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你有看到季梵嗎?”蘇酥拉住一個女孩,溫柔詢問。
蘇酥沒考慮季梵去衛生間這項,僅僅一天相處,蘇酥看得出來,季梵是個做事很周全的孩子。
比如家長會開始前,明明前一天她告訴蘇酥自己的座位,還是會領著蘇酥到門口,指給她看。
所以季梵明知道家長會幾點結束,就不會選這個時候去衛生間,她一定會乖乖等著蘇酥。
“季梵?”女孩停下腳步,認真思考,隨後語氣躲閃,“姐姐,我不太清楚。”
說謊。
蘇酥抿唇,看著女孩離開的背影,心裡默念。
班主任在結束後就離開了,現在走廊上的家長孩子所剩不多,蘇酥想再找一個孩子問問,隨後打消這個念頭。
剛才那個女孩明顯是知道季梵的下落的,隻是礙於某種原因不敢說,換多少個人問都是同樣的回答。
初中孩子會因為什麼原因,不願意對同班女生施以援手?
不用想都知道,無非是校園暴力,施暴人還是剛才那個小女孩家裡惹不起的。
蘇酥臉色沉了下去,她倒要看看,敢在季梵家長也來學校這天,還對季梵校園暴力,對方是有多家大業大!
大約估摸出季梵可能在的位置,蘇酥毫不留戀地轉身,留下怒氣衝衝的背影。
還有高跟鞋用力跺在大理石地麵的“嗒——嗒——”聲。
校園暴力場所全部是沒有監控的角落,還有荒廢的教室一類。
季梵在家長會開始前告訴過蘇酥,班主任的辦公室在哪。
蘇酥徑直走到門口,抬手敲了三下門。
“進。”辦公室內傳來班主任的聲音。
蘇酥按下把手進門,班主任正坐在辦公桌後品茶。
空氣中彌漫著茶香,蘇酥自幼學習茶藝,很容易辨認出是太平猴魁的香氣。
世界頂尖茶葉之一。
“您好,我是季梵的家長。現在季梵不見了,麻煩你和我去找找。”蘇酥語氣不善,頗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班主任輕輕吹走水麵上的茶葉,不在意的回答,“會不會是她先走了,您沒看到?”
“我是來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蘇酥把包砸在桌麵上,震得茶水飛濺幾滴落在桌上。
班主任心疼地直皺眉,不滿的抬頭看蘇酥,嘴角緊抿著更顯得麵相刻薄。
“季梵家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酥沒時間和她糾纏,她多呆一秒,季梵就多一分危險。
對校園暴力,隻能往最惡劣想,被教壞的孩子什麼都能乾得出來。
甚至因為法律,年齡不到可以逃脫很多罪責,因此這些孩子無所顧忌,會比大人更狠毒。
“今天季梵在學校受到一丁點上傷害。”蘇酥語氣越來越冷,目光銳利,一字一句警告,“你自己想好後果。”
蘇酥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威壓,瘮得班主任心裡一顫。
強烈的壓力逼的班主任不敢直視蘇酥,剛想脫口而出的話,想到易雲櫟生生咽了回去。
還嘴硬道,“在學校能受到什麼傷害,這位家長您彆瞎擔心,孩子可能先走了,你沒看見。”
班主任臉上閃過猶豫,不過一瞬就被遮掩。
這是打死都不說的意思了。
蘇酥留下個威脅的笑容,摔門離開。
她剛才太著急,忘記來的路上,一樓大廳貼著校園地圖。
有個荒廢的倉庫在學校角落,在地圖上確認好位置,蘇酥一路跑到倉庫前。
倉庫荒廢很久,牆壁上的粉刷斑駁脫落,布滿黴菌和裂痕,鐵門沒上鎖,蘇酥踹開鐵門,積攢多年的塵灰撲簌簌落下,落了蘇酥一身。
顧不得臟亂,蘇酥衝進倉庫仔細尋找,倉庫到處灰撲撲的,蘇酥每走一步都揚起厚重的塵土。
尋遍整個倉庫,沒有季梵的身影。
蘇酥本就擔憂的心往下沉了幾分。
不敢耽擱,蘇酥立即趕往下一個地點——體育器材室。
“你說你,真是不識抬舉。跟了我有什麼不好?”易雲櫟翹著二郎腿坐在桌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季梵。
季梵縮在角落,舉著斷裂的鐵製椅子腿,裝出凶狠樣子,“才不要,我舅媽會來救我的!”
季梵身形嬌小,即便裝出凶狠樣,也像軟乎乎的小白兔。
明明季梵慌的手都在顫動,還故作鎮定,這副楚楚可憐還有些小倔強的樣子,極容易激發男人的保護欲。
哪個好女孩被男人堵在房間裡,擺出這副欲拒欲還的姿態?
季梵這不明擺著在勾引他?
易雲櫟心裡一動,單手撐著桌子跳下來,邁著長腿慢慢靠近,壞笑,“這房間裡就咱們兩個,季梵你說你裝清純給誰看啊?”
