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緣更為什麼變周更……(1 / 1)

1.

“很顯然,小機器人乾得不錯,你可以安心地享受退休吉祥物生活。”赤把報告單放在貓旁邊,說道,“我還以為我和青回來圖書館就完蛋了。”

“雖然‘司書’也不是什麼正經名字,但是再怎麼比叫機器人要好點,司書至少比圖書館裡大部分生物可靠。”貓抬起眼看向赤,“去俄羅斯圖書館的交流學習結束了,有什麼收獲?”

“你要聽官方的還是非官方的?”赤拿了一塊放在桌子上的餅乾,嚼起來,“還挺好吃的,檀一雄做的?”

“謝謝,我退休了,報告請給司書。還有一件事,這是司書專門做的貓糧。”貓伸出爪子把裝著貓糧餅乾碟子移開,“她最近迷上了烹飪。”

貓拒絕把上次生日會的蛋糕、點心受到喜愛甜食的老師們的讚賞和司書的新愛好聯係起來,這會讓它覺得圖書館中了什麼“所有人形生物都會變成師控”的詛咒。

“哦,沒關係我相信可靠的小司書沒放什麼有毒性的物質。”赤吃完一塊餅乾後又拿了一塊,“至於學到了什麼,圖書館裡沒人因為理念的分歧就要決鬥真是太好了,沒有人把伏特加當水喝真是太好了……”

貓:?

“也沒有愛國者被離譜現實氣得跑去刺殺喜劇演員真的太好了。”

貓:……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沙俄、蘇俄、蘇聯、俄羅斯應該不能劃等號,為什麼……”

貓:“請不要提起這種危險的話題,圖書館內禁止討論政治。”

赤把《圖書館日報》展示給貓,今天的頭版頭條是“山本有三支持下圖書館首個黨支部的成立,德永直表示感謝”,反問道:“禁止討論政治?”

不能隻空談,但能理論與實踐結合,貓你還挺辯證。

“禁止討論。”貓一臉理所應當,沒在它麵前就是沒有人討論,它看不見就是沒有。而且圖書館裡也沒有懷疑通共就直接抓人的特高科。

2.

侵蝕者並不全是腦袋空空的寄生蟲,它們也有智商高點的能夠做岀“欺騙”之類的複雜行為。

也許侵蝕者在快速進化,說不準哪天他們失敗,文學就徹底地消失了。

萩原朔太郎消極的思想僅僅在他的腦海裡徘徊了三分鐘,然後就被他自己給否決了,“不行,犀的作品,就算付出我的生命,也一定要保護好。”

“不會的,我發誓絕對會保護好各位老師。”司書說完快速拉住萩原朔太郎的衣領,以免坐在台階上的老師因為受驚不小心栽進花壇,她的力氣足夠把他們倆個定在原地。

喉嚨被衣服勒很有些難受,萩原朔太郎捂住脖子,“咳咳,謝,謝謝司書,我總是太容易被嚇到了,咳。”

“對不起萩原老師,因為我剛剛叫了好久你都沒有理我。”司書給萩原朔太郎順著氣,說道,“老師為什麼突然產生了這種想法?”

為什麼呢?他隻是有些害怕。不,不是因為那群似乎永遠都不會減少的侵蝕者,他隻是害怕自己會被侵蝕者利用傷害到白秋老師和犀。

北村透穀能夠在友人的幫助下找回自己,而他能夠做到嗎?

看著陷入消沉狀態的萩原朔太郎,司書問道:“是因為《文學界》事件嗎。”

“司書總是很敏銳呢。”萩原朔太郎沒有否認,遠方的椿花枝頭落下一隻喜鵲,他望著喜鵲,說著,“我,不如北村老師堅強。”

司書順著萩原朔太郎的視線看去,喜鵲被兩道視線驚到,張望著。她收回視線,盯著手裡的《楚囚》,“萩原老師,再多相信自己些吧,或者相信室生老師和北原老師,他們絕對不會讓你陷進無助孤獨中的。”

侵蝕者對書本的侵蝕針對的,除了客觀存在的文字,還有作者的思想,隻要思想不滅,文字就可以被修複。

托爾斯泰的書被大量侵蝕以至於轉生作家記憶不全,為搶救“俄羅斯的廣度”,俄羅斯圖書館的負責人員進行諸多嘗試,才發現了這個鼓舞人心的好消息。

“我能補全《蓬萊曲》和《楚囚》,我也一定能補全其他的作品。”司書翻開書本,向萩原朔太郎展示她不眠不休六天取得的成果。

像安慰小狗一樣順著司書的頭發,萩原朔太郎說道:“司書很厲害。”

