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5) 不管怎麼樣,大……(1 / 1)

一銀元的吸血鬼 齧瓦 3394 字 11個月前

羅索斯的皇宮總是氣派得相當獨特,帶有北地民族獨屬的美學。

與皇宮內載歌載舞不同的是郊外貧民窟內蜷縮在一起躲避饑寒的貧民。在他們中,有一個姑娘頂著寒風給疾病的人們送去為數不多的藥物,爭取被文官們貪下的炭火。在這片苦寒的大地上,熱情總是容易被寒風吹散,這個姑娘卻不然。她懷揣與北地極寒格格不入的怒火,與眾多的青年在這片大地上奔忙。

她的計劃中,推開下一扇門,會有一些尖酸刻薄的老人——當然,她已經從手足無措與委屈成功修煉到能夠熟練地與他們打交道了,他們也隻是窮苦人,該死的是讓他們如此生活的其他人。隻是當她敲開門,迎接她的卻不是臉上布滿溝壑的羅索斯人,而是一個帶有明顯東方氣質的青年。

“……你是誰?”

“一個皇宮變故的吹哨人。”東方青年無視了她的敵意,遞給她一份文件——赫然是羅索斯再度增兵、提高稅收的公文。

“再過一會兒,稅務官就會踢開更多人的門,勒索更多的稅收——十倍,甚至二十倍。羅索斯的民眾——農民,工人,他們樸實的想法會再度遭到卑劣者的踐踏。”

“您還在等待什麼,雅克葉琳娜閣下?”

昏暗的地牢內,流水滴答響,教皇華美的長袍與肮臟的環境是如此格格不入。囚徒盤腿坐在地上,全然沒有一個修士應有的矜持與虔誠,反而更像是個陷入困境的戰士,因為各種原因被囚禁於此。

腳步聲逐漸逼近,在他的單間前停下。鎖鏈碎裂,鐵門扭曲,來人毫不費力地進入囚籠。接著,他在囚徒麵前單膝跪下,似乎在打量囚徒的狀態。

“哈……讓你失望了,羅索斯官方的能力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廢物。”囚徒,教皇,睜開血紅色的眼睛,如同蟄伏已久、蓄勢待發的獵人。

“畢竟他們用不了羅索斯的權柄,隻能從你身上搜刮下一點術法渣滓。而即使拿走了你的,他們也無法使用自如,這點可憐的倚仗卻是他們用來對付羅索斯冰原上數以萬計烈火的唯一籌碼,他們不可能對你動手。”

“所以東方送來了足夠困住我的術法,好讓你的計劃推行,是嗎?我從這裡麵聞到了你的氣息……一周前?兩周前?利用了我栽贓羅索斯刺殺的計劃,將刺殺行為坐視,又利用西伯利亞羅索斯與東方的交鋒給苦於如何困住我的沙皇送來材料,好讓我徹底困死在這裡。你可真讓我驚喜,梅傑。”

三天前,羅索斯與東方帝國交界處。

“那麼龐大的帝國,竟然還沒有人守在邊境,這不是白白將這麼一大片土地拱手相讓嘛。”“去他的,反正往前多少是多少。將軍閣下不是說了嗎,東方帝國現在深陷東海什麼什麼風波的,北地可是任我們拿。”

沙皇派遣的軍隊已經壓在邊境線上,隨時準備向東方帝國推進。對他們來說,東方帝國的北境雖和他們的遠東一樣貧瘠,但羅索斯的人們總是執著於土地與邊界,本著侵占一寸是一寸的原則,見東方帝國北境守衛鬆懈,他們當然得來摻上一腳。

那麼東方帝國是真的毫無準備嗎?顯然不是。羅索斯對領土執著,恰好,東方帝國對領土也相當執著。一個為了一寸領土不惜和西北的博羅特王國對峙的國家,怎麼可能會讓羅索斯有可乘之機呢。

當沙皇的軍隊深入領土,在一處稍顯狹窄的山穀處彙集時,他們看到了一個站在關隘處的人。北風烈烈揚起她的鬥篷,一張比人還大的術法構造弓拖曳在雪地上,為雪地留下一條深刻的疤痕。

軍隊停下,術法元件朝向向他們走來的人。來者一揚手,烈烈北風掀起鬥篷向後飛去,一張顯露殺氣的東方麵孔正對他們,那把巨大的弓抬起,向上環繞,弓身落在來者前方,深藍色的術法弧光一閃而過。

“不對……開火!”為首軍官咆哮,同時即刻組織軍隊架起術法防線,軍隊形成堵在山穀內的堡壘。

但為時已晚。

數支穿雲箭從天而降,擊穿堡壘。巨大的爆炸響徹山穀,雪與塵散去,女人依然屹立原地,軍隊的屍體碎片撒得到處都是,整支部隊十不存一。

軍官也是幸存者之一,但他僅僅隻是活著。他的下半身已經不知道炸到哪裡去,隻能拖著一截腸子與脊柱向前爬行,手裡緊緊握著他的法杖。女人一步步逼近,直到他的跟前,眼裡閃過一絲憐憫。軍官咬牙,聲音顫抖:“……你是誰?你們東方帝國究竟想做什麼?”

