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蟬鳴伴著烈陽,空氣中逐漸彌漫著一股燥熱的氣息。
禦花園是皇家園林,春暖,夏涼,秋爽,冬寒,四季分明。
好在周遭都是樹蔭,倒也是個避暑的好去處。
一路上謝拂姝都在想著係統給的任務。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和宋清鳶約定好的地方。
宋清鳶在一處涼亭下站著,等兩人對視上後,謝拂姝趕忙走了過去牽起了她的手。
“前幾日就想去找你,但他們都說你出遠門了,正巧趕著今日太後壽宴終於又見到你了。”
謝拂姝拉著宋清鳶開始沒完沒了的說了起來。
好幾日不見宋清鳶瘦了許多。
宋清鳶道:“我跟你講,這一路上我遇到了好些個有趣的事兒。”
“那你快同我說說。”謝拂姝笑道。
忽然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傳入到兩人的耳中。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謝拂姝啊,幾日不見倒是圓潤了不少。”馬宜蘭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夾著細嗓說道。
圓潤就圓潤了唄,還不是府裡的膳房夥食太好了,各式各樣的玲瓏糕點讓人一吃就停不下來。
原主這副身子瘦弱,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跑,經過謝拂姝這半個月的努力,這身子才像正常人一般,該有肉的地方有肉,該瘦的地方照樣瘦。
倒是這馬宜蘭比先前的氣色差了許多。
謝拂姝聽了這話之後翻了個白眼道:“怎麼哪都有你啊。”
上次NG之後,馬宜蘭沒有了那次的記憶,但是就算沒有探春宴的那次事情,她也照樣討厭謝拂姝這個人。
謝拂姝說這話自然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但為了符合原書中的相貌,謝拂姝找了個理由說道:“我隻不過前幾日染了風寒,燒得腦袋暈乎乎的,等大夫開完藥之後,哪曾想這胃口竟比平日大了許多。”
說完,謝拂姝還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
馬宜蘭本想著借此機會嘲諷謝拂姝幾句,沒想到她居然早已找好了借口。
這讓她原本準備好的話堵在了嘴邊說不出來。
馬宜蘭笑了笑道:“沒想到你居然嫁出去了,還嫁給了這謹王,肯定是耍了什麼醃臢手段才讓謹王同意娶你這種假小子。”
“馬宜蘭,你說誰呢?”宋清鳶在一旁聽不下去道。
“郡主我勸你還是少跟這種人在一起玩,說不定哪天她背刺你呢。”馬宜蘭捂嘴笑道。
宋清鳶正想上前和她理論,但是被謝拂姝一把攔了下來。
“沒事,交給我吧。”謝拂姝朝宋清鳶搖搖頭。
隨後她走到馬宜蘭的麵前,雙手叉腰,毫不在意地說道:“沒想到宜蘭妹妹這麼了解我的為人,可我怎麼記得小時候我也不是和你一起玩的呀?”
“這京城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你的脾氣,我們都在賭你最後嫁不出去呢,沒想到這謹王也是瞎了眼看上了你。”馬宜蘭嘖了幾聲。
謝拂姝被氣笑了:“那我請問,論樣貌你不如我,論背景你爹比我爹低一品,你有什麼比的過我的?”
“你!”
馬宜蘭的臉色很快就繃不住,她咬牙切齒地看著謝拂姝那副得意的樣,越想越氣不過,隨後她上前正準備給謝拂姝一個巴掌。
誰知一道力將她推搡開來,她一時沒站穩倒到了地上。
沈擇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涼亭裡,他走到謝拂姝的身邊道:“你沒事吧?”
謝拂姝愣愣地搖頭。
豔陽透過樹葉的縫隙被剪成細碎的金光灑在謝拂姝的臉上,映襯出她如若芙蓉般的美貌,仿佛老天偏心,將世間所有清純無暇彙於她的眸子當中,原來真的有人的臉能把純與媚生的如此協調。
沈擇行看得入迷似乎忘記了該怎麼呼吸。
終於在謝拂姝的叫喚中回過了神。
沈擇行道:“你怎麼出去的這麼久?”
謝拂姝回道:“我隻是出來找清鳶說說話罷了,在府中都沒有朋友同我聊天。”
沈擇行若有所思地垂下眸,好像自己確實忽視了她的需求。
隨後他開口說道:“等壽宴結束本王帶你去一處地方。”
宋清鳶一臉壞笑地戳了戳謝拂姝的手臂,隨後將她輕輕地推到了沈擇行的懷裡。
“清鳶!”謝拂姝臉瞬間紅了起來。
宋清鳶笑道:“等下次有時間我再來找你,你現在快和你家夫君回去吧。”
謝拂姝:“……”
閨蜜就這麼把自己給“賣”給了沈擇行。
好像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倒在地上的馬宜蘭。
她在下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馬宜蘭指著三人委屈地說道:“你們給我等著,我這就去跟太後說你們欺負我。”
說完她就哭哭唧唧地跑走了。
謝拂姝和宋清鳶對視了一眼,隨後聳聳肩。
宋清鳶無語道:“難道她是不知道太後最喜歡的人是我嗎?”