“朔!原來司書你在這裡啊,館長在找你來著。”室生犀星在不遠處的走廊向兩人喊道,“有人要來本館進行交流,館長想和司書你商量一些相關的事項。”

“那萩原老師我先走了。”司書說完,快步趕回司書室。

“好。”萩原朔太郎想去找室生犀星,於是從台階起身往友人那邊走,結果不小心摔到地板上,“疼。”

“朔你沒事吧!小心些啊。”

3.

現在似乎和以前沒有什麼差彆,人們仍然在工作著,生活著。戰爭的陰影和革命的火種像是隨著一個時代的落幕共同消失了,似乎隻有他們這群上世紀的遺物還在耿耿於懷。

那些爭論,那些犧牲,那些痛苦迷茫的歲月,如今都成為曆史,靜默地注視著回顧過去試圖找到答案的人們。

孤單的墓碑立在天地間,隻有簡單地刻著“宮本”兩個字凝望著前來看望他的,和他政見並不相同的,曾經的戰友。

如果不是小林多喜二和德永直的陪伴,他多半是不會來的,即使小平陵園並不十分偏僻,即使他生前和百合子的關係並不算是糟糕。

屬於“國際派”的中野重治在1964年就被永久開除黨籍,再加上戰後日共內部讓人心寒的轉變,他其實並不想來小平陵園的。

原本設想的朝氣勃發的未來,分裂與爭執卻先於其到來,成千上萬的革命者、活動家,是被日共自己踢散了。

“重治。”小林多喜二擔憂地叫著中野重治的名字。

德永直亦是關切地問著:“你還好嗎?”

“我還好,先去找百合子吧。”中野重治扯著衣領遮住自己下半張臉,“我也好久沒見過她了,都快忘記她長什麼樣子了。”

多喜二沒能見到硝煙停息的天空,他是幸運又悲傷地早亡,不用經曆同誌相互傷害的痛苦;而阿直,工人出身的他赤誠熱情又堅定純粹,卻被疾病吞噬了鮮活的生命;天才般的百合子也因牢獄之災壞了身體,死於病痛。

他中野重治倒成了這群因理想和文學相識的人裡麵活得比較長久的那個。

“雖然很想再和百合子聊聊天,但果然還是不要在圖書館裡相遇比較好。”德永直把花束放在墓前,說道,“所以我們來看你了,百合子。”

隻有當書籍被侵蝕時,圖書館才能轉生被侵蝕書籍的作家,德永直雖想念故人但完全不希望故人的作品受傷,畢竟這些文字是他們存在過的見證。

重治的心思有時候和他本人的字一樣難猜,而多喜二他的“人群恐懼症”還沒完全好。作為圖書館普羅組唯一一個精神安定的人,德永直給自己默默打氣,他絕對會照顧好多喜二和重治的。

等祭拜完,三人離開陵園。他們需要在下午六點前回到圖書館,因為他們隻請了一天的假,而貓規定圖書館不允許遲到。

4.

穀崎潤一郎是第一個發現並且成功堵住芥川龍之介身體裡不知名小先生的人。

沒辦法菊池寬他們雖然能感覺出不對勁,但生前沒成功拉住友人的經曆讓他們變得既謹慎又過於小心。圖書館裡的芥川龍之介過於正常,追問這樣的芥川,菊池寬他們還沒他這個“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有勇氣。

“菊池最近一直在夢中回顧那個下午哦,不解釋下?”穀崎潤一郎給芥川龍之介倒著酒,“雖然已經事先問過司書了,但還是想聽聽你的想法呢。”

“我給你們帶來困擾了嗎?”芥川龍之介說道,開口解釋著,“那並不是個壞孩子,所以我就拜托司書把他從書裡帶出來了。”

很好,詐出來了。穀崎潤一郎垂眸看著杯中清亮的酒水,他去找司書時小姑娘正在和赤青兩人做看著就不太安全的試驗,似乎還有很久才能結束,所以他先來找芥川龍之介了。

把疑似擁有神智侵蝕者帶回圖書館了,這真是個大驚嚇啊,龍之介。穀崎潤一郎歎氣,得虧他生前死後都沒心臟病。

芥川龍之介的語氣中帶著困惑,“不過司書改變那孩子的概念後,他已經不再是侵蝕者了,這樣也會影響到其他人嗎?”

