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1 / 1)

樊鄴欽立在木橋前,手舉利劍,對著木橋就是重重一砍,木橋上的木板哢哢嚓嚓裂開了細紋。

地麵微微震動,殺手身下的馬似察覺到地麵的異常,都開始躁動不安起來。

樊鄴欽凝結氣力到手腕上,揚起劍,橫劈木橋,隻聽哢嚓一聲巨響,木橋被砍的四分五裂,碎成木屑掉入湍急的河流中。

殺手們被樊鄴欽這砍橋的功力給嚇的不敢動彈,眼睜睜的看著他護著眾人離去。

橋被砍斷,意味著沒有了退路,大夥都埋頭往前走,又走了二裡路,來到一個高大的山坡,找到隱蔽的休息地,這才停了下來。

以防蔣號耍心眼逃跑,雷稷一掄胳膊,劍柄上抬,敲上蔣號的後腦勺,一下就給敲暈了。

休整片刻之後,大家慢慢有了些精神,開始聊起家常來,其中的那一對村民夫妻早開始了自我介紹,“我叫劉民,她叫秦芬,是我們村最靠邊的人家。”

樊鄴欽他們三個忙著點燃柴堆,邱芮穎這個唯一的聽眾朝他們點點頭。

火光溫暖,她好困,一路奔波又提心吊膽的,弄得她身心疲憊。

可這對夫妻異常興奮,開始給她說起村裡的事情來,講得內容大多是家長裡短,聽得邱芮穎哈欠連天。

她望望四周,月光下樹葉有些刺眼的明亮,她踮腳抬手摸上一片就近的樹葉,濕漉漉的,“葉子上有露水。”

婦人秦芬搖搖頭,“也可能是水汽。”

“為何會是水汽?”這周圍都是樹木,該是露水,雷稷不明白婦人為何會說是水汽。

秦芬有些怯生,看看自家男人,示意讓他說。

“我們現在處的地方好像是個島,我曾聽老人們提過。”劉民喜歡把知道的新事物跟彆人分享,這樣會讓他感受到分享的喜悅,更何況是妻子讓他說的,滿腔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樊鄴欽想要了解更多信息,“附近可有漁民?”

劉民想了想,似是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猶豫了半天,一跺腳,還是說了出來,“以前有,近幾年來就沒有了。”

“哦?這是為什麼?”邱芮穎好奇。

劉民盯著她看了又看,眼睛躲躲閃閃的,說話的聲音都壓低了不少,像是害怕被什麼聽見一樣,“聽說之前有一個姑母帶著她的侄女來這小島附近打過漁,不知怎麼船就翻了,侄女被水卷了進去又被魚叉捅破了胸口,死了人了,老人們都說這水裡應該是有水鬼作怪,嚇的村民們都不敢來了。”

這麼熟悉的故事,頓時讓邱芮穎神情一滯,天下竟然還有這麼巧的事。

她邱芮穎重生第七世時,也是和姑母一起外出打漁,船底突然進水,接著漁船就翻了,之後她被卷入水裡又被魚叉捅破了胸口才死的。

“那個姑母呢?”她回過神來,追問道。

秦芬接過話來,指著被梁振延押著的老者,“諾,那個姑母就是被他給救上來的。”

“他?”邱芮穎有點不信,這個瘦瘦的老者怎麼能救的動人?

“姑娘,你彆看他現在瘦,前兩年可是個白白胖胖的人呢,想當年他可是那個打漁打的最在行的人!我們全村人都羨慕他的很!”秦芬說道。

白白胖胖?打漁很在行?這兩個詞和眼前瘦的皮包骨頭的兩者根本掛不上邊。

但是白白胖胖的男人,在她第七世的時候確實出現過一個,邱芮穎想要弄清楚是不是巧合,“那他是不是生病了才會變這麼瘦的?”

秦芬夫婦同時搖頭,妻子哀歎一聲,“不是。”

邱芮穎疑道: “那是為何?”

劉民狠狠剜了昏迷的老者一眼,冷哼道:“死了兒子!”

看來真是巧合,邱芮穎第七世認識的那個白白胖胖打漁技術又好的人就有個兒子,不過傻乎乎的,她死的時候,他還活的好好的呐!

打量一眼老者的梁振延似乎對彆人的死法很感興趣,“怎麼死的?”

“被人給殺死的!”劉民腳尖點地,眼睛往四周一轉,粗雜的黑眉一挑,對梁振延神秘說道。

被人殺死的,這倒勾起了樊鄴欽的興致,他看向神神秘秘的劉民,“什麼人?怎麼殺的?”

雷稷也好奇的看過來。

那群婦人們有的抻著腦袋往這邊看,有的支著耳朵聽這邊的動靜。

劉民眨巴著眼睛環顧一周,見大家都眼巴巴的望著他,這才指著老者娓娓道來,“一切的緣由歸根結底都是這個章逑造的孽!”

他就是章逑?邱芮穎的心咯噔一跳,還真是冤家路窄!

第七世時,那個白白胖胖的專門欺負婦幼弱小的就是那個叫章逑的人,她和姑母還有村裡的老弱可沒少被他欺負過。

章逑仗著自己的高超漁技經常欺負不願意奉承他的村民,比如他專門領著巴結他的村民把魚多的河海區域搶先占領,並插上標記。

那些不對他阿諛奉承的人都被排擠,隻得在魚少的可憐的邊緣區域打漁。

也曾有村民反抗過,被章逑帶人給打殘了,也有村民跑到更遠更深的水域,由於不了解水域,觸礁翻船的,被怪魚咬破船的,莫名奇妙卷進漩渦的,去十個,能回來兩個就很不錯了,所以那些被排擠的人經常吃不飽,穿不暖。

不知是誰把他那傻兒子殺死了,但為何被殺的不是他這個惡人呢?

劉民見眾人正等著他的下文,他往遠處看一眼月色下影影綽綽的樹林,輕歎道:“這事還要從這個島開始說起,那個姑母也就是申蓮被章逑搭救之後,章逑就恩威並施的要她嫁給他那傻兒子,我們村裡人誰人不知,他那傻兒子都快三十了還傻的一竅不通,除了吃喝拉撒,其餘就跟個三歲孩子一樣,申蓮不肯,他就給人下蒙汗藥,送到傻兒子的房間,後來,申蓮竟然發現自己懷孕了,沒辦法她隻能答應嫁給那傻子,隻是在新婚那天晚上,她親手殺了傻子,然後就逃走了。”

劉民敘述的故事就如平常說話一般,並沒有什麼起伏波瀾,但聽在邱芮穎的耳朵裡卻猶如一道驚雷,震的她四肢僵硬,心緒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