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朦朦亮時,謝拂姝頭痛欲裂地睜開了眼。
昨夜沈擇行仿佛變了個人似的,他的眼神實在是太陌生了,還好當時跑得快,不然……
謝拂姝想得太入神,以至於浮金敲門進來她都沒有聽見。
洗漱一番後,謝拂姝終於用上早膳。
浮金有些不解,為什麼雲婉都懷了王爺的孩子,夫人不但沒生氣,還和王爺和好了?
終於她忍不住的問道:“夫人,你怎麼一點也不擔心呀?”
“擔心什麼?”謝拂姝吃了一口蛋羹回道。
“就是……雲婉肚子裡的孩子啊。”
謝拂姝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這丫頭還真是天真,雲婉這麼拙劣的手段都沒看出來。
謝拂姝放下碗道:“雲婉肚子裡的孩子不是王爺的。”
“啊?”
“先前她扶過我,她的脈象不像是喜脈。”
還好之前謝拂姝調理身體的那段時間報過一個中醫課,雖說學的不是很精通,的那大致的脈絡她還是可以判斷的出來。
浮金好像是知道了什麼天大的秘密,瞪大眼睛捂住嘴巴小聲說道:“也就是說……”
謝拂姝點點頭道:“沒錯,她並沒有懷孕。”
“她真是太可惡了,裝懷孕既可以博得王爺同情,還想著來挑撥夫人你和王爺之間的感情。”
雲婉真是打了個好算盤。
不過這根本就騙不了謝拂姝,當然看沈擇行的反應就知道他應該也是看出來了。
午後,陽光正好,沈擇行來到了琅嬛庭。
他不像前幾日總是板著個臉,看到謝拂姝的時候他眉眼一彎。
沈擇行道:“夫人上午過得可好?”
謝拂姝笑道:“還可以,中午吃了兩碗飯。”
說完她就比劃出一個二的手勢。
看沈擇行的表情好像他根本就不記得昨晚的事了,謝拂姝有些不自在地收回了手。
但沈擇行作勢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心,隨後說道:“再過幾日便是太後的六十大壽,到時候我們一同進宮慶壽。”
太後的六十大壽?
謝拂姝好像對這太後並不太了解,係統也沒有給她詳細的人物資料。
不過就進宮一趟,應該不會出什麼變故。
這太後事沈擇行的親生母親,她這個作為媳婦的自然是要將壽禮備妥。
“嗯嗯。”謝拂姝點頭應了下來。
待沈擇行走後,謝拂姝立馬叫來了浮金。
她道:“叫上辭玉,我們一起出宮置辦些禮品。”
浮金道:“夫人,奴婢也不知道辭玉去了哪?”
謝拂姝停下腳步,回想了一下。
好像從昨日開始就沒看見過辭玉的身影,今早上本來想去找她但是被一些事給耽誤住了手腳。
謝拂姝現在才開始擔心起來。
不會這女主又要像上次一樣,不知跑到哪裡去,結果寄了吧。
謝拂姝可不想再重來一遍,現如今找到辭玉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夫人,我們還上街嗎?”浮金在一旁問道。
“不去了,我們先把辭玉找到再說。”謝拂姝道。
浮金有些不高興地撇了撇嘴,但最後還是應道:“是,夫人。”
*
謝拂姝將謹王府上上下下都翻了個遍,就是不見辭玉的身影。
她不得不把係統給叫了出來。
“係統,女主現在還活著嗎?”
“是的宿主。”
謝拂姝又問道:“那她現在在何處?”
“抱歉宿主,我也不知道女主在哪裡?”
“……”
罷了,既然知道辭玉現在無事,謝拂姝帶著浮金就上了馬車。
等到了街上時,謝拂姝下了車,隨後犯起了愁,這太後已經到了花甲之年,既然如此那她都喜歡些什麼呢?
大街上人來人往,謝拂姝身後跟著幾名謹王府的侍衛,行人見狀紛紛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小販的吆喝聲和不遠處包子攤飄來的肉香味讓謝拂姝立馬肚子叫了起來。
隨後她拉著浮金走進一家酒樓。
店小二立馬就認出了謝拂姝,畢恭畢敬地走到謝拂姝的麵前問道:“小的見過謹王妃,不知謹王妃今日光臨小店是想吃些什麼?”
謝拂姝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正準備開口說道,誰知店小二慌張地說道。
“欸呦喂,王妃可不能坐在這裡呀!”
謝拂姝疑惑道:“為何?”
店小二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汗說道:“樓上有專門的雅間,王妃這嬌貴的身子可不是坐在大堂這種地方的。”
謝拂姝:……
沒想到這店小二想的挺周到的,但奈何謝拂姝就是想坐在這酒樓的大堂。
外麵人來人往的,坐在這裡多熱鬨。
謝拂姝拒絕了店小二的意見,隨後點了一碗雲吞。
店小二見狀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便退了下去。
謝拂姝在等雲吞的時候好奇地觀察著四周。
她的右手邊坐著一桌彪壯大漢,一共四個人,各坐一麵,桌子上滿是食物殘骸。
“來!三弟,大哥跟你喝一杯!”
“好!大哥!三弟先乾為敬。”
說罷,男人喝完便將碗重重地砸在桌上,引起了周圍不少的注意。
謝拂姝也隻是看看,隨後就將頭扭到一邊。
不一會兒,雲吞就端了上來。
謝拂姝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舀起一個,碗裡的熱氣爭先恐後地向上冒著,熏得謝拂姝眼睛差點睜不開。
她將勺子中的雲吞吹了幾下,等沒那麼燙的的時候塞進嘴中。
一瞬間,肉汁在她嘴裡蹦出,蔥香和肉香充斥著她的整個口腔。
太好吃了!!!