“那它現在是什麼?”穀崎潤一郎說著。司書的煉金術沒出意外,菊池寬會經常做夢隻是因為觸景生情,他們新思潮的幾個人前些天瞞著芥川去給“芥川龍之介”掃墓了。

又出於來都來了的詭異心理,把各自的墓也都掃了掃。“我”去追憶悼念“我”,真是奇妙的體驗。

“唔,我覺得那孩子就是齒輪。”芥川龍之介說著,“穀崎是怎麼發現他的,他很少會出來的。”

芥川龍之介:穀崎果然一視同仁地討厭所有侵蝕者啊。

“齒輪”:沒關係,我也不喜歡他。

“因為它不喜歡我,甚至完全不遮掩一下。最開始我還以為是龍之介你開始討厭我了呢。”穀崎潤一郎委屈的控訴和“齒輪”的回答一同出現在芥川龍之介耳朵裡。

齒輪,是上次龍之介突然昏迷的時候,嘖,久米的懷疑不是錯覺。穀崎潤一郎繼續說道:“所以你現在的情況是和中島一樣?”

“不一樣的吧,齒輪很少會在外人麵前出現,他更多時候都隻是安靜地呆在我腦子裡看書。”芥川龍之介說著,“他是因為我的原因才會被侵蝕者創造出來的,不能放任不管啊。”

穀崎潤一郎笑了笑,因為芥川龍之介的解釋對“齒輪”的好感度提升了不少,“所以他是因為你才討厭我的,哎呀,是個可愛的小孩子呢。”他望向友人,繼續問道,“那龍之介為什麼不是我們說,難道在你眼中我們就那麼不通人情?”

聽到穀崎潤一郎發言的“齒輪”:……我討厭的他。

芥川龍之介:害羞了嗎?

“齒輪”:沒有!

“因為我忘記了啊。”芥川龍之介無辜地看向友人,“那段時間大家都在努力幫司書適應工作,忙著忙著就忘記了。”

穀崎潤一郎歎氣:“你啊。”

5.

“很顯然圖書館缺少幾個蘇式風情的路燈掛件。”館長激動地向司書比劃著,“我已經看好了人選,隻要小司書你點頭我就開始重新裝修圖書館。”

司書迷茫的望著館長,並沒有理解他的話語,“館長先生,貓說過在酒吧以外的地方喝酒的話要被關禁閉的。”

“不,我沒喝酒,隻是藥劑的一點點副作用。”館長搖頭,“清醒藥劑的味道實在是太難以形容,我就試著弄出了酒精味的,現在的味道好多了。”

酒精味的清醒藥劑是酒精嗎?應該不算吧,司書遲疑地回答著自己。

“好了,你去找幾條結實的麻繩,我去把掛件繃回圖書館。”館長搖搖晃晃的起身,“把所有責任交給死人和下一代人的渣滓隻適合當掛件。”

司書:!

她震驚地睜大眼睛,想叫住明顯喝醉的館長:“館長先生,等等!”

“司書你要記住,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責任與使命,把責任推個先人是無賴,把使命丟給後代是流氓,你絕對不要成為既無賴又流氓的混蛋……”

“喲,教育孩子呢,我記得我說過喝了酒禁止在圖書館亂跑,嗯?”貓的聲音從館長的身後傳來,“司書、穀崎還有芥川幫個忙把這個酒鬼給押進禁閉室。”

又被政府的蛙蟲氣到借酒消愁可以,但彆給它喝醉了到處跑。

“貓先生,館長先生他……”司書試圖求情。

貓:“上次這家從喝醉後把六排書架弄倒了,司書你忘記我們花了多長時間可重新整理好嗎?”

司書利落地把館長敲暈,館長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臉向下徑直倒在地板上。

穀崎潤一郎:“哎呀,司書進攻的身姿的身姿越來越優美了,讓我感受感受……”

“不要用這樣的方式和司書說話啦,穀崎,想切磋直接說就好。”芥川龍之介捂住穀崎潤一郎的嘴,“不是因為鍵政被封,而是因為這種事情,那個傻孩子會在夜晚抱著wani偷偷哭的。”

貓:“芥川你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十分可怕的話?”

芥川龍之介:“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