季梵被他逼到角落,後背緊貼著牆壁,眼尾沁出嫣紅色,握著鐵棍的手止不住顫抖。
易雲櫟離她越來越近,季梵的安全距離被打破。
易雲櫟胸口抵到鐵棍,顫抖的鐵棍找到支撐點,劇烈顫抖改為輕微顫動,劃在易雲櫟胸口,酥酥麻麻的。
撥撩的易雲櫟春心蕩漾,他隨手扯掉鐵棍,笑意更甚,把明目張膽寫在臉上。
季梵現在欲哭無淚,她本來在門口等舅媽好好的,突然易雲櫟出現,二話不說把她帶走。
走廊上其他同學不敢阻止,季梵能理解的,畢竟他們也隻是為了自保,不能得罪易雲櫟。
沒了鐵棍束縛,易雲櫟輕易地雙手撐住牆壁,將季梵禁錮在逼仄的空間。
易雲櫟自以為深情地俯身,氣泡音開口,“怎麼不躲了?嗯?”
“砰——”器材室的門被人踹開。
易雲櫟微微眯眼,眸中閃出一抹危險意味,是誰敢壞他的好事?
季梵麵前,易雲櫟裝著霸道總裁樣。
他保持原狀沒動,低沉著嗓音嗬斥,“誰他媽……”
聲音戛然而止。
“咚——”
是手提包掉落的聲音。
剛剛砸在班主任辦公室的包包,被蘇酥精準無誤地砸在了易雲櫟後背,力道之大,少年精瘦的後背一晃。
緊接著蘇酥快步過去撿起包包,使勁砸在易雲櫟肩膀,少年吃痛,捂著肩膀後退,然後左腳拌右腳,摔在地上。
“沒事吧?”蘇酥半蹲下,扶著季梵肩膀仔細打量,小侄女眼尾紅紅的,發型有些亂,蘇酥早上給她係的蝴蝶結還好好掛在裙子上。
“哇嗚嗚嗚嗚……”季梵撲到蘇酥懷裡,摟著她的脖子開始哭。
她剛才看見舅媽一腳踹開大門,毫不猶豫地拿包砸易雲櫟,像個大英雄一樣來救她。
“沒事了沒事了。”蘇酥難得有耐心柔聲哄著她,“舅媽來了,不怕了。”
季梵很懂事,她慢慢收了眼淚,從蘇酥懷裡退出來。
小姑娘咧嘴一笑,反倒哄著蘇酥,“沒事了舅媽,我不害怕了。”
舅媽最愛漂亮,她不能用眼淚和鼻涕弄臟舅媽的裙子。
蘇酥摸摸她的頭,拉著季梵站起來,易雲櫟還坐在地上揉著肩膀,惡狠狠盯著蘇酥,威脅她,“你是季梵舅媽?我勸你少多管閒事。”
蘇酥聽見人說話,才想起還有這個罪魁禍首沒處理。
地上的少年長得很好看,屬於那種桀驁不馴,唯我獨尊的紈絝富二代。
易雲櫟看蘇酥像打量大白菜似的打量他,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凶狠地揮著拳頭,“看什麼看?小心我揍你。”
好吧,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紈絝富二代,蘇酥補充。
未來的po文男主也太掉價了,就這麼個玩意兒,蘇酥嫌棄地收回目光。
彆說他現在耀武揚威的樣子蘇酥不怕,哪怕他現在是商業大佬蘇酥照樣揍他。
“我的律師馬上來了,你最好少說話。”蘇酥恢複傲慢驕縱的原樣,哪怕灰頭土臉仍氣勢逼人。
季梵躲在蘇酥身後,探出腦袋瞪人。
易雲櫟還沒長開,比蘇酥矮半個頭,氣勢上輸的一乾二淨,死要麵子嘴硬,“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季梵差點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蘇酥的火氣沒消。
她不高興,自然要有人承擔她的心情。
易雲櫟拿身份壓人,蘇酥絲毫不慌。
她的便宜老公,原文男主龍傲天先生,若是權力經濟比不上麵前這個小子的家裡,那他趁早不用乾了,不夠丟人的。
“管你是誰?敢欺負我兒子。”易雲櫟被蘇酥嚇得一怔,還沒來得及後退半步,被門外衝進來的女人一把抱住。
女人動作大,壓到易雲櫟肩膀,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
班主任緊隨其後進來。
抱住易雲櫟的女人剛才開家長會就坐蘇酥旁邊,還和她打過招呼。
季梵看到班主任出現,有些害怕地拽緊蘇酥。
易雲櫟媽媽發現自家兒子肩膀上有淤青,鬆開易雲櫟,扭頭叉著腰開罵,“賤人,你敢打我兒子。大人欺負小孩,要不要臉?你知道我是誰嗎?”
結尾和易雲櫟一模一樣,不愧是親生母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閉嘴。”蘇酥一個眼神飛過去,嚇得女人和易雲櫟一樣閉上嘴。
易家母子被蘇酥震懾住,班主任趕緊跳出來打圓場,“兩位家長先彆急,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