽媽,跑到蘇酥麵前頤指氣使指著她,“你什麼意思?我媽媽說的哪裡不對,我能看上季梵是她的福氣!”
不要臉的冠冕堂皇。
當著蘇酥的麵侮辱季梵,更彆提這小子還敢拿手指著蘇酥。
蘇酥毫不客氣地揚起手扇他一巴掌,易雲櫟頭被打偏了偏,臉上瞬間浮現出指節清晰的巴掌印。
他媽媽“哎呦”一聲,心疼地捧著易雲櫟的臉。
蘇酥仰起精致小巧的下巴,眼皮微垂看母子倆,在易雲櫟媽媽說話前說,“我不喜歡彆人用手指著我,還有當眾侮辱女孩。家教太差,不,是根本沒有家教。”
易雲櫟媽媽要質問蘇酥的話沒說出口,先被蘇酥搶白訓斥一頓,她臉色漲的發紫,想要教訓蘇酥,卻找不到緣由。
接到蘇酥電話火急火燎趕過來的張管家,看到自家夫人站在人群中間。
雖然早上穿出門光鮮亮麗的裙子此刻灰撲撲的,發型也淩亂,絲毫掩蓋不住蘇酥鶴立雞群的高傲勁兒。
自家小姐像剛孵出殼的小雞仔似的,緊緊抓著夫人。
難為張管家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大老遠用老花鏡看清自家夫人和小姐,帶領保鏢飛奔過來。
那步伐,隱隱跑出了運動健兒的風範。
“請夫人恕罪,是我來晚了。”張管家站在蘇酥麵前,微微鞠躬表達歉意。
蘇酥今天一氣未消,又添很多氣,張管家紳士的動作,勉強撫平一點點蘇酥生氣的情緒。
跟在張管家身後慢一步的保鏢們,圍住易雲櫟母子和班主任。
張管家笑眯眯地轉向三人,介紹,“這位是季鑫集團現任董事長的妻子,旁邊那位是集團的大小姐。我是季家的管家,現在由我全權處理這次事件。”
季鑫集團?易雲櫟媽媽在心裡默念兩遍,終於想起季鑫集團的掌權人是季淮之。
她麵色一駭,連忙說,“都是誤會,誤會。”
“這裡有監控,不要多浪費口舌。”蘇酥最厭惡勢利眼,還以為易雲櫟他媽是個飛揚跋扈的蠢貨,沒想到和班主任一樣。
管家頷首,聯係校長一起去看監控,事實很明顯,在季梵失蹤的這段時間,她一直和易雲櫟呆著器材室對峙。
期間易雲櫟一直威逼利誘季梵,小姑娘隻是警惕地保持安全距離,多次想逃離未果,拿起武器保護自己。
蘇酥領著季梵回車上等張管家,她不會做查監控這麼無聊的事。
張管家辦事很效率,查出真相後,立即拷貝一份錄像。
律師和易雲櫟媽媽溝通如何賠償季梵結束後,張管家返回邁巴赫打開車門,驚擾了在後座戴眼罩微眯的蘇酥。
蘇酥揭開眼罩,不善地盯著張管家,以及他身後的眾人。
“對不起,季太太,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易雲櫟媽媽點頭哈腰,討好地說,“我已經罵過雲櫟了,他以後絕對不會再招惹大小姐,一定離的遠遠的。”
緊接著是校長,“季太太,本校會給季家和小姐一個滿意的交代,嚴重處罰易雲櫟同學。”
最後響起班主任顫顫巍巍的聲音,“季太太,都是我的疏忽才造成這一切,我一定痛改前非,對學生更加上心,麻煩您高抬貴手……”說到最後,她自己都不敢再替自己求情。
蘇酥蔥白的手指一一點過幾人,仿佛閻王點卯。
“先是你。”蘇酥看了一圈,決定拿易雲櫟媽媽開刀。
“上梁不正下梁歪,易雲櫟這副混混樣,估計平時沒少和他爹學,你注意著點,彆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破壞夫妻感情。”
這純屬蘇酥瞎編的,給易家添點雞飛狗跳,她樂得其所。
蘇閻王第二個點到校長,“這次校園暴力的受害者是季梵,下一個呢?最好教會那些不三不四的男生,如何尊重女孩子。”
不三不四指的是易雲櫟,他聽出蘇酥在陰陽怪氣罵他,起身的動作被他媽媽按住。
蘇酥笑眯眯的看他,毫不在意易雲櫟恨不得從蘇酥身上撕下一塊血肉的眼神。