*
回府的路上,沈擇行並沒有讓馬車直接回去,而是帶謝拂姝到了一處郊外。
謝拂姝從來都沒有來過這,她跟著沈擇行後麵,在不知道爬了多少階石階之後,終於到了一處平地。
“終於到了嗎?”謝拂姝氣喘籲籲地彎著腰問道。
沈擇行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眼早已經體力不支坐在地上的謝拂姝。
他道:“我們還隻是在半山腰。”
謝拂姝:“……”
她已經累到說不出一句話,許久沒有運動,謝拂姝隻感覺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一陣微風拂過她的臉龐,彆的不說,這山裡的空氣就是要新鮮一點。
謝拂姝坐在石階上俯瞰著半山腰處的風景,一眼望去,全是綠油油的一片田野,每隔一處就能看見一座村落。
再往遠處看去,是繁華的京城。
謝拂姝不知道沈擇行為什麼要帶自己來到這裡。
她抬頭朝男人看去,說道:“我們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呀?”
沈擇行背著手轉過身來說道:“山頂上有座寺廟,名為青雲寺,本王常去這裡。”
“青雲寺。”謝拂姝默念了一遍寺廟的名字。
“這座山馬車上不來,所以想要去寺廟祈福的人就隻能走上來。”沈擇行向謝拂姝解釋道。
“所以說這也從側麵能體現出隻有誠心的人才會不惜勞累登山上來。”
“沒錯,時辰到了,我們該繼續趕路了。”
謝拂姝點點頭,從石階上站了起來,但她本來就有些低血糖,再加上中午根本沒有吃什麼東西,所以她一站起來兩眼發黑差點就要倒下去。
還好沈擇行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沒事吧。”
“……沒事。”
謝拂姝趕忙鬆開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站穩了腳跟。
“我們快走吧。”
“好。”
不知過了幾炷香的時間,謝拂姝終於拉著沈擇行的衣袖爬到了山頂。
她現在隻感覺自己的肺快要炸開,小心翼翼地喘著氣。
沈擇行見狀立馬給一旁的侍衛一個眼神,不久一杯茶水就遞到了謝拂姝的眼前。
“喝點茶會好受一些。”
謝拂姝從他手中接了過來大口地喝了下去。
果然,茶的醇香瞬間滋潤的謝拂姝的肺,很快她就覺得身體恢複了點力氣。
片刻,一個身穿袈裟的老住持從青雲寺的正門走了出來。
他來到沈擇行的麵前,道:“老衲見過王爺。”
沈擇行同樣也彎腰畢恭畢敬地給他回了禮。
隨後沈擇行側身向謝拂姝介紹道:“這位是青雲寺的主持,號蒲益。”
謝拂姝董事地微頓行禮道:“蒲益大師。”
蒲益大師微微點頭,隨後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擇行見狀對謝拂姝說道:“你先在這附近逛逛,本王和蒲益大師有事要議。”
謝拂姝回道:“好。”
待人走後,謝拂姝拖著沉重地步伐在寺廟周圍逛了起來。
這青雲寺和其他地方的寺廟差不多一樣,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寺廟正中間的香爐裡有不少的香火,看來來這的人並不少。
不久她在一處角落裡看到一個算卦的攤子。
謝拂姝好奇地走了過去。
這算卦的攤子隻有一個戴著黑眼罩的瞎子坐在那裡,周圍並沒有什麼人來。
謝拂姝走到他的麵前停了下來。
誰知那瞎子竟然開口道:“老夫終於等到你了。”
謝拂姝心裡一驚,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認識自己?
但這也說不通啊,她從來都沒有來過這青雲寺,平日就待在府中,印象中過呢不呢就沒有這號人。
瞎子輕笑了一聲,似乎能看見謝拂姝此時臉上的表情。
“老夫前幾日算了一卦,沒想到姑娘今日真就來了。”
“你認識我?”謝拂姝疑惑道。
“何止是認識,老夫還找了你許久。”瞎子繼續道,“你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裡所有的因果都因為你一人全部改變。”
謝拂姝頭上的冷汗直冒,沒想到這人知道的還挺多,她不敢吭聲,怕自己身上的事全被這瞎子算清楚了。
瞎子見謝拂姝沒聲,便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邊自顧自地寫著,嘴上又繼續說道:“有人想置你於死地,但也有人想要不惜一切救你。”
頃刻,他放下手中的毛筆,將紙遞給了謝拂姝。
謝拂姝接過一看,瞳孔一震,她嚇得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手中的紙也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霎那間,不知從哪吹來一陣風,將地上的紙吹了起來。
紙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邪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