謝拂姝趕忙又舀起下一個,吃進了嘴裡。
忽然,一個小男孩撞了下謝拂姝的身子,隨後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浮金欲想要將人叫住,但被謝拂姝給攔了下來:“沒事。”
很快,謝拂姝就將這碗雲吞卷入腹中。
浮金將帕子遞給了謝拂姝擦擦嘴。
吃飽喝足之後,謝拂姝正欲起身離開,但下一秒,隔壁那桌就傳來一聲巨響。
謝拂姝聞聲望去,四個壯漢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對著方才撞她的那個小男孩怒吼著。
“臭小子趕緊把那顆紅寶石交出來!”
小男孩被嚇得渾身顫抖,說道:“我……我不知道你說的那什麼紅寶石。”
為首的一名壯漢上前拎起小男孩的衣領,怒道:“方才我都見著了你將手伸進了我三弟的兜裡,你還想要狡辯嗎?”
話音剛落,那名壯漢就從腰間掏出一把大刀,作勢砍到了木桌上。
“砰”的一聲,木桌立馬裂了一條大縫,旁邊還在看熱鬨的人紛紛往後退了好幾步,生怕和自己扯上什麼關係。
這下小男孩被嚇得徹底說不出話,隻是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指向了謝拂姝這邊。
壞了,這吃瓜怎麼吃到自己頭上來了???
壯漢半信半疑地朝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來,謝拂姝正巧和對麵的人對視上。
小男孩說道:“我給了那個女人。”
謝拂姝連忙搖手道:“不是我啊大哥們,他騙你們的!”
但對麵現在哪裡聽的進去謝拂姝微弱的辯解,他們拽著小男孩就朝謝拂姝走了過來。
對於沒見過這種場麵的謝拂姝來說,簡直是兩眼一黑的程度。
“浮金,快去門外叫侍衛過來。”
“是。”浮金擔心地看了眼謝拂姝,隨後撒腿就向門口跑去。
但來不及等謝拂姝叫救兵過來,壯漢的大刀就已經架在了謝拂姝的脖子上。
“大膽!”謝拂姝扯著嗓門喊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為首的壯漢名叫趙老剮,眼角有一道十字刀疤,一臉絡腮胡,標準的北塞人長相。
趙老剮嗤笑道:“老子管你是誰,快點把紅寶石交出來,不然你就和那小偷一起下黃泉吧。”
他說著又加重了手裡的力道。
謝拂姝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就算和他解釋自己沒有拿那紅寶石也無濟於事,這趙老剮分明就是不講事理之人,和他在這裡耗下去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謝拂姝隻能祈禱謹王府的侍衛趕快來。
但她沒想到的是,先一步來救她的是多日不見的趙烏溪。
隻聽趙老剮慘叫一聲,他架著刀的手臂不知被何人給砍斷,鮮血濺了謝拂姝一臉。
“啊——”
霎時間,酒樓裡傳來驚叫聲,隨後一群人開始四處逃散。
趙老剮反應過來時,已經痛到倒在了地上。
趙烏溪直直地擋在了謝拂姝的麵前。
還未等謝拂姝開口,下一秒他就與壯漢們打鬥在了一起。
很快謹王府的侍衛也趕了過來,浮金趁機將謝拂姝拉走,帶到了酒樓的外麵。
“夫人,你沒事吧。”浮金帶著哭腔,雙眸含淚擔心地將謝拂姝渾身摸了個遍。
“我沒事。”謝拂姝還未從方才的打鬥中緩過神來。
“那夫人臉上的血是哪裡來的?”
浮金指了指謝拂姝的臉問道。
謝拂姝往臉上摸了摸,隨後安慰道:“放心,這不是我的血,是那壯漢的。”
下一秒,客棧的二樓傳來一陣響聲,一道人影掠過謝拂姝的頭頂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男人猛地抽搐了一番,隨後便沒了動靜。
謝拂姝擔憂地上前查看,好在地上那人並不是趙烏溪。
頃刻,樓上又摔下來幾個人,都是先前吃酒的壯漢。
謝拂姝抬頭往上望去。
趙烏溪一隻腳抵在圍欄上,手握利劍,仰視著下麵的眾人。
他烏黑的眸子裡看不出什麼情緒。
一旁的女生議論道:“這少年郎是誰啊,他也太帥了吧。”
“對呀,不知他有沒有意中人,或是有娶妻的打算,要是有,我必首當其衝!”
“就你,算了吧。”
“李金花,你什麼意思?”
頓時間,兩人就對罵了起來。
謝拂姝識趣地離她們一丈開外,不一會,衙門的人就趕了過來,不知是誰報的官,他們將倒在地上的人全部壓了起來。
趙烏溪不知何時走到了謝拂姝的身邊。
謝拂姝一轉身就撞到了少年的肩上。
“沒事吧。”趙烏溪關心的問道。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救謝拂姝。
謝拂姝不知該如何感謝他,她搖搖頭道:“今日太謝謝你了。”
“小事,屬下的職責本來就是要護小姐周全。”
“你……”謝拂姝剛想要提醒他不能再叫她小姐,下一秒就被他給打斷。
趙烏溪道:“屬下知曉小姐早已嫁人,但屬下還敢請小姐恕宥,在屬下眼裡,小姐始終隻是謝府的那個小姐。”
“……額,好。”
謝拂姝見趙烏溪這麼執著於這個稱呼,就不再去計較。
就在兩人聊天的時候,衙門的人攔住了趙烏溪。
“大人,這是還有何事?”謝拂姝問道。
“這個人我們要帶走,還請王妃體諒。”
說罷,趙烏溪就被兩個人壓了起來。
他轉過頭看著謝拂姝說道:“小姐不必擔心,屬下出來會來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