“哈,是你們入侵在先。”女人抬手長弓化作碎片,融入她的手背,一支長劍握在手中:“守夜人宋猶雪,向你的舊沙皇問好。”

“守夜人……你是東方的沉仙台——”

未儘話音以劍封緘,軍官沒有懊悔與憤怒的機會。

宋猶雪擦乾淨劍上的血跡,按照梅傑星的囑咐往屍體補上幾支特製箭。這是梅傑星前不久研製出針對教皇權柄的特製術法因子,它所做的牢籠可以困住一位高高在上的教皇。等到羅索斯的密使來收屍,他們會“意外發現”這種材料。

“前不久還殺了我們邊境的人,竟然還覺得自己能再進來?”宋猶雪伸了個懶腰,遙望綿延的血跡:“好死。”

梅傑星對阿爾諾的質問不置可否。

我們知道,並不是所有計劃的發展都會儘人意,尤其是當各種環節錯綜複雜時,難免會有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出錯。對梅傑星來說,這個無關緊要的環節就是阿爾諾被關在了羅索斯。梅傑星本來想的是困住阿爾諾一陣子,剩下的聖徒裡應該會有那麼一兩個想起要去救他的,這樣羅索斯現任沙皇就得同時麵對教廷與遠東的壓力,在杜瑞茨的行動也會受到牽製,給羅索斯的革命領袖雅克葉琳娜留下破綻,幫助雅克葉琳娜推翻現有政權。

結果,他的好教皇啊,十三個聖徒裡沒一個去找他的,剩下的主教們要麼以為教皇有什麼大計劃,要麼膽子小,等梅傑星從奧梅爾克抽身,教皇還在被關著。要命的是關他的材料還是自己出的,阿爾諾絕對聞得出來。

好在雅克葉琳娜的戰鬥力與民眾認可超乎梅傑星想象,這位姑娘帶領眾多農民工人與軍人殺入皇宮,成功完成政變。他也借此機會進入監獄,與阿爾諾會麵。事實上如果不是隻有他能解開阿爾諾的束縛,梅傑星甚至短時間內不想和阿爾諾接觸——這種回避心態稍類似於犯下大錯的貓貓狗狗。

“為了阻止我,您可真是儘心儘力。”阿爾諾嗅聞到他的心虛,得寸進尺地向前探身,鎖鏈搖晃,冰冷的利齒刺入聖徒的脖頸。梅傑星微微仰頭,冰冷的手握住他的後頸,不容許他後退一點。血液與溫度流失,生理性的眼淚溢出,阿爾諾終於結束了過分漫長的進食。

“……杜瑞茨的雙子已經掌握了'樂章'與'戰車'的權柄,杜瑞茨完成全境統一;弗朗士與杜瑞茨在戰場上達成一致,共同瓜分卡奧斯,戰後建立起兩國聯盟;布林頓的克萊頓铩羽而歸,伊麗莎白也從重傷中恢複,重掌權柄,清洗貴族,議院製度的更新提上日程。西方大陸奇跡般的有了整合的傾向,弗朗士非常樂於做領頭羊。”

“至於我們的羅索斯……噢,就在你進來前,雅克葉琳娜已經斬下愚昧的沙皇的頭顱,全新的製度將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展開。”

“西方大陸完成了聯盟的建立,探尋出統一的可能;東方大陸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貿易與技術探索。而教廷,不僅輻射工程遭遇徹底摧毀,還損失了兩名聖徒,這可怎麼辦呢,我的好梅傑?”

梅傑星還有些頭暈目眩,正靠在牆角休息。聽到阿爾諾似乎在詰責他,他回答道:“羅昂家族與女王裡應外合,獲得了女王的信任與布林頓境內不可撼動的家族地位;教廷通過杜瑞茨內戰,完成了內部清洗。此外,你給關鍵的主教布置了任務,竊取卡奧斯部族裡多年研究的、針對教廷的術法原件,我在第四位聖徒莉莉絲那兒看到了它。你絕非一無所獲。”

阿爾諾不可能隻為了某一目的鋪設單一的計劃,梅傑星早知道這點,但他也沒必要攔著教廷在戰場外相較之下人道些的動作。何況現在的教皇再怎麼做,大方向上也仍然利好著西方,不違背他的原則,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當然……我希望西方大陸整合起來,但並不意味著非得由我整合起來。隻要這幫人能意識到術法絕非他們腦子裡那點有限的概念,我的目的就算達到了。”阿爾諾抬起梅傑星的下巴,落下一個略帶血腥味的吻。唇齒交錯,梅傑星被吻得有些暈乎乎的,分不清是被吸血鬼吸食後的副作用,還是阿爾諾又動了什麼手腳。

“恭喜,在這塊兒上,你的確贏了——又一次。”

“……彆舔我,彆解我頭發,也彆扒我衣服。”

“你關了我多少天,我不能索求補償?”

“你他*能不能看看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