“班主任我可不敢說。”蘇酥微笑著看了眼校長,“畢竟您都是喝一百多萬一千克的茶葉了,家大業大,以後彆勢利眼了,教師這麼光榮的身份,被你玷汙的烏黑發亮。”
聽到茶葉,校長領會蘇酥看他的眼神,當即看向班主任。
在校長訓斥班主任的美妙語言中,蘇酥乘坐邁巴赫揚長而去。
張管家到了後,蘇酥沒急著離開,就是為了真相大白後,挨個給他們添堵。
現在他們不開心,蘇酥高興了,發自內心地笑著。
坐在副駕駛的張管家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好久沒見夫人笑過了。”
……這是什麼NPC發言,蘇酥立馬收回笑容。
到家後,蘇酥率先下車,她在找季梵的時候把自己弄得臟兮兮的,再不清洗,蘇酥都要惡心自己了。
後下車的季梵看著蘇酥遠去的背影喃喃,“舅媽好帥啊……”
舅媽和她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哪怕穿著不得體,也是人群中最出挑的那個。
連走路的背影都好看,每一步都踩在季梵心上。
後來的季梵在自傳中寫道,“我的舅媽蘇酥,她美好的像天使,拯救了墮落在地獄的我。也是從她第一次給我開家長會開始,我被她的魅力折服,開始向她學習,方方麵麵,受益匪淺。”
不知何時張管家站在季梵身旁,也感歎,“夫人好帥啊……”懟人那幾句話,兵不血刃地挑撥,大智慧啊!
季梵狐疑地看張管家,他怎麼學自己說話?
張管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雙手背在身後,走進彆墅,季梵古怪的看著他,跟上。
從學校回來的時間正好是午飯時間,蘇酥出了口惡氣,心情愉快的坐在餐桌前。
季梵慢她一步坐下,沒了拘謹模樣。
午餐共十三道菜,擺盤精美,分量不多,足夠蘇酥和季梵吃飽,卻不會浪費多少。
昨天吃飯的時候蘇酥就注意到,飯菜美味,獨獨少了美觀,分量多到可以用小鐵盆盛。
飯後她就吩咐,以後的飯菜要美味健康,又不能少了觀賞性,分量控製好不要浪費。
主廚林大廚聽到張管家的轉述,激動地當場來了段beatbox,唾沫星子差點噴在張管家臉上。
嚇得張管家連忙叮囑後廚做菜時口罩千萬彆忘了,尤其是林主廚。
想他們後廚,天天擔憂飯菜不合蘇酥胃口的同時,還得擔心三個廚師搭檔一個營養師,如何頓頓做完二三十道菜。
鍋鏟子都快輪冒煙了,在季家乾一個月,林主廚得了輕度腱鞘炎。
可想而知林主廚無以言表的心情,此後的飯菜他擺盤特彆細心,比如蘇酥現在吃的番茄炒蛋,林主廚心機的在盤子邊擺了朵小蘑菇。
那種紅傘傘,白杆杆,吃了躺板板的迷你假蘑菇。
蘇酥把這道菜推遠了點,季梵以為她不愛吃,嘗了一口。
金黃色的炒蛋沾滿湯汁,表麵被煎的起了一層酥皮,內裡嫩滑。紅彤彤的番茄被切成小塊,翻炒過後還保留汁水,同樣沾滿湯汁,入口先是鹹香,咀嚼後是酸甜的番茄味。
味道比季梵想象的還要好,她一連夾了好幾筷子,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被訓斥後的女傭一直盯著餐桌,在季梵三連夾後,有眼色地把盤子移至季梵麵前。
“舅媽,你不愛吃嗎?”季梵抬起頭,臉頰被飯菜撐的鼓鼓的,嘴角沾了米飯,隨著她說話上下移動。
蘇酥不想剛才懟人的快樂消失,提醒季梵,“吃飯的時候不要嘴裡有飯說話,也不要狼吞虎咽。”
小姑娘點點頭,擦乾淨嘴角,識趣地閉嘴吃飯。
蘇酥滿意了,餐桌上又和諧的繼續吃飯。
“夫人,律師和您經紀公司談完了。”張管家拿著文件匆匆過來,臉色難看,“您暫時可能不能解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