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毀了我的心血，毀了我向政府證明理念的機會。”

“不過，現在你會是我另一個機會。”村上朝日手上的血液在中島敦白皙的臉上留下血淋淋的指印。

中島敦看著不遠處的心臟，內心茫然，他這算是活著嗎？

沒有心臟他怎麼還能活著？

在中島敦想著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聽見了村上朝日的悶哼聲。

下意識看過去，中島敦睜大了雙眼。

他看見他自己的手穿過了村上朝日的心臟！

不是，他被捆著怎麼殺的他？

中島敦愣神間那隻手收了回來。

看著染血的手撕掉嘴上的膠帶，中島敦驚詫發現他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

紫金色眼瞳目光平靜地看著捂著胸膛吐血的村上朝日。

銀白發的男孩撐起自己，站在抽搐的村上朝日麵前。

他還沒有徹底死去。

村上朝日最後的意識讓他睜大了眼睛看麵前的男孩。

自囚的白虎怎麼會殺他？

村上朝日的嘴角不停地溢出血液。

銀白發的男孩抬起腳，一腳踹在村上朝日的肩膀將他踹倒。

村上朝日的呼吸在這一踹中徹底消失。

他的屍體滾落在雜草中，鮮血不停地流失，染紅了草根。

銀白發的男孩光著腳踩在地麵，胸前空蕩蕩的血洞提醒著他沒有心臟。

月色下，中島敦看著自己站起來殺了人。

這是怎麼回事？

“五三先生？月下獸？你們在嗎？”中島敦在內心呼喚著。

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

中島敦這時候確認他失去了和外界的聯係，連自己的身體都不屬於自己了。

中島敦問這個身體裡的存在：“你是誰？是你救了我嗎？為什麼你在我的身體裡？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同伴？”

中島敦問出口後等了等，這個控製他身體的存在還是沒有回答。

中島敦有些生氣了，他用著他的身體卻什麼都不說把他囚禁在這裡。

銀白發的男孩走到心臟前，在觸碰前發現它已經完成了最後的變化。

紫金色的眼睛沒有了以往的溫柔和暖意，冰冷漠然的像是宇宙中寂寥的黑洞。

中島敦隨著視線看見了地麵的心臟變成的東西。

“紙？”

中島敦疑惑：“為什麼我的心臟會變成紙？”

他的問題沉入這個隻有他的身體裡。

銀白發的男孩撿起了地麵的紙，目光在乾淨得沒有沾染上一絲血液的書頁上停留幾秒。

他的神情變化出一絲嫌棄看了一眼這些離開身體的書頁。

抓著書頁的手隨手一扔，潔白的紙張紛紛落在地上。

一件白袍穿在銀白發的男孩身上，他向前走，腳下沒有沾染上一絲汙泥。

能夠實現一切願望的書頁被他踩過，隨意丟棄在這個廢棄的公園裡。

銀白發的男孩顯然有一個要去的地方。

中島敦看著越來越熟悉的路線，心裡驚訝，“你要去孤兒院？為什麼去哪裡？”

“你怎麼知道去孤兒院的路？”

中島敦忍不住猜他的身份，“你是我的一部分嗎？”

中島敦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自殺精神分裂了。

就像老師說的雙重人格。

思考的中島敦沒發現銀白發的男孩邁步的動作一頓。

那雙紫金色的眼睛淡淡看著前方的教堂。

中島敦再回神的時候他已經在孤兒院的圖書室裡了。

“你怎麼突然就出現在這裡了？”他好奇地問著這個疑似他雙重人格的存在。

還是沒有回應，中島敦想，他得找個方法讓他聽見他的聲音。

正想著，中島敦就看見了精神空間暴躁到到處砍樹的月下獸。

看著那些東倒西歪倒了一大片的樹，中島敦摸了摸心口。

等等，他摸了心口？

中島敦再摸了兩下，他的胸膛好好的，沒有破洞。

再感受下心跳聲，中島敦才意識到這是他自己在控製身體。

“你還在嗎？”中島敦碰了碰自己的頭，好像裡麵有另一個存在。

但是回答他的不是他想的雙重人格。

“敦！你還好好的！剛剛黑乎乎的我完全看不見你。嗚。”五三激動地在宿主腦子裡哭著。

“你怎麼可以一聲不響地自殺！”五三哭著：“我是你的係統，你什麼也不說就做了強製解除綁定的事！”

中島敦放下找那個存在的事先應對哭訴的係統，“抱歉，五三先生。當時我沒想太多。”

“我很害怕敦真的死了。”五三在藍色數據流裡抱緊了自己，它真的害怕敦死亡。

中島敦撓了撓手心，“以後不會了，五三先生。”

“敦的生命真的很重要！”五三擔憂地對他喊，“敦能不能意識到，你的生命真的很重要！”

“請宿主重視自己的生命！”

中島敦愣了愣，接著眉眼一彎，溫柔的笑容在嘴角，“好。”

現在想想，當時沒有告訴他們就自殺太不負責了。

“嗯！”數據流裡的白球流下藍色的眼淚，五三抽噎，“敦要記住。”

“好。我會記住的。”應下後，中島敦將注意力放在月下獸身上。

頓了頓，中島敦看著還在到處破壞的月下獸頭疼的決定先放一放。

“五三先生，你知道我怎麼活過來的嗎？我記得我是死了的。而且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控製不了身體。”中島敦想了想還是沒說他胸前被開個洞的事情。

五三先生真的會哭的。

“好像是您的魔法元素做了什麼。”五三對這方麵也不清楚。它隻記得當時他被迫解綁的恐慌和見到他複活時的驚喜。

中島敦去碰碰自己的魔法元素得到的回答是它們和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存在一起合作了一下救回了他。

那個存在應該就是帶他來這裡的人吧，中島敦猜測著碰了碰自己的心，“謝謝你救我。”

還不知道當時是什麼場景，中島敦將視線放在了月下獸身上。

這個時候普通的接觸肯定安慰不好月下獸了。

中島敦嘗試讓自己的靈魂進去。

頭次乾這個事，中島敦進入的時候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完好的。

剛死了一次，中島敦其實沒有實感，死亡的痛苦在大家都平安的情況下被衝淡。

月下獸又推倒了一棵樹，它憤怒地咆哮著，這個混蛋主人！這個破爛的命運！憑什麼總是要敦受傷！

中島敦沒聽清它說什麼，虎嘯聲太大，他被震得耳朵嗡嗡響。

“月下獸！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咆哮的白虎一愣，敦的